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心 意

“祖母,您別憂心了,多想想平安和孫女,還有大姐二姐三姐,我們都會好好孝順您的。”清顏扶著老太君歇下,然後去淨室絞了幹淨的帕子過來,幫她淨了麵和手,耐心到細微之處。

“顏兒越發懂事兒了,”老太君動容地說道,“就連你母親也不曾這麽照顧過我。”

清顏莞爾一笑,給老太君攏了攏被角,想去將燈挑暗一些,絳紅走了進來,“四姑娘,簡家大少爺叫了馬車來接你了。”

清顏看看時辰差不多了,和老太君道別,老太君見簡玉庭善待清顏,欣慰地點點頭。清顏便讓周媽媽進來守著老太君,還交待有事兒一定要告訴她,周媽媽應了下來,她才出了西堂屋,卻在門口見著了許氏,“娘,您怎麽不進去?”

許氏一身流彩暗雲裙裳,很符合夫人的身份,且低調還不張揚,“娘看看顏兒便成,”許氏借著燈雙眼在清顏的臉上流連,“可比上次好看多了。”許氏若有所指。

清顏微微一笑,霞光**漾,“怪女兒不孝,這麽久也不曾過來看看娘。”

“孩子,別說這等話,娘希望你過得好就心滿意子了。”許氏定是聽了石槿的話了。

“女兒和相公很好,那些個胡謅的話娘莫要聽了。”清顏笑著說道,“女兒以後會時常來看您的。”

“別,太夫人要是薄待了你你也別往心裏去,她是長輩,你自當孝順著,以後她會慢慢知道我們顏兒的好了。”許氏交代了清顏,清顏隻得應著,她也希望有朝一日太夫人能高看她一眼,可身份擺在那裏是一輩子都不能改變的事情,庶女就是庶女。

許氏有很多話要說,可見天色已晚,便催著清顏回去,“早些回去吧,這馬車都來了,別讓人等久了。”

清顏乖巧地點了點頭,朝許氏福了福身子後,才叫了沾花和春芽一同離去。

門前停著的果真是簡玉庭專用的馬車,而且坐在車轅上的就是擒風,“大少奶奶。”

清顏上了馬車後,想起要交代春芽的事情,“大少爺的腳能站立的事兒你隻當自己沒瞧見,明白嗎?”

春芽已經得了沾花的訓話了,忙不迭失地點頭了,“奴婢什麽也沒有瞧見,”說完還將手捂著眼睛,一副可愛俏皮的模樣,惹得沾花忍不住拍了她一下,“就你貧了。”

春芽嘻嘻哈哈逗笑了一路,回府已是亥時了。

簡玉庭已靠在床榻上翻著清顏那本《大順史誌》,專程等著清顏回來。廚房熱了飯菜過來,清顏梳洗之後便一陣狼吞虎咽,一是著實太餓了,二是某人好像有話要說。

膳後,清顏怕積食,穿了中衣在內室晃悠,等著簡玉庭開口。

到最後,簡玉庭還是沒能屏住,看著眼前嬌小的女子說道,“後天三皇子要同時迎娶玉欣和左相之女。”

什麽?清顏覺得自己聽錯了,“後天要同時娶兩個?”

“不錯。”簡玉庭說後,抿唇看著她。

清顏轉個了身,回想早晨簡玉欣是哭著跑進清心苑的,定是知曉了這件事情,而傍晚隻是在自己麵前逞強歡笑罷了,“難怪二妹早上哭著去太夫人那裏,這事兒也確實出人意料了些,洞房花燭夜丈夫睡其他女子的屋裏,自己隻能獨守空房,哎,真是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真是可憐見的。”

看不出她還挺會悲春傷秋的,簡玉庭抬了眼,語氣淡淡的,卻帶著悶意,“娘子是在埋怨當日我倆成親時讓你獨守空房嗎?”

清顏瞥了他一眼,“我們不一樣,三皇子和玉欣可是兩情相悅的。”說完,瞧見簡玉庭的眼眸熱辣辣的,更像是怒意。

“你過來!”簡玉庭忍著怒意說道。

清顏後退一步,搖頭,她不喜歡他的命令的口吻,她又沒有說錯話。

簡玉庭掀被下了床榻,大步走到清顏麵前,不顧她的掙紮,抱起她上了床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住了她。

“說你沒心沒肺的,還真沒有說錯你,回來也不和我說說祖母怎麽回事,還拿話剜我的心。”簡玉庭溫熱地氣息噴在清顏臉色,灼灼目光透著受傷。

清顏伸手推了推,他紋絲不動,蹙眉道,“還不是那些個糟心的事情,有什麽好說的,好在祖母沒事了,否則我還真不放心回來,多虧你讓擒風來接我。”

簡玉庭看著她嘴一張一合的,輕吐幽蘭,便輕啄了一下她的櫻唇,被她瞪了一眼,心裏嘀咕又是沒個正經的。

簡玉庭撫開她額上的秀發,露出光潔瑩亮的額頭,“你說三皇子和玉欣是兩情相悅,那你對我呢?”語調透著溫柔的期待。

清顏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刺激到他的神經了。

成親前他對她的好讓她銘感於心,成親後又驚訝於他就是自己當年救得少年,這樣一來,便能將他的好一一串聯起來,然後慢慢迷失在他的信任中,漸漸變得依賴,打從知曉他去邊城是為賺得功名娶自己時,她有一種心防塌陷的感覺,那是一種有了牽掛的溫情,有了期許的好感,隻是這時代的三妻四妾她卻是接受不了,所以她即使付出了身也不想再失了心。

清顏的走神讓身上的男人有些慍意,他粗魯地扯開她的中衣,在那微微隆起上重重地一咬,疼得清顏齜牙咧齒,小手捶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幹什麽?疼死人了。”眼眶裏當即盈上了淚水,不知是因為心酸還真是因為太疼了。

他氣惱自己為何會琢磨不透她的心思,成親幾個月來都不曾聽到她一句心裏的話。

“顏兒,我。。。。。”簡玉庭看著她流淚,心疼。

“你什麽你,嫁都嫁給你了,還能怎麽樣?”清顏是真的生氣了,哭著說話。

“你。。。”簡玉庭想讓她別哭了,又被搶了白。

“我什麽我,你日日用笛聲引誘我,卻又不告而別,你為何我不問問我怎麽想?嫁了你之後,又日日擔心你的安危,你現在卻這樣來問我,你安的什麽心?”清顏“控訴”著簡玉庭,說完,撇開了頭,讓淚水落在錦枕上,暈開一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