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晌貪歡
雲鶴離去的那天晚上，賀蘭久久不能入睡，腦子裏一直盤旋著他漸遠的身影，空落的感覺湧上心尖。她的心好似也跟著那影像飛去。黑暗裏，修羅半夢半醒的問道：“寶貝兒，怎麽了？怎麽不睡覺？”“我睡不著。”賀蘭悠悠的說道，少了個人，怎麽能睡著呢？“那怎麽辦？你難道讓我把雲鶴找回來嗎？”賀蘭坐起來望向他，他又勸道：“寶貝兒，睡吧！明天我跟烏斯圖約好了去打獵的。”
賀蘭抱住雙膝低著頭，不說話，他終於也跟著坐了起來，溫柔的說道：“不要哭。”“我沒有哭，隻是覺得不好受。我對不起他，我從來都沒有關心過他，很多時候還都在不經意的傷害他。在靜闌，有亦辰的時候，他是陪襯。亦辰走了，我試著接受雲淵，他還是陪襯。到了魏源，他常來看我，可是總覺得缺少點什麽？我還總在他麵前提起亦辰，有時還會問雲淵好嗎？他總是默默的去承受，但今天他離開的時候，望著他的背影，我突然覺得是那麽的孤獨。他明亮的心，卻是霧氣蒙蒙，賀蘭，真的對不起他，賀蘭，真的不應該生活的這麽糜爛，賀蘭，真的不應該傷害別人……”
他抱住她，她伏在他的身上主動的親吻他。她想要空白的時間，不要讓自己內疚。她鬆開他時，他的嘴唇竟然有鮮血溢了出來，賀蘭伸出舌頭輕舔著鮮血。鮮血的腥味兒讓她幹嘔起來，她就是要折磨自己，讓自己痛苦。她伏在床邊幹嘔，一直嘔到沒有力氣。修羅扶起她，問道：“你愛我嗎？”
“愛！可是不愛，我會更輕鬆。”她喘著粗氣，在黑暗裏看著修羅閃奪不定的眼睛，“很多時間，我是多麽的希望你們都不要愛我，恨我也好。我不會有任何的負擔，做我想做的事情，去承擔父王留給我的事業。靜闌，我是多麽渴望回到那座城市，可是現在它正在經曆著變動，可又無能為力，就如我的心被撕裂了一般。靜闌，這座城，是父王留給我的一切的一切。”
“賀蘭，你知道嗎？你愛他，勝過愛我們任何一個人。”
“他？”
“你的父王。”
賀蘭長歎的一聲，“父王！血脈相連，如果我不愛他，還能愛誰？”
“睡吧！一切都會過去的。”他將她抱回床中，讓她貼在他的胸前安靜的睡去。
長風不再灌她喝藥了，為他切脈時，臉上的陰雲也飄走了。這時賀蘭才敢問：“我怎麽了？能告訴我嗎？”他平靜的說道：“氣血不足，多修養就沒有問題了。”賀蘭點點頭，剛來魏源的時候，修羅也曾說過，這幾年也沒有注意，也沒有出什麽問題。
長風拍怕她的頭，和藹的說道：“隻是小毛病，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不會耽誤任何事的。”語氣裏明顯帶著調侃，賀蘭撅起嘴，他又潸然一笑，“晚上，不要和修羅玩的太久，注意身體。”
“我們什麽都沒做。”賀蘭辯解的說道。
他很認真的看著她，然後說道：“現在可以做了。”
賀蘭耍著小性子，“不要。一點都不好玩。”
他又輕輕一笑，“那我可就管不了了。”
晚上，莫修羅像一隻長久沒有吃到肉的惡狼，撲到她身上就不鬆開，至到吃飽了才算完。氣的賀蘭用剩餘的力氣拎起枕頭暴打了他一頓，也沒有消去心中怒氣，最後威脅說道：“你如果再碰我，你就給我上外麵睡！”
他竟然還拉著她的手，央求道：“都這麽長時間沒有碰你了，就親親你，怎麽還生氣？”
“莫修羅，你給我滾。”她又嚷道。
“我睡著了，什麽也沒有聽見。”莫修羅拽來被子躲在裏麵。氣的賀蘭直接將被子蓋在頭上，躲在床的一角，遠離他。
第二天吃過早飯，賀蘭盤坐在桌邊喝茶，莫修羅眼睛色迷迷掃著她，突然說道：“賀蘭，我發現你穿著衣服比不穿衣服好看。”“濮”一口清茶都噴了出去，剩下的賀蘭揚手都潑到他臉上。水順著他的發絲，他的俊臉滴落下來，他安靜的拿了一塊手巾擦幹，嘴裏還不滿的說道：“我就說了一句實話嗎？”
“莫修羅，你也太過分了。”賀蘭指著他大吼道。
“我要出去和烏斯圖打獵，你去嗎？”他又問道。
賀蘭撅著嘴，罵道：“我才不跟變態出去打獵呢？”
莫修羅輕佻著靠近她，輕語的反問：“我是變態？那你晚上叫的那麽歡是什麽？”賀蘭伸手掐住莫修羅的臉，他卻一把抱住她出了房間。
賀蘭低著頭伏在馬上，“修羅，你讓郡主自己騎馬吧！這樣怎麽打獵？”烏斯圖不滿的對修羅喊道。“她自己騎馬我不放心！”屁！還不放心，是想趁機吃豆腐吧！他的手在她身上從來都沒有安靜過。從前那個正人君子的莫修羅哪裏去了？賀蘭悲傷的在馬上像身上起了跳蚤一樣不舒服。修羅低語道：“你別像隻蛆似的，扭來扭去，小心我……”賀蘭聞言，立刻乖乖的靠在他的懷裏不動，他趁著沒人看見又輕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修羅，你們夠了沒有！什麽時候開始啊？輸的人不要忘記懲罰方式？”烏斯圖在前麵嚷嚷著。
懲罰方式？懲罰莫修羅好了！“乖，你去長風哪裏！我們是有時間限製的。”他下馬將她抱下來，“乖乖待著，等我回來！”然後上馬而去。無聊的男人都是靠屠殺來尋找快樂的。長風帶著賀蘭找了一塊空地，囑咐武子打兩個兔子去，這地方哪裏都是野味。鐵牛、虎子攏起火，就等著烤兔子。沒過一會，武子就拎三隻兔子回來。他將兩隻灰色的半死不活的遞給鐵牛，將一隻活蹦亂跳的白兔遞給賀蘭。小兔子好小好可愛啊！長長的耳朵，雪白的身體。還沒等賀蘭喜歡，長風拿了一根繩子將兔子的一隻腿綁到了樹上，又無情的說道：“喜歡就別讓它跑了。”
沒一會兒，兔子的香味兒飄了出來，賀蘭對長風問道：“這山裏不會有狼，老虎什麽的吧！這麽香它們要是來了怎麽辦？”長風慢悠悠的說道：“這山裏確實有狼和老虎，如果來了，我們就可以吃它們了！”聽了這話，賀蘭竟然幹嘔起來，她隻在畫上見過狼和老虎，可他竟然說吃老虎？長風笑了，“騙你玩呢！我沒吃過老虎，但聽說老虎肉不好吃。”武子點點頭，接道：“老虎肉，燉不爛，還是酸的，不好吃。”賀蘭又幹嘔起來，長風輕拍著她的後背，“不逗你的，看你這嬌嫩的模樣！”賀蘭靠在他的身上，抱著小兔子，小兔子的眼睛滴碌碌的亂轉。不知道什麽時候，朔月鑽了出來，低著頭頂她，賀蘭推開它的頭，笑道：“朔月不要鬧了。”然後它抬起前蹄竟然向她懷裏的兔子而來，“朔月，你要幹什麽？”長風大喊道，朔月連忙抬起蹄子沒影了。
武子對著朔月逃跑的方向罵道：“這畜生越來越不像話了，隻要看見別人喜歡什麽，就要破壞。”
“你們覺不覺朔月和某人很像？”長風接道。
“我們什麽都沒聽見！”虎子也笑著接道。
賀蘭伸手狠狠的向長風的軟肋掐去，他苦痛的拽住她，求道：“我又沒說你！”“那你說誰呢？”賀蘭反問道。“他！”長風順手一指，修羅回來了，他翻身下馬。坐在賀蘭一側，用身體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吻住她，至到賀蘭喘息困難為止。
賀蘭推開他大罵：“莫修羅，你越來越過分了。”可所有的人像什麽也沒有看見一樣，做著自己的事情。氣的賀蘭拽起莫修羅的胳膊狠狠的咬下去。他任由她咬著，直到她鬆開，然後問道：“咬完了嗎？”賀蘭點點頭，他則靠在她耳邊輕語道：“你咬了我，我可不會放過你的，你就等著我晚上咬你的百合花吧！”
“莫修羅！”賀蘭實在是忍不住了大叫了一聲，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這裏，賀蘭氣的坐在地上生悶氣。
“賀蘭，不要生氣，我隻是逗你玩嗎？”修羅又湊了過來，求道。
“不要跟我說話，我討厭你。”賀蘭沒好氣的將頭別過去。
“賀蘭。”他又央求道。
“滾！”這次下了逐客令。
“賀蘭！”這次竟然是長風銳利的聲音，她抬頭看著他，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語氣上像是在訓斥她。
修羅也抬眼望向他，輕笑了一下，起身從馬上取來一個布袋，對著賀蘭討好道：“你看看我給你抓了什麽？”他從袋子裏拿出一隻色彩鮮豔的小鳥，小眼睛生氣的望著他們，“喜歡嗎？”他又問道。
賀蘭沒回答，長風拿了一根繩子將鳥腿綁上，遞給賀蘭，“回去找個籠子。”賀蘭接過小鳥，還不忘瞪了莫修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