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風雨欲來上516二更

(今日第二更奉上,

青桑將身體沒在溫熱的水中,閉上眼睛,盡可能的放鬆身心。

今天的事發生太過突然,以至於她仍有些回不過神來。

身體的酸痛和不適告訴她,她已經從一個少‘女’變成了一個‘女’人。

青桑輕歎一聲,睜開眼看著木桶內浮在水麵上的‘花’瓣。

前世她三十歲了都未經人事,常被閨蜜葉兒戲謔為老處‘女’,因而這第一次卻是兩世的第一次。

青桑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還不至於為了這清白就要死要活的。而且她也不怪棠?,隻是心中隱約覺得對不起剛剛死去的棠皓。他們都是被人設計了,而這設局之人她已想到可能是六皇子棠平。

棠平來得太巧了。

回來的路上,她取出錦囊問擎宇,才知這錦囊是被棠琨借去了。而棠琨則說他已‘交’予宮中司製命她依樣做一隻,隻是尚未送來,卻不知如何又流落到了宮外。

青桑聽了隻覺後背陣陣發涼,這宮中的水還真不是一般的深。定是有人借機拿走著錦囊前來騙她。

棠琨見了錦囊在青桑手裏,小腦袋自以為是尚工局裏的‘女’官們監守自盜,嚷嚷著要回去懲治她們。

青桑本想勸撫,轉念一想讓八皇子去鬧鬧也是好的,至少攪攪這潭渾水,能讓潛在下麵的魚兒冒出泡來。

青桑將錦囊重新‘交’於了棠琨。

而葛芸兒則沉著臉,一路不語。她本想在路上質問青桑在宅子裏發生的事,卻苦於兩個孩子在場,難以啟齒,憋在心裏甚是難受。成親當日,酒席未散,就傳來了太子薨的消息,自己的新郎趕去奔喪,幾日不歸。前兩日回來了也不搭理她,晚上睡於書房,留了她獨守空房,心中已是滿懷了和委屈和苦悶。今日得了慶王母妃的指示,不顧大雨拚了命地去了城南,卻撞見了自己的夫君與別的‘女’人在那‘私’會,心中對青桑的恨意自不必說,卻尋不著機會發泄,隻得強忍著。

青桑知她心裏不痛快,也不去招惹她,一行人就這樣到了蒲府。

棠琨、擎宇隨著青桑下了車。三人剛一落地,馬車便疾馳而去,飛揚的塵土嗆得三人一陣咳嗽,也惹得棠琨埋怨了幾句。

進了府,才發現府中已‘亂’做一團。

原來過了一個時辰後,雪盞見青桑仍未回府,想著小姐怕是遇到危險了,急急忙忙跑去稟告了王氏。

王氏聽聞後才知青桑此去蹊蹺,因老爺不在家,沒了主心骨,慌慌張張地就讓祥叔報了官。

那府衙大人得知尚書令家的‘女’兒不見了,自是屁顛屁顛地派人四處尋找。根據雪盞所言,青桑沿途應是以瑪瑙珠子為記號,衙役們四處尋,卻隻在府‘門’口尋到兩粒,其餘的一無所獲,估‘摸’著已被人拾了去了。

正當大夥一籌莫展的時候,青桑回來了。

聞得一同進屋的孩童竟是八皇子,府衙大人嚇得趴在地上叩拜,蒲府其他人等應近幾年朝中大人物見得多了,還算冷靜,規規矩矩地也行了禮。

府衙大人見青桑安全回來,自不好再呆於這府中,告辭離去了。

王氏本想好好問問‘女’兒,但因八皇子殿下屈尊來到府中,隻得先做安排。再說也有好些日子沒見著兒子擎宇了,想念自是不必說,也就先忙著陪兒子了。

青桑終於可以安靜地待會了。

命雪盞準備了浴湯,預備好好地洗個熱水澡,理一理思緒。

沐浴後,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裳,青桑覺得困意陣陣,便躺於榻上想著小憩一會。

沒曾想這一躺下就睡到了晚上,醒來時隻見房中燭光發出黯淡的光芒,照得四周影影綽綽。

不知為何,青桑突然有些害怕,喊了幾聲雪盞,卻不見回聲。

披上外衫開了房‘門’,外麵已是漆黑一片。

走出了房間,‘摸’黑往外走去,迎麵就撞上一個提著燈籠的人影,嚇得兩人同時尖叫一聲。

“小姐,你醒了。沒事吧?”雪盞借著燈籠的微弱光芒,看清了撞過來的竟是小姐,趕緊問道。

“沒事,隻是嚇了一跳。你去哪了?”青桑問。

雪盞一手扶著青桑,一手提著燈籠,陪著她朝屋裏走去,邊走邊說:“老爺讓喜墨偷偷回來傳話,讓大娘子領著老太太、三娘子、小姐、公子去鄉下避避。”

“出了何事?”青桑緊張地問道。難道朝中發生了變故?這樣想著,青桑就害怕。

雪盞低聲說道:“喜墨隻說了老爺讓大娘子帶大夥去她娘家避一避。”

青桑見雪盞低著頭,聲音又輕,心中一動,說道:“你這鬼丫頭,還瞞我,快說,喜墨‘私’下裏與你說了些什麽?”

雪盞臉一紅,說道:“奴婢好奇,偷偷問了喜墨,他說怕是宮裏有了瘟疫,已死了五六十人了。皇上已讓皇後娘娘帶著各宮娘娘和皇子、公主去了四明山行宮。老爺怕瘟疫蔓延出宮,這才‘私’下遣了喜墨回來。”

青桑點了點頭,宮中果然發生了瘟疫。又問道:“喜墨可說為何聖上讓父親大人進宮?”

雪盞搖搖頭,說道:“奴婢不曾問過。”

青桑捋了捋垂下的青絲,忽然想到擎宇,問道:“八皇子和公子呢?”

“八殿下未時便得令回宮,因殿下也要去四明行宮,故而公子未一起前往,留在了府裏。”雪盞回道。

青桑這才放下心來。擎宇現在家中,青禾已回清水觀修行,除了父親之外,家中其他人暫時還是安全的。

翌日,王氏正命人收拾行裝。忽然就聽‘門’房稟報,慶王駕到。

出‘門’相迎,隻見一富麗堂皇的馬車停於府‘門’口。

一公公麻利地取了車凳放於馬車邊,掀開了簾子。就見慶王棠?踩著車凳走了下來,緊跟著下來的是慶王妃葛芸兒。

繼昨日之事後再見棠?,青桑隻覺渾身的不自在,臉兒發燙,手足無措起來。

棠?看著青桑,隻覺著她那原本清麗可人的臉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去了那稚嫩的青澀,顯現出了絲絲嫵媚,讓他遽然失了魂魄。

兩人呆立了一會,直到身邊眾人跪下行禮,才回過神來。

青桑正‘欲’屈膝,棠?急忙開口免了。

迎了棠?和葛芸兒進府,還未坐定,就聽葛芸兒懇請王氏帶她去後院走走,王氏見慶王妃開了尊口,雖覺隻留青桑與棠?於禮不合,但又不敢怠慢,隻好陪著去了後院。

堂內獨留了棠?和青桑。

青桑隻覺心肝‘亂’撞,緊張地捏‘揉’著袖口。

於禮,她是不能和棠?單獨相處,但她知道葛芸兒這是故意的。隻是想不通這芸兒怎會如此大肚,或者這是棠?授意?

正胡思‘亂’想間,就聽棠?對她說:“今日芸兒提議讓我陪著她到蒲府,我便準了。”

青桑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盯著自己,臉一紅,又低下頭去,心裏止不住的‘亂’跳。

青桑暗暗罵自己:真是太沒出息了,不就是有了那麽一次關係嗎?需要這麽緊張嗎?當沒事發生過不就行了。你可是來自21世紀的。

這邊青桑正在心裏罵自己,另一邊棠?則繼續說道:“雖然我知芸兒此行是為討好於我,但因能見著你,我也覺得受用。”

青桑此時已慢慢冷靜下來,聽他這麽說,不禁有些同情芸兒,於是說道:“身為妻子,卻要用別的‘女’人來討好自己的丈夫,殿下可知這份苦楚。”

棠?苦笑道:“我心中隻有你一人,旁的‘女’人我實難放於心上,也就顧不得那麽許多。”

青桑聽了,深深地看著棠?,心中泛起了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