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帶著一臉不甘的出去了,紫王爺一個人在屋裏,從貼身的衣襟中拿出了一張他親手一筆一劃繪製的畫像,滿含癡情的看著畫像中的女人,欣喜地笑道:“沒有想到我們的女兒竟然長的這麽漂亮,她長的像你,隻是不知道我們的兒子是不是也和你長的一樣……”話沒有說完,他的眼淚卻掉了下來,知道有一雙兒女,可是卻沒有盡到一天為人父的責任,更沒有享受一天做父親的天倫之樂,他的心情無人能了解,這也是為什麽他會如此恨奪去屬於他一切的大哥的原因……

第二天,謝靈芸起身,對剛從練功房回來的薛仁傑道:“墨雨都已經去這麽長時間了,為什麽現在還沒有回來?”

按說倚雲寺就算是再遠,這一來一回的也該到了呀?

薛仁傑也正憂心這件事情,他考慮了一下道:“再派個人去看看。”

謝靈芸覺得也隻能這樣了,便點了點頭。

當兩個人沉默的吃過早飯之後,謝靈芸才想起來問小綠的事情。

“小綠這躺回來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薛仁傑喝了一口茶,道:“多虧了她去西域這一趟,若不然也不會知道竟然還有大臣曾經跟西域有過交易。”

謝靈芸一聽,問道:“是誰?”

薛仁傑的手無意識的敲著桌麵,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猶豫了一下,才道:“有幾個是禮部的人,因為接觸各國來訪的使臣,所以也就和西域的人熟悉了,當年的事情還有這些年我朝內部發生的幾樁事情都被他們或多或少的當做情報賣給了西域。”

謝靈芸聽出他話中有所保留,奇怪的看著他,道:“除了禮部的人還有誰?”

薛仁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臉色複雜地緩慢道:“還有戶部侍郎魏武。”說完他借著端茶杯的動作躲避她眼神中的變化。

戶部侍郎魏武?

謝靈芸蹙眉,她怎麽感覺這個人有些熟悉呢?戶部侍郎,還是姓魏的?

難道?

謝靈芸睜大了絕美的雙目,看著他,道:“不會是魏靜香的父親吧?”

自從上次魏靜香被攆了出去之後,因為王府頻頻出事端,而魏靜香又像是在人間消失了似得,悄無聲息的,她都差點忘記了還有魏靜香這個人了。

如今突然聽到魏靜香的父親竟然也在這幾個人的行列之中,這讓她不由的又重新記起了曾經在這個王府裏存在過的魏靜香來。

“禮部的人,還有魏靜香的父親,你打算怎麽處置?是都要回稟皇上知道嗎?”

謝靈芸問完薛仁傑,就不錯眼的盯著他看,她很好奇在這件事情上薛仁傑會怎麽做?

是看著魏靜香的麵子上選擇包庇魏靜香的父親?還是一視同仁的都直接回稟了皇上?

薛仁傑看著她,麵無表情地道:“自然是如實稟報皇上知道,為了我朝江山社稷著想,為了忠心皇上也萬萬不能對皇上有所隱瞞。”

說的比唱的好聽。

謝靈芸抽了抽嘴角,暗道,至於這麽上綱上線的說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嗎?她要不是內閣大臣。

“隻是不知道魏靜香知道了會不會來府上找你給她爹求情?”

薛仁傑不了解女人,所以並不知道女人的心似海深,他隻是聽到謝靈芸這句話,心底有些不認同,直覺道:“即便是來找我求情,難道我就會放過魏武了?這不合乎常理。”

莫說現在魏靜香已經和他和簡親王府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就算是現在魏靜香仍然是他的妾侍,他也不會放過魏武。

謝靈芸撇嘴,話語帶著奇怪的意味道:“世子爺還真是鐵麵無私,心腸堅硬如石啊。”

薛仁傑蹙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說著魏靜香的父親呢,怎麽她好像對自己有些意見似得?

這個想法在薛仁傑腦子裏一閃而過,最後卻被他選擇性的自動忽略了,在他看來最近謝靈芸越來越奇怪,有些莫名其妙,而他把這些歸結與謝靈芸懷孕了。

懷孕的女人惹不得。

這是薛仁傑此刻的想法。

而既然惹不得,那對於謝靈芸剛才語氣不對勁的話就不能接茬,薛仁傑很聰明的站起身,道:“我還有事情要處理,紫王爺今天有可能就走了,我到前院去見紫王爺。”

謝靈芸被他的話吸引了,忘記剛才心中那絲不快,道:“為什麽紫王爺今天就要走?若是紫王爺走了的話,那這令牌怎麽辦?墨雨和秦嬤嬤可都沒有回來呀,這可如何是好?”

放在她身邊的幾塊令牌對西域也許是無價之寶,可是對她來說卻是炸藥包,一個弄不好就會爆炸的。

若不是她實在是對於以前鳳姨娘具體怎麽交代小謝靈芸的話記得不是太清楚,又實在是不敢確定是不是就是紫王爺,她根本就不會費事的讓秦嬤嬤去倚雲寺跑這一趟,直接把她手中的燙手山芋給了紫王爺就得了。

如今倒好,鳳姨娘那邊還沒有具體的回話,秦嬤嬤還沒有回來,被派去的墨雨竟然也遲遲不歸,紫王爺竟然今天就要走了,這可讓她如何是好。

謝靈芸感覺實在是太棘手了,左右都不是,若是直接把令牌給了紫王爺,萬一秦嬤嬤回來說並不是紫王爺的話,那她有可能就會給自己引來很大的麻煩。可是若是是紫王爺的話,眼看著紫王爺要走,她卻沒有把令牌給紫王爺,那誰知道下一次她還有沒有機會把手中的令牌給推出去。

薛仁傑聽到謝靈芸的話,心裏也是猶豫,他想了一下,道:“你看是不是探探紫王爺的話,問問他是否認識嶽母。”

本來現在以鳳姨娘的妾侍的身份,得不到薛仁傑尊稱一聲‘嶽母’,然而在他知道大太太的一些所作所為之後,又差點因為大太太而失去謝靈芸,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再認同大太太是他的嶽母,自然的,鳳姨娘便被他稱為了嶽母。

謝靈芸因為心中有心思,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稱謂,隻是想了一下,才若有所思地道:“其實現在我想來,昨天見到紫王爺的情形來看,紫王爺未必就不認識我娘,若不然他也不會看到我時反應那麽奇怪,隻是跟我娘之間究竟是不是牽扯到令牌的事情,我現在還真的不能確定。”說著她尋求薛仁傑的意見,依賴地道:“你看這件事情該怎麽辦才好?紫王爺那邊是不是能再留下多住兩天?最起碼也要等到墨雨或者秦嬤嬤來之後再讓紫王爺走啊。”

薛仁傑看著著急的她,想到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他趕緊安撫道:“你先別著急,現在還不知道紫王爺是什麽打算,我想紫王爺來京城必定還有別的事情,隻要紫王爺一時半會兒不離開京城,我就能找到他。”

他實在是不好出口讓紫王爺留下幾天,畢竟身份擺在了那裏,若是他的父親簡親王爺在的話,提出這個請求還有情可原,現在人家紫王爺想走,他身為晚輩,還真的沒有什麽合適的借口留下人家不讓人家走。

謝靈芸也知道這是在難為他了,於是想到了一個折中的法子,道:“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別的也不說,如果人家紫王爺決定今天要走的話,我們是不是能先留他吃過中午飯再走,這期間趕緊的派個人快馬加鞭去趟倚雲寺,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秦嬤嬤去了不回來,墨雨也不回來?”

現在她心裏有些發慌,本來秦嬤嬤遲遲不回來她還沒有那麽著急,而見到紫王爺之後,她隻是急切的盼望著秦嬤嬤能快點回來。可是當派了墨雨過去倚雲寺之後,見到墨雨竟然也沒有回來,這讓她不免有些著急了,一個兩個都是這樣,而墨雨又明明走的時候接到了命令,讓他快去快回,相信若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就算是下大雨墨雨一定也能冒著大雨,頂著大風回來。然而現在,墨雨卻沒有回來,也沒有讓人送信回來,這顯然有些不正常,不由讓她心裏砰砰的亂跳起來。

“好吧,這也是一個辦法,你先別著急了,我先過去見紫王爺,聽聽他怎麽說再做決定。”說著,薛仁傑愛憐的撫了她的臉頰一下,然後就急匆匆的走了。

謝靈芸心情浮躁的看著薛仁傑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一個人心急火燎的坐了半天,最後發現自己實在是靜不下心來,正打算做針線讓自己平靜一下時,卻看到墨雨臉色急切的跑了進來?

對,沒錯,墨雨是跑了進來,確切的說是直接闖了進來,幾乎是緊接著侍書幾個也跟著跑了進來。

“喂,你怎麽回事?怎麽還沒有等我們回稟世子妃就自己闖進來了,真是太過分了。”入畫不滿的嗬斥墨雨道。

墨雨沒有回頭,但是氣喘籲籲地對謝靈芸跪下,解釋道:“世子妃,情況緊急,奴才實在是迫不得已,還請世子妃饒恕奴才的冒犯之罪。”說著他沒有等謝靈芸說話呢,就急切地道:“世子妃,您趕緊去倚雲寺吧,秦嬤嬤說再不去的話就來不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