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纏鬥開始

“嗯。”齊傾墨衝泠之繼點了下頭,也不再繼續問,握著筆專心寫起那一萬個“吾皇萬歲”來了。

五日眨眼而過,足足三日齊傾墨寸步未出那個屋子,偶有人前來窺探,都被顏回暗中趕走了,最後一筆寫成時,整個屋子裏都彌漫著墨香。

“拿給三皇子去吧。”齊傾墨實在是累極了,癱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想動。

“是。”泠之繼壓下滿心的驚訝與震撼,恭敬地行了個禮卷起那厚重的布帛與顏回抬起,往三皇子府趕去,他們實在是迫不及等地想讓蕭天離看看這個令人震驚的作品。

柳安之看著顏回二人走遠了,才從房梁上跳下來,看著倒在椅子上的齊傾墨說:“你倒是真舍得下功夫,連著三天沒有合眼。”卻不肯承認心裏頭莫明其妙的不舒服。

“柳公子過獎了。”齊傾墨實在提不起力氣來跟了鬥嘴,靠在椅子隻想大睡,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嗎?”

“我幹嘛要給你帶?”柳安之“切”了一聲賭氣般坐在一邊不理齊傾墨的話。

齊傾墨疲倦不堪地笑道:“你不帶藥往我這兒跑一趟,莫非就是來看我累死累活的?”

“對啊。”柳安之兩眼一轉,下巴一揚。

“別鬧了,把藥給我吧。”齊傾墨讓他逗得哭笑不得,手伸到柳安之麵前。

柳安之癟了癟嘴,不情不願地拿出一個瓶子一粒藥丸放到她手心。

“這又是什麽?”齊傾墨發現每次找柳安之拿藥總會有別的東西一並送來,這一回莫不是又中了什麽毒吧?

“玉顏粉,你熬了四個晚上現在臉色黃得黃花菜一樣,今天晚上還怎麽進宮?”他低聲嘟囔著。

齊傾墨放下兩樣藥,坐直了身子看著柳安之,那瓶藥是他叫蕭天離傳話,讓他送來的,那這玉顏粉總不能也是蕭天離讓他額外附送的吧?

柳安之看著齊傾墨的臉色就知道她肯定在懷疑什麽,他在心裏無聲的歎息一聲,最後隻能苦笑道:“你就當我發神經,送你的吧,我不會害你。”

“我能信你嗎?”齊傾墨突然嘲弄地一笑,她能信柳安之嗎?雖有兩次交集,但畢竟非親非故,而且每次都還是自己麻煩他,柳安之有什麽理由幫她?

柳安之突然站起身來,直直看齊傾墨的眼睛,寫著倔強與不被人相信的惱怒,一字一句說道:“你可以信我!”

“憑什麽?”齊傾墨冷漠地問道。

“憑我要你死,你早已經死了一百次了!”柳安之認真的語氣不似說謊,也是,憑他的醫術,要去謀害一個人那人隻怕早死了一百次了。

齊傾墨看著柳安之片刻,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柳安之也絕非她看到的這麽簡單,拿起玉顏粉放進嘴裏咽下去,說道:“好,那我便信你。”

柳安之卻如釋重負一般,鬆了口氣說道:“信我就好。”

自己的信任對他而言這麽重要嗎?齊傾墨不禁有些疑惑,隻是她還有別的事要做,實在不能與柳安之再多說什麽。

告別了柳安之,齊傾墨拿起他送來的那瓶東西終於走出了關了四天的這個屋子,天剛拂曉,雞才叫了一聲,屋子裏守夜的人都還沒有睡醒,齊傾墨輕手輕腳地走到鵲應床前,搖醒她在她耳邊叮囑了一番。

她做完這些閉目養了會兒神,算著時間往走,就正好遇上了齊傾人身邊的婆子,兩人差點撞上,那婆子顯然是每天來這裏看齊傾墨在不在,前些日子她鎖在屋子裏整整四天,婆子還以為她不在屋裏,要不是齊傾墨每天鬧出些聲響來,他們隻怕都要破門而入了。

“王婆婆,有什麽事嗎?”齊傾墨看著婆子後退一步,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故意問道。

“哦,沒事,沒事沒事。”那婆子連忙說道。

“哦,唉呀!”齊傾墨突然哀叫一聲,軟軟地倒在那婆子身上,揉著額頭直喊頭疼。

“七小姐,七小姐你這是怎麽了?”那婆子心裏頭覺得古怪,托著齊傾墨鬆也不是扶也不是。

齊傾墨拽著婆子的衣服,看上去十分痛苦,眼都瞪大了:“快送我回房,我頭疼得受不了!”

那婆子不知如何是好,隻好依著齊傾墨送回了閨房,給她蓋好被子正要走,卻又被齊傾墨一把拉住衣袖,臉色慘白滿頭大汗了還不忘說道:“千萬不要告訴我母親和長姐,千萬不要!”

婆子眸光閃了一閃,連忙說道:“我不會的,七小姐放心吧,我不會的。”

齊傾墨看著婆子離開的時候又叫了兩個丫頭進來盯著,不由得冷笑,但卻真的是疼得有點受不住,身上一陣陣蓋冷汗,整個身子都蜷縮到一起去了,那個玉顏色粉未免也太狠了些,這等養容美顏的法子不知道有幾個小姐受得住。

齊傾人聽完婆子的話有些納悶,按著她的計算,那藥應該不是這個時辰發作才是啊,心中納悶便叫上姚夢一同去看看。

他們一趕到齊傾墨的西廂閣就聽到一陣陣痛苦的嗚咽聲,像是在受著極大的折磨,齊傾人的眼裏幾乎要忍不住喜意,枉你齊傾墨算來算去,還不是中了我的招數!

雖然時間不太對,但也無所謂了,隻要讓她死得難堪,那是再好沒有的了!

她一邊想一邊急切地跑進齊傾墨的屋子,看見她痛苦的彎著身子,連背都直不起來,都快要笑出聲來了,嘴邊的笑容剛露出,姚夢就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她才把笑意趕緊抿下去。

“七妹,七妹你這是怎麽了?”她拚命做出擔憂的樣子來問道。

“滾,不用你們假惺惺!”齊傾墨像是惱怒極了,讓齊傾人看了這樣的笑話去,她氣得大聲叫罵。

“七妹這是哪裏話,你身子不舒服我是來看你的。”齊傾人走上前一步,拉著齊傾墨的手,想暗中把下她的脈搏,卻被齊傾墨一把推開!

“我要見三皇子殿下,我要見他!”她像是瘋了一般大聲喊著,看著齊傾人睜著無神的雙眼絮叨著:“我要死了是不是,我要見三皇子,我要見他!”

她這樣子有些駭人,披頭散發,滿身大汗,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看著齊傾人,齊傾人咽了口唾沫,有些嚇住了。

“傾人,別理她,我們走。”姚夢拉了一把齊傾人,既然要死了,就讓她一個人死好了,不要跟他們牽扯上關係。

“不要走!不要走!我要見三皇子!”齊傾墨像是傻了一樣拉住齊傾人手,反複念叨著要見蕭天離。

齊傾人看著瘋魔了的齊傾墨,殘忍地笑道:“好,長姐就讓你見見三皇子。”

姚夢一驚,拉開齊傾人:“你瘋了不成?”

“讓三皇子見見她這樣子不是很好嗎?瘋瘋傻傻,癡癡呆呆,再看看我,他自會知道誰是他該娶的人!”齊傾人咬牙切齒地說道。

蜷縮在**的齊傾墨埋著臉露出一點笑意,她就知道,以齊傾人的性子一定會請蕭天離來的,讓他來看看自己的狼狽,以對比出她的高貴光華。

齊傾人果然著了去請蕭天離,而齊傾墨蜷在**卻是在等其它的事的人。

突然,屋子裏原本侍候著的幾個丫頭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抽搐起來,翻著白眼吐著白沫,含糊著連話都說不清,齊傾人一驚,連忙退開兩步,這才是“繾綣時”發作的跡象,原本以為隻是齊傾墨體質弱,所以提早發作了,怎麽這一屋子的人全部都發作了起來!

“你們怎麽了?”齊傾人驚訝地問道,上去摸了兩個人的脈,發現她們脈象紊亂,完全摸不清頭緒。

“傾人這是怎麽回事?”姚夢感覺事情不太對勁,拉著齊傾人問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難道是藥的份量出問題了?”齊傾人自言自語,她根本沒將送來的這些監視齊傾墨的人放在眼裏,死了就死了也從不憐惜,也為了不讓齊傾墨生疑,便天天讓他們與齊傾墨一同受屋子裏的熏香荼毒。

姚夢意識到事態有些超出她們預料,拽起齊傾人就要往外走,卻在門口撞上了看門的小廝帶著京兆尹張大人來了,正好堵在門口。

京兆尹直屬皇上管轄,可不聽令於任何人,也可以拘捕任何人,哪怕是在相府前麵也可不低頭。陳直這個人平時更有鐵麵判官之稱,在他手下犯事的人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皇親國戚,他都不給麵子,連皇帝也奈他不得。

“你是誰,怎麽敢隨意闖進相府來小姐閨房!”姚夢心中一焦,後麵正橫七豎八地倒著五六個丫頭,到底是什麽原因還不得而知,若是讓這陳直看見了,隻怕這事沒那麽容易完。要是鬧大了,那相府可又在外麵丟人現眼一次了。

她隱隱覺得這事兒有點貓膩,但是怎麽也抓不住頭緒,還在她狐假虎威地時候,京兆尹冷哼一聲:“你們逼良為娼,罪大惡極,本官要抓你們,怎麽就闖不得了!”

姚夢聽到他這麽說倒心裏安定了一下,畢竟陳直說的她並沒有做過,冷哼一聲說道:“哼,我看你是看抓人抓糊塗他,我堂堂相府夫人怎會做那種事,今日你惹拿不出個證據來,就休想踏出相府一步!”

陳直剛要說話,蕭天離的聲音卻比他先到:“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