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決定開繡莊

臨走之前,徐明錦囑咐許嬤嬤等人,昨夜發生的事要爛在肚子裏,不可對任何人言。春杏幾人都點頭答應了,隻有許嬤嬤疑惑的問道:“連夫人也不能告訴嗎?徐明錦鄭重的點頭,道:”對,我要瞞的就是母親,她都病成那樣了,我怎麽忍心讓她擔心我?“許嬤嬤聞言,笑道:”小姐說的是,是老奴想岔了。“徐明錦不再理會她,因為這會兒,她正擔心平熙王妃今天會派人搜查出庵的馬車,那人可是說了,要藏在她的馬車裏出庵。雖不知道平熙王妃因何搜查受傷的那人,她也好奇那人的身份,但卻聰明的沒有問。她怕好奇會害死貓。幸運的是,平熙王妃並沒有派人搜查馬車,或許是她不想做的這麽明目張膽吧?徐明錦心道。

直到馬車安全出了白雲庵,得得的行走在出了雲頂峰的山路上,徐明錦一顆提的高高的心這才放回肚子裏。

看一眼藏在轎子裏閉目養神的那人,徐明錦心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我在這裏忐忑不安,你看人家,老神自在。嘖嘖,這心理素質,強悍的沒法說。徐明錦撇撇嘴,她不想承認自己的心理素質差的,但她又不由的想,自己是不是也該加強鍛煉一下了。不能做到泰山壓頂麵不改色,最起碼也要遇事處變不驚呀。這麽點小事就把自己驚嚇成這樣子,也太丟咱穿越女的臉了。

徐明錦這廂心裏天人交戰,一會想這,一會想那。沒有注意到角落裏那人正用炯炯有神的目光似有似無的打量她。

馬車往前再走十幾裏路就要到了柳城的時候,那人才低聲道:”叫馬車停下來,我這就走吧!後會有期。“他話音剛落,忽聞馬車外傳來喧嘩的聲音。馬車被迫停下來。就聽車夫張栓子用緊張的聲音道:”小姐,我們被十幾個山賊包圍了!“

徐明錦心一沉。

來不急理會那人說的話,徐明錦緊張的思考著:這是普通的山賊?還是平熙王妃的家丁扮的山賊?亦或是遠在京城的尚書夫人派來的?徐明錦悲哀的發現,這幾種情況,她今天都無法善了。

外頭山賊已經開始叫著,笑者,口中**邪語不斷。許嬤嬤忍不住正想掀簾子出去,卻被一雙手擋住了,她低頭就看見自己身前擋者一支穿著家丁衣服的男子胳膊。她發現這是是昨天救治的那人的。許嬤嬤慌亂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喜色。她停住了要出去的身子,滿含希望的看著那人。

那人自胸口掏出一個小小的木刻印章,遞給許嬤嬤,沉聲道:”拿這個出去,亮給他們看!“許嬤嬤忙不迭的接過,欣喜不已的看了徐明錦一眼,眼神含有詢問的意思。徐明錦點點頭,這人看來有點來頭。說不定可以擋了眼前的災禍。

許嬤嬤得了徐明錦的示意,正要掀簾而出。情況卻突然有了變化!

原來小冬子報出了自己爹爹尚書大人的名號。言明這馬車裏坐的是尚書大人家的愛女。誰料的到,那些人聽了非但沒有嚇住,反而更囂張了,其中一個頭領摸樣,猥瑣至極的人獰笑著道:”愛女?徐尚書遠在京城,要是愛女也應該在京城尚書府裏繡花才對,又怎麽會在這窮鄉僻壤的小城裏,這車子裏坐的,是徐尚書養的外室之女吧?兄弟們早就聽說了!“複又囂張至極的道:”一個外室之女,徐尚書說不定早就忘了,才不會管!不過,徐尚書的女兒,不管怎麽說都是千金小姐,說不定還長的花容月貌,兄弟們,咱們今兒有福了!“正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路邊突然衝出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衝上前去對著那些人就撕打起來。一邊撕打,一邊憤怒的叫著:”不許你們欺辱我外甥女!“

隻是他顯然不會武功,又長的瘦骨嶙峋的,沒幾下就被那些人打趴下了,他身上被揍的青一塊,紫一塊,卻還是掙紮著要爬起來。他眼中的焦急是那麽明顯。

那頭領摸樣的人,不耐煩的一腳把他踢遠,輕蔑的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敗家子樊毅臣呀!你沒死在哪個旮旯裏?滾一邊去,少擋爺的路!“

徐明錦用眼神詢問許嬤嬤,那人姓樊,跟她母親一個姓,真是她舅舅?許嬤嬤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憤恨的對徐明錦道:”要不是這個人把家樊家敗光了,夫人如今怎麽會隻是一個小小外室!“許嬤嬤又恨又痛的道:”小姐,你不要管他!就讓他被那些人打死好了!“

徐明錦卻命令許嬤嬤拿著印章趕快出去,她道:”嬤嬤,他總歸是我舅舅。“許嬤嬤臉色不好看,但她看徐明錦神色堅定不移,隻得歎息一聲,掀開簾子出去了。

許嬤嬤將那塊印章一亮出來,那些嬉笑怒罵的人立刻噤聲了。

許久,領頭那人神色陰沉的下令道:”撤!“十來個人如一陣風似的快速消失了。

徐明錦不顧許嬤嬤的阻止,掀開簾子跳下車來,來到被揍的躺在那裏不能動彈的樊毅臣麵前。

”舅舅?“徐明錦喚道。

樊毅臣卻不看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繞過她,一瘸一拐的走了。

徐明錦沒有追他,隻是用若有所思的眼光目視著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她有些了解這人的脾氣了。他雖已經落魄至此,卻不願別人同情他。這人的自尊心很高。徐明錦想著,這人落魄至此,也沒有尋求母親的幫助,不想連累她們。如今又冒死相救,這人看來還算可取。徐明錦心裏有了計較。

回到馬車上,徐明錦感激的對那人道:”多謝你的解圍。我救你一命,如今,你幫了我。咱們就算兩不相欠了。“說著,拿出那人的玉佩遞給他。

那人卻並不伸手去接。隻淡淡道:”你救我的不是一命,是兩命。昨夜我的燒是你退的,不然傷口感染之下,我也活不到現在。所以,我還欠你一命。他將玉佩推回道:“你留著罷,說不定會用到它。”

徐明錦隻得將玉佩又收起來。

那人目光恬靜的看著她收好玉佩,這才道:“現在應該沒有為難你的人了,我走了,保重。”

徐明錦目送他離去。

馬車又開始得得的朝著柳城駛去。

回到家已過正午。徐明錦吩咐春杏,叫她拿些傷藥,叫張栓子給樊毅臣送去。

徐明錦一回來就看到樊夫人正拉著明軒在院子裏接她,她驚喜萬分的撲到樊夫人懷裏道:“娘,你的病好了?”樊夫人摸摸她的臉,柔聲道:“這孩子,娘哪裏有病呀!”徐明錦看著語笑晏晏的樊夫人,沒有想到她也有這麽可愛的時候。

“姐姐!”明軒在一旁拉著她的手,道:“姐姐,白雲庵好玩嗎?”徐明錦想起白雲庵驚心動魄的一夜,那真是一言難盡呀,遂對正期待的看著她的明軒道:“一點都不好玩,全是尼姑,敲的木魚吵死人了!那裏的香熏的我頭都疼了!”

明軒聞言,失望的瞪大眼睛。他正想安慰徐明錦幾句,就聽樊夫人淡淡道:“快別纏著你姐姐問東問西了,她這會子還沒用膳呢,好了,快進去吧!”

樊夫人左手牽著徐明錦,右手牽著徐明軒,一起回到樊夫人所住的梨花苑。

“娘,您的病,大夫可說全好了?”徐明錦擔憂的問,她還是不放心。

“錦兒,你就別擔心了!”樊夫人笑的開懷:“看過大夫了,已經全好了。”聽聞此言,徐明錦不再問了。雖然她心裏仍有疑問;樊夫人這病來的突然,好的也突然。雖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但徐明錦總覺得這並不是好事。看著這樣的樊夫人,徐明錦卻不得不隱下心底的懷疑,作出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與樊夫人講述白雲庵一行。

因她回來時已經囑咐過許嬤嬤等人,因此,幾人都避開那夜不談,隻揀些無關緊要的事說笑一番。一時,飯好了,幾人起身去客廳用餐。不再談論白雲庵一事。

飯間,幾人談笑風聲,其樂融融。飯畢,徐明錦想起回來時遇到的樊毅臣一事,於是就對樊夫人講了此事。

樊夫人的神情很複雜,徐明錦看者她的表情變幻不定,一會子咬牙切齒,一會子傷心莫名,最後還流露出一絲感動。徐明錦明了她最後麵上的感動,一定是對樊一晨舍身相救自己未遂的事有感而發。徐明錦瞧著她的神色,試探的道:“娘,舅舅好可憐。他被那些人打的傷勢很重。”

樊夫人變幻不定的神色終於變成了不忍。

徐明錦期待的看著樊夫人。

樊夫人過了好久,才對許嬤嬤道:“你去帳房領一百兩銀子派人給他送去吧!”

徐明錦心道:當時自己下車本就是準備給他銀子的,奈何他根本不收,不知道母親派人送去的銀子他會不會收?他的尊嚴不會讓他收的。徐明錦已經預料到結果,她知道母親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畢竟,母親心裏最重要的一直是她跟明軒。可是,她心裏為這個人感到惋惜。她想盡她的能力為他多做一點。她的這個想法母親一定不會同意的。徐明錦心道:看來自己想要幫他隻能私下裏進行了。唉,自己也學會陽奉陰違了。徐明錦恥笑了一下自己。阻止了正領命而去的許嬤嬤道:“等一下!”樊夫人問道:“可是有什麽不妥?”

徐明錦道:“母親有所不知。”她將自己追下車想給他銀子,他卻根本不等自己講話轉身就走的事情徐徐講了一遍。然後道:“娘,他不會收下的。”樊夫人聞言,道:“他不是受傷了嗎?那給他送些上好的傷藥吧!”徐明錦道:“已經送過去了。”樊夫人聞言,麵色這才好了一些,不知道想到什麽,歎息一聲,道:“罷了!”徐明錦一瞬間就覺得樊夫人的身子跟受到打擊似的,撫著額頭,站在那裏有些搖搖欲墜。“徐明錦有些擔憂的道:”娘,您沒事吧?

樊夫人強顏歡笑的道:“錦兒,你出去一趟辛苦了。回去好好歇著吧。”

徐明錦十分擔憂樊夫人的身子。她不由的有些後悔將樊毅臣的事告訴樊夫人了。她隻是出於對樊毅臣的感激和欣賞才告訴樊夫人這件事情的,沒想到卻惹的她觸動心事,傷心不已。她才剛剛病了一場,雖沒查清楚病因,也很快好了。徐明錦就是知道她的精神已經遠不如從前了。她又為前事傷心不已,這對她的身子是大大不利。徐明錦躊躇著,樊夫人已經扶著小丫頭的胳膊進內室了。她隻得拉著明軒兩人一塊出了梨花院。

回到靜園。曼紫和紅羅兩人見了徐明錦都非常高興。但看她懨懨的神情,卻不敢太往前湊。曼紫還好,紅羅豔羨的瞪了春杏與秋雲一眼。徐明錦打發她們下去,單留了春杏一人在跟前伺候。春杏告之傷藥他已經收下了。那個她當然指的是樊毅臣。徐明錦鬆了一口氣,她還怕他不收呢!他收了藥,自己以後再找他想來就不會吃閉門羹了。

“你呆會兒出去,問問你那青梅竹馬,他原本說好昨天就做好的。昨天咱們去白雲庵,沒顧的上去取。今兒你再去。另外,回來的時候。帶兩套男裝。”徐明錦鬆懈下來,她又開始打趣春杏道。“是,小姐。”春杏這次幹脆利落的回道。居然沒有臉紅。徐明錦驚訝不已。她不知道春杏已經打定主意再不受她的話影響了。徐明錦看著這樣的春杏,又換了一種心青對待她。她就喜歡春杏這種忠心而又不多問的人。在白雲庵那夜,她迷迷糊糊時所囈語的一句話。她卻毫不猶豫的堅持去做了。當她被春杏叫醒來時。心下是感動的。徐明錦沒有留意到春杏轉身時突然變紅的臉和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已經在計劃著一件事。

春杏走了以後,她又喊了秋雲進來,伺候她練字。如今,練字已成她每日必不可少的事情。看著寫的越來越好的字,她由衷的自心裏感到高興。

練了兩刻鍾字,秋雲就背著著個奇怪的木版手裏拎者一個包袱回來了。引的很多人側目。

徐明錦忙扔下筆,驚喜的看著春杏將東西放下來,她走上前去摸著那東西,眼裏閃爍著懷念的神色。不錯,春杏拎回來的,是一塊畫板。她無比懷念的東西。她還是習慣在那上頭作畫。

將畫板支起來,固定好上好的宣紙。她沉思片刻,決定畫清明上河圖。但是剛一想,她就打住了。清明上河圖太長了,她不能保證全部記得。而且,她忽然想到,許嬤嬤回來了,她身邊還有秋雲的刺繡手法熟練,再找兩個繡娘,不出半年,就能繡成。想到這裏,她又讓春杏將畫板收起來以後用。就興衝衝的跑出書房,喊道:“嬤嬤!”許嬤嬤正拿出她因回老家而未完成的繡圖準備接著繡,聽到徐明錦的呼喊,她連忙放下手中東西,就趕了過來,口中道:“小姐,何事喊老奴?”

徐明錦興奮的道:“嬤嬤,您老在忙什麽?”許嬤嬤道:“老奴正在繡花。”說者。領著徐明錦去看她的繡圖。徐明錦忙道:“嬤嬤,不要再繡你的圖了,您跟我來。”徐明錦邊走邊道:“嬤嬤,我需要六米長的布。”許嬤嬤感覺很驚奇。不知道她要布做什麽,於是道:“小姐,你需要什麽樣的布?”徐明錦道:“就是你們繡花所用的布。另外,許嬤嬤,您知道有什麽不褪色的染料,可以用水洗的。”許嬤嬤想了想,道:“到是有入水即溶的染料。”

“太好了!”徐明錦道:“嬤嬤,我要開繡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