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致對外

旋漠聽著雲青山的問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雲悠。感受著雲青山和沈雲悠兩人向自己投射而來的審視目光,旋漠舔了舔有些幹枯的下唇,嘿嘿一笑,沒說話。

“我問你小子話呢,你往後退什麽退?”雲青山不悅的瞪了旋漠一眼,厲聲問道:“我問你,是幫我寶貝徒弟,還是幫暗夜那混小子?”

旋漠為難的縮了縮脖子,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嚴重。在旋漠的心中,夜子軒的危險性是遠遠要超過雲青山和沈雲悠的,但是現在夜子軒不在身邊,旋漠如果說他想幫夜子軒的話,那肯定沒好果子吃。可是要是幫沈雲悠的話,以夜子軒那嫉惡如仇的性子,自己以後也不會好過到哪去……

旋漠輕聲咳嗽了兩聲,傻笑著看向沈雲悠。看著沈雲悠淺笑不語的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盯著自己,旋漠嘴角抽搐了一下,識相的說道:“當然是幫沈姑娘,這還用問嗎?!”

“算你小子識相!我們必須一致對外!”雲青山滿意的點了點頭,把旋漠給拽了過來,低聲開始討論起該如何對付夜子軒的事情。

沈雲悠聽著兩人嘀嘀咕咕,臉上雖然一直笑著,可心裏,卻還是忐忑不安的。

夜子軒就那麽離開了,他心裏在想什麽?去了哪裏?

夜子軒走出了客棧,抬頭看了眼沈雲悠所在的房間,重重地歎了口氣。沈雲悠剛剛的話,一直在夜子軒腦海裏反反複複的出現。是自己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還是在她眼裏,自己壓根就不值得她去依賴?

這是夜子軒這麽多年來,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夜子軒沒有想過,自己也有會被女人弄得頭昏腦脹的一天。

沈雲悠的那一句,也許他們以後不會在一起,讓夜子軒的心一下子就吊了起來。她以為這輩子除了他,還有誰敢碰她一下?

夜子軒勾起嘴角,殘冷的一笑,然後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想起今天那個和沈雲悠在一起吃飯的陌生男子。

那個男人是誰?既然認得沈雲悠的真麵目,說明他也是在京城裏待過的吧?是跟蹤到這裏來的,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夜子軒站在原地想了想,便動身去調查錦橙的事情。在他找到錦橙的居住地之後,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夜子軒看著麵前簡陋的小院子,和院中那唯一的一間屋子。慢步走到了房門前,夜子軒輕輕叩響門閂,在沒有聽到任何聲響之後,推開了房門。

腳步輕盈的走進房門,夜子軒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錦橙。目光陰沉的走了過去,當夜子軒看到那桌子上的畫像之後,眸光一閃。

錦橙也許是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也許是被夜子軒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震懾到了,總之他在適當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夜子軒,錦橙想了想,然後恍然大悟的睜大雙眸,倏的站了起來,開口說道:“你是沈姑娘的朋友……?”

夜子軒沒有開口,目光落到了桌子上錦橙畫的那兩幅沈雲悠的畫像。錦橙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立刻手忙腳亂的將畫收了起來,解釋道:“公子不要誤會,沈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這畫像隻是我想畫出來送給她的,絕無他意!”

“救命恩人?”夜子軒挑了挑眉尖,輕聲問:“她什麽時候救過你的命?”

錦橙見夜子軒問了,便也老實的把和沈雲悠認識的經曆說了出來。錦橙和夜子軒對視著,每一句話在他說出口前,都會無比小心謹慎的在心裏想上兩遍,生怕弄出破綻來,被夜子軒懷疑。

夜子軒審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錦橙的臉上,在錦橙說完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夜子軒站了起來,伸出手來,一副想朝錦橙要東西的樣子。

錦橙迷茫的看著夜子軒,半天沒反映過來他是什麽意思。在夜子軒開口說出“畫像”兩個字之後,錦橙才後知後覺的把那兩幅畫像交了出來。

“這畫像本來就是想送給沈姑娘了,有勞公子轉交了。”錦橙淺笑著對夜子軒說道,可換來的,卻是夜子軒清冷的眼神。

夜子軒沉默不語的拿著畫像,在深深的看了一眼錦橙之後,轉身離開。

錦橙在把夜子軒送走之後,後怕的拍了拍胸口。回到房中,錦橙頹唐的坐在書桌前,回想著自己剛剛和夜子軒共處一室的場景,不由得感慨的喃喃自語道:“太嚇人了,絕對不要和這種人做敵人……”

夜子軒拿著錦橙的畫像慢步走在回去的路上,關於錦橙所說的,隻是想感謝沈雲悠的救命之恩而畫的這畫像,夜子軒隻覺得好笑。

按照錦橙所言,沈雲悠隻不過是閑著無聊路見不平了一下。錦橙在離開京城之後,那麽確定自己會遇到沈雲悠嗎?而且那兩幅畫像,夜子軒隻看了兩眼便能肯定,並不是同一時間畫的。這錦橙心裏在想些什麽,誰又能說的清楚?

一向行事謹慎的夜子軒,並沒有因為錦橙的片麵之詞,就相信他的話。畢竟自己和沈雲悠現在是處在關鍵的時刻,萬一真的被柳心如的人發現了行蹤,也不是什麽好事。

夜子軒在外麵晃悠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之後才回到客棧。走到客棧的附近,夜子軒就遠遠的看到了站在客棧門口放風的旋漠。看著旋漠在看到自己身影之後,快速轉身跑進客棧的樣子,夜子軒不解的跟了上去,不知道旋漠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旋漠慌張的跑到了樓上,氣喘籲籲的對雲青山和沈雲悠報道說:“回來了回來了!”

雲青山在聽到旋漠的話之後,摩拳擦掌了一番,對沈雲悠說道:“徒兒不要怕,有師傅給你作主!”

沈雲悠嘴角僵硬的扯了扯,沒有出聲。在夜子軒推門走了進來之後,沈雲悠也依舊擺著之前的姿勢坐在那裏,低著頭,看著書。

夜子軒站在房門口,看著雲青山和旋漠一左一右的站在沈雲悠的麵前,凶神惡煞的看向自己,夜子軒忽然揚嘴一笑。

夜子軒這一笑不要緊,旋漠和雲青山心裏卻起了波瀾。要知道夜子軒平時是個什麽樣的人,他除了和沈雲悠說話之外,是很少能看到他笑的。他現在忽然笑了,什麽意思?

旋漠和雲青山不安的看了彼此一眼,然後又不約而同的看向夜子軒,死死的守在沈雲悠的身前。

“你們兩個準備幹什麽?”夜子軒靠在房門上,長腿伸展,輕聲問道:“想和這丫頭聯合起來一致對付我?”

“沒錯,怎麽樣?”雲青山挑釁的揚起下巴,不屑的看著夜子軒。“你敢欺負我寶貝徒兒,我定不饒你。”

“我欺負她?”夜子軒重複著雲青山的話,撇了撇嘴。“現在被欺負的人,好像並不是你的寶貝徒弟,而是我。”

“什、什麽意思?”旋漠一聽夜子軒的話,慌了。收起戒備的架勢,旋漠猛地回頭看向已經抬起頭來的沈雲悠,問道:“怎麽回事?”

沈雲悠不理會旋漠,直直的看向夜子軒。看著夜子軒臉上掛著淡淡地笑意,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風輕雲淡的和雲青山、旋漠說話,然後突然看向自己,停頓了一下之後,把手裏的東西扔了過來。

沈雲悠接過夜子軒扔過來的東西,蹙眉打開。在看到上麵的畫像之後,沈雲悠疑惑的問道:“你畫的?”

“可能嗎?”夜子軒站直了身子,瞥了沈雲悠一眼,低聲說道:“錦公子托我轉交給你的。”

說完,夜子軒就回身出了房間。

“丫、丫頭,這到底怎麽回事?”已經完全做好要和夜子軒做鬥爭的雲青山,迷茫了。

沈雲悠低頭細細的看著手上的兩幅畫像,頭疼的歎了口氣。那呆書生究竟想幹什麽?

雲青山在旋漠的拉扯下,不情願的離開了沈雲悠的房間。沈雲悠安靜的呆在房裏,在過了半個多時辰之後,坐不住了。

扔下手上的畫像,沈雲悠咬著唇角,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間,來到夜子軒的房門口。

像做賊一樣膽顫心虛的聽著夜子軒房內的聲音,當沈雲悠聽到夜子軒那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時,她身子猛的一怔,深吸一口氣,認命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有事?”夜子軒正坐在窗邊吹著涼風,看著外麵。頭也不回的和身後的沈雲悠說著話,夜子軒眸底有著濃濃的,散不開的陰鬱。

沈雲悠緩步走到夜子軒的身後,自我掙紮了半天,終於開了口。“還在生氣?”

夜子軒聽到沈雲悠的話,轉過頭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你覺得呢?”

“我……”

“你回屋去。”夜子軒直接打斷沈雲悠的話,他不僅是在和沈雲悠生氣,也是在和自己生著悶氣。“以後在天黑之後,你不準和我單獨在一個房間裏。”

“為什麽?”沈雲悠想都沒想,條件反射的問道。

“因為我不想再讓你喝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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