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麽個不簡單?說來聽聽?”謝靈芸聽巧鳳的話,來了興致,很想聽聽巧鳳究竟都聽到了簡親王府的什麽事情?

巧鳳想到今天打聽簡親王府所得到的結果,費解的回稟道:“奴婢出府之後,先去了繡樓,然後一天的時間都在各處打聽簡親王府的事情,可是奴婢問了不管多少個人,要麽搖頭一問三不知,要麽幹脆就嚇得跑掉,奴婢一天的時間,竟然一點簡親王府的事情都沒有打聽到,小姐,您說這豈不奇怪麽?”

謝靈芸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臉上有了凝重的表情,“什麽事情都沒有打聽到?難道沒有一個人對你說簡親王府的事?哪怕是隻字片語?”

“沒有。”巧鳳很肯定的回答。

“你都是怎麽打聽簡親王府的?”事情豈止是奇怪,要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簡直是太反常了。一個龐大富貴的簡親王府,要想守住秘密,不讓外人說三道四,都很費事,更何況是讓全京城的人對簡親王府閉口不言?謝靈芸想不通,最後隻能想著巧鳳問的問題是不是有問題,嚇到了被詢問的人。

巧鳳大概知道了小姐的意思,她表示凝重的搖了搖頭,接著把今兒打聽簡親王府的事情據實以報,道:“奴婢就是按照小姐交代奴婢的:先弄清簡親王府的人際關係,然後再打聽簡親王府有沒有什麽讓人津津樂道的事情?可是奴婢別說是打聽了,就是一開口說到‘簡親王府,四個字,膽子小的就直接跑沒了影,就算是有一兩個膽大的·也隻是勸阻奴婢莫再打聽簡親王府的事情,等到奴婢追問為什麽不能打聽,那幾個人卻嗖的一聲也跑沒了影。”

謝靈芸怔了半天,呐呐回了句:“這怎麽可能·那些人這樣的害怕,究竟是為什麽?是簡親王府裏發生了大事,讓人不敢相傳,害怕惹禍上身,還是簡親王府根本就如一潭清水,沒有讓人談論的話題·故而顯得更為神秘·讓人從心裏感到畏懼,所以但凡遇到打聽簡親王府事情的人,都會退避三舍?”

“奴婢覺得小姐說的這兩種可能都有,小姐,簡親王府能做到不讓別人說是非,真是不簡單啊。”巧鳳一天無所收獲,感慨道。

謝靈芸被她如夫子似的感慨惹的發笑,道:“嗬嗬·這也不盡然全對,你給我說一下,今兒你都去哪裏打聽簡親王府了?挑了一些什麽樣的人問的?”

巧鳳不解·卻沒有多詢問,隻是老實的回答道:“奴婢沿著京城南大街走著,遇到看著麵善的人就上前詢問。”

“嗬嗬。”謝靈芸聽到這些了然一笑,分析道:“難怪你沒有打聽到什麽,你打聽的方式錯了,選的人也錯了。”

“錯了?”巧鳳不明白了,老實的請教道:“小姐,奴婢怎麽會錯了呢,以前在杭州要是打聽點什麽事情,奴婢可都是這樣做的呀?”這會·來到京城難到就不同了嗎?小姐為什麽會這麽肯定我錯了呢?

謝靈芸並不知道自己無心的話,引起了巧鳳的猜疑,她耐心的解釋道:“杭州畢竟不同於京城,在這兒貴人比比皆是,生活在這兒的老百姓自然也就謹小慎微的生活,又怎麽會隨隨便便的對一個陌生人說簡親王府的是非呢·這還不說,你打聽時,挑的都是一些老實巴交的人,那就更不可能打聽到什麽了?”

巧鳳從未聽過這樣的話,更是不解自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為什麽會懂這麽多?而且說這番話時的小姐,眼睛閃著耀眼的光芒,絕美的容顏帶著自信的笑容,讓她猛然間覺得自家的小姐好陌生,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嗨?”謝靈芸見巧鳳聽到自己的解釋之後,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疑惑的看著自己,笑了笑,她調侃道:“你怎麽不說話啊,嗬嗬,莫非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其實對自己說完剛才一番話之後,巧鳳有這樣的反應,她並不驚奇,更沒有害怕巧鳳看出她不是原主。因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過離奇,她要不是親身經曆,就是有人‘賭咒發誓,的給她說魂穿的事情,她都不會相信,而且還會把那個人定位成神經有問題一族的。

而她剛才的一番話卻是故意說的,既然以後她要巧鳳一直服侍著自己,那麽對於巧鳳她便不可能隱瞞己本來的一麵。隻是她卻並不會一股腦的把自己另一麵,全無保留的展現給巧鳳。

“呃?”巧鳳回神,若是平常,她必定會笑著同自家小姐說——我們的小姐說的都對。可是今天,因為心裏的這一絲疑惑,她隻是搖了搖頭,表示小姐說的對,便又陷入了沉思中。

謝靈芸看著她這個樣子,笑了笑,沒有再說簡親王府的事情,而是回到了屋裏。

相對於巧鳳複雜的心情,今夜寂靜的黑夜也顯得不是那麽平靜。深深地庭院,漆黑的夜晚,讓睡夢中的謝靈芸打了一個機靈,猛的睜開眼睛,倏地翻身坐起,用薄被子包裹著姣好的身子,努力適應眼前的一片黑暗,沉聲嗬斥道:“誰?”

就在問出話的同時,她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也適應了黑暗的環境,看到堂而皇之坐在繡墩上一個巨大的黑影時,她感覺毛骨悚然,心中危險的警鍾拉的震天響,手下意思的伸到了自己的枕頭下。直到手中握住了她放置的一把防身用的剪刀時,才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因為睡覺有人守在自己身邊,讓她無來由的想到了守靈的。所以她便把巧鳳和青兒都攆回各自的房間睡覺。而自從來到這兒之後,她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安全感了,於是每天夜裏都會在自己睡覺的枕頭下放把防身用的剪刀。久而久之,這個放剪刀防身成為了習慣。令她沒有想到的是今兒竟然派上了用場,讓她不禁哭笑不得,不知道是感歎自己的未卜先知,還是想大呼自己倒黴透頂,好好的竟然有人會夜黑人靜時,大搖大擺的光臨她的閨房,毀她的閨譽。

“你的警覺性倒是挺高,隻是腦子卻不好使。”清冷中帶著嘲諷的男音在屋裏響起,不帶絲毫的感情,反而有種不耐煩,好像不稀得來到這裏,更不願意再見到眼前被他評論為腦子不好使的人兒似的。

謝靈芸在黑暗中的男子說話時,腦中靈光一閃,忽略男子對她無禮的評價,脫口說道:“是你?簡親王府的侍衛。”那個清冷男。

清冷男被認出卻沒有一絲慌亂,反而輕哼一聲,語氣冷冷淡淡說了一句:“還真是自作聰明。”

謝靈芸確定了來人是清冷男之後,緊繃的心弦猛的一放鬆,竟然有種虛脫的感覺。雖然聽到他一再的用語言攻擊自己,可是現在地點不對,時間不對,屋裏隻有他和自己,而她還隻穿著底衣的情況下,縱然她心裏升起一團無名火,卻也隻能耐著性子,語氣放低有禮的問道:“敢問閣下深夜來訪,有何貴幹?”她說深夜兩個字時,咬字很重為的就是提醒對方,深更半夜到女兒閨房來,不成體統,希望他能知道自己失禮,而趕快說完話走人,省得節外生枝,徒惹不必要的麻煩。

顯然,她婉轉暗示的話對清冷男不起作用。他竟然如在自己的房中似的,倒了一杯茶,悠閑自得的品嚐起來,卻一句話也不說。

餓滴神啊,這是什麽情況啊?謝靈芸眼睛都要脫窗了,雖然她看不清楚清冷男臉上的表情,可是他的動作還是能看的清楚的。隻見他慢條斯理如品茶般喝完一杯茶之後,卻又執起茶壺預備再倒一杯茶水。終於她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的說道:“呃?敢問閣下是因為口渴,所以不請自來的喝杯茶水的嗎?”本來她說完這話,以為他還是會跟她來‘沉默是金,呢,她還想著再接再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呢,讓他知道深夜來一個未出閣,而且在不久的將來還要做他主子閨房的人的房間,實屬大大的不妥當,讓他喝完茶趕緊的走人。

可是偏偏事情又一次出乎她所料,清冷男這一次竟然開了尊口,聲音中帶著一絲質疑,幽暗如子夜的雙眸中射出一絲寒光:“你對夜闖進閨房中的男子,說話都這麽溫柔麽?!”

謝靈芸怒了,“你這是在指責我麽?!”竟然說她說話溫柔,這個男人聽覺有問題啊,她哪裏有一句溫柔的話了。明明暗示讓他走人的話如此明顯,到了他的耳朵裏卻變了味,這讓她很生氣,不禁又冷冷的說了一句:“溫柔?哼,我看閣下是自作多情了吧。”

“你說什麽?”清冷男用陰深深的聲音一字一句問道,眼神淩厲如冰刀子似的準確的射向謝靈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