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芸走到屋裏放置的另一張長桌前,果然看到桌子上整齊的擺放的筆、墨、紙、硯。電視劇中她就看到過古代茶樓中,因為經常會有一些文人誌士,談天說地中會突然詩興大發,便會豪墨揮灑賦詩一首,因此茶樓包間中都會備有文房四寶。

看著麵前的文房四寶愣了一下,接著謝靈芸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時,一雙美目散發著奪目的光彩,令一直目不轉睛盯著她看的奕王三個眼神一泄,不禁的心中再一次的暗讚她美麗奪目、攝人心魄。

而謝靈芸卻並不知道她不經意間散發的美麗,讓屋裏的三個男人還有包括那個猥瑣男在內都驚豔了一把。她現在看著熟悉又顯得陌生的筆、墨、紙、硯,心中洶湧澎湃。前世的她因為爸媽有無數的應酬,還有出不完的差,沒有時間照看她,便把她托付給退休閑暇在家的爺爺奶奶照顧。而當時不願和小朋友玩的她,便跟著爺爺學水墨丹青,因此她的繪畫可以說是精湛的可與大師比擬。

不在胡思亂想了,努力把自己二十年前的事情壓到心底,她靜了靜心神,接著抬起白皙纖細的手,往硯中倒了少許的清水,接著左手執墨,輕重有節的在硯中打著弧度好看的圈,這是她初學畫畫時爺爺教她的,因為磨墨時間比較長,為了避免右手酸累。用左手研磨最好。而研磨時心要正,所謂墨如心。心正墨亦正。

“四哥。她這是在做什麽?”南王有點發懵了,不明白謝靈芸正問惡徒之時,為何會跑去硯墨?

“噓--”奕王雖然也不懂她這是要做什麽,可是直覺告訴他一定是有什麽原因她才這樣的。便小聲示意南王莫出聲打擾。

而能說話的逍王這時卻也一字不說,隻是眼神深深地看著謝靈芸。不錯過她的任何一個動作。

謝靈芸現在仿佛又回到了在爺爺書房畫畫的感覺,對於周圍的一切已經感應不到。快速的硯墨,然後她執起木雕筆架上的一支羊毫。閉眼靜心。一張普通到不輕易被人所注意的臉在她腦中一閃而過,接著她形如流水,不假思索的走筆蘸墨。一盞茶的功夫不到,中等的宣紙上出現了一張臉。這時要是青兒沒有昏睡,看到畫中人一定會大吃一驚不可,畫中之人竟然是簡親王府喬姨娘身邊送信的小丫鬟。

謝靈芸看了看。覺得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她沒有想到來到這兒這麽長時間沒有畫畫,還沒有退步。這個發現讓她氣憤、複雜的心情好了很多。對著畫像展顏一笑,便拿著畫像走到那個猥瑣男跟前站定,清冷的問道:“畫中之人你可認識?”說完,她便緊緊的盯著猥瑣男,不放過他臉上一絲的反應。

猥瑣男的眼神從謝靈芸麵無表情的容顏轉到那張畫像上麵,等看清楚畫中人時,他的神情大變,接著猛的一抬頭:“您怎麽會知道這個人?”

謝靈芸閉了閉眼睛,果然如她所料,心中一團怒火在熊熊燃燒,她清楚的知道指使之人徹徹底底的把自己激怒了。雖然猥瑣男沒有承認什麽,可是聽到的以及他的表情卻說明了一切。隻是她還要確認一件事情:“真的是她找上的你嗎?你們以前就不曾認識?”說完這話,她眼神狠厲的瞪著猥瑣男,又警告的說了一句:“回答我的問題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如若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哼!”

猥瑣男聽到她這一聲冷哼,被紮了一刀的手臂覺得更疼了,嚇得他不用再如何威脅,便乖乖的如竹筒倒豆子似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謝靈芸聽罷,沒有出聲,在心中把猥瑣男的話前後串聯在一起,知道猥瑣男和那名丫鬟事前並不認識,心裏還是有點小小的失望。雖然她剛才問這話時,也早已經猜到,可是還是想著如果猥瑣男和那個丫鬟認識的話,以後多少對揪出要害她之人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如今知道這個線索已經不可能,她心中知道背後之人一定是個心細如發的人,一定不會留下任何的把柄等著她去抓。

“姑奶奶,小的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求您饒過小的吧,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猥瑣男交代清楚之後,心裏害怕被送衙門或者是被殺,又接著嗷嚎著請求饒命。

“閉嘴!”謝靈芸還沒有說話,逍王卻受不了了,他現在對謝靈芸手中拿著的畫像特別的感興趣,然後便指著謝靈芸手中的畫像,帶著命令的口氣說道:“你給我拿過來。”

謝靈芸看了他一眼,接著低頭看著手中的畫像,想了想,搖頭說道:“不行。”

“為何不行?”接話的卻是默不作聲的南王,他剛才看到畫中之人,便是一愣,並不是說他對畫中之人感興趣,或者說是認識,而是他對畫像的手法很好奇不已。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手法,畫中之人的輪廓竟然出奇的棱角分明,讓人看了感覺似真人到了畫中一樣。這讓從來不知道好奇為何物的他,著實的震驚了一把,也更好奇她這是跟誰所學,又是用的何種手法繪畫?奕王也很吃驚,不過他向來內斂,也隻是看著謝靈芸手中的畫若有所思,卻並沒有出聲詢問。

謝靈芸看到三個人的樣子,心中知道要壞事,這兒肯定是沒有她這種手法繪畫之人,那這樣的話就更不能給他們看了。她快速的把手中的紙張折了起來,然後放到袖兜中,為了怕這三個人再要求看畫,她決定速戰速決,對猥瑣男冷冷的說道:“對你這惡徒,本該送去官府,讓你把牢底坐穿,可是念在你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幼兒要照顧,姑且先饒你這一回,如若再無惡不作,就給我小心你的狗命,現在,趕緊給我滾!”

猥瑣男聽到這話,臉上露出狂喜,他跪在地上對著謝靈芸連連磕頭之後,像是害怕謝靈芸會反悔似的,爬起來用手捂著手臂上的傷口,腳底抹油的跑了出去。

奕王三個卻沒有出聲阻止,隻是皺眉對視一眼,顯然是不讚同謝靈芸就這麽放了那個惡徒,不過他們心中清楚,就算是謝靈芸要放了那個人,那個人也逃不了,因為他們的人就守候在茶樓的周圍,隻要那個人一出現,立馬便會把他逮個正著。

三個人不擔心惡徒逃脫,都很有默契的盯著謝靈芸的袖兜,顯然還想再看看謝靈芸的那副畫像。

謝靈芸裝作不知,想要趕緊離開這兒,離開這三個人,因為同時被這三個人看著,她感覺有點吃不消,有點鴨梨山大。

“青兒,青兒,青兒。”想快點離開這兒,卻不是容易的,首先還昏迷著的青兒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謝靈芸邊輕輕的搖晃著青兒,邊叫著她的名字,期望青兒會被她叫醒。可是她搖晃了幾下,青兒依然趴在桌子上,沒有任何要醒來的預兆。這讓她心裏有點著急了,很後悔放了那個猥瑣男,應該問過他有關迷香的事情之後再放他走的。現在她真的很擔心迷香是不是對人會造成傷害,青兒不知道能不能醒來。心亂如麻的她,早忘記了她也是同樣中了迷香的,要是會有傷害,她又怎麽能好好的站在這兒呢?

“她中了迷香應該不會這麽快醒的,這會兒你又想著關心她了,貌似她可是在桌子上趴了有一會了。”逍王搖晃著他的扇子,說著風涼話。因為謝靈芸一再的拒絕他,這讓他在感覺很沒有麵子的同時,也有一絲懊惱,甚至是對他迷人的外表產生了懷疑。

以為他出現在別的場合中,凡是有女子的地方,哪個女子的眼神不會緊緊的圍繞著他轉!?她們都恨不得粘在他身上才好。可是眼前的人兒,卻從頭到尾也隻是他們進屋時才看了他一眼,其餘的時候卻連眼皮也不夾他一下,這讓他很受傷,忍不住的想用話擠兌她。

奕王這時卻出言,說道:“七弟,莫這樣。”然後他轉頭對心中焦慮的謝靈芸說道:“公子莫擔心,迷香雖然也隻是會讓人昏迷一時半刻而已,等一會你這位……便會醒來。”他不知道青兒和謝靈芸的關係,一頓之後便帶過,輕柔的安慰道。

謝靈芸聽這話,心裏鬆了口氣,她還真怕青兒有什麽閃失,這樣她可是不會原諒自己的。抬頭感激的看奕王一眼,道:“謝謝!”

“嗬嗬,公子客氣了,在下當不起。”奕王彬彬有禮的說道。

謝靈芸心中對奕王的感覺還算不錯,想著人家多少也算是自己和青兒的間接的救命恩人,出於禮貌,謝靈芸輕柔一笑,說道:“這位兄台,還不知該如何稱呼?”雖然在她看來以後幾個人不會再有交集,但是應該禮貌的問一下人家的姓名?

“嗬嗬,在下姓金,名昊。”接著指著逍王和南王介紹道:“這兩個是舍弟,金夜與金淩。”然後很禮貌的詢問謝靈芸道:“不知公子該怎麽稱呼?”

謝靈芸心中記著三個人的名字,正在想到底是不是真名時,聽到奕王問她是誰時,一愣,感覺有點麻煩了,她要怎麽介紹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