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您不知道？”侍書和抱琴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糊塗了。

謝靈芸也沒有讓她兩個人費心猜，直接解釋道：“原本我是有所懷疑的，你們也知道，畢竟莊嬤嬤都生出害我之心，而她不是要我的命，卻是阻止我有孩子，那麽我就在想，莊嬤嬤肯定是不想讓人再為世子爺生孩子，最起碼是在她女兒香凝給世子爺做小，生下孩子之前，不能讓人生下世子爺的兒子吧。”說到這兒，她自嘲一笑，接著道：

“既然是這樣，那魏靜香懷孕，莊嬤嬤有可能會對魏靜香下手，隻是我也不是太確定，所以借由讓她去伺候魏靜香來試探，如果莊嬤嬤同意了，那麽必然她沒有打算還魏靜香，而這樣看來，她也隻是不要我懷世子爺的孩子而已。”

她說到這兒，侍書和抱琴還有什麽不懂的，侍書接過她的話接著往下說道：

“而莊嬤嬤卻拒絕了，這麽說來她是有了害魏姨娘的心，才不願意去伺候魏姨娘的，畢竟她要下手的話，又怎麽可能去伺候魏姨娘呢。”而她說到這兒，卻想到了謝靈芸把單子給了莊嬤嬤的事情，想到了一件事，讓她望著謝靈芸打了一個冷戰。

謝靈芸自然看出了她驚恐的樣子，她苦澀一笑，直言道：“而我卻給了莊嬤嬤一個害魏靜香的機會，把楚太醫寫的魏靜香需要注意的單子給了莊嬤嬤。”

她終究也受到了這個朝代的熏陶，變成不擇手段的大宅門裏的女人了嗎。

謝靈芸攏了攏衣服，感覺從心底散發出陣陣冷氣，隻是不管她怎麽環抱著自己，卻仍然覺得很冷。

她不想變成這樣的，可是現實容不得她心慈手軟，她唯一能保證，能堅持的隻是自己不害人而已。可是麵對要害她的人，她沒有心軟的權利，她一直都知道的，對待敵人的心慈，就是對待自己的殘忍。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莊嬤嬤不是好人，處處想要害她，魏靜香更也不是什麽好人。在魏靜香還沒有身孕之前，就對她不屑一顧的樣子。如果一旦魏靜香生了兒子，那麽第一個要對付的絕對是自己，因為她有了兒子做籌碼，而她卻還一無所有。

一旦那個時候，她絕對不能期望薛仁傑站在她這邊的，畢竟就算是為了兒子，薛仁傑也會站在魏靜香那邊的。從古至今都有一個道理，兒子和父母不能舍棄，而妻子卻可以隨時丟棄，畢竟妻子沒有了還可以再娶，一個妻子舍棄了，還會有成千上萬的女人供男人挑選。

所以，謝靈芸越清楚她的處境，越不能心慈手軟。其實她試探莊嬤嬤，也有另一層意思在裏麵，如果莊嬤嬤並沒有害魏靜香的心思，那麽她便不會把楚楠楓寫的方子給莊嬤嬤。可是事實上莊嬤嬤有害魏靜香的心，那她隻是推動事情的發展而已，至於會不會害到魏靜香，應該與她無關，畢竟害人的人是莊嬤嬤，而非她，而非她……

“娘，我不管，你一定得想法子，要不然等到我跟了世子爺，哪裏還有我的位置嘛。”

莊嬤嬤的房間裏，香凝正不依的搖晃著莊嬤嬤，讓她趕緊想辦法除掉魏靜香肚子裏的孩子。

“好了！”莊嬤嬤臉色難看的喝止她，開口罵道：“魏氏那個小蹄子，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竟然連我都瞞了過去，我是千防萬防，沒有想到，到頭來，防了謝靈芸那個庶女，卻沒有防的魏氏那個蠢貨。”說著她的臉上顯露出一抹狠厲。

而香凝不愧是莊嬤嬤的女兒，她的臉上也露出了凶狠的表情，說的話更是狠毒，“娘，一不做二不休，您告訴我怎麽做，我……”說著她做了一個手勢。

莊嬤嬤一聽急了，低聲喝道：“愚蠢，瞎說什麽呢。”說著她看了看門外，發現院子裏並沒有人，她鬆了口氣，接著道：“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你千萬不可輕舉妄動，你聽到沒有。”見到香凝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她氣極，論起手捶了她幾下，“你別給我惹事。”

“我惹什麽事了我。”香凝揉著被捶疼的肩膀，不滿地道：“遇事你就說從長計議，可是這都什麽時候啦，再從長計議，那魏氏肚子裏的孩子都生出來啦，難道你讓我將來什麽都得不到嗎？”

“那也不能操之過急呀。”莊嬤嬤無奈地道：“現在事情已經是這樣了，我們不能亂了方寸，要一步步的計劃好了，這若是一個弄不好，我們母女倆個誰也別想活命。”

香凝卻不這麽認為，她一臉無所謂地道：“怎麽可能，我們做了之後，直接嫁禍給那個庶女就是了，這樣一來左右都沒有我們什麽事，又怎麽不能活命。”

“你懂得什麽呀。”莊嬤嬤煩躁的轉了一圈，才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倒是看走了眼，沒有想到那個庶女竟然如此的有心計，現在弄得我是想要做什麽都要顧慮一些，不能讓她受牽連。”

“娘，你沒有發燒吧？”香凝驚叫，“讓那庶女牽連進去不正好嗎，正好我們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你怎麽反倒是要撇清那庶女啦，難道你忘啦，她是怎麽懲罰你女兒我的了嗎？”

自從謝靈芸懲罰香凝閉門思過之後，香凝更是對謝靈芸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謝靈芸。

不得不說，那個綠荷有幾分手段，謝靈芸的離間計也隻是讓香凝惱了綠荷而已，卻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倒是讓綠荷利用了一把，使得香凝更狠謝靈芸了。

莊嬤嬤聽到香凝的話，卻猛地站住，恨鐵不成鋼地訓斥道：“挨罰!你能怪的了誰，隻能怪你蠢，怎麽可能想著與那庶女對抗，如今那庶女是對我有忌憚，若不然不賣了你就不錯了。”說著她接著又交代道：“還有，以後不要和那綠荷再說話了，我看那綠荷就不是一個善茬，整天就像是悶葫蘆似的，心眼多著呢，有一天把你賣了，你說不定還傻的給人家數錢呢。”薑畢竟是老的，莊嬤嬤從頭到尾都覺得綠荷不是好相處的。

香凝卻不這麽認為，被綠荷總是高高捧起的她，對綠荷很是不屑一顧，她喃喃道：

“還說我傻呢，我看你也不聰明，竟然不想著嫁禍給那庶女，反倒是還要把她撇清，這沒有道理嘛。”

“你懂得什麽？！”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了那個庶女的手裏，莊嬤嬤就氣得一陣心絞痛，她咬牙切齒地道：“若不是那庶女說是讓我去伺候魏氏，而我沒有反應過來，拒絕了，你當我願意撇清那庶女呀。”

“娘，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啊？我怎麽聽不明白？”香凝聽糊塗了。

莊嬤嬤看著她懵懵懂的樣子，心底歎了口氣，暗怪自己平時護這個唯一的女兒太過，遇到什麽事情她都不知道腦子轉彎。

因為意識到這一點，莊嬤嬤絕對得對自己的女兒惡補一下，接著把她今天見到謝靈芸後的點點滴滴告訴了香凝，最後道：

“看來那庶女對我起疑心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麽試探我了，可恨我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如果順著她的話答應去伺候魏氏，等到魏氏的孩子沒有了，就算是那庶女知道是我幹的，她必定也會跳出來護著我，畢竟是她讓我去伺候魏氏的，魏氏有個萬一，而我在胡說些什麽，那她絕對逃脫不了，可是現在倒好了，全被打亂了，如今我不但要小心翼翼的處理了魏氏的孩子，還要避開那庶女，這倒好，反倒是成了我護著她了。”

“那我們該怎麽辦呀？這也不成，那也不成的？難道隻能等魏氏把孩子生下來再動手嗎。”香凝心浮氣躁地道。

莊嬤嬤搖了搖頭，道：“再等等，我一定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的，定能叫魏氏不知不覺掉胎，又不讓人懷疑到我們母女倆個。”

“這有什麽呀，那庶女不能嫁禍，爺還有幾個女人呢，難道她們也不能讓我們利用嗎。”香凝翻著白眼道，臉上有一種鄙視之意。

不過莊嬤嬤被她的話吸引，卻並沒有看到女兒鄙視她，她急切的原地轉了幾圈之後，猛的站定，露出一抹陰損的笑容，道：

“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那庶女不能利用，有一個人卻是很好拿來利用的人選。”

“你說的那個人選是誰呀？”香凝興奮的兩隻眼都冒光，全然沒有害人的心虛。

莊嬤嬤嘿嘿笑著道出了一個人：“喬姨娘。”

“喬姨娘？”香凝一愣，倒是沒有想到會是她，想到太夫人和薛仁傑對喬姨娘的在意，她不由的擔心道：“她能成嗎？”

“再也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莊嬤嬤卻十分肯定，“如果是喬姨娘擔心魏氏生了兒子威脅到了她兒子，你說這個借口，大家會不會相信？”說著她也不等香凝回答她，自顧自的喃喃自語道：“如果事情真的能成功的話，不但一下子拔出了兩個眼中釘，而且還因為喬姨娘而連累到了四少爺，這豈不是一箭三雕的好事情，再說因為魏氏被害的流產，喬姨娘和四少爺都被連累的話，那太夫人和世子爺會不會怪罪那庶女沒有本事管理好後院呢，這樣一來，豈不是一箭四雕的好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