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威脅

梓錦半眯著眸。遠遠的望去。第一反應隻覺得這聲音真是好聽。但是這男子的話很是奇怪。此時這男子正立在垂花門下。一隻腳在內一隻腳在外。偏偏這樣的姿態卻不會令人覺得不雅。在他做來就有種瀟灑不羈的味道。

梓錦直覺的嗅到一點點危險。慢慢的往後退了一步。這才說道:“我們不認識。你認錯人了。”

梓錦欲走。今日人多眼雜。若被人瞧了去可不好。便朝著男子微微一點頭。轉身欲走。

男子不成想眼前這女子竟然對他這般的熟視無睹。他這皮囊雖然不敢稱天下第一。卻的確迷倒了不少深閨女子。隻有她……似乎並未在意。

“我們不認識嗎?可我覺得我們好像見過麵。”

梓錦嘴角微抽。沒見過這樣無賴的男人。輕輕一笑。半轉頭。回眸。道:“可我不認識你就夠了。”

梓錦迅速遠去。這個年代女子的閨譽那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梓錦並未發現她轉身而去的時候。身後的男子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深。

“楚君秋?”

男子徐徐的轉過身。看著漸漸走過來的秦文洛。雙手抱拳。道:“秦兄。你怎麽也來了?你跟姚家的人很熟?”

秦文洛眉峰一挑。沒有回話。隻是看著楚君秋。道:“遠遠看著就像你小子。你不是架子大得很。輕易不登台。今兒個怎麽到這裏來了?”說著用力的捶了他一下。又道:“上次請你唱堂會你都不給我麵子推掉了。今兒個倒是跑到姚府來了。方才我還以為看花了眼。可是今兒個姚府的戲單子上沒有一點堂的名字。你來做什麽?”

楚君秋斜眸一笑。嘴角似勾非勾。道:“與人打賭。不幸落敗。隻好來了。一點堂不在名單上未必就不能來。”

秦文洛有了點興趣。細細打量著楚君秋。笑道:“你也有落敗的時候。跟誰打的賭。我真是好奇的緊。”

兩人邊說邊走。漸漸的遠離了垂花門。楚君秋長歎一聲。“姚長傑啊。除了這小子我還沒輸給誰過。他說他妹子想聽我的戲。奈何我難請。於是就與我打賭。輸的人要為贏的人做一件事情。我輸了就來給他妹妹唱一台戲。”

秦文洛腳步一頓。神情有些驚訝。喃喃的說道:“長傑竟然為了五妹妹這般費心。不過也是。要是我也肯費盡心思請你來唱的。”

楚君秋看著秦文洛。道:“你也認識這位五姑娘?”

楚君秋的眼眸中波光粼粼。讓人看不清這磷光之後的東西。看著秦文洛的眼神卻有些凝重起來。秦文洛居然也跟姚五姑娘相識。似乎還很熟悉的樣子。

秦文洛並未發現楚君秋的異樣。就笑道:“我跟溟軒曾經在姚府住過一段時日。自然是極熟悉的。有什麽奇怪的。”

“溟軒……可是長公主的獨子葉溟軒葉同知?”楚君秋貌似不經意的問道。攏在袖子裏的手卻是徐徐的握緊。

“是啊。可惜溟軒去了江南。等他回來引你們相見。”秦文洛道。

“葉大人天之驕子。我等蟻民如何敢與之相交。罷了罷了。”楚君秋哈哈一笑。眼眸擦過陽光卻有照射不進的陰暗之地。

秦文洛知道楚君秋脾姓古怪。也不強求。隻是輕聲說道:“五妹妹是個極好的人。你今日既然答應要為人唱。就要好好的唱。若是跟上次在秦家一樣敷衍。小心我拆你的台。”

秦文洛謙謙公子。待誰都是客客氣氣。認識許久。楚君秋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樣的話。眉峰又挑了起來。故作不經意的說道:“這位五姑娘好大的架子。連你這位堂堂廉王府的三公子都要護著她。我一介草民哪敢不盡心?”

說著話。楚君秋的腦海中突然又想起方才那一幕。那個站在桂花樹下淺淺一笑的女子。那一刻就連金色的陽光都不及她的光彩。那樣快樂的模樣不知道想起了誰。那如水般柔和的眉眼能不經意的悄悄地就住進了你的心裏。

秦文洛對於這話並沒有反對。細細的想了想。然後很認真的回道:“若是將來有人欺負她。我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後麵一句。隻可惜我與她有緣無分的話沒有說出口。既然從母親那裏知道了溟軒對梓錦一腔真情。他總不能跟自己的兄弟搶女人。再者說了。隻要梓錦幸福就好。不過。溟軒未必能將人娶回家。外祖母一直不同意來著。真是頭痛。

楚君秋定住腳。看著秦文洛有些失神的俊顏。低聲問道:“你喜歡她?”

秦文洛不曾想楚君秋會這樣直麵相問。就有些不好意思。終究是沒有回答。隻是說道:“你去準備吧。這會子宴席早就開了。等你唱完了。咱們再好好的聚聚。晚上我做東。福慶樓請你喝酒。”

楚君秋沒有追問。隻是點點頭。就看著秦文洛匆匆忙忙的往另一邊走去。還在發愣。旁邊的門裏就竄出一個人影。一看到楚君秋。就立刻說道:“哎喲。你總算是回來了。趕緊的上妝吧。馬上就到咱們了。”那人說著不由分說的就將楚君秋拽了進去。嘴裏不停的碎碎念著。楚君秋一點也不受影響的大步往後台走去。腦子裏卻想到今兒個本來是要唱點絳唇。突然之間他想要唱遊園驚夢。方才遊園。可不是真的如夢一場?這個曲詞也要改一改才好。想到這裏楚君秋笑了。眼眸中閃過絲絲狡猾這次看你記不記得住……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以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梓錦愣愣的看著台上描眉畫眼甩著衣袖。捏著帕子的人。行腔優美。纏綿婉轉、柔漫悠遠。台下人聽著心神俱醉。梓錦的手也悄悄地縮在衣袖裏。跟著打節拍。細細看去這眉眼有些熟悉。梓錦猛地想起在垂花門偶遇的的那男子。臉色微變。原來那人竟然是一點堂的楚君秋,

今日一點堂突然來唱。已經令人無比的驚喜。梓錦更為想到。自己跟這位大名鼎鼎的楚君秋還有這樣的偶遇。正在出神。卻聽到台上正唱道:“聲聲燕語明如翦。金桂樹下佳人立。斜眸望豔陽。流波婉轉惹人憐。不過刹那韶華。隻聽得心兒動了……”

這唱詞……梓錦的手一下子捏緊了。這分明不是遊園驚夢的原詞。竟是……竟是方才兩人相遇的寫照。梓錦一下子愣住了。都說曹植七步能詩。這位簡直就是七步能唱,

方才就覺得楚君秋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自己身上。梓錦一直覺的是自己多想了。可是現在卻知道並不是多想了。而是這個男人。不。假扮成女人正在唱戲的男人。借著戲曲的便利。那眼神的的確確是在往自己身上掃。

心兒動了……梓錦的臉竟然有點熱。她不知道古代的男人居然也能這樣傳情的。還這樣大膽,

依依呀呀的再唱些什麽梓錦已經聽不下去了。她假意站起身去處理家事悄悄地躲了開去。站在廊簷下。婉轉的聲調還能隱隱約約的傳來。

纖巧悄悄地跟了上來。看著梓錦一臉疲色。低聲說道:“姑娘。您去休息一會吧。連著忙了幾天。總要鬆口氣的。”

梓錦就輕輕的點點頭。的確有點累了。然後說道:“你去前麵聽著。要是有什麽事情就過來叫我。我回去坐一會兒。”

纖巧忙應了。道:“我去把寒梅叫來。讓她服侍您去。”

梓錦就搖搖頭。道:“今兒個客多。她還在盯著。就不用找她了。橫豎這幾步路。我自己過去就行。半個時辰後我就回來。有事情你照應著點。”

纖巧應了。兩人就分了開來。姚月她們幾個正圍著海氏聽戲。標準的大家閨秀是要聽得懂戲。就算是聽不懂也要裝著。這就是大家閨秀該做的事情。

衛明珠也在衛夫人跟前。姚老太太跟葉老夫人就一直呆在甤錦堂沒出來。前院裏也正熱鬧。估計著姚長傑幾個葉正忙著應酬。梓錦一路信步而走。往自己的小院而去。楚君秋的戲難得。就連小丫頭灑掃的婆子都跑去看熱鬧了。一時間倒是清靜下來。

轉過長廊。踏上了鵝卵石鋪成的小徑。梓錦突然立住了腳。月洞門外。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間就像排山倒海般的海嘯呼嘯而來。那是一種突然湧上來的無法製止的情緒。原來思念竟然是這般的濃烈。原來當見到他。她是這樣的不能自抑的激動著。

一身湖色遍地織錦蝙蝠紋直裰的葉溟軒立在月洞門外。黑色的皂靴上滿是塵土。頭發上也有些微亂。手裏還握著馬鞭。麵上滿是疲憊。還有著密密的胡茬子……

梓錦心口一緊。這模樣一看就是連夜趕路造成的。看這樣子分明就是剛下了馬就奔這裏來了。梓錦又往前走了走。一個在月洞門外。一個在月洞門內。中間隻有一臂的距離。月洞門外南側種了一小片茂密的竹子。風聲掃過。嘩嘩直響。

梓錦想要說什麽。還未開口。隻覺得臂上一緊。整個人就往一邊倒。葉溟軒居然拽著她進了小竹林。竹林生長多年。竹子並不怎麽粗壯。間距甚密。兩個人往深裏一藏。頭頂上隻有微微的光亮灑下來。前後左右被遮擋的密密實實。就像是一個密封的小天地。這會子楚君秋正在前麵唱戲。把院子裏的人都吸引過去。一時間竟無人發現葉溟軒闖進了內院。居然還拉著梓錦進了小竹林。

竹子的間隙很小。兩個人挨得極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在耳畔廝磨。葉溟軒輕輕的鬆開拽著梓錦胳膊的手。梓錦輕輕的鬆了口氣。這口氣還沒來得及全吐出來。隻覺得周身一緊。竟然被葉溟軒緊緊的擁進了懷裏。梓錦下意識的就要反抗。伸手去推。臉漲得通紅。這不行。不合規矩。要是被人發現。她可以去死了。她還不想死……

“別動。我就抱一下。抱一下。我有多想你你知道麽?想的心都痛了……”

葉溟軒的聲音在梓錦的耳邊輕輕的回**著。輕聲的呢喃。夾雜著所有的辛酸一下子讓梓錦的動作緩了下來。掙紮的手臂無力的般的垂在身旁。其實她也想他。想到不敢去想。一想心就痛。明知道是飲鴆止渴。卻停止不了。

梓錦的順從讓葉溟軒開心起來。突然咬著舌根在梓錦的耳邊輕聲呢喃。就如同情人之間最親密的舉止。唇角輕輕的擦著梓錦雪白的耳垂。柔聲問道:“梓錦。有沒有想我?我要聽實話。不許騙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去了江南時時刻刻的心裏全是你。恨不得立刻就返回來看你。可是我不能回來。好不容易捉到一個機會偷偷的跑了回來。明天我就要趕回去。你告訴我。有沒有一丁點的想我。哪怕一丁點也好。”

思念從來就是一個人的事情。可是當你思念的人對著你傾訴對你的思念。那麽思念就再也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或許是周圍的寂靜。或許是竹林裏這個隱秘的空間。又或者是實在是太想念了。梓錦的心忍不住的動搖了。所有的堅持在一刻卸去了偽裝。所有的堅強卸下心房。心底裏澎湃著的洶湧的波濤。讓她脫口說道:“我想……”

後麵的你字還未說出口。隻覺得唇上一涼。緊接著一方柔軟的唇壓了下來。起先有些猶豫。但是沒有感覺到梓錦的反抗。這才迅速而又猛烈地加深了這個吻。

梓錦不是不反抗。而是嚇呆了。傻眼了。她沒想到葉溟軒這廝居然這麽禽獸。這麽大膽,這可不是現代。親吻就是家常便飯。上、床也是無人去管。這可是古代啊啊啊,

梓錦回過神來。就伸手去推葉溟軒。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顱。他們一定瘋了。居然躲在這裏**,

葉溟軒的唇輕輕的鬆開梓錦。不敢過於的惹惱了她。手臂依舊緊緊的圈著。將下巴擱在梓錦的肩上。然後才徐徐說道:“梓錦。我從沒有像這一刻這麽快活過。因為我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

所有的反抗在聽這句話後。徒然放棄。梓錦將自己的重量靠在身後的竹子上。然後說道:“那又如何?我遲早要嫁人的。你遲早要娶羅玦的。自欺欺人有什麽好?”

“我說過我不會娶羅玦。我葉溟軒的妻子隻有你。現在。將來。一輩子。隻有你一個。”葉溟軒靠近梓錦的耳朵輕聲的許下誓言。“一生一世。有爾足矣。”

愛聽誓言的女人都是傻子。男人的誓言就是那最美麗的泡泡。一戳就破了。但是還是有很多人被那美麗的色彩而吸引沉迷。不可自拔。

梓錦想。這一刻。就在這一刻。讓她被迷惑吧。盡管她知道。待一會兒出了這個竹林。她跟他之間還是有天與地的差別。還是有那麽多地阻礙。但是至少這一刻……他們的心是相通的。

“不是風動。不是幡動。我聽到了。是你的心在動。梓錦。你的心也會為我心動。是不是?”

慧能去廣州法姓寺。值印宗法師講《涅盤經》。有幡被風吹動因有二僧辯論風幡。一個說風動。一個說幡動。爭論不已。

梓錦忍不住的笑了:“佛家的話你也能這樣曲解嗎?”

“不是曲解。風吹幡動。不離風、不離幡、不離心。若離風則幡不曾動。若離幡則不見風動。若離心則不知何為動。佛家講求是非因果。在我的心裏你就是我的因果。你為我而跳動的心。在我而言。風與幡也不過是幻想而已。隻有它是真真實是存在的。”葉溟軒的聲音低柔輕緩。濃濃的情意撲麵而來。梓錦甚至於都能聽得出那隱忍的笑意。

“葉老夫人在姚府做客。你先過去見一見。既然來了。總要出去見人。”梓錦輕聲提醒。不讓葉溟軒失禮於人。

沒聽到梓錦的回複葉溟軒有點小小的失望。但是他知道梓錦的顧慮。因此也不敢深追不放。就順著梓錦的心意轉移了話題。然後說道:“好。我知道了。”

梓錦垂了頭。輕輕的走出葉溟軒的懷抱。立在一步之外。抬眸望著他。“明天就要走嗎?”

葉溟軒點點頭。“江南還有事情要做。必須要回去的。”

梓錦就明白了。這次葉溟軒去江南隻怕不是為了躲避羅玦。躲避羅玦不過是個借口罷了。輕輕的點點頭。道:“一路順風。等你下次回來。說不定我就嫁人了。來得及的話。就喝杯喜酒。”

梓錦不是嚇唬葉溟軒。姚老太太已經在為梓錦挑選人家。定下來出嫁也是很快的。姚老太太的話。就連海氏都不敢不聽。梓錦又怎麽敢?再者說了。嫁人也是早晚的事情。在葉府這門婚事上。姚老太太絲毫不鬆口。沒人知道她的想法。梓錦更不敢去探問。就隻能一步步地按照姚老太太給她規劃好的路去走。

其實也挺悲哀的。但是又有什麽辦法?

葉溟軒神色依舊不變。嘻嘻一笑。道:“我說過了。你隻管去嫁人。”

梓錦氣悶了。這思想也太開放了些。她都覺得葉溟軒其實比她這個穿越來的更開放。其實梓錦沒有站在葉溟軒的角度去想。葉溟軒都是死過一回的人。其實很多東西都已經看穿了。在他看來什麽狗屁名節之類的都是假的。能一輩子相守才是真的。

上一刻還能親密的親吻。下一刻卻還要說出這樣的話。梓錦覺得怪怪的。明明是相愛至深的兩個人。卻不得不分離。明明渴望彼此擁有的人。一個說我有可能會嫁給別人。一個說你隻管去嫁。若被人聽到。隻怕又會說這兩人瘋魔了。

梓錦用力的握著自己的手。淡淡說道:“好。我聽你的。自然會嫁人的。”

葉溟軒望著梓錦。就笑了。他知道作為庶女有多艱難。他知道梓錦的顧慮有多少。他知道有些事情他葉溟軒可以鬧翻天。但是姚梓錦一步都不能錯。他知道兩人的事情傳了出去。最後受傷的一定不是葉溟軒。被犧牲的一定是姚梓錦。

他知道的。他氣她。惱她。恨她。怨她不承認喜歡自己。去拚命的將自己推離她的世界。可是他又是理解的。所以他拚命的去追她。想要去守護她。如果他們兩人的感情。注定要有人受到傷害。那麽他葉溟軒寧願承受起所有人的口水。寧願承受起所有人的恥笑跟蔑視。承受起所有的責難。他會用他所有的力量。為她姚梓錦換取一方寧靜的天空。今生今世。姚梓錦隻有他能來守護。

所以。如果能讓姚梓錦不被人指責。就算她嫁給別人又怎麽樣?如果自己目前的本事真的不能阻止姚梓錦嫁人。那麽他會努力的成長。壯大自己的實力。然後……總有一天。他會將她奪回來。他不能阻止姚家人嫁女兒。但是它能阻止自己不娶妻。這就夠了。

“好。”葉溟軒應道。雙眸緊緊的鎖著梓錦。嘴角緩緩的勾起。“如果我沒有辦法阻止你嫁給別人。那麽就算你嫁了人。最後也一定會回到我的身邊。你要學著等候。等候我變得強大。然後將你搶回來。葉溟軒妻子的位置。永遠隻有你一個。”

眼淚洶湧而來。阻也阻不住。整個心口就如同翻山倒海一般。強烈的撞擊讓梓錦覺得心都痛得麻木了。眼前這個男子倔強的令人惱怒。惱怒之餘心裏卻又甜甜的。原來被人愛著的感覺。是這樣的甜蜜。雖然痛苦並行著。雖然希望渺茫著。就在這一刻。梓錦突然覺得神馬狗屁的畢業成績都不重要了。在這個時空裏她沒有辦法與強大的家族抗衡。但是至少。她的心會為這個男人而保留。走不著的。V2g0。

“如果。我們不是生在這樣的地方。沒有辦法去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我們被周圍的規矩鎖得死死的。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到一個自由相愛的地方。我願意嫁給你。與你相守一輩子。葉溟軒……我真的好喜歡你……如果將來。我要離開這裏的時候。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梓錦覺得自己這一刻瘋了。說出這樣的話。她真的是瘋了。愛情果然是會令人盲目衝動的。

葉溟軒無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梓錦終於還是承認喜歡自己的了。可是她的話好奇怪。“你要去哪裏?”

“去一個沒有人阻止我們相愛的地方。”梓錦輕聲說道。如果將來她要回到自己的時空。他會不會跟自己一起走?

葉溟軒就笑了。低聲說道:“亡命天涯嗎?你要知道我們每到一個地方居住。都需要跟當地的裏長交涉。要有路引。要有戶籍證明。你以為走出去就可以了?更不要忘了。還有錦衣衛。你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隻要皇上想要把你揪出來。你是跑不掉的。”

“……”梓錦隻覺得滿頭的黑線。她跟他說的好像不是一回事。不過梓錦也不想去解釋了。因為沒有辦法解釋。誤會就誤會好了。所以說時空的差距還是令人很有壓迫感。“假如有這樣的機會。你跟不跟我走?”

葉溟軒瞧著梓錦鄭重的神情。覺得蠻好笑的。不過還是點點頭。道:“好啊。尋一處世外桃源。賞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然後生三五六七個孩子。多熱鬧。”

梓錦淺淺的笑了。眉眼間戴上了層層朦朧。是啊。多熱鬧。

蓮步輕移。站在葉溟軒的麵前。伸手環住他的腰。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口。緩緩的閉上眸。聽他的心跳。嘴角的笑容不曾消失過。有愛。真好。生活雖然是苦澀的。可是心是快樂的。縱然不能一輩子相守。可是真的滿足了。

葉溟軒呆呆的愣愣的。梓錦的熱情讓他一向被打擊慣了的心還沒有適應。一雙手過了半響才緩緩的抱緊梓錦。眉眼間全是微笑。

相聚之後。總是分別。

梓錦還是推開了葉溟軒。讓他繞回前院。正正經經的進門。別讓人說出什麽閑話來。

葉溟軒點點頭。“我知道了。你瘦多了。我說過啊。還是喜歡你像小的時候微微胖。你好好的吃飯。要養回來。”

載滿了愁思的心裏。如何能心寬體胖?梓錦不願意葉溟軒這個時候還要為自己分心。就點點頭。“好。一定多多吃飯。”

兩人分別。背對背。一往前。一往後。下次見麵。不知道會是何時。又會是何地。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葉溟軒出了小竹林。周圍依舊寂靜。但是隔壁院子裏已經能聽到說話的聲音。想必是前台的戲已經唱完了。人已經慢慢的往回走了。於是加快了腳步。往外院走去。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

梓錦並沒有回院子。從小竹林往前走不遠處。就是垂花門。在這裏梓錦跟葉溟軒幾度相會。索姓走過去立在金桂樹下。伸手接住樹上灑落的花瓣。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雙眸半是眯起。多愁善感隻是屬於林黛玉的。她是姚梓錦。她是堅強的。除了葉溟軒。她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守候。她不能因為一時衝動。讓出嫁的幾位姐姐蒙羞在夫家被人瞧不起。她不能讓幾位哥哥走在仕途上被人詬病。她是姚家的女兒。她不能任姓。如果任姓的後果。是讓整個姚家都跟著跌入塵埃。梓錦想她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真巧。又見麵了。”

梓錦渾身一僵。猛地轉過身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楚君秋那似笑非笑的雙眸。這男人生的太美。美的讓人每每一見都有不能呼吸的感覺。這男人似乎很不願意束發。一頭長發隻是隨意的披在肩上。隻用幾縷發絲攏在腦後。綴著的依舊是大紅的絲絛。

有風吹過。花瓣紛飛。那烏黑的長發隨風飄起。滑過楚君秋俊美的容顏。擦過那嫣紅的唇。一個男人的唇竟然會比女人的還要殷紅如血。黑與紅的交觸。那樣的鮮豔奪目。配上那流波溢彩的雙眸。梓錦的心忍不住的又是一跳。男人生的太美。果然是禍害。

隻覺得。覺得此人是危險的。梓錦還是微微的往後退了一步。神色嚴肅。“不巧。我正要走了。”梓錦轉身就走。腳步才跨出一步。就聽到身後那人的聲音徐徐傳來。“哦。心虛了?你放心我不會講你跟情郎在竹林私會的事情說出去的。”

刹那間。梓錦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冰凍住了。腳步再也邁不開。怎麽也不會想到楚君秋怎麽會發現的?

看著梓錦僵硬的背影。楚君秋很好心的解惑。“你離開的時候我唱了一小會兒就換了人上台。我想著是我唐突了佳人。就要尋你道個歉。不曾想卻還看到了這樣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梓錦徐徐的轉過身。她不知道楚君秋究竟要做什麽。但是她不能慌。不能慌。可是手心裏還是滿滿的冷汗。這個沒到令人無法呼吸的男子。一出手就扼住了梓錦的命門。如果他真的無所求。這件事情就會當做沒看到。但是他偏偏說了出來。梓錦想不出這個男子究竟要做什麽。

“在別人家裏亂走。你倒是挺自在的。”梓錦徐徐說道。麵上一片平靜。心裏卻是炸開了花。她知道如果自己露出一點怯意。眼前這男子會毫不猶豫的吞噬了自己。

梓錦的鎮定讓楚君秋挑了挑眉。兩人之間隔著一株金桂樹。繁密的花朵在微風的撫弄下四散飄飛。。在兩人中間灑下花雨。最是絕美的地方。兩人之間卻是劍拔弩張的緊繃。

“你這個女人真奇怪。你說如果我要是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你會怎麽樣?”楚君秋邪魅一笑。欣長的身軀斜斜的倚在了金桂樹上。又是花雨紛飛。幾乎迷了雙眼。

梓錦從沒有遇到過這樣不安排理出牌的人。摸不透他的用意。心裏越發的忐忑不安。

八千字更新完畢。愛你們。推薦是必不可少的。留言是有動力的。月票是催更的利器。鐵粉不要投留在月底翻倍。走過路過得的親們。不要吝嗇哦。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