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大晉第一琴之大家
此人一身白衣，身後背著一口大琴，在院子中靜靜地佇立著，看起來很普通，並沒有什麽十分出采的地方。如果要說出采，或許整個人身上，就隻有那一雙眼睛了。
初看到這一雙眼睛時，少年心中亦是不禁驚歎了一聲，想不到這個世上還有人的眼睛可以如此清明。走進院子來後，少年不禁認真地打量著對方，很想知道這人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能夠讓一方大家的蘇小小，甘願去做他的一名琴童。
看著看著，不禁有些失望起來，雖然看起來也像一名琴師，但身上並沒有什麽大師的風采，與那些聞名的琴之大家比起來差遠了。
不過，想到能夠讓蘇小小這樣的一方大家，自願做一琴童，或許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簡單。
但是，整個大晉王朝中，並沒有聽過有這樣一名出色的青年琴師。此時，不免有些疑惑起來，然後又看了看默默地等待著，一臉期待樣子的蘇小小，她不會是被騙了吧？
蘇小小看到少年突然走進來後，隻是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但她的注意力還是落在李圖身上，心中有些緊張，害怕李圖一口拒絕了。畢竟，從那篇為自己而寫的《琴篇》來看，短短的幾天就使自己的琴藝大進，他的琴藝水平即使不是宗師，也是遠超自己的一方大家。
少年在打量著李圖，跟在他身後的國字臉中年人也在靜靜地打量著李圖，沉靜的雙目中透著睿智，似乎洞悉一切般。此中年人。乃是琅琊王府的總管，名為平路山，是少年之父最為信任的幕僚。在少年之父去世後，掌管著琅琊王府中的一切事務。權力十分之大。
此時他打量著李圖，自然是看出李圖的不同，隱隱感受到了對方身上的那一股與眾不同的氣息。
“這是宗師的風采？……此青年，恐怕不簡單。但……我怎麽沒有聽說過此人？”平路山心中有些奇怪，不過對方才二十出頭的樣子，或許是剛剛出師也說不定，自己沒聽說過也不奇怪，畢竟天下隱居的奇人異士多的是。
“蘇姑娘欲想聽在下撫琴，可在子時之時到湖心中去。做琴童，倒是不必……”
李圖沉默了一下道，他自然是聽得出蘇小小欲想拜他為師，但是他現在還不想收徒。而且蘇小小亦不是他心中的理想人物。
不過。如果她真想學琴。自己倒是不吝嗇指點她。
聞言後，蘇小小心中心中不由一喜，但隱隱又有些失落。繼而道：“謝過先生，小小今晚子時會到湖心聽先生撫琴。聆聽先生的教誨。”
李圖點了點頭，對著走進來的兩人拱了拱手，道：“在下李圖，見過兩位。”他自然也看出這兩人不簡單，特別是那一名中年人，似是一名飽學之士，平靜的雙目中蘊藏著睿智。而那一名少年人，身上則是隱隱有著玄黃之氣加身，看來應該是王室之人。
隻是，王室之人怎麽到了自己的院子中來，而且自己與他們不相識。接著想到了院子中的蘇小小，看來應該是蘇小小的原因了。
雖然李圖才二十出頭，但平路山隱隱覺得對方有些不凡，也不敢托大，也拱了拱手，平靜地道：“在下平路山，這位乃是我家公子。”
當國字臉中年人介紹到少年的時候，少年人則對著李圖微微一禮，並沒有出聲。
隻是簡單地客套了幾句後，少年人和國字臉中年人也從院子中走了出來。當回來自己的院子後，少年人問著平路山道：“平叔，你看此人如何，難道真的是一名琴之大家，怎麽沒有聽說過的？”
“天下奇人異士多的是，沒聽過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平路山微微沉默了片刻，繼而又道：“不過，此人有些不簡單，身上隱隱蘊藏著一股宗師的風采……想來，他應該也是一名琴之大家，要不然豈能讓心高氣傲的蘇小小欲拜他為師。”
接著，笑了笑道：“公子，今晚倒是可到湖中一遊，看他是否當得蘇小小的老師。”
……
……
“剛剛的琴聲，應該是從這個方向傳來的……現在怎麽沒有了呢，怎麽會沒了呢……”
在錢塘城的大街上，急匆匆地走著一名邋遢的老人，身後背著一張陳舊的古琴。此時，一臉的氣惱，使勁地則著耳邊，似乎在聽著什麽，接著一路奔走而去，在四海客棧門前停了下來。
“哈哈，應該是從這裏傳出去的了，果然被老夫找到了……現在，老夫越來越佩服自己這一雙耳朵了，這樣都給找到。”老人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毫無顧慮地哈哈大笑起來，接著走了進去。
“客官是否住店……客官，客官，你要幹什麽……”店小二看到一名衣冠不整，甚至有些汙垢，看起來有些邋遢老人，欲闖到院落後麵去，立即攔了下來。
“你攔著老夫幹什麽？”老人立即吹胡子瞪眼起來。
“客官後麵不能闖。”店小二有些不悅地道。
“老夫哪裏闖了，老夫找人，不要阻著老夫了。”老人繼續吹胡子瞪眼，說話的聲音很大，顯得中氣十足，而且大量的口水從嘴中噴了出來，全都噴向了店小二。
店小二不由扭過了頭，伸手擦了擦臉，一臉怒氣地道：“不住店，不準進入後院。”
“不就是住店嗎，呃……老夫沒錢。”老人摸了摸身子後，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沒有錢，不由露出了些尷尬。但是，他的臉上的皮膚頗黑，別人自然是看不出他有什麽尷尬的，反而是一臉的囂張。
“擦，沒錢，還如此囂張。”
店小二心中那個氣，不過這數天來，城中到處都是江湖中人，而且有些江湖人士就是這幅的模樣，也不敢太過得罪於對方，生怕對方是一名武林高手，於是沒好氣地道：“客官請問找何人？”
“剛剛是不是有人在這裏彈琴，不要告訴老夫沒有，老夫遠遠就已經聽到了，一路聞聲而來的。”老人一幅我知道，你無法騙我的樣子。
“不錯。”店小二道。
“那個女娃，剛剛是不是你在彈琴？”老人突然看到從後麵的院落入口處，走出一名抱著古琴的美麗女子，立即張口問著。
蘇小小被突然而來的一喊，嚇了一跳，繼而看到了這名樣子有些粗鄙且邋遢的老人。
老人看到蘇小小，眼睛立即亮了起來，似乎是在打量著一件藝術品般，繼而又道：“琴音鬆沉曠遠，讓人雪躁靜心，有和平泰然的氣象……”
蘇小小看到這名邋遢的老人，竟然能夠一下點出自己的琴聲，不由有些意外，認真地看了看對方，繼而點了點頭道：“不錯，剛剛正是小女子在撫琴。”
“女娃你是何人？你的琴藝倒是不錯，可算得是一方大家了，可是跟誰習的琴？”老人打量著蘇小小，繼續問著。
跟在蘇小小身邊的丫環小草，捏了捏鼻子打量了一下老人，有些傲然地道：“我家小娘子從來沒有拜過名師，都是自學的。”
“哇噻，自學竟然能有這個樣子，真是不錯……老夫看你骨骼驚奇，乃是學琴奇才，可願做老夫的弟子？”老人越是打量，心中越是喜歡，似乎真的找到了傳人了般。
“女娃你可是願意？”老人又是道了一聲，聲音頗大。
“謝過老先生的好意，隻是小女子心中已經有了老師。”蘇小小微微搖了搖頭道，看到老人雖然邋遢，但是那一雙手卻是如年輕人般，很年輕，而且出奇的幹淨、修長。
況且，他的身上還背著一張古琴，想來也是一名琴師。
“女娃，你可是看不起老夫，看不起老夫的琴藝？”老人立即吹胡子瞪眼地道。
“不是。老先生，小女子心中真的已經有了老師。”蘇小小道，接著沒有再理會老人，繼而走了出去。
“喂、喂，女娃不要走，老夫的名頭很大的，說出來嚇你一跳……老子是禾山，老子的琴藝真的很好……”老人有些急了，然後立即追了出去。
剛剛欲走上自己的那一輛小巧靈便香油小車的蘇小小，立即停下了腳步，回頭打量著老人，一臉驚訝的樣子。接著又搖了搖頭，繼而道：“老先生，冒充他人是不對的。一代琴之宗師，能夠寫出《長清》、《短清》、《長側》、《短側》四曲，被稱為“禾氏四弄”的大家，豈是你如此般的邋遢模樣？”
接著也不再理會老人，走上了馬車離開。
“喂喂，老子真的是禾山，誰冒充他了。喂，老子真的是禾山啊……”老人不禁有些愕然了，想不到這名女娃竟然不相信他就是當朝第一琴之大家禾山。
“啊——不行，此女娃竟然不相信老夫，說老夫是騙子，一定要說清楚了。還有，她的老師是誰，老子倒是見識一下……”接著，老人立即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