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再猶豫

第二天,水韻讓人送了幾個包袱的好東西去了丞相府,因為紫秋曇吩咐了眾人,發現和王女有關的消息一定要馬上稟報她,所以,在知道包袱是水韻給的後,立馬就有人跑去告訴紫秋曇了,當時紫秋曇正和陳涵逗著女兒,聽到這個消息,兩人臉色微變。

陳涵對水韻這種稱得上打臉的行為很是惱怒,水韻這樣的行為就是在說他們丞相府連一個侍君都養不起!但是,水韻身份比他高,陳涵也對她無可奈何了,隻能自己氣自己,並且在心裏想著,一定要想個法子好好整治雲月一番。

紫秋曇則是覺得,水韻對雲月實在是太重視了!這種重視讓她不安,紫秋曇把懷裏的女兒遞給陳涵後,馬上過去雲月住的地方,雖然紫秋曇說了有關水韻的消息要及時上報,不過,眾人還是不敢攔著水韻的東西的,所以,包袱已經送到了雲月院子裏。

紫秋曇過去的時候,雲月正好打開了包袱,看著裏麵零零碎碎的東西,忍俊不禁,那笑容溫柔而寵溺,看得紫秋曇心裏的火騰的燒了起來。

雲月還沒有察覺到紫秋曇心裏的不滿,聽到紫秋曇的腳步聲,抬頭看向她,微怔,隨即笑眯眯的開口:“妻主,你怎麽過來了?”

紫秋曇微微勾起嘴角,道:“我聽說王女給你送東西來了,有些好奇,所以過來看看。”

雲月微怔,隨即笑道:“也沒什麽好好奇的,東西都在這裏了,你想看就看吧。”

紫秋曇掃了一眼包袱裏的東西,抬頭看向雲月:“王女對你可真關心啊。”

雲月微微一笑,道:“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紫秋曇胸口一緊,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下去了,定定的看著雲月:“月,若我說,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和王女來往,你能做到嗎?”

雲月愣了一下,看著紫秋曇的眼光裏閃過嘲諷,心想:若是我讓你不要再見陳涵,你能做到嗎?當然,雲月也知道,這種比喻是不對的,陳涵哪裏比得上水韻的千萬分之一!?

雲月隻是覺得有些可笑,紫秋曇從來沒想過約束自己和陳涵,卻想著把他為數不多的生路截斷!若是他真的和水韻斷了來往,怕是不用幾個月,他們父子兩個就會意外死亡了。

心裏覺得很諷刺,雲月的臉上還是很正常的,他疑惑的皺起眉頭:“為什麽不能和水韻主子來往?她是我的主子啊,更何況,她不過是送了些生活用品過來,沒到讓妻主生氣的地步吧?”

紫秋曇閉了閉眼睛,開口:“你已經不是奴才了,你是丞相府的侍君!”

雲月愣了一下,眼光複雜的看了紫秋曇一眼,開口:“妻主,即使是侍君,在眾人眼中,我還是隻是個奴才的。”這其實和古代女子的妾侍一樣,為妾者,本來就隻是個玩意,可以任由主人家處置,雲月唯一不同於其他‘普通’侍君的,就是他有個身份高貴到一定程度的主子,主人家不敢隨意丟棄罷了。

紫秋曇聽見這話,胸口一緊,心裏浮現的憐惜和愧疚一閃而過,更多的是惱怒湧上了心頭:“你這是在怪我沒能讓你做主夫嗎?!雲月,你不要以為王女說過那樣的話你就真的能做主夫!當初我們就已經達成共識了,你隻能是個側夫,難道王女回來一次,你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幻想了嗎?!”

紫秋曇的語氣是滿滿的指責和不屑,雲月臉色慘白,看著紫秋曇咄咄逼人的架勢,胸口一片冰涼,垂下眼瞼:“奴侍沒有,奴侍隻是說出事實,從來都沒有忘記自己的本分。”

紫秋曇正在氣頭上,沒有注意到雲月稱呼上的改變,隻是怒氣衝衝道:“雲月,你不要忘記了你的身份,我說不能和王女交往過密,你就不能和王女太過親近,如果不是知道王女對你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如果你不是嫁給了我,其他女子哪裏容得下你有這麽個好‘主子’!你已經是丞相府的人了,就應該一心向著丞相府!”紫秋曇說完,也不管雲月是什麽臉色,直接甩袖離去。

雲月聽著那扇有些破舊的門發出的刺耳聲響,抱著懷裏的孩子,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無聲無息。

如今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紫秋曇昨天晚上才說讓他有哪裏覺得不好就去找她說,她會給他安排好,也是她說的,今天會讓他搬離這個偏僻的院子,可是,紫秋曇今天確實是過來了,卻是要斷了他的生路······

說什麽其他人容不下他有這麽個親近的主子,雲月隻想說,如果不是有了這麽個主子,他們根本就不可能見麵,更不會糾結成如今的局麵······

雲月把水韻送的東西收了起來,並且寫了張小字條,塞進了包袱裏,讓人把東西送回風王府,算是聽了紫秋曇的話。

仆人小心翼翼的把東西送了回去,路上有人通知了紫秋曇,紫秋曇攔下仆人,檢查了一下包裹,除了一張上麵寫了‘我要當歸’的小紙條,沒什麽不一樣的,紫秋曇很滿意,以為雲月這是聽了她的話,準備和水韻撇清關係,再想到紙條上的話,以為雲月真的是缺了當歸,本來想送給他一些,又想到,這樣不是在告訴雲月她偷看了包裹了嗎?

於是紫秋曇沒有多做什麽,畢竟雲月是經常住醫館的,醫館也不會缺什麽藥材,她這個外行人就不操心了。

仆人拿回包裹,心裏發虛,來到風王府,把包裹遞給風王府的守衛就走了,她可沒膽見水韻,更何況,還要解釋一下為什麽把東西拿回來,這種兩麵都討不了好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水韻在院子裏練習催眠,雲水韻在思考具體的停戰方法,其他人也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水韻知道雲月把包袱送回來的時候,愣了一下,也沒有問什麽,直接拿了包裹回房間,打開來一看,看見了小紙條,微怔之後,歎了口氣。

眾人見水韻精神不是很好,問她怎麽了,水韻搖搖頭,感慨道:“我隻是覺得人心真的太難測了,也太善變了。雲月昨天還在猶豫要不要離開紫秋曇,今天就同意了,不過,紫秋曇應該還不知道,我們要偷偷的給雲月準備好東西才行。”

大家聽見這話,知道沒什麽問題,也就各自散開了,回去忙自己的事情,水韻讓人把東西收回去,憤憤的想,在朝堂上一定不要理紫秋曇!

陳涵知道這些消息後,心情很愉悅,趁著紫秋曇出去了,去了偏院找雲月,擺出一副同情弱者的模樣,對雲月一番冷嘲熱諷:“雲月啊,你說你既然是個奴才了,就不應該肖想自什麽都能得到,你的主子再能護著你,也護不住你一輩子,等她把你忘了,你這個小侍出身的側夫處境得多尷尬啊?!你也是個傻的,整天想著去醫館住,好了,現在妻主又有了新歡,我是主夫,我自然是不怕的,你可是以色侍人的,以後得多危險啊!聽我一句話,還是乖乖留在府裏吧,日子再清貧,也比在醫館吃糠咽菜,以後孤獨終老來的好吧。”

雲月聽完陳涵的話,心裏冷笑不止,麵上擺出哀戚的神色:“我現在知道了,可惜,一切都晚了······”

陳涵又說了幾句無足輕重的安慰話,然後擺出仁慈者的姿態離開了,雲月看著陳涵在眾多仆人的簇擁下款款離去,麵無表情的低頭看醫書······

接下來的早朝,水韻和雲水韻每天都要參加,這對空閑了好久的她們來說,實在有些難熬,但是雲皇死活不同意她們休假,像是真的應了水韻說的那句話,要在她們離開前把她們利用徹底!

雲水韻覺得,雲皇是在給她們造勢,有一種想要造成既定事實的感覺,而且,說實話,到目前為止,雲皇的其他女兒都沒有表現出能成為一國女皇的潛能,雲水韻有些擔心她和水韻是不是被盯上了。

不過想想,雲皇應該不會那麽做,她和風王都正值壯年,要生育一個孩子並將她培養成人,一點都不困難,讓她們兩個分分秒秒想著逃離責任的人去背負皇權,後果不會好到哪裏去。

因為這樣,水韻和雲水韻可以說是忙得團團轉,雲水漪等人知道水韻的心思後,一個個忙著幫忙把那些生意之類的處理好,大家每天進進出出的,隻有晚上才能好好聚在一起說說話。

雲水漪和柳如歌,還有雪朗是留在家裏照看孩子的,藍謹和鳳情忙著處理好挽情樓和衣之韻,葉槐過去衣之韻幫忙,之前在旅途中做的那些多餘的布偶和其他小玩意都被葉槐帶去了衣之韻作贈品或者是出售。

那些人物布偶很受歡迎,不過,由於是漫畫化了的人物,外麵的人模仿不來,有人高價聘請衣之韻的人給他們做布偶,水韻閑暇之餘在衣之韻對麵的茶樓坐一坐,給人畫像,還大賺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