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林中迷路(21 57)
就在棠珣、赫炎兩個大男人在府中唉聲歎氣時,青桑乘坐著蒲繼年駕的馬車,一路馳騁向西,朝青桑的母親王氏的娘家王家莊駛去。使用若看小說閱讀器看千萬本小說,完全無廣告!。
蒲繼年在赫炎與他說了要他幫助青桑離開陳家老宅時,就想到了要將青桑安頓到那王家莊,但是安全起見,蒲繼年並不能向王家莊人表明青桑的身份,隻能將青桑送到王家莊的村口,讓她裝作受災流落到此處的孤女。王家莊的人心善,定會收留於她。
青桑知道了父親的打算後,忍俊不禁地看了看父親給自己準備的男裝,先不說人家會不會收留她,光是這看著不錯的衣裳,也不像孤女啊。不過,青桑並沒有駁斥父親。乖乖地換上衣服,背上包袱,就下了車。
蒲繼年在青桑與他告別時,將青玉留下的雙蝶簪子交給了青桑。
“是璧兒要為父交給你的。”蒲繼年說。
青桑接過這支雙蝶簪子,心中悲愴。當年,青玉將此簪給了她,在青璧離開北戎時她又給了青璧,現在當她要隱居生活時,青璧又將此轉給了她。這隻簪子象征了她們濃厚的姐妹親情,青桑緊緊握著,謝過父親,朝村子走去。
蒲繼年站在那看著女兒的身影,再一次忍不住落淚。
青桑強忍著不回頭,她怕自己一回頭就再也走不了了。父親年歲漸漸大了,大姐已經早逝,二姐已經出家,妹妹青禾依然混沌未明,弟弟擎宇還未長成,而自己卻要遠行從此隱居,這是何等的不孝。隻是,自己若在留在那陳家老宅,早晚要東窗事發。那樣就會連累太多的人,而自己家更是首當其衝。
直到看不到女兒的身影,蒲繼年才駕車離開。
青桑知道蒲繼年離開後,便不再朝裏走,而是原路返回,到了路口,朝著其它岔路走去。
青桑知道父親將她安頓在王家莊,一是無法放心自己一個女兒家流落在外,二是想有一天能夠找到自己。。但是青桑卻不想如此,若是東窗事發。她躲在這王家莊,豈不是殃及了母親的娘家,殃及了無辜的王家族人。
所以她選擇了一條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前方何處的路途,好看的小說:花簇錦攢全文閱讀。
就在青桑離開的當天晚上。陳家老宅忽然遭劫,由於宅子裏隻有草香和常安,所以整個宅子被翻了個天翻地覆。隻是奇怪的是卻沒少了什麽,無人知道那劫匪想要尋些什麽。隻是此事卻驚動了皇上,皇帝問及此時後才知棠珣自重修了陳家老宅。常常到那停留。太子常常到一所空置的宅子裏停留這讓皇帝不解,難道那裏有什麽吸引他的東西嗎?
皇帝疑心重,便招來太子棠珣詢問。棠珣自是一口否認。被問及為何重修陳家老宅時,棠珣稱因是母親家中老宅,重修了以表孝心。皇帝還是有所疑慮,又去問了陳妃。陳妃稟告說:“臣妾從小在那宅子裏長大。懷念在宅子裏的時光,在珣兒提及要重修時,便同意了。並要珣兒常去看看,別再荒廢了。沒想卻招了人話柄。”說著便抹了抹淚。
皇帝隻好安慰幾句,此事就此平息了下來。
“珣兒,我不管你在宅子裏藏了誰,現在你的身份不同往日。定要注意才是。”待事情平息後,陳妃如此叮囑棠珣道。
棠珣自是點頭稱是。
“其實桑兒自己也?已經意識到了危險的臨近。所以才會要離開吧。”棠珣立於院中,看著那棵粗大的槐樹,感慨道。曾經他與青桑在此相見,即使是遭人算計,卻也是令人難忘的。
赫炎垂眸不語。
在青桑與他說了要離開後,他曾秘密去見了蒲繼年,但此事還是被棠珣發現了,於是,他不得不和盤托出青桑要離開之事。他原以為棠珣會勃然大怒,卻沒想棠珣卻說道:“桑兒要離開也好,此處也是不安全了。。”
在從赫炎口中得知蒲繼年要將青桑安頓到王家莊後,他覺得也是可行。
不管他把青桑安頓到哪裏,其實都很危險。現在的他眾人矚目,各處都有懷著心思之人派出的眼線,所以他救下青桑,安頓在陳家老宅也未必沒有被人發現。隻是礙於他太子的身份,各路人馬暫時還未行動罷了。果然,在青桑離開當晚,陳家老宅就遭了劫,此事就更加證實了棠珣的想法,也證實了青桑的預見『性』。
隻要在這京城,就沒有安全的地方。
當然,棠珣並不放心青桑一人去那王家莊,他派了一名隱衛瞧瞧尾隨,確保青桑安全後再返回稟告。
這邊,青桑走上了一條陌生的路。走著走著便進了林子『迷』了路。
青桑不知走了多久,又饑又渴。打開包袱除了衣服和一些碎銀子,其它什麽都沒有。看來蒲繼年是認定她會走進村子裏,便沒給她準備幹糧,這下可好,青桑看了看這密集廣闊的林子,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前走,看到前麵有條小溪,青桑大喜,奔過去匍匐在溪麵上大口大口地喝著水。
這邊暢快的喝足了水,抬頭用手擦了擦嘴,一眼望去就見到了一隻中等體型的老虎在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青桑看著這隻老虎,險些就暈了過去。心想自己真是足夠倒黴,在北戎狼口脫險,好不容易回到這玄朝,卻又要落入虎口。看來自己今天是要死在這老虎口中了。
身在暗處的隱衛見了,也是大吃一驚,正要出手相救,忽然一個矯健的身影飛身過來,跳上虎背,與老虎糾纏起來。
而這邊,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過來拽了拽已經驚呆了的青桑,示意他和她到一邊去。
好一會兒,老虎被這個從天而降的壯士打傷,落荒而逃了。
壯士走過來,對青桑說道:“小哥是從哪裏來,這個林子不安全,怎麽會隻有一個人在此,兵臨天下。”
青桑見他稱呼自己小哥,著實有些愣住了,隨即才想起自己一身男裝,便故意沉了嗓子,粗聲說道:“多謝兄台相救,小弟從俞州來,本想做些生意,卻賠光了銀子,隻好步行返鄉,誰知卻『迷』了路,誤進了這林子,剛剛多虧大哥相救,否則小弟怕是要葬身虎口了。”
那壯士打量了青桑一番,對青桑身邊的女子說道:“娘子,要麽我們就請這小哥到我們家中住上一晚。眼看天就要黑了,今日他已經尋不到住的地方了。”
青桑身邊的女子甜甜的笑了,『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說道:“勇郎做主便是。”
壯士便邀請青桑去他們家中留宿。
青桑本有些猶豫,但想著剛才的險境,心有餘悸,何況她今晚確實沒有地方。雖然不知對方是何來路,但人家剛剛救了自己,自己怎麽能隨便猜疑呢。於是,青桑便連連答謝,跟著這對夫『婦』東拐西走,翻過一座小山,到了一個村子裏。
這對夫『婦』住在村子南邊的山崗上,四周沒有什麽人,很是安靜。
屋子應是自己搭建的,構造簡單,布局簡單,擺設簡單,但卻幹淨整潔。
“公子請坐,寒舍簡陋,望公子不要嫌棄才是。”那個孕『婦』笑盈盈地說道。
青桑趕緊搖手,說:“怎敢怎敢,是我叨擾了二位。”隨即仔細打量了這位孕『婦』一番,看她柳眉杏眼,皮膚白嫩,不似農家常年耕作的女子。剛聽她和壯士二人談吐,似也是有學問之人。心裏不禁想,難道這二人也是隱居在此?
“小哥,你坐便是,娘子,你去燒些水。我去後麵取些菜來。”壯士說道。
青桑連忙客氣謝道這二位。
壯士去了後院摘菜,青桑便幫著燒水,一邊添著柴火,一邊問了這二人情況,得知,壯士叫祁勇,女子名喚悅兒,此處是葛村,兩人也是從別處遷來到此,並非當地村民。
青桑聽了,略一思索,問道:“敢問夫人可是出自大戶人家?”
悅兒一驚,沒有說話。青桑正想為自己的唐突道歉,沒想悅兒但卻坦然承認了。她承認自己原是鹽商的女兒,祁勇是她們家的看家護衛,兩人有情後,遭到家人的強烈反對,便跑了出來,幽居在此。
又是一對追求真愛的年輕人。青桑羨慕地想。能夠愛得這樣肆無忌憚,放棄一切,真好。
鑒於悅兒的坦誠,青桑深吸口氣,說出了自己女兒身的事實。
本以為悅兒會驚訝,誰想她卻笑了,說道自己早已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裝,隻是不便點破罷了。
青桑不好意思地笑了,原來人家早已一目了然,自己卻還在妝模作樣。
悅兒生『性』活潑,不一會兒便同青桑打成一片,兩人坐在一起天南地北說個不停。當然她也不忘問問青桑為何一個女子獨自跑到這荒郊野外來。
青桑隻好撒謊說自己被家裏『逼』婚,要她嫁給一個年邁的富商做小妾,她不情願便跑了出來。
青桑之所以編造這樣的謊言,一是覺得這個謊比較可信,二是覺得悅兒是為情私奔,談及這不能自主的婚事,一定會產生共鳴。
果然,悅兒義憤填膺地說道:“真是不良的父母,竟舍得將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一個形如枯木的老人。”
青桑聽了,隻得在心中給自己的父母道歉。自己隨口編了個謊,就害他們被罵做無良自己還真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