第九章 夜逍遙
夜靜悄悄的，洛天佑一直都沒有回來就寢，偌大的寢宮裏隻有賀蘭一個人，她躺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裏發虛，是心裏有事憋地，可是怎麽都找不到根源。諾e看免費提供無奈之下，隻得坐起來，在暗黑的夜裏四處瞭望，她想招呼宮人為她沏上一杯暖茶，可是一想到此時已經是夜半十分了，麻煩她們，她們心中不免會有怨言。賀蘭隻得自己起身，在保溫的壺裏倒出一些溫水來，沒有放茶，就喝了下去。溫水沒有任何的味道，賀蘭也喝不出味道來，隻是覺得心情在清水的滋潤之下，變得舒暢了。
就在這時，寢殿外的大門發出了“嘎吱吱”的聲響，在無人的夜裏，清晰的讓人神經質，賀蘭緊張的衝著門外叫道：“誰？”
內室的門同時也被推開了，熟悉的腳步聲細碎的傳來，賀蘭不驚說道：“你回來了？”
“恩。你怎麽還沒睡？”洛天佑奇怪的看著黑暗裏站立的賀蘭，詫異的問道。賀蘭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的苦笑道：“睡不著。”轉身向床邊走去，洛天佑站立著，若有所思的瞪著賀蘭，心中有愧，“吱吱嗚嗚”的問道：“蘭兒，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賀蘭停住了腳步，微微的轉過頭來，用眼角的光瞧著洛天佑，輕輕的笑道：“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去應付那些將軍們的軍事部署！”
“蘭兒……”他的語氣帶著些許的.急切，黑暗裏看不清他的臉，但也能明白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矛盾。
賀蘭長吸了一口氣，又轉移話題.的說道：“衣服已經準備好了，換了，就休息吧！”
輕輕的，淡淡的，她真的就像一.個簡單的女子，沒有棱角，沒有孤傲，沒有了她曾經擁有的一切。
洛天佑依舊站著，夜幕裏，他的眼中卻是亮晶晶的，.聲音竟然變得顫抖起來，道：“蘭兒，你真的不在意我納妾嗎？”他竟然率先來問她，他的幹脆，他想知道她的感受，她的愛恨，她的心情，她是她的夫人啊……黑暗裏，賀蘭閉上眼睛，沒有去回答，隻是又重複了一遍，“歇息吧！你累了，就不要胡言亂語了。”
洛天佑明白了，就算是他再問下去，她也會是這個.態度，不溫不火，看不出任何的意見，更是難以猜測，她何時變得如此深不見底呢？他都無從查起。他默默的拖掉外套，換上準備的幹淨衣物，又簡單的洗漱一番，才依著她躺下。她背對著他，洛天佑看不見她的臉，不知道她是否已經睡著了，可是一想起剛剛進屋時，她的樣子，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想必是沒有睡著吧？
“蘭兒……”他埋在被窩裏，從身後抱住她，賀蘭沒有反.抗，任由他暖暖的抱著，夜裏靜靜的，隻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一副龍被下，兩個人相愛的人卻各揣著心思。
洛天佑的臉緊.貼著賀蘭的發絲，聞著她頭發上淡淡的茉莉的香味，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他好像做了一個夢，一個很久很久以前在夢裏常去的地方，那是一片的樓台亭閣，四周飄**著白色的煙氣，如無如幻，宛如仙境。在朦朧中，他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女子，她笑著，跑著，在陽光中無所顧忌的歡愉，可是他卻怎麽都無法看清她的臉，他去追她，可是她卻越跑越遠，最後消失在陽光、煙氣的盡頭。他遙望著，心有不甘，可是人卻消失不見了。她不得不放棄，可是在他回頭之時，她又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對著他甜甜的笑著，就像一個仙子。這個女人的長相，他看清了，美的宛如一隻鮮花，比賀蘭年輕，比她熱情，比她開朗，比她陽光，洛天佑癡呆的望著美人，他緊張的想去拉住她，更想叫住她，問清她的名諱。可是在接觸的一瞬，女人卻化成了無數的水泡，融進了空氣之中……
洛天佑滿頭大汗在惡夢裏驚醒，四周點燃著明亮的蠟燭，將屋子照亮了。賀蘭披著厚實的披風，坐在屋中煮著清茶，淡淡的茶香，輕飄的彌漫在屋子裏，洛天佑向窗外望去，外麵還是漆黑一片，看不出時辰。賀蘭聽見了床邊發出的聲響，回頭望去，不禁問道：“佑，你怎麽了？做惡夢了嗎？”洛天佑xian開了被子，雙腿垂在床邊，搖搖頭，道：“沒有，可能是太勞累了。”他想不懂，他怎麽會夢見一個陌生的美人，而且宛如春夢一般破碎。賀蘭轉過頭來，輕輕的笑道：“佑，你要注意休息，這些天都要將你拖垮了。西麵都是他的軍隊，他怎麽能放棄呢？還是試著另辟蹊徑吧！”洛天佑輕歎了一口氣，道：“這何談容易啊？洛明恪他堵住了我們向西發展的一切途徑，洛天浩已經發覺了我們對他的威脅，不再像入秋之時對我們的行為默許，他甚至放棄了東部與洛明恪的對決，將目標轉移到了西南。”
“如果可以的話，未央，水蒼等東南重鎮，不是還值得占領嗎？”賀蘭輕柔的說道，跟他討論這些，對賀蘭來說就跟嘮家常一般，洛天佑卻無奈的輕歎了一口氣道：“未央侯，水蒼伯，天遠伯，這三個老家夥一向是同一個鼻孔出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打他們其中的哪一個，必然會牽動另外兩個，我怎麽能率先動手呢？更何況如果我派大軍進攻東南，那不是將自己的腹地都暴給了北方的莫修羅？到時候我們首尾不能相顧，會造成很大的傷亡……”洛天佑分析著軍情，都有些忘記了對麵的人不是自己手下的將領，而是洛賀蘭。賀蘭一聽見莫修羅的名字，心便微微的扭曲在了一起，莫修羅，莫修羅，他已經歸順了皇上，他現在過得怎麽樣？皇上為難她了嗎？
見賀蘭沒有反應，洛天佑停住了自己的言語，試探著問道：“蘭兒，你在想什麽？”
“什麽？”賀蘭一個激靈，才發覺是自己走神了，隨後嘻嘻的笑道：“隻顧著煮茶了……”
洛天佑很清楚賀蘭是在撒謊，可又不好挑明，轉移話題的問道：“蘭兒，睡覺吧，半夜你煮茶做什麽？”
賀蘭微微的笑笑道：“我看你累了，想給你煮杯安神的茶，促進睡眠，沒想到茶沒煮好，你就醒了。”
洛天佑大吃一驚，沒想到她半夜起來，竟然是為了他？他剛剛還自愛懷疑他在她心裏的位置，看來真是多此一舉。
“蘭兒，我想知道一件事。”洛天佑凝望著她，聯係起了他剛剛提起的莫修羅，突然的問道。
賀蘭還以為是平常的事情，背對著洛天佑笑盈盈的說道：“什麽事，說吧！”
“莫修羅的身邊，你安人了嗎？”洛天佑的這話一出，驚的賀蘭一身冷汗，安人這事，隻有靜闌王府裏的幾個人知道，這……這洛天佑問起來，是何意啊？靜闌沒有了，安置在莫修羅身邊的人，就是未來反撲靜闌的先鋒，賀蘭已經跟萬晉商量過了，不能再透出去了。
賀蘭苦苦的笑了笑，搖搖了炭火上的茶壺笑道：“天佑，你從哪裏聽來的？當年，我們一起抵抗大荒的聯軍，大家都是有損失。之後我離開魏源，就再也沒有再去魏源城了，同時也與莫修羅斷了聯係，更沒有幹涉過魏源的事務，怎麽可能在他的身邊安置人呢？”她的話明顯說不過去，洛賀蘭以往狡詐的個性，洛天佑還是見識過的，她怎麽可能放任莫修羅獨自一人治理魏源？文臣她派去了徐文括徐先生，這個洛天佑隻是稍微調查一下，就明了了。武將會不派人過來監視莫修羅嗎？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可是她竟然不想說，洛天佑又不能逼著她說，隻是“嗬嗬”的笑道：“我想去攻占魏源，這是洛明恪最薄弱的地方，而且楊城在我的手中，就算他控製著洛邑，也不能與魏源城的全境覆蓋，魏源不過是一座空城。”
賀蘭閉上眼睛，洛天佑的野心真的太大了，現在的他已經不能與當年那個洛天佑相比了，他的眼中，已經不完全是天下江山，而且怎樣將天下江山踩在腳下。
“蘭兒，那你在魏源已經沒有任何的勢力了嗎？”洛天佑假情假意的又問道，萬晉已經聯係上了徐文括和遊佳，遊佳在魏源三年多，終於看出了關鍵。他的存在是北方戰爭的關鍵。
莫修羅與洛明恪同盟，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皇上是用了卑鄙的手段迫使莫修羅就範，而這種威脅還一直都是存在的。
此時，對於洛天佑的問話，賀蘭是無可奉告，可是他們必然是夫妻，如果她不說，想必對洛天佑的傷害也是巨大的，可是說了，那她以前的隱瞞又變成了什麽？
“這些事情，當年都是萬晉安排的，可能他們紅葉在魏源安排了人手了吧，我也是不太清楚！”賀蘭試著將責任都推到了萬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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