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掀桌,王爺太猖狂232 藍娘

姚長傑看著葉溟軒,臉色一如平常,腳步卻微微一頓,然後一如平常的說道:“我方才真的是隨口一問,我也確實聽到過藍娘這個名字,如今想來可能是吳三夫人去姚家的時候提起過,倒真沒別的意思。”

葉溟軒聞言有些失望,“我還以為你有了什麽發現呢。”

暮色四合,長長的街上已經沒多少人影,隻剩下少數的人也是腳步匆匆急著回家去。濕熱的微風吹來,薄薄的衣衫隨風翻飛,就如同展翅的蝴蝶。

“溟軒,如果大皇子真的即位為君,你就帶著梓錦遠走天涯吧。”

葉溟軒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了,轉過身凝視著姚長傑,整個人的呼吸似乎一下子被冰封了。

“長傑,你明知道不可能的。”

“我想,就算是大皇子真的登基也不能因為梓錦而不顧眾怒滅了姚葉兩家,隻要你們真的走了,再也不回來,他總有消火的一天,姚葉兩家也總能脫去危險。相反地你們留下才是最危險的。”姚長傑想了這麽久,也就隻有這麽一條路了。

但是葉溟軒卻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秦時風那廝根本就是一個變態,不達目的不罷休,他絕對不會輕易的繞了姚葉兩家。

“我跟梓錦都不會走的,隻要我們活著他就不會罷手,不管我們在哪裏,姚葉兩家的人反而是最好的誘餌。”葉溟軒輕聲說道,抬頭看著姚長傑,十分堅定地說道:“如果用姚葉兩家的性命,換取我跟梓錦的苟且偷生,後半輩子我們還能安生嗎?”

姚長傑抿唇不語,直直的看著葉溟軒。

葉溟軒璀璨一笑,麵上又帶了痞痞的笑容:“生同寢,死同穴,我跟梓錦這本子都不會分開。我們不能踩著你們的屍骨獨享餘生,我們寧願用我們的性命換取兩個家族的平安。我跟梓錦都已經想好了,但是我們也不會就這麽白白地離開,走的時候走要帶著幾個麵目可憎的人做伴的,正所謂黃泉路上也熱鬧。”

姚長傑你不說話了,風吹過發梢滑過眼旁,眼睛澀澀的,卻依舊堅定地望著前方,穩如磐石,“我知道了。”

不知道姚長傑知道了什麽,又會做什麽,葉溟軒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情越發的沉重,隨即失聲一笑,這位大舅兄想來深思如海,不過這個藍娘他既然問出口絕對不簡單,他一定瞞著自己什麽,隻怕是不想讓自己插手才會遮掩的吧。

吳禎的生母叫做藍娘,是不是長傑要找的人呢?那麽這個藍娘又是什麽人?

葉溟軒決定好好的查一查。

不過看著姚長傑的反應,好像他找的人應該不是吳禎的母親,那應該是誰?又為什麽姚長傑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情?

吳禎沒把這件事情身上,一來是因為十分的相信姚長傑,二來吳禎畢竟不是葉溟軒,葉溟軒整天在錦衣衛呆著,對於陰謀的味道隻怕比吃肉都要熟悉,因此對這件事情就格外的上心,再加上姚長傑向來不是一個說廢話的人,這裏麵一定有緣故的。

葉溟軒一路想一路慢慢踱步回家,想起眉眼帶笑,嘴角帶俏的妻子就忍不住的笑了,萬家燈火暖春風,他最渴求的從來隻是他的小丫頭靜靜地依偎在他的身邊。

遠望前方,看著前段路口忽現的身影,葉溟軒慢慢的停住了腳步。

兩人相距十餘步,四目相對,無劍成風。

“喝杯酒?”秦時風首先開口,不過是十幾日未見,竟讓感覺蒼老了許多,眉眼間都帶了一層薄霜般的清冷。依舊風度翩翩,眉眼如畫,卻好像隔了千山萬水,迢迢而來。

“好。”葉溟軒往前走了一步,回應。

大皇子突然找他讓他很是意外,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聽聽他說什麽也好。

兩人來到京都最有名的酒樓,要了一包間,酒喝了一大壇,秦時風卻一句話也不肯說,看也不看葉溟軒一眼,似乎長在了酒壇子裏。

隻是在燈火閃爍間,葉溟軒依稀看到他眼角的淚珠翻滾又壓抑回去。

葉溟軒猛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手斟滿酒盅,薄霞飛上臉龐,道:“若是無事,下官就告辭了,家裏還有妻子等候。”

秦時風端著酒盅的手用力握緊,骨節分明,然後抬起頭來,半眯著眸看著葉溟軒,眼神迷離如清波,嘴角掛著讓人有些心酸的笑,似乎是想要哭卻硬生生的變成笑容,實在有些不論不論,難看的緊。

“你是在跟我炫耀嗎?”

“我隻是說實話,被人暗殺的次數多了,小丫頭總是擔心我,沒事的話我總會早早的回家。”葉溟軒故意提及上次差點被秦時風的死士給幹掉的事情,他素來嘴賤,有機會總要拿出來譏諷一番。

秦時風果然臉色有些不好,“我差點被你媳婦淹死在水裏,我跟你早就兩清了。”

葉溟軒覺得今天的秦時風有些不一樣了,眼神一轉,索性說道:“好,就算是這件事情兩清了,那今晚你隻是跟我喝酒?如果這樣的話,讓掌櫃的送上十壇來,喝醉後各回各家。”

“你果然還是這個德行,總是惹我生氣。”秦時風似乎想起了什麽十分的惱怒,手裏的就被一下子用力擲在牆上,摔得粉碎,發出巨大的聲響。

掌櫃的懼怕不已,忙在外敲門開口詢問,生怕出了什麽命案。

葉溟軒隻得先打發了掌櫃的,然後才有轉回身來,雙手環胸看著秦時風,怒道:“有話直說。”

秦時風譏諷的一笑,而後看著葉溟軒,長眸熏染薄醉,眉角稍帶傷懷,淺笑出聲:“葉溟軒,你有沒有過傷心要死的時候?”

葉溟軒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想起當初梓錦跟他在垂花門訣別,真的是傷心要死,不知道是不是傷懷會傳染,不由的點了一下頭。

“你竟然也有這種時候?”秦時風轉頭看向窗外虛無飄渺的夜空,喃喃發出細語。

“是人就有傷心的時候,有什麽奇怪的。”葉溟軒覺得自己可能有些抽風,竟然跟自己的敵人喝酒聊天,還說這種不著邊際的混話。

“那是什麽時候呢?什麽人能讓你這樣傷心?”秦時風問道,似乎也不等葉溟軒回答,自顧自的接著說道:“阿若死的時候,我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傷心,什麽叫做心碎,我第一次那樣喜歡一個女子,她長在我的心裏誰也不能拔去,直到現在我還能清晰的記得她的一顰一笑。”

葉溟軒覺得秦時風醉了,道:“大皇子,天色晚了,你該回去了。”

“連你也覺得厭煩了?是啊,我這樣的人跟你談這些你覺得很好笑吧?我有什麽資格談情呢?我親手殺了我的阿若,我是這個世上最薄情的男人!”秦時風冷笑不已,猛地又灌了一口酒。

“如果時間倒流,再讓你做一次抉擇,你會怎麽做?”葉溟軒問道。

“時間倒流?”秦時風輕聲重複,麵帶迷茫,隨後輕輕搖搖頭,“不曉得。”候腳字也。

葉溟軒突然想笑,譏諷的說道:“你居然說不知道?可見在你的心裏阿若最終是敵不過權勢,若是我是你,時間若能倒流,我寧願死的人是我也要護她周全。”

“是嗎?你居然會這麽做?”秦時風突然笑了起來,身子跌跌撞撞的站立起來,覺得像是一個巨大的諷刺,“當年我不過十四五歲,最是癡情懵懂時,可是就算是那樣,我也不會選擇死亡,我會慢慢的熬著……熬著……”

“熬著以後呢?是不是看到跟阿若長相一樣的都要搶回去?”葉溟軒怒了。

“搶回來?”秦時風慢慢的重複道。

“就算是你搶走了,她喜歡的人不是你,她心裏永遠沒有你,你又有什麽樂趣?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要兩廂情願才美滿。”葉溟軒其實很疲憊,他真的很想跟梓錦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可是這個世上總有那麽多不情願的事情再發生。

“誰不想兩廂情願,誰不想比翼齊飛……”秦時風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穩住身子看著麵前的葉溟軒,明明醉的要死,似乎一合眼就能睡過去,可是那一雙眼睛卻又像最清澈的小溪泛著碧漪。

葉溟軒與他對視著,絲毫不肯退步,心裏的怒火熊熊燃燒著,恨不得將秦時風摁在地上狠狠的暴揍一頓,最好揍得他癡呆再也不能做壞事。

秦時風又往前走了一步,然後看著葉溟軒,神情變得很鄭重,道:“如果不想你媳婦被人搶走,這輩子都不要讓她進宮,如果你不能阻止她進宮,到時候我是真的會搶人的。命婦份逢年過節都要進宮朝賀,能躲就躲吧。”

“可小丫頭不是命婦。”葉溟軒道。

“是嗎?”秦時風笑了,一把推開葉溟軒往門口走去,“不是命婦嗎?隻可惜很快就是了,很快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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