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如雪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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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兩天兩夜了,棠豐不眠不休地守著青桑,麵容憔悴,形銷骨立。
順德端了碗小米粥進屋,懇求道:“王爺,您就吃一點吧。”
棠豐依然隻顧盯著青桑,目光都沒有移開一點。
順德無奈地退了出去。
“王爺還是不肯吃?”馬三見順德又將小米粥整碗端了出來,心裏就著急。王爺這樣下去,鐵打的身子也耗不住啊。
“馬三!”忽然,裏屋傳來了棠豐的聲音,嚇了屋外的順德和馬三一跳。許是他聽見了馬三的聲音,這才喚道。
“在。”馬三飛速進了屋。
棠豐依然坐在青桑身邊,頭也沒有回一下,隻是說道:“馬三,讓你辦得事情怎麽樣了?”
馬三連忙回道:“王爺,卑職就是來向您稟報這一情況的。如雪已經找到了。”
棠豐狹長的雙目瞬間眯起,冷冷說道:“先關著,待本王親自去審。”
“是。”馬三道。
一天又在日落西穀中過去,夜幕開始降臨。
草香和淺兒進屋點起了燈。
那日棠湳陪著王爺過來,已經將王爺被如雪算計的事告訴了她們,所以現在她們已經不再厭惡王爺了。
“王爺,您是不是喝點水。”草香低聲問道。
然而和前兩天一樣,問了也是白問,王爺根本不會搭理他們。
現在他的眼裏、心裏都隻有青桑。那晚,李太醫對他說青桑落水,腹部在落水時受到撞擊,孩子小產,青桑大出血危在旦夕時,他就有了殺人的心。
聰明如他,怎麽會不知道這當中發生了什麽。一定是如雪。如雪算計了他。
隻是,一開始,他以為青桑是自盡,是因為自己的背叛而一時衝動,待到第二日,弟弟棠湳對他說馬三在青桑落水的映月湖發現了一隻繡‘花’鞋,查實是如雪身邊的小‘豔’的,再追查到如雪所住的院子,卻發現如雪不見,小‘豔’已懸梁自盡。
自此。棠豐才意識到青桑極有可能是被小‘豔’推入映月湖的。
於是,棠豐下令全力搜捕如雪。
“桑兒,對不起。”棠豐無數次地在心裏懇求青桑的原諒。他不知道青桑何時才會醒來,他不知道青桑醒來後自己如何麵對她,他唯一能做得就是等待,等待她醒來後能夠接受他的道歉,能夠麵對失去孩子的事實。
想起未能順利出世的孩子。他的心又是一陣劇痛。
“孩子,孩子!”忽然,青桑左右晃著腦袋,嘴裏發出了呢喃聲。
“桑兒,桑兒,你醒了是嗎?桑兒!”棠豐拚命喊著。希望青桑能夠醒來。
青桑果真睜開了眼。
側過臉,看見了棠豐。
“不,不。你走,你走。不要害我的孩子,不要害我的孩子。”青桑忽然像瘋了似的的大叫,失血過多又昏‘迷’多日的她在疾呼幾聲後便又體力耗盡,昏了過去。
棠豐抱著青桑。痛不‘欲’生。
“桑兒桑兒,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去叫李太醫。”棠豐吼道。
淺兒腳程快,連忙飛奔著去請李太醫。
李太醫來看過後,給青桑灌了些‘藥’,又用銀針刺了幾個‘穴’位,青桑悠悠醒轉過來。
然而,在看到棠豐之後,青桑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李太醫不得不越矩請棠豐出去。
棠豐心如刀絞,他想陪著青桑,他想抱著青桑,他想與她一起承受這份痛苦,可是青桑現在明顯已經不信任他,不願給他這個機會,為了青桑的身體,他不得不妥協,走出了屋子。
不一會,他就聽見屋內傳出了青桑的啼哭聲,隨即便是草香的呼喚聲。
按捺不住,掀簾進去,就見青桑又昏‘迷’了。
“李太醫,桑兒她到底如何了?”棠豐急問。
李太醫低著頭,畏懼道:“娘娘身子虛弱,受不得這麽大的刺‘激’,剛剛得知孩子沒了,這才昏了。”
棠豐情不自禁地一拳錘在桌子上,震得桌上茶碗叮叮當當的響。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青桑,棠豐轉身出了‘門’。
後院某個屋子裏,棠豐看著跪在地上的如雪,久久沒有說話。
他喜歡如霞。如霞就是他少年時的一個夢,為了這個已經破碎的夢,他包裹著自己,不肯釋放自己,最終這不能實現的夢擊碎了他的生活,傷害了他深愛的人。
如雪跪在那,麵如死灰,閉著眼也沒有說話,自她實施這個計劃開始,她就沒想過要活,雖然那天她在還沒東窗事發之時,拿了‘玉’牌便跑了,但是她心裏清楚地很,她是跑不掉的竟,果然,沒多久,她就被馬三捉了回來。
“你對桑兒說了些什麽?”棠豐終於開口。他已從草香口中得知他回來的前一日,如雪來過,自那時開始,青桑就有些不對勁。所以,肯定是如雪對青桑說了什麽。
如雪慢慢睜開了眼,抬起頭,肆無忌憚地盯著棠豐,這麽多年,她怯弱地活著,都不敢好好地看棠豐一眼,今個她連生死都已經不顧了,便有了直視一切的勇氣。
“我告訴她,您最愛的是我的姐姐如霞。我告訴她,您娶她是為了報複害死姐姐的那個人。”如雪的話瞬間就讓棠豐的心沉到了水底。
怪不得青桑這麽恨他,她一定以為自己不要她了。
棠豐痛苦地無法呼吸。
“如雪,你和霞兒太不同了,霞兒決定不會做這種事。”棠豐痛心疾首。
如雪笑了,笑得分外淒涼。“王爺,姐姐將整個心都給了你,又得到了些什麽?她死後,你曾答應要為她報仇,要讓害死她的人痛不‘欲’生,而現在呢,你喜歡上了那個‘女’人,你為了那個‘女’人忘了您的承諾,您的目的。您可以忘,但如雪不會忘,我就這麽一個姐姐,從小相依為命。隻要有一點好吃的,姐姐都舍不得吃,都留下來給我。繼父打我時,姐姐就擋在我的麵前,替我挨棍子。姐姐,是這個世上除了娘親之外,最疼我的人。姐姐到了王府後,一心隻有王爺您,她常常與我說起你,說起你們之間的事,她最喜到汀蘭水榭去,因為那裏有你們的海誓山盟。可惜,姐姐到死都沒能和你在一起。”
如雪說著,深吸口氣,繼續道:“王爺,那一晚,您帶著對姐姐的思念占有了我,我一點都不後悔,對我來說,若是能夠代替姐姐繼續喜歡您,我覺得很開心。可是,您卻不喜歡我,您心裏隻有姐姐。若隻是如此,如雪也認命了,可是自從那個‘女’人嫁來後,您就變了。我可以容忍您心裏永遠藏著姐姐,但是我無法容忍您喜歡別人,而那個人還是害死我姐姐之人的心上人。她不配擁有您的愛情,她不配。”
棠豐聽著如雪的話,憂愁之‘色’更甚。
是他的錯,當初以借兵為條件強娶青桑是他的主意,對如雪說報複棠珣的也是他,現在因為他愛上了青桑而引發了如雪對青桑的恨,是他的錯。
“如雪,一切的根源都在我,桑兒她是無辜的。”棠豐痛心道。
如雪嗬嗬冷笑,“無辜,那我姐姐呢?她為什麽含恨離去?”
棠豐握緊了拳,說道:“不管怎樣,你都不該指使小‘豔’殺人。你有沒有想過,殺了桑兒,那是一屍兩命。我想霞兒在天有靈也不會願意看到你殺人的。”
如雪奇怪地說道:“殺人?我沒有。”
“到這個時候你還想抵賴嗎?小‘豔’就是推青桑下水的罪魁禍首。”棠豐怒道。
“小‘豔’推青桑下水?她不是自己跳下去的嗎?”如雪道。
“如雪,到了現在,你再隱瞞已經毫無意義。”棠豐道。
“不,不,我沒有叫人殺她,是小‘豔’說的嗎?一定是她記恨我平時對她的打罵,現在故意這麽說嫁禍我。”如雪嚷道。
“小‘豔’已經說不了話了。”棠豐冷冷道。
“恩?”如雪詫異。
“她已經懸梁自盡了。”棠豐道。
“什麽?”如雪大驚,那日她回院中整理東西要跑,卻沒看到小‘豔’,沒想她竟然自盡了。可是她為什麽要殺青桑呢?
棠豐冷若冰霜,厭倦地瞧了如雪一眼,忽然什麽話都不願再與她說。
她承不承認都已經沒意義了。孩子沒了,青桑還不知道能不能原諒自己。
站起身,棠豐走出了屋子。
外麵寒風凜冽。
棠豐走進寒風中,朝綴霞宮走去。
“王爺,您怎麽站在外麵?”剛剛從青桑房中走出來的草香就在棠豐立於寒風中,看著屋子發呆。
“桑兒怎麽樣了?”棠豐問。
“小姐剛剛醒來,已沒有大哭大叫,但是卻不說話,也不吃東西,隻是發呆。”草香心痛說道。
棠豐聽了,更加心痛,他很想進去看她,可是卻又不敢,他擔心他一進去,青桑情緒又起‘波’瀾。
“王爺,外麵風大,是不是要進去?”草香試探問道。
棠豐搖搖頭,隨後去了綴霞宮的小書房。
這裏有許多青桑喜歡的書,喜歡的東西。棠豐一件件看過,一件件‘摸’過,然後拿起青桑放在幾案上看了一半的《息國誌》,躺在榻上翻看起來。這本書他看了不下百次,隻是因為青桑在看,他忽然又有了閱讀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