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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聽到兒子兒媳的勸解,用繡帕擦了擦眼角,同時給祖哥兒擦幹淨小臉上的淚痕,對薛仁傑幾個道:“行了,你們也都別擔心了,我心裏有數。”

謝靈芸見太夫人這樣說,放下心來,然後便安排人去東院把薛初瑤找了過來。

薛初瑤進門給屋裏的人行禮,然後便乖巧的領了祖哥兒去偏廳玩了。

屋裏剩下的幾個人,薛旭林先開口說道:“都怪那個喬氏,竟然敢傷害祖哥兒,娘,四哥,您們可不能心軟的放過喬氏,這以後喬氏還不定做出什麽來呢,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下的去手,真是不可饒恕!”雖然平時看不出來,可是他內心很疼愛祖哥兒這個侄子。

太夫人和薛仁傑兩個人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心底歎氣,感覺有些事情瞞著固然好,但是一旦出事了之後,反倒是處於被動了。

薛旭林說完卻沒有得到回應,不由蹙眉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和四哥,道:“不會吧?難道還真讓我猜對了?您們不打算處罰那個喬氏,這也太沒有道理了吧,雖然那個喬氏是祖哥兒的生母,可是再怎麽說她也隻是一個姨娘而已,要知道四嫂才是祖哥兒的嫡母,她一個小小的姨娘竟然敢傷害祖哥兒,您們竟然要饒恕她?”說著他看向謝靈芸,道:“四嫂,您不會也想要放過喬氏吧?”

謝靈芸不曾想會被薛旭林問道,她呆愣了一下,然後看著薛仁傑和太夫人,想了一下,道:“聽娘和世子爺的安排吧。”

薛旭林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什麽,可是蹙眉停頓了一下,最終是沒有再接謝靈芸的話,隻是看向太夫人和薛仁傑。

太夫人歎了口氣,道:“這是你四哥房裏的事情,你別管。”有些事情既然無法解釋,就隻能是含糊其辭了。

薛旭林卻有些不平,他道:“雖然是我四哥房裏的事情,可是祖哥兒是我侄子,怎麽著我也不能看著我侄子被人欺負。”這是擺明了態度要管這件事。

薛仁傑蹙眉,道:“行了,你別說了,我和咱娘心裏都有數。”

“有數?”薛旭林卻不這麽認為“我都聽許嬤嬤說了,現在也隻是把喬氏軟禁起來,可是並沒有對她有什麽實質性的處罰吧?”

太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兒子,因為有些事情暫時還不能讓薛旭林知道,所以太夫人考慮了一下,便找了借口讓薛旭林先回去了。

薛旭林正要問個究竟,這個時候本來不想走,可是當他接收到來自自己四哥的眼神掃射時,他不情不願的走了。

“唉。”太夫人看著門口的簾子,道:“這事眼看著也瞞不了多久了,等過些天還是告訴老六吧,要不然他再覺得心裏不得勁,以為咱都外道他。”

薛仁傑想了想,道:“行,是該讓他知道了。”

謝靈芸聽薛仁傑這樣一說,心中一動,然後不動聲色的看了太夫人一眼。

“唉。”太夫人又是歎了口氣,道:“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看著婉貞那孩子不錯,可是我卻看走了眼,還不知道你父親若是知道了會怎麽樣呢?”

薛仁傑蹙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父親那裏是不是暫時先瞞著?”

太夫人搖了搖頭,並不讚同,她道:“你父親之所以去邊關,為了什麽我就算是不說你也清楚,你大哥和二哥的事情始終是你父親心口的傷,這個時候還是寫信告訴你父親的好。”說著,她看向窗外,喃喃的道:“隻是不知道你父親是不是快回來了?”

提到至今還遠在異地的老王爺,薛仁傑認真地道:“應該快了。”

目前來看,喬氏參與當年的事情已經是無容置疑的了,隻是要找出足以證明喬氏有參與的證據。而這個證據得需要喬氏配合,這也就是薛仁傑突然為什麽想要把喬氏送到別院看管起來的原因之一。

謝靈芸明白太夫人和薛仁傑的意思,隻要找出證據證明簡親王府的清白,那麽老王爺也沒有必要這麽大年紀再在邊疆待著了,畢竟以老王爺的年紀來說,應該是頤養天年的年紀,不能再過於操勞了。

太夫人大概知道自己的老伴回來的日子指日可待,她的臉上有了一絲笑容,再次說起喬氏時,聲音也輕快了一些“把婉貞送走之前我想見見她。”

謝靈芸知道太夫人這是對薛仁傑說的,所以她並沒有接話,而是看向了薛仁傑。

薛仁傑並沒有立刻就答應太夫人,而是沉思了一會兒,最後才說道:“行,娘您要見她也行,隻是最好還是不要讓祖哥兒見到喬氏。”

太夫人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是不能讓祖哥兒知道了。”然後她看向了謝靈芸。

謝靈芸有些不明白太夫人為什麽會說著話看向她,不過她也不笨,快速轉動了一下腦筋也就明白了太夫人的意思。她沒有用太夫人開口,說道:“娘,您什麽時候要見喬氏,我把祖哥兒領到我的院子裏去吧。”

太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謝靈芸的眼神注入了一些欣慰的神色,她笑了笑,然後看著薛仁傑,道:“現在就讓人把婉貞叫到我這兒吧。”

薛仁傑也正有此意,原本他還打算等別院布置好人手再送喬氏過去,現在看到祖哥兒如此依戀喬氏,他隻能改變決定,打算盡快送喬氏去別院。既然太夫人提議要見喬氏,自然的,他會立刻就安排好,所以他並沒有猶豫,直接點頭道:“我過去安排一下,一會兒就讓人把喬氏領過來。”說完他深深地看了謝靈芸一眼,然後便起身對太夫人說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謝靈芸也跟著站起身,道:“娘,那我領祖哥兒和初瑤回東院去。”

太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好,你們過去吧,中午的時候你們過來陪我吃午飯。”

謝靈芸點了點頭,便去偏廳領了祖哥兒和薛初瑤回了東院。至於太夫人見喬氏究竟會說什麽?而喬氏又會對太夫人怎麽說?她很好奇,有心想要派暗衛探聽,可是最終她還是忍住了,有些好奇她還是少一些的才好。

此時,太夫人的房間內,讓謝靈芸好奇的兩個人正在對視著。

太夫人看著進來的喬氏,眼神很是複雜,半天才說道:“坐下來吧。”

喬氏直挺著腰,一臉無謂的表情,聽到太夫人讓她坐下,她毫不猶豫地走過去坐了下來,一點慌張或者歉疚的神情都沒有,仿佛一切還沒有改變,她還是從前那個隱藏很好的喬婉貞。

然而,一切根本就不再是從前,所以喬氏這樣的表現讓太夫人蹙眉,眼中閃過淩厲的寒光。

屋裏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有種讓人掩吸的感覺。

隻是這樣的氣氛,太夫人淩厲的眼神,並沒有影響到喬氏,她依然筆直的坐著,眼皮都沒有動一下,聲音平靜地道:“聽說您病了,現在身體好點了嗎?”

太夫人眼神淩厲的看著她,清冷地道:“老四讓人看著你,你都能知道我病了,看來老四派過去的人都是廢物!”

“嗬嗬--”喬氏掩嘴笑了,麵對太夫人的怒氣,她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是語氣輕鬆到道:“太夫人也太高看我了,我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在世子爺的眼皮底下知道這些,我隻是在來的路上聽到幾個小丫鬟議論太夫人生病的事情,這才知道了您生病了而已。”

太夫人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喬氏,很是痛心疾首,又暗恨自己有眼無珠,竟然沒有發現自己身邊還隱藏著這麽陰毒的一隻蠍子,她還一直感激著喬氏,然而人家卻是害了她兩個兒子的幫凶。

想到這裏,太夫人有些失去冷靜,也沒有耐心同她再周旋,很幹脆的質問道:“你怎麽可以如此心狠毒辣,竟然害了我兒子還誣陷了簡親王府?!”

喬氏的手抖動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她有些激動地反駁道:“我心狠毒辣?您怎麽不說說你的好兒子究竟對我做了什麽?!”大概是想到了傷心的過往,她說完這句話時,眼中滿滿的都是痛楚和濃烈的恨意!

太夫人看到喬氏的眼神,心頭大震,她怒道:“我的兒子怎麽對你不好了?!反過來卻是你害死了他,現在你竟然還這樣說我的兒子?!”

向來冷靜的太夫人,也是一位普通的母親,再遇到自己兒子的問題上,她已經沒有了平時的精明和冷靜,現在她隻想質問喬氏為什麽要害她的兒子?若不是喬氏是祖哥兒的母親,估計這會兒她更想做的便是為了她的兒子報仇,根本就不需要再同喬氏廢話……

喬氏這會兒情緒也有些激動,尤其是在聽到太夫人說什麽她兒子對她好這句話時,可以說她都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渾身都在顫抖,聲音中更是帶著深深地蒼涼,她痛苦地控訴道:“他對我好嗎?!您知道他是在什麽情況下要的我嗎?又是在毀了我的清白之後對我說的什麽嗎?!”說完這些她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點,不需要太夫人再追問,她直接道:“您的好兒子,他喜歡的人並不是我,嗬嗬,您知道他喜歡上誰了嗎?他竟然喜歡上了我的丫鬟,哈哈哈--”說著她大笑起來,隻是眼淚卻一滴滴的落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