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殺人

天黑的很快,一轉眼之間府裏都亮起了燈籠。

錦秀皺著眉頭看春堯,“還是沒找到。”

兩個丫頭在穿堂裏說話,生怕讓容華聽了焦心,錦秀道:“除了讓人去找,也沒有別的辦法,少夫人這幾日又操勞,昨晚一整晚沒怎麽闔眼,剛才又去老夫人那裏服侍,好不容易有時間歇歇,卻又……”,”

春堯也道:“誰說不是,我剛讓廚房熬了些湯,一會兒服侍少夫人喝了,這樣下去累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老太太沒了,少夫人嘴上不說,心裏難過的。

兩個人剛說到這裏,木槿開門出來道:“少夫人找姐姐們一起過去呢。”

春堯、錦秀進了屋,容華放下手裏的書喝了。茶,抬起頭來,“等老太太出了殯,芮青幾個就要過來,你們幫我想想要怎麽安置。”

春堯和錦秀互相看看,還是春堯開了。,“芮青姐姐不用說肯定是跟著少夫人,芮青姐姐在老太太身邊久,見的也多,我們是怎麽也不如的。”

錦秀和木槿都點頭。

芮青性子好,平日裏話不多卻是個熱心腸的,園子裏誰求到了她,她都會幫忙。祖母沒了”孝子賢孫雖然齊聚一堂,沒有一個人真正比芮青傷心,雖說祖母的喪事是二嬸和她主理的,卻少不了芮青幫忙這才能辦的體麵。

容華道:“芮青有二十多了吧?”

春堯道:“有了。老太太身邊離不了她,她就一直沒出去。”

芮青是放不下祖母所以才不肯嫁出去的,現在拖到了這今年紀也就不好嫁了,祖母心裏也是清楚,所以臨終前將芮青的事托付給她,讓她將芮青體體麵麵地嫁出去。隻是她身邊這些管事家的兒子年紀也不過就是十六七歲,現在還真的沒有好人選。

唯有石傳一是十八九歲,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芮青和石傳一比起來還是年紀稍大了一些,何況她也沒有讓人去打聽,石傳一有沒有定下來婚事。

想到這裏,容華看向春堯、錦秀,春堯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替她考慮婚事了。她來到薛家”隻覺得身邊的石管家一家”蘇長久一家,牛春增一家是得用的,也有意將她院子裏的差事派給他們,就是想培植些自己的親信,沒想到蘇長久就……

容華吩咐春堯,“你去和馮媽媽說,收拾出幾間屋子來等芮青幾個來了住。”

春堯點點頭。

容華道:“咱們府裏也要做冬天的衣服了,也要給她們都帶出來。”

春堯應了,剛要勸容華歇一會兒,雁翎撩開簾子進屋道:“四太太來了。”

或許是四叔父在外麵打聽到了消息?如今二叔父、三叔父去了陪都,侯爺也奉命迎駕,家裏就隻有四叔父,外麵的事她總是不方便處理,還要依靠四叔父幫忙。

容華將四太太迎進內室”春堯端了茶上來,四太太喝一口等著屋裏的下人都退下來,這才急著說:“你四叔父遣人回來說,聽說富貴賭坊那邊有人犯案,還不知到底是什麽人。”

薛家之前是駙馬府,現在是世襲的勳貴之家,府裏的規矩大,但凡是眉裏的下人平日裏都不準賭錢、吃酒誤事。

容華心裏一沉,“咱們家的下人是不準沾賭的。”

四太太道:“我也是這樣說。”

容華道:“我叫了蘇長久家的過來問,蘇長久也沒有帶多少銀錢出去。”蘇長久是府裏有名的怕老婆”身上向來沒什麽銀錢,就算逢年過節和府裏的下人一起聚聚也是要和家裏的商量,久而久之蘇長久在府裏還有個摳門的名聲。

四太太道:“你先別急,隻是打聽到外麵些傳言罷了,還不知道做不做的準,京裏的達官顯貴那麽多,我看多數不是咱們府裏的人。”

容華點點頭”“多虧有四叔父幫忙。”,四太太笑道:“你這是哪裏的話,要說幫忙”還是你幫我們的多,這些年你四叔父在我麵前很少誇別人,獨獨說你好,其實哪裏用他說,我心裏不比他清楚。以後我們娘倆就別再客氣了。”

容華低頭笑了。

四太太又提起老夫人的病,“聽說稱昨晚沒睡隻在旁邊伺候。”,這府裏向來是裝不住秘密的。

四太太道:“你娘家出了事我們是幹瞧著插不上手,這幾日老夫人在大家麵前常說你懂事識大體,還跟我說虧欠了你的。”

她不想插手陶正安的事完全是因為陶正安做事陰狠沒有半點人性,就算她和陶正安有父女之情,她不會親手去害陶正安性命,卻願意責到陶正安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不會一笑泯恩仇,更不會包庇容忍將慈悲心腸放在陶正安和大太太身。

除了祖母和弘哥她上了心之外,陶正安的事她沒有求助於薛家。

沒想到老夫人卻以為她不想拖累薛家。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話剛說到這裏,四太太身邊的石媽媽匆忙進屋,見屋裏也沒有外人便低聲道:“四老爺打發人稍信兒回來。”說著看了一眼容華。

容華心裏一驚。

石媽媽果然道:“賭坊裏的人說見過蘇長久,蘇長久在暗室裏賭錢輸了本,又出去向人借銀子,後來似是有了爭執,蘇長久就不見了人影。”

四太太的臉色也變了,“那些人如何認識蘇長久?”

石媽媽道:“四老爺帶了畫像讓人辮認,何況還有蘇長久的兒子蘇友貴在,賭場的人隻說和蘇友貴長得相像。

就連穿著、年齡都說的一般無二。”

如果隻是賭錢那還好一些,頂多要huā些銀子罷了,四太太剛要安慰容華,石媽媽又艱澀地開口,“不止是賭了錢,過……,…說不定還要吃官司。”

“吃官司?”四太太驚呼一聲,“還有什麽事?”

石媽媽道:“賭場裏有人看到蘇長久滿身是血地匆匆離開。”

容華心裏猛然一跳。

大家族裏戒賭就是怕賭錢生事,看似小賭”輸銀子輸急了說不定就要搏命。可是她看蘇長久,並不是這樣輕浮的人,就算忍不住去了賭場,也不會直接去了暗室那種下重金的地方,假設就算是去了,頂多輸了精光出來,決計不敢傷人性命,容華淡淡地道:“蘇長久人找到了嗎?”

石媽媽搖搖頭”“沒有。四老爺已經讓人去找了……說不定衙門那邊也要找人呢。”

若是真出了人命,那可就真的糟了。四太太心裏慌張,“那可怎麽辦?要不要去衙門裏問問。”

容華搖搖頭,“不用問,衙門確定是蘇長久就會來找我們。”衙門不想找人的時候,就算去問也沒用。

四太太道:“說的也對,現在情況還沒弄清楚,我們家裏不能先亂了。”

容華目光清澈”靜下心來,神情淡然,“我們家在外麵找人的事已經滿京城皆知,蘇長久真的殺了人,我們找到了他也必然也會將他送去衙門”絕不會包庇。”頓了頓,“若不是蘇長久我們家也不能認下來,一定要找到人過了堂再說。”

四太太聽得這話這才有了些頭緒,忙吩咐石媽媽,“少夫人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快讓人去跟四老爺說了,讓他別冒失地去衙門裏。”

石媽媽應了一聲忙退平去。

四太太從容華屋裏出來,蘇長久家的這才敢進屋去見容華。

蘇長久家的跪下來哭在地上,“沒想到那天殺的竟然做出這等事來,這可如何是好。”

蘇長久家的越哭聲音越大,容華看了一眼錦秀。

錦秀忙上前將蘇長久家的扶起來,“少夫人還沒說話呢,你倒先哭了起來。”

蘇長久家的這才漸漸止住了哭聲。

“你也不相信蘇長久回去賭錢吧?”否則應該會害怕,就不會哭的這樣委屈。

蘇長久家的眼淚又淌下來,重新跪在地上,“他身上沒有帶銀錢,哪裏能進得去賭坊呢。他平日裏倒是有幾把力氣,卻不敢殺生的……若說是他,奴婢怎麽也想不通。”

容華起身走到蘇長久家的跟前,彎下身將蘇長久家的扶起來,“我和你一樣想不通。越到這種關頭越不能亂了方寸。蘇長久還沒有找到,等找到了他說不得又是什麽情形,你放心事情一定會查個清清楚楚。”

蘇長久家的又放聲哭起來,“少夫人……您這幾句話……我們做牛做馬都……難以償還。”

吃過晚飯,四老爺又打發人出去找了一陣子,還是沒有蘇長久的半點消息。

四太太將四老爺查到的事都說給容華聽,“賭坊那邊死了兩個人,都是常去那邊的賭客,現在賭坊那邊咬定是府裏的蘇長久,隻怕衙門會到府裏來要人。”

四太太話剛說完,雁翎慌慌張張地跑進內室,“不好了,不好了,少夫人,門口來了衙門的人,說要府裏交出蘇長久呢。”

容華看看沙漏,衙門裏這麽晚上門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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