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芸聽到青兒說她那‘糊塗,的爹要去簡親王府負荊請罪,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前後一想,美麗的小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小姐,您不著急嗎?”青兒一臉的疑惑之色,不明白為何自家小姐竟然不著急,反而笑出聲——有什麽好笑的事情嗎?她弄不明白了?

謝靈芸看著青兒和巧鳳怪異的眼神,知道是自己的反應讓她們費解,美麗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難掩笑容的說道:“這有何可著急的嗎?”對於的‘爹,能反應這麽快,第一時間就能做出決定到簡親王府負荊請罪,這讓她感覺很不可思議。畢竟來到這兒這麽久了,謝府一家之主給她的印象卻不是很好,甚至說是有點糊塗。謝府的後院被大太太折騰如此模樣,身為謝府的一家之主卻聽之任之,這讓她多少對那個‘糊塗爹,有點失望,因此這庚帖之事發生之後,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什麽扭轉的可能。不過現在嗎,倒是讓她說不準了?要知道謝府一家之主親自去謝罪,對於現在有點僵持的局麵,是一個好的開端,隻是不知道簡親王府會做何反應了?

庚帖之事,要是追根究底,其實簡親王府裏的某一位才是罪魁禍首,而大太太和貪心的謝雅芙充其量隻不過是個被人當槍使的棋子而已。而且她覺得這一些事情,簡親王府裏的太夫人也好,還是那個世子也罷,都應該多多少少的知道一點,要不然簡親王府的聘禮也不會到現在還留在謝府中。

“小姐,是不是老爺去簡親王府‘負荊請罪,事情就有緩和的餘地了?”巧鳳反應過來臉上也揚起笑容問道。

青兒聽著話,飛快的瞟了一眼外麵,然後壓低聲音接過話茬,語中帶著興奮的說道:“巧鳳姐何止這啊,我還聽那個小丫頭說,老爺還要請簡親王府再提起咱小姐和世子爺的親事呢?哈--,六小姐這幾天就讓她的人霸著簡親王府送的聘禮,以為自己一定能成為世子妃,到頭來可就要空歡喜一場嘍。”

巧鳳聽到這話心中大驚,急忙出聲喝止:“胡說些什麽呢?六小姐也是你能‘編排,的要是被外人聽到傳到六小姐的耳中,小心剝了你的皮。”

青兒被這一通嗬斥,立刻醒悟,知道是她自己高興過頭了沒有管住自己的嘴,頓時滿麵緋紅,抬頭悄悄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見自家小姐麵無表情的神情,心中慌了神屋裏也不敢再待下去了,胡亂的說了一句:“小......小姐,奴婢去做事了。”然後低頭吱溜一聲跑了。

巧鳳看著她的樣子搖了搖頭,眉頭緊皺,不禁的又擔心青兒這個莽撞的性子,早晚會給小姐帶來麻煩。

見青兒走了出去,謝靈芸目不轉睛的盯著巧鳳,看著她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道:“嗬嗬,好啦,別皺眉頭了,什麽事情都要一步步的來急也沒有用的。”對於青兒她也很擔心,覺得青兒這樣的狀態,嘴永遠比腦子快,也是頗為無奈。可是一個人一個脾性,青兒這樣雖然不好,可是也不是說變就能變的得一步步的來,經常在耳邊提醒一二就好了。

“小姐,我們還有一步步來的時間嗎?”巧鳳突然幽幽的來了一句惆悵的話,接著又暗自慶幸的道:“幸好,小姐您決定做什麽事情之前總是先瞞著青兒一點,要不然奴婢還真要勸勸您,放棄您的計劃呢?”

謝靈芸一聽這話卻蹙起了眉心,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有些事情,時間長了終究是瞞不住青兒的。”就算是刻意的瞞著青兒,成天在跟前服侍,早晚也會察覺到什麽。

巧鳳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這一層,愣了一會,她才有氣無力的說道:“能多瞞一時是一時吧,反正青兒這個樣子,無論如何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嗬嗬,要不想讓她早察覺,你出去的時候可就要注意了喲。”謝靈芸歪頭衝她眨了眨眼睛。

巧鳳卻突然來了一句左顧而言他的話,“小姐,您說老爺去簡親王府請罪之後,簡親王府裏還是想讓小姐做世子妃呢?”她這個假設也不是沒有根據的,用一句話就可以解釋—-—皇上下旨賜的婚。

謝靈芸看著她一副不在意似乎隨口一問的樣子,心中歎了口氣,慢悠悠地道說道:“以後這樣的話莫再提了,要知道你本小姐我不必嫁到簡親王府,我們以後也不會缺吃缺穿,反而日子還清淨在。”

巧鳳卻不讚同這句話,“小姐,雖說您作的畫,繡樓願意出高價買,可是您終歸是要嫁人的啊?難道您這輩子不嫁人了不成?小姐,您要知道要是您找個好人家,以後有了依靠就不用再擔心這個防著那個的了,不會過的這麽辛苦了。”每天看到自家小姐為了怕別人發現,晚上成宿的不休息,隻為了多趕幾幅繡樣,拿到繡樓好多賣些錢,她就心疼不已。

而巧鳳口中的作畫,便是謝靈芸的第一步。頭幾天她讓剛剛養好傷的巧鳳拿著幾副她畫的繡樣到繡樓去。當時繡樓的管事因幾副繡樣新穎別致,很是稀罕,便提出以高價購買。因此這也更增加了謝靈芸的信心,巧鳳看著第一次賣繡樣的銀票,也沒有了借口。

“嗬嗬,你就別念叨了,我有分寸。”謝靈芸對這個話題敬謝不敏,一句話含糊帶過。唯恐巧鳳再接著說這個話題,她趕緊的站起身走到書桌前,從一摞宣紙下拿出她這幾天連夜畫的繡樣,遞給巧鳳,便催促道:“天不早了,你晚點再出去的話,就該惹別人注意了,趕緊的快走吧,早去早回。”說完這話,她想起了一件事,隨口又跟了一句:“對了,回來前別忘記再從外麵買些宣紙來。”因為不想讓別人發現,畫繡樣所用的宣紙便隻能自己掏腰包。

巧鳳見此也不再多話,視如珍寶的接過幾幅繡樣,看了一眼第一張畫上的圖案——富貴吉祥圖,大為新奇的道:“小姐,奴婢看到你畫的這副繡樣,難怪那個繡樓的管事會願意出高價買,您畫的牡丹就像是真的一樣,真是太好看了。”

謝靈芸聽到這話,笑著搖了搖頭,她用的是這個年代沒有的手法——立體畫的手法,當然畫中的牡丹就顯得突出鮮明如真的一樣。隻是這樣卻不好解釋,隻能笑而不語。

好在巧鳳也隻是覺得新奇,並沒有一再的追問為何會用這種畫法。因為擔心時間來不及,她也便把繡樣妥帖的藏好匆匆的走了。

謝靈芸看著屋裏隻剩下她一個人之後,因為很想見到弟弟和季嬤嬤,卻不能這時候去,還有簡親王府的事情,讓她的心中突然的有絲煩躁。不禁的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難道在這兒待的時間長了,也生了多愁善感的性子了不成?”隨後她索性淨空心思,拋棄心中雜念,躺在木塌上悠閑的看起了書,反正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

而她這份努力的悠閑,卻也是僅僅的奢望。青兒回來之後,對她說小少爺院子裏諸多東西都是舊物,有的甚至還不能用,而且沒有人打掃,塵土飛揚的,今晚上恐怕連睡覺都是問題。這讓她氣憤大太太的同時,又不得不打起精神著手安排弟弟的生活起居,總不能讓弟弟和季嬤嬤晚上連個睡覺的地也沒有不是?

而好不容易她使錢調動了院子裏打雜的婆子,連紅兒也派到弟弟住的院子幫忙收拾,還沒有喘口氣,巧鳳卻一臉擔憂的回來了,心中咯噔一下。

“怎麽,莫非沒有賣出去?”她可是還指著這筆錢給弟弟暗中打點,讓那起子不安分的下人照顧弟弟和季嬤嬤一二呢?今兒她雖然沒有去弟弟的院子看,隻是聽青兒的回稟,大體的也猜出院子裏缺這少那。這一切有一大半原因離不開麵甜心苦的大太太,恐怕那些著捧高踩低的下人也起著絕對因素吧。因此她才起了收買弟弟院子下人的心思,既然想要保護這世上唯一最親近的親人——弟弟,她便要做好一切防禦措施。

巧鳳搖了搖頭,哭喪著臉道:“小姐的畫都買出去了,而且繡樓的管事還對奴婢說,請小姐再多畫幾幅繡樣,盡快送過去。”

“呼。”謝靈芸放下了心,好笑的看著她的樣子,嗔道:“讓你嚇我一跳,還以為畫沒有賣出去呢,現在你說說吧,為何這麽高興地事情,反而有這種表情?”

“小姐,老爺從簡親王府回來了。”巧鳳猛不丁的來了這樣一句話。

謝靈芸操心弟弟的事,聽到這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過了一會,才想起負荊請罪的事情來,好奇的問道:“怎麽,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巧鳳便把聽到的話簡單的說了一遍:“老爺和大少爺備著厚禮去簡親王府負荊請罪,可是在門房等了半晌,卻隻是見了簡親王府的管家,管家也隻是給老爺傳了太夫人的話。”

“哦?太夫人讓傳什麽話?”謝靈芸很感興趣的問道。

“太夫人也隻說了四個字,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