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 投緣

姚‘玉’棠的茜紗裙被風輕輕吹起,在空中搖曳婉轉,煞是好看。這種質地柔軟搖曳的裙子,隻有姚‘玉’棠這種神/韻的‘女’子穿上最是漂亮。此時姚‘玉’棠看著梓錦說道:“五妹妹你去吧,我剛從姨娘院子裏回來。”說到這裏姚‘玉’棠話音一頓,又說道:“姨娘……太太誤會姨娘了,姨娘並不是爭寵的,而是……而是有事情要求太太,隻是以前的這種事情做多了,所以……”

瞧著姚‘玉’棠麵上的苦澀之情,梓錦頓時明白了。一個人壞事做多了,以後隻要是發生不好的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這人的斑斑劣跡,自然是就容易想偏,莫姨娘……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莫姨娘的身子怎麽樣?”梓錦雖然不喜歡莫姨娘,但是到底是姚‘玉’棠的生母,梓錦總得問問。

“還好吧,你自去忙,我先回了。”姚‘玉’棠腳步匆匆的倆開了。

瞧著她的神‘色’,梓錦就知道莫姨娘必定不太好,莫姨娘闖了太太的院子,太太受了傷,又誤以為她去搶男人的,正院子裏的丫頭婆子不定怎麽恨莫姨娘呢,這十板子下去真是夠瞧的。梓錦終究是不忍心,轉過身對杜若說道:“我記得咱們院子裏還有一瓶白‘玉’化瘀膏,你去給莫姨娘送去。”

杜若低聲應了,不過還是咕噥了一句,“咱們可就剩了一瓶了,萬一哪天姑娘又不小心傷著了可沒有了。”

梓錦就笑道:“好東西白放著也是瞎了,好鋼用到刀刃上,去吧。就是看在四姐姐的份上也值了。”

杜若無奈的歎息一聲轉身去了,到了晚上姚‘玉’棠自然是親自謝過了梓錦不提,這會子梓錦卻先往姚老太太的院子甤錦堂去了。

葉家兄妹都是極出‘色’的人物,不然的話當年廉王爺為了將葉傾寒娶進家‘門’不惜半夜爬牆,還令葉老夫人生了好大的一頓火,每每見到廉王妃,梓錦都覺得這真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女’子中的美人極多,各種美人也令人眼‘花’繚‘亂’,賞不勝賞。可是不是所有的美人都能稱得上風華絕代四個字,風華絕代的‘女’子不僅生的美,最重要的是那股子氣質,那種睥睨群芳,‘豔’冠天下的氣勢。

廉王妃的‘性’子年輕的時候也是赫赫有名的,聽說還會些拳腳,雖不能上陣殺敵,但在‘女’子中也是異類了。這樣的‘性’子再加上如斯的美貌,澆灌於一個美人身上,自然就會讓人覺得真真是鳳傾天下,絕代風華。

廉王妃從來不吝嗇打扮自己,此時身穿一件大紅刻絲牡丹‘花’紋襖子,罩一件寶石藍遍地織錦折枝梅‘花’褙子,象牙白曳地百蝶穿‘花’裙,‘花’邊都用金銀線細細的勾勒,閃閃生輝。頭梳參鸞髻,兩邊貼了攏鬢發的珍珠釵,還有一支赤金雷絲三尾鳳首步搖,垂著細細的流蘇直到耳邊。細膩如羊脂的肌膚上絲毫沒有歲月留下的痕跡,眉眼之間帶著淺淺的笑意,在看到梓錦進來的時候,這笑意愈發的濃了。

“這就是我們家臭小子溟軒嘴裏常說的五姑娘了吧?”廉王妃笑著問道,清脆的笑聲像是音符在空氣中跳躍,讓人的心也跟著愉悅起來。

梓錦‘抽’‘抽’嘴角,上一世葉溟軒是先給長公主透的口音,長公主親自來姚家相看的姚梓錦,不曾想這輩子倒是換成了廉王妃,還真是讓梓錦意外,不知道葉溟軒又在搞什麽鬼。

“可不正是我家的小潑猴,整日的胡鬧沒規矩,偏生是個招人疼的。”老太太極為的護短,當著人家的麵就直接說了梓錦的短處,那意思是我家的小霸王就是這麽個脾氣,將來進了葉家的‘門’,可不許拿著這個說嘴,愛樂意不樂意,咱們不上趕著。

喲,老太太就是厲害,梓錦心裏樂壞了。

廉王妃是個有意思的,這個時候就說道:“可不是,我就瞧著這‘性’子好,‘女’孩子家的太過於守規矩就呆板了些,這‘性’子到跟我有幾分像,喜歡得緊呢。”說著就把手腕上一個純金嵌各‘色’寶石的金手釧擼下來給梓錦戴上,笑道:“拿著玩吧,小孩子就是要喜歡這些鮮亮的東西,什麽‘玉’啊那都年紀大一點再戴著。”。

梓錦突然間恍然大悟,怪不得葉溟軒要讓廉王妃來呢。廉王妃的‘性’子要說起來幾十年前比梓錦還要惹禍些,這樣往梓錦跟前一站,姚家人就會覺得,葉家也是出過活閻王的,梓錦嫁過去一定會好好地。

這叫做現身指教,葉溟軒這小子倒是越來越有手段了,隻是梓錦沒料到廉王妃居然也肯答應,到底是王妃位份高著呢。

“王妃說的是,錦丫頭還不謝人。”姚老太太笑眯眯的說道,眉眼間都帶著濃濃的愜意,臉上的褶子也可愛了許多。

“多謝王妃。”梓錦晃著手腕上的寶石鐲子笑著說道,胖乎乎的小臉上同樣帶著大大的笑容,比一般的‘女’子多了爽利,倒沒覺得羞澀,反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害羞神馬的擱在活閻王身上似乎有些詭異。

廉王妃倒是覺得梓錦有些意思,原以為怎麽樣也得扮淑‘女’點,自己好歹是葉溟軒的親姑姑呢,誰知道這小丫頭絲毫不知道避嫌,這樣也好,整天戴著麵具過日子多累人啊。

接下來的聊天更有意思,梓錦聽著格外的樂嗬。去被空風。

老太太說,“我家梓錦拿針線就頭痛,自小就沒學過‘女’紅,繡過一個帕子。”

廉王妃就笑道:“養著那麽多繡娘難不成是擺設?堂堂侯府的少夫人要自己拿針線?不過是個虛名,要那個做什麽。”

老太太說,“我家錦丫頭是個笨的,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勉強寫的幾個能看的字罷了。”

廉王妃就說道:“作為當家夫人,隻要能看得懂賬冊,會打理家務就是本事了。琴棋書畫不過是消遣,想要看教坊司裏有的是會這個的,扔在家裏養著就是了。”

老太太的笑容有盛了幾分,“可惜是個急脾氣,沒有坐馬紋,也不知道將來能不能穩得住。”

廉王妃抿著嘴直笑,“老太太,您看我一把年紀了,前些日子還去騎馬場溜了一圈,做什麽‘女’子一定要困在家裏?錦丫頭日後無事了去王府尋我,姑姑教你騎馬打獵,待日後咱們去塞外免得被人家草原上的‘女’子看不起。巾幗不讓須眉,‘女’子也有豪傑之輩。”

梓錦突然之間有點同情廉王了,有這樣一個王妃,這日子過的那真是多姿多彩了。難怪皇帝從不擔心弟弟謀反,這樣的媳‘婦’這樣的‘性’子,能困在後宮當皇後嗎?笑話!

不過看得出來姚老太太越說梓錦的壞話,廉王妃似乎就越是喜歡梓錦,直接從王妃升級成為姑姑了,想來是認可了梓錦。

臭味相投……不對,惺惺相惜啊!真是猿糞啊!

一時間屋子裏倒真是其樂融融,廉王妃又笑道:“本來今兒個長公主是要親自過來的,誰知道家裏臨時有些事情脫不開身,就央了我過來走一遭,還望老太太不要責怪才是。”說著就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寶藍錦綢鑲在外麵,四角鑲了純金的包邊,隻看這盒子,雖然隻有茶盞大小,卻也是價值非凡,“這是長公主給錦丫頭的見麵禮,東西不值什麽錢,不過是個心意。”說到這裏一頓,猶豫一下還是又說道,“是溟軒從長公主的那裏親自挑出來的,這孩子也是個心思奇特的,那麽多好東西不要,偏偏尋了這個。”

廉王妃將錦盒推到姚老太太跟前,聽到廉王妃這麽說,姚老太太倒是不好不打開了,伸手打開蓋子,隻見裏麵大紅‘色’的錦緞上靜靜地躺著一枚赤金嵌翡翠的戒指,戒身上外麵一層刻著淺淺的‘花’紋,素雅中透著尊貴。

古時訂婚並不時興戒指,戒指不過是眾多飾品中最不顯眼的。但是現代戒指卻是意義非凡,那是一種承諾,一生相守的承諾。梓錦眼眶就是一熱,忙垂下頭這樣自己的窘態,心裏有個地方暖暖的,暖暖的,直透心扉。

“我很喜歡呢。”梓錦笑著說道,依偎在姚老太太的跟前,又道:“祖母,葉哥哥說,戒,承諾也。他說戒掉天下‘女’‘色’,一生唯我,送我這個是給我的承諾,讓我安心呢。”

姚老太太就是一愣,麵‘色’有些複雜,沒想到葉溟軒會說出這種話吧。出身侯‘門’世家大族,居然給梓錦許下這種承諾,一時間心裏真是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廉王妃也是一愣,腦海中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有一個男子也這樣給自己許過承諾呢,一生一世,唯你足矣。

瞧著梓錦此時滿麵的歡容,神態間雖有憨態可掬卻更多是一種心滿意足。多年前的自己,豈不也是這樣的心態,雖然溟軒這事做得有些不厚道,不過他喜歡,將來至於他爹娘會對他不納妾室是什麽想法,她可就管不著了,不過梓錦吃了氣她倒可以提供個訴苦的地方。

就像她,也不是沒吃過這種苦頭的,想起往事,淺淺一笑,都過去了啊。

梓錦笑著將錦盒收了起來,窩在姚老太太的懷裏,眉眼上都是開心的笑容。廉王妃早就聽聞姚老太太對這個庶出的孫‘女’很是寵愛,今日一見果不其然。自己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偎在母親的懷裏,隻可惜母親對自己的婚事那個時候卻是諸多阻撓,遠不及錦丫頭的舒心愜意了。

各有各的命罷了,最後殊途同歸,足矣。

廉王妃沒有架子很是健談,姚老太太出身金襄侯府,百年世家,見識深遠,兩人倒是有諸多的話題。最後話題就慢慢的扯到了最近頗有盛名的清水庵,梓錦的注意力也就從戒指上拉了回來。杜若跟自己說的時候,就曾提到廉王妃說起過清水庵,現在又把話題扯了回來,想必是有深意的。

“早就聽聞清水庵庵主靜謐師太頗有道行,我這陣子老是做噩夢,白日子裏有的時候也會覺得有些不舒服。聽說老太太前些日子去過清水庵,不知道傳言可否是真的。”廉王妃笑著問道。

梓錦心裏暗暗捉‘摸’,廉王妃瞧著神‘色’甚好,怎麽就會說自己有這樣的不足之處?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玄機?想來想去,一時間也想不到頭緒,索‘性’繼續聽下去,看看老太太怎麽回答。

姚老太太在這裏麵‘摸’爬滾打出來,梓錦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就看著廉王妃說道:“前些日子是去過,不過是拜了拜佛,至於那些傳聞中的事情倒是沒有讓靜謐師太一顯身手,所以也就不知道真假了。不過……王妃既然覺得不舒服,請她做做法場倒也使得。”

所謂老‘奸’巨猾,大約就是這樣了,老太太果真是滑不留手,梓錦佩服啊。

廉王妃就笑了,“傳言不一定都是真的,但是不試焉能知道真假,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梓錦確實想要湊熱鬧的,尤其是事關靜謐師太的熱鬧,就笑著問道:“姑姑,你是要請靜謐師太去王府做法場,還是親自去清水庵呢?”

廉王妃看著梓錦的模樣,心裏忍不住的要笑,“你不是見過靜謐師太,依你之見呢?”

梓錦大大的眼珠滴溜溜直轉,抿嘴笑道:“清水庵裏有佛祖坐鎮,想來功效更好。”

廉王妃順著梓錦的意思說道:“這倒也是,隻是我從未去過清水庵……”

“我給您帶路啊,這路我熟。”小狐狸終於‘露’出了大尾巴,梓錦就在這裏等著呢,這個時候就從姚老太太的懷裏蹦下來,腳步輕快地挪到廉王妃的跟前,“那山路不太好走,但是山中的風景極好的,我瞧著是賞心悅目的。隻可惜我不會騎馬,若是會騎馬,跟姑姑兩個一人一匹馬,縱馬馳騁,逐‘花’追葉豈不快哉?”

廉王妃心裏那個歡喜啊,越看著梓錦越是喜歡,就說道:“好一個縱馬馳騁,追‘花’逐葉,我有個‘私’人馬場,回頭帶你去玩耍,姑姑親自教你騎馬。”

“好,讓咱們京都也出一對巾幗雙雌,仗劍走天下,鋤‘奸’美名揚。”梓錦拍著‘胸’脯一副誌高人大膽地模樣,端的是惹得廉王妃越瞧越喜歡。

老太太隻覺得額角一‘抽’一‘抽’的,有一個姚梓錦已經是鬧得‘雞’飛狗跳,好了,現在又來了個廉王妃,這以後不定怎麽無法無天呢。不過心裏也是歡喜的,有了廉王妃這個例子在前,梓錦不管是怎麽樣的瘋瘋張張,大約在平北侯府大家應該覺得習以為常了吧?

其實老太太想錯了,習以為常的是廉王府,平北侯府已經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哪裏還能熟悉的起來,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三言兩語,廉王妃就請姚老太太同意梓錦跟著她去清水庵,老太太本不想答應的,想著這一大一小的,都是這個‘性’子,這清水庵隻怕是要倒黴了,但是架不住梓錦一直不停的哀求,無奈之下也就允了。

廉王妃此行目的達到,也就起身告辭了,約好了三日後讓人來請梓錦同行。

因為海氏受傷的緣故,不能來見廉王妃,梓錦特意替海氏告了罪,廉王妃本想親自去看看海氏,卻被梓錦攔住了。咳咳,那邊正熱鬧呢,著過去了豈不是家醜外揚?梓錦就說海氏已經睡了,這才遮掩過去。

不過王妃走後,老太太就對著梓錦說道:“說吧,究竟有發生什麽事情了?”

薑是老的辣,梓錦瞞不過老太太,就笑著說道:“祖母,其實沒什麽大事,真的。說起來也簡單得很,就是莫姨娘有事情要求太太,誰知道太太以為莫姨娘又跟以前一樣去院子裏搶爹爹呢,腳上有傷,心裏不平,一時怒火攻心就讓人打了莫姨娘板子。爹爹回來後,聽莫姨娘訴了苦就去找太太理論,誰知道這次太太氣得狠了,居然鬧著跟爹爹和離,可把爹爹嚇壞了……”

梓錦巴拉巴拉就把自己聽到的竹筒倒料豆劈裏啪啦全都說了。

老太太的神‘色’那叫一個‘精’彩絕倫,“胡鬧,年紀一大把了,還折騰這個。”

梓錦就笑道:“我瞧著鬧鬧‘挺’好,您看爹爹不是舍不得母親嗎?您不是說家和萬事興,這才有利於咱們一家的團結合作,繁榮發展啊……”

“小鬼機靈!”姚老太太就笑了,歎口氣說道,“我年紀大了,不定哪天就走了,一心隻盼著姚家和和睦睦的,嫡庶都是姚家的種,一根筷子容易折斷,若是不分嫡庶兄弟幾個抱成團,這日後才是興旺之道。丫頭,這話你記住了,將來到了婆家也切不可小心眼,看事情不能計較一時得失,眼光要放的長遠。”

“祖母教訓的是,梓錦記住了,您放心吧,我雖然比較調皮,但是大事上不糊塗,機靈著呢。”梓錦傻傻直笑,老太太也被逗樂呢,正是因為機靈著呢,才縱著她鬧騰呢,不然的話怎麽不讓姚冰鬧騰?這裏麵也是有學問的。

“罷了,他們夫妻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我一個老婆子就不‘插’手了。”老太太想得開,看著梓錦笑道。

“俗話說不癡不聾不做阿翁,祖母您是最好的人。”梓錦挨著姚老太太緊緊的靠在她的懷裏,真的是最好的,所以這一世她要很珍惜跟老太太在一起的日子,要努力逗她老人家開心,快快樂樂的過每一天,如此方不後悔。

老太太輕輕的拍著梓錦的肩膀,緩緩的說道:“你呀,就是太機靈,丫頭啊,慧極必傷,以後我寧願你笨著點,這才能長長遠遠的。這幾年也是苦了你,擔了這麽一個名聲,為了姚家委屈你了。”

梓錦愣了愣,老太太居然都看出來了,她以為自己是表演的天衣無縫的。眼眶酸酸的,抱著老太太的胳膊不由得緊了緊,“我不委屈,一點也不委屈。多少名‘門’閨秀哪有我活得自在,祖母,在您跟前我是真的很開心,很開心的。爹爹疼我,母親護我,哥哥姐姐都是極好的,我若是還不知足,是要遭天譴的。我能為姚家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我是心甘情願的。更何況我的‘性’子也的確是這樣的,我這樣很開心很開心呢。”

老太太拍著梓錦的手一頓,低頭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天天長大,卻這麽貼心,嘴角就帶了笑容。

“溟軒對你是沒的說,日後你也要惜福。”老太太半天才又說了這麽一句,她早就看得出自己這個孫‘女’早慧,最擔心的就是慧極必傷啊。有的時候人傻一點,就如同海氏,雖然磕磕絆絆的,終究是幸福的。太聰明的人,有的時候並不是好事,她擔心她的錦丫頭啊。

“嗯,我會的,我還要好好的孝敬祖母。等我跟王妃姑姑學會了騎馬,我還要帶著祖母四處遊山玩水,享受人生呢。帶時候咱們一老一小走天涯,就讓爹爹跟母親整日窩裏鬥好了。”梓錦故意逗老太太開心,耍寶的說道。

老太太笑了,眼角都溢出了淚珠,“小心你老子知道了打你的板子,這也是你能說的話。”

“這不是在祖母跟前才這麽說嘛,當著爹爹麵我自有另一套說辭的,保準不挨打。”梓錦悶聲直笑,小身板一顫一顫的。

夏風正暖,日光見灼,甤錦堂這靜謐的地方隻有那一老一小的笑聲從窗口裏漸漸的溢了出來,在這空中逐漸飄散。

“這丫頭算是對我的胃口了,隻可惜文洛這孩子沒福氣,也不知道將來能不能給我討個這樣的媳‘婦’。”廉王妃歎口氣朝著廉王爺抱怨,“老大老二媳‘婦’都太老實了,害得我一點樂趣也沒有,這要是老三媳‘婦’也跟個木頭一樣,回頭我就帶著錦丫頭去草原玩去。”

正在剝荔枝的廉王手指一頓,進而一僵,怒容浮上俊臉,“那我呢?你又準備把我扔到哪裏去?”

廉王妃拿起廉王給她剝好的荔枝放進嘴邊,輕咬一口,這才說道:“一騎紅塵妃子笑,這妃子笑果然比三月紅什麽的還要吃一些,王爺要不要吃一顆?”

廉王妃避而不答,廉王沒辦法,一張俊臉垮了下來,不過依舊說道:“回頭我就讓溟軒把他媳‘婦’藏起來,人家的媳‘婦’你整天惦記什麽。自己的丈夫不整日的惦記著,倒是將別人當寶貝。”

“你跟個小丫頭吃什麽醋,怪沒意思的。要是你能扔下朝務陪我去塞外,我還懶得找別人呢,你能嗎?”廉王妃怒哼一聲,“都困在這京都這麽多年了,什麽時候是個頭?”

廉王爺嘴角一‘抽’,辯解道:“今‘春’才跟你去了南方玩了一遭,這才回來多久又嚷著出去,皇兄已經很不滿了。”

“呸,自己的江山自己去管,做什麽要拉著你,說好了,初秋的時候你不跟著我去塞外,我就帶著錦丫頭自己上路。”廉王妃想著那天高雲闊,萬裏白雲,心就蠢蠢‘欲’動,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象得有多美啊。

廉王爺的臉成了包子褶,秋天啊……怎麽跟皇兄張嘴呢?

廉王妃敲敲‘玉’盤,“沒啦。”

廉王收回心思,努力的剝著荔枝,心裏卻想著怎麽跟皇帝請假才好。

“你要是張不開嘴,回頭我去說。”廉王妃笑眯眯的說道,看著廉王的眼神格外的專注。

廉王手一抖,荔枝都差點扔在地上,想起上一次廉王妃大鬧禁宮,吞口唾沫,道:“還是我去,我去,你放心我一定在秋天陪著你去草原。”

廉王妃這才笑了,她這丈夫就是想不開,做什麽給皇帝當牛做馬的,“後天我要去清水庵,把你的親兵給我用用,二十個足夠了。”

“親兵?”廉王的神‘色’就專注起來,“上香還用親兵做什麽?媳‘婦’,你不會又手癢了吧?清水庵聽著‘挺’耳熟啊,好想聽誰說起過。”

廉王妃一愣,問道:“你一個大老爺們能從哪裏聽到的,想想誰說的?”

廉王想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對了,上次進宮聽皇上說過,好像是宮裏的襄嬪娘娘提過這個地方,還想著去燒香了,皇上就順嘴這麽一說,我當時也沒在意,你怎麽也去這個地方,還要帶著親兵?襄嬪看重的地方,你還是注意點好。”

“襄嬪算個什麽東西,小家小戶出來的,隻知道狐媚‘惑’主。”廉王妃怒了,一拍桌子,怒道:“你就說給不給?”

“給,我給就是了,你‘激’動什麽。”廉王忙安撫嬌妻,又道:“不如我跟你一塊去,總覺的事情不太尋常。”

“當然是不太尋常,溟軒說那個靜謐師太有些古怪,讓我去瞅瞅。”廉王妃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濃濃的笑意,一把老骨頭再不動動就生鏽了。“你知道嗎,聽說那個江南第一美‘女’跟這個靜謐師太瓜葛‘挺’深的,要我說你勸勸你的皇兄,美‘女’多得是,犯不著‘弄’個紮手的進宮,沒得晦氣。”

廉王剛放進嘴裏一顆荔枝,一聽這話差點被噎死,廉王妃忙拍著廉王的後背,“多大的人了,吃個東西也不讓人省心。”

廉王臉都黑了,咳的更厲害了,媳‘婦’太彪悍,實在是……有喜有悲!

七千字奉上,還有一章!廉王妃姚梓錦大鬧清水庵,廉王爺很可憐的有木有,讓留言淹沒我吧!今天依舊六千字保底更新,提前為蠻石頭、dfghjklas、kby2001三位親生日加更,祝親們生日快樂,平安幸福,工作順利,家庭和睦,感謝你們一路以來的大力支持,也感謝所有的親們,愛你們!(*^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