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歸來,幸!(四)

“也罷,事已至此,還是等了少夫人醒來再說吧,看她還留不留你?”簡玉庭擺手讓她出去了。

清顏的睡容讓他冷峻的麵容略微舒展,在抱住她的那一刻起,他便發誓這件事情不會就此罷休,如今地煞門除了一個頭領兩個副手之外,其他人皆被活捉了,從此之後他簡玉庭可以光明正大地陪伴著自己的妻子了,以前不在她身邊的日夜,每每思及,都雀躍不已。

紫玉很快就從玉虛道長那裏拿回來了化瘀膏藥過來,本要幫忙卻被簡玉庭婉拒,他親自拿了一隻瓷碗,將烏黑的方膏捏碎,然後加了些許水慢慢攪拌,等和成了稀泥狀之後,再去火上細細烤了一會兒,這才讓紫玉輕輕扶起清顏,讓溫熱的藥膏貼了上去。

“嗯。。。”清顏疼得忍不住哼了出來,可是簡玉庭沒手下留情,恐以後會留下病根,那回事一輩子的傷痛,不如一次痛到底,永除後患。

敷好藥後,紫玉去了簾外站著,等候差遣。

擒風和赤雪進來求見,簡玉庭這才去了堂屋,地煞門劫走簡夫人和簡玉臻一事非同小可,他不能視而不見。

“祠堂那裏查得怎麽樣?那人是如何逃走的?”

赤雪麵露難色,祠堂裏裏外外他是讓人尋了不下五遍了,可還是未能尋到一絲蹤跡,更加不用說什麽密道了,“稟侯爺,屬下無能,還請侯爺降責。”

簡玉庭本就冷麵,這一聽赤雪的稟告麵色冷若冰霜,“擒風,二少爺哪裏呢?他身邊的人都怎麽說?”

“屬下問了二少爺身邊的小桂子,他說當時二少爺正在歇覺,是被人從屋頂下去掠走的,依屬下看,地煞門的人對咱們府裏的布局極為熟悉,如果不是盤踞已久,不會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擒風回稟道。

簡玉庭因為自己的失策有些懊惱,握緊的拳頭重重地錘在了炕幾上,“如此便不能排除府裏與他們勾結了,這樣,”他細想了一下說道,“之前我怕打草驚蛇反而讓我們處於被動之中,擒風找人安插在福記,當個二掌櫃的,赤雪去叫追月進府,我有事要交待。”

赤雪一聽追月,本能地擺手拒絕,但是簡玉庭的神色不容他玩笑,無可奈何地應了下來,擒風遞來了兄弟保重的神情,赤雪嘴裏更苦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了一個追月。

吩咐這些事情之後,簡玉庭去暖閣看望了許氏,許氏對他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責罵,還不忘之前說的要帶清顏回府。

簡玉庭除了作揖道歉之外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清顏受傷一事他難辭其咎,但是許氏說要帶清顏回府他堅決不同意,“嶽母,顏兒是小婿的妻子,小婿不能讓您帶她回去。”

“庭兒,”侯夫人見識了許氏的執著,費了心思安撫,想不到簡玉庭一進來又給攪得一團糟,“你先去照顧顏兒,親家母這裏由娘陪著,一切等顏兒醒了再說,如果她回去修養幾日,我們便護送回去,可好?”

“娘,”簡玉庭想不到侯夫人會這樣說,想要堅持己見,被侯夫人的溫柔眼神製止。

“哎,”簡玉庭輕歎了一口氣,拱手退出了暖閣,這些事情可比軍政大事難上萬分,自己堂堂一個叱吒戰場的男兒竟會有無奈的一刻,此時他多麽希望清顏能立刻醒來,告訴許氏她要留下來與他並肩作戰,看著她安睡,他的心裏一片忐忑。

而太夫人也不閑著,派了全媽媽到了丹桂苑,紫玉將其攔在了門外,全媽媽對紫玉指指點點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我是來找侯爺的,太夫人要見他。”

“媽媽,少夫人還未蘇醒,侯爺正照顧著呢,連我都不能進去打攪,媽媽若是要簡侯爺就在此處等著吧,”紫玉本就對太夫人心生不滿,這個時候見了全媽媽更是氣憤不已,直接關了門,不欲讓她進來。

可全媽媽不甘心,拍得門框啪啪想,這噪聲愣是傳進了內室,簡玉庭喊了紫玉進來,“何人在外頭大呼小叫的,她不知道少夫人需要安靜修養嗎?”

紫玉欠身,這事情她有意想讓簡玉庭知曉,讓他了解太夫人屋裏的人都是怎麽對待清顏的,“太夫人派全媽媽過來,說要讓您去一趟清心苑。”

“告訴他,我沒空。”簡玉庭直截了當拒絕。

“奴婢說了,可是那全媽媽不甘心,以為是奴婢有意為難,不如侯爺去一趟,太夫人畢竟是長輩,奴婢會照顧好少夫人的。”紫玉‘勸’道。

簡玉庭俊眉一攏,可見他的不悅,“好生看著少夫人,我去去就來。”

紫玉以為簡玉庭真的去了清心苑,心生後悔,躲在簾後,看簡玉庭是否真的出去了,可是簡玉庭氣惱地打開了後,二話不說抬腳踢了出去,怒喝道,“該死的奴才,你不知道少夫人正在休養嗎?想要命的話趕緊滾回去。”

紫玉第一次見到簡玉庭對太夫人的發脾氣,“活該,”她哼了一聲後回到了床榻邊,輕聲說道,“少夫人,您要趕快醒來,侯爺他對你可真好。”

紫玉絮絮叨叨地說著,可清顏聽不到,簾外剛教訓了全媽媽的簡玉庭駐足停下,聽著紫玉說得重重若有所思。

清心苑內的內室,太夫人心急如焚,掀了身上的錦被,隻著了白色織錦中衣下了床榻。

“香婆子,全婆子怎麽還不會來,我這心一直吊著,眼皮直跳,你說庭兒會不會怪罪我這個祖母啊?他若是怪罪了,便不能去救珊兒和臻兒了。”

香婆子端了純金香爐進屋,寧神香的幽香還不足以打消太夫人心上的擔憂,“太夫人,您莫急,您是長輩,而且大少爺之前一直都很尊重您,一會兒準會過來給您請安的。”

“希望如你所說,現在也不知道你們夫人怎麽樣了?我這心裏跟沒了主心骨一般。”太夫人捂著心口,一陣重喘,忽而又想到了什麽,問道,“二少奶奶那裏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