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終是瞞不住
“這到底是怎麽了?”剛剛出去從外麵回來的符熙推‘門’就見青桑小臉煞白的躺‘床’上,褚太醫在那施針。
青桑虛弱地給草香使了個眼‘色’。
草香默契地掩上了‘門’。
符熙動了動嘴‘唇’,想再問問,但見房內的人都是滿臉的凝重,一時覺得不便開口,便坐於一旁等著褚連瑜給青桑診治。
看到青桑那虛弱不堪的模樣,符熙就急得想上前查看,又見褚連瑜神‘色’嚴肅,生生地止了步。
“公主,情況……不好。”褚連瑜頓了頓,思索著用什麽詞才能不讓青桑感到難過。
“褚太醫直說便是。”青桑已有心理準備,示意他說下去。
褚連瑜隻好繼續說道:“微臣已施針止住了血,剛剛給公主服下的‘藥’也有固胎的功效。隻是,公主已有小產的跡象,微臣怕……胎兒難以保住了。”
“你說什麽?!”符熙聽褚連瑜說情況不好,已是一驚,急忙上前,卻聽得胎兒、小產之類的,疑‘惑’不解道。
青桑剛未讓草香請符熙出去,就是不想瞞他。所以,這會子,符熙問了,便照實說道:“我……我已有……”本來青桑打定主意是要告訴他了,沒想要說出口時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褚連瑜知道青桑為難,便接了話往下說:“駙馬,公主已有近兩個月的生孕了。”
符熙睜大眼睛,無比吃驚地盯著褚連瑜,好一會兒,屋子裏靜得讓人心悸。草香隻覺得手心都開始冒汗了,覺得此時自己不便在場,便借口端水出去了。
“好,好!太子殿下有後了。”符熙喃喃說道。
青桑、褚連瑜見他臉‘色’不佳,都不敢貿然接話。
符熙隻覺得心裏煩悶,說不出是什麽感受,想叫又不能叫,想喊又不能喊。太子哥哥有後了,他應該高興才是,不是嗎?可是為什麽他覺得如此地難受呢?
符熙眼裏的痛苦讓褚連瑜感覺出了什麽,思忖後說道:“公主現在身子十分虛脫,加上年歲尚小,這胎才會不穩固,依微臣所見,公主還是早些做下決定,服‘藥’滑胎吧。”
褚連瑜的話讓青桑和符熙都是一怔。
“不行。這可是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脈了。”符熙下意識地說道,說完後卻感覺心裏空空一片,尋不著寄托。
青桑也是不肯,苦苦哀求褚連瑜要保住孩子。
褚連瑜歎道:“公主你年歲尚小,若這時候讓微臣替您用‘藥’滑胎,待調理一段日子還能恢複,若您執意保胎,可能會影響了您的身子,微臣不敢瞞公主,這孩子怕是等不到足月那日,如此,時間拖得越久對公主的身體傷害越大。這若影響了以後,公主想要生育怕就難了。”
褚連瑜的話如夏日驚雷般聲聲敲在了青桑的心上。到了北戎後,青桑常常忘了,這所在之身才十六歲,在前世,這歲數的確是小的,恐怕確實是承受不住如此折騰。
可是,要她親口說不要這個孩子,她是萬萬做不到的。
“順其自然吧,褚太醫。”青桑哀求道。
褚連瑜看了看青桑白得毫無人‘色’的小臉,無奈地點點頭。
目前的情況需要的‘藥’材越發的稀少和珍貴,看來,又得去尋拉珍了。褚連瑜在心裏苦叫,硬著頭皮告退去尋拉珍。
符熙呆呆坐在‘床’沿,不知說些什麽。
青桑淒苦一笑,說啊:“終是瞞不過你了。”
符熙臉沉如水,不發一言。
青桑想對他說著孩子是棠?的,但想想似乎是誰的並不重要,也就沒再言語。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符熙忽而起身,徑直就跑出了‘門’,差點撞上了端著茶水正準備進來的草香。
“公主,駙馬他……”草香將茶水置於桌上,回頭見青桑眼神呆滯地看著‘門’口,一陣心疼,趕緊上前安慰:“公主,要我去尋得駙馬回來嗎?”
“不必了,草香,我想睡會。”青桑覺得疲憊極了。
草香點點頭,替她掖好了被子,躡手躡腳出了房‘門’,一回身,就見常安立於院中朝她招手。
“怎麽了?”草香問。
常安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了,才低聲說道:“公主不是讓我去算算府裏的帳嗎?這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我們根本就沒節餘了。”
“那怎麽辦?”草香著急問道。
“我也不知道,公主身體不好,實在不想拿此事去煩她。隻是過了今天,我們連正常的開支都成問題了。”常安歎氣道。
草香想了想,摘下了頭上、耳上、手上的首飾塞給常安,說道:“這些首飾雖然賣不了大價錢,但也能撐兩天,你先去辦吧,等公主‘精’神好些了,再稟告於她。”
常安本不想接的,但又沒有其它辦法,隻好先如此行事了。
“嗚嗚嗚嗚……對不起,姐姐,對不起……”青桑的腦海中閃過蓉蓉跪在麵前哭訴的畫麵,猛地睜開眼。
原來是做夢。青桑吃力地坐起來,拿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不是已經被火化埋了,而毒殺自己的蓉蓉和幕後主使王旬是否被繩之於法。
想到此,青桑就覺心痛,正‘欲’開口喚人,就聽得極輕極細的陣陣“嗚咽”聲。
“是誰?是誰在外麵哭?”此時,天氣已漸暗,青桑以前是不相信鬼怪之說的,但自打穿越後,對這些也有些忌憚了,此情此景不由地讓人感到有些恐怖。
哭聲戛然而止。
青桑更覺害怕,又擔心胎兒不保,不便下‘床’,於是撞著膽子,顫聲又喊道:“是誰?”
‘門’咯吱一聲響了。
身著土黃‘色’黑邊長袍的瑪喜進屋跪下,向青桑請罪。
青桑鬆了口氣,命她起身,問道:“瑪喜,你不是去大妃那和夫君、‘女’兒團聚了嗎?他們走了?”
瑪喜含淚說道:“他們已經離開科耳城了。”
“所以你才躲在‘門’外哭?”青桑問。
“瑪喜有罪,請公主寬恕。想到蘭珠抱著我的‘腿’,哭著不肯走,瑪喜就覺心疼,所以才忍不住……”瑪喜道。
母‘女’分離確實很慘。隻是不知這大妃為何不讓他們多住幾日,而這瑪喜的丈夫和‘女’兒又為何不在科耳。青桑問道:“瑪喜,你怎麽會在‘門’外?”
“是草香姑娘要去給公主熬‘藥’,擔心公主醒來喚不到人,這才讓我站在‘門’外守候。”瑪喜道。
青桑看了看她,因她低著頭,看不真切她臉上的表情,想來她也是委屈的。
作為大妃的妹妹,作為陪嫁到了科耳,雖不知她是何時嫁人的,但和自己的丈夫、‘女’兒分離確是不爭的事實。現在又被大妃賜予自己,草香好了之後,她在府中的地位也就下降了。青桑能想象她心裏的苦和憋屈。但是,這就是政治,不是嗎?由於立場問題,青桑是不會完全相信瑪喜的。但是,她也不能太過疏離。
“瑪喜,委屈你了。”青桑道。
瑪喜趕緊回道:“瑪喜不委屈,能服‘侍’公主是瑪喜得福氣。”
青桑閉上眼深吸了口氣,說道:“瑪喜,我餓了,你去看看廚房有什麽吃的嗎?”
說完,撇過頭去沒再說話。
瑪喜退出時,偷偷抬眼看了眼青桑,見她躺在‘床’上很是虛弱地樣子,覺得有些奇怪。這佳明公主到底得了什麽病?
吃了東西,喝過‘藥’,青桑的‘精’神終於好些了。天‘色’已經墨黑,青桑問草香:“駙馬還未回府嗎?”
“公主,還沒有。”草香說著,有些擔心的偷偷瞄了一眼青桑。
青桑沒說什麽。
“公主,大妃來了。”瑪喜進屋傳話。
怎麽一天來了兩次。青桑心裏覺得厭煩,但卻不得不裝作欣喜的樣子對瑪喜道:“快、快請。”
大妃古麗阿伊一進‘門’就直奔青桑‘床’前而來,後麵跟著低著頭的常安。這讓青桑心中一慌,忙問:“常安,你……出什麽事了?”
常安嚇得跪在了地上。
大妃倒是笑著說:“沒事沒事,今個傍晚有幾個‘侍’衛逮到一個‘私’賣首飾的,帶到本宮麵前,一問竟是寶翎府裏的。原以為是這廝偷了寶翎的首飾去賣,問了才知道原來是府裏的開支出了問題。這都怪我這個做母後的,思慮不周。”
不等青桑說話,古麗阿伊又繼續說道:“本宮想過了,你府裏的眾人月俸就由本宮府裏支出,至於其它開支,本宮會與王秉承,從明日起達格就要去堰族訓練兵士,到時按二品大將的俸祿發放。”
見青桑疑‘惑’不解的樣子,古麗阿伊就解釋了一番北戎的一些內庭例製。
北戎的**,除了大妃,有子的妃便會擁有獨立的王府,戎王會按月按二品大將的俸祿給予月俸。而王子成年後娶妻搬離母親的王府,自立‘門’戶,但都是自食其力,若有官職,便靠俸祿,若無官職,便要自謀生路。北戎是不白白養一個成年男子的。
大妃擔心青桑不能接受,拍了拍她的手臂,希望她能理解。
對此,青桑倒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一個成年男子養活一個家不是理所應當的嗎?這麽做沒什麽不好,至少不會養出一群驕縱的紈絝子弟。原本這幾天都沒有俸錢,青桑以為火茸故意的,將她的嫁妝納為己有,又不給她月俸,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穿越到這後過慣了寄生蟲的日子,才會忘記人是要自食其力的。
青桑朝大妃笑了笑,對此表示接受,大妃很高興,又命人送了些食物過來,這才離去。
常安見大妃走了,內心惶恐,想要解釋,卻被青桑攔了。
“那些首飾是草香的嗎?怪不得晚飯時我見草香發髻、耳垂未有一飾,正奇怪呢?哎,難為你們了。”青桑道。
常安、草香連忙說不敢。
青桑身子虛,應付了一晚上大妃,就感到十分疲倦,不想再說什麽,讓草香幫她梳洗幹淨了睡下。
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昏睡,這夜間就睡得不踏實,不知什麽時辰,青桑就聽得‘門’咯吱一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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