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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大道,固在丈夫,有智婦人,勝於男子。遠大之謀,預思而可料,倉卒之變,泛應而不窮,求之閏閫之中,是亦笄幃之傑。是故,齊薑醉晉文而命駕,卒成霸業;有緡娠少康而出竇,遂致中興。”葉溟軒侃侃而談,似乎是絲毫沒有發現黑如鍋底的臉,一如傲嬌的孔雀十分的推崇自己的媳婦,“……樂羊子能聽妻諫以成名,甯宸濠不用婦言而亡/國。陶答子妻,畏夫之富盛而避禍,乃保幼以養姑;周才美/婦,懼翁之橫肆而辭榮,獨全身以免子。漆室初女,不績其麻而憂魯國;巴家寡婦,捐己產而保鄉民。此皆女子嘉猷,婦人之明識,誠可謂知人免難,保家國而助夫子者歟。”……

眾人臉皆黑,沒見過這般將自己媳婦捧上天的,都覺得葉溟軒真乃奇葩,然則更奇葩的要數接下來的話。

就聽葉溟軒又道:“我家賢妻雖不敢自比古人睿智,卻也當得起大家之範,昔日洛水一役勇探水底,以一人之力,智破敵人殲謀,乃使京都多數勳貴子弟,名門閨秀免遭遇難。英勇行徑,男子多有不及,聖上親封洛怡郡主,天下女子誰敢與之爭鋒?不服的出來跟我媳婦單挑,讓你們看看何為巾幗英雄不讓須眉。”致夫文丈。

所謂婦唱夫隨,今兒個可算是見識了,想當年廉王妃厲害吧,廉王將廉王妃捧在手心裏卻也沒有這般的吹噓,一時間眾人真真是麵麵相覷,麵對著這對油鹽不進的夫妻真真是無言以對了。

梓錦笑米米的看著葉溟軒,覺得今兒個的葉溟軒真是帥呆了,用古人之言駁眾人之嘴,真真是太好了。難不成他們要說先人的話不對?自然不能說。

心情極好地梓錦自然是無視了周圍或妒或羨的目光,別人的眼光算什麽,隻要這個世上有一個男人為了你心甘情願忍受別人異樣的目光,不計較男尊女卑,隻是將你捧在手心小心嗬護,還有什麽不樂意的?

“葉大人的話總是令人耳目一新,梟寒領教了。難怪葉大人對夫人如此盛寵,是因為自認為郡主的聰明才智在你之上嗎?葉大人這是甘拜下風了?”秦梟寒大笑著走了過來,頓時打破方才僵硬的局麵,這話裏夾著調侃又帶著幾許認真,眼神似無意的飄過梓錦的容顏。

跟記憶中有些不太一樣了,如今的梓錦越發的明豔照人,那犀利的嘴角,淩厲的氣勢更勝往昔。

梓錦就知道秦梟寒這廝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這話聽著是玩笑,卻在挑撥他們夫妻的感情,一口咬定葉溟軒不如自己。要回換做這個時空的男子隻怕是要厭棄自己了,隻可惜凡事都有例外。

梓錦輕輕拍拍手,似無意的拂去並不存在的塵土,清亮的眸子夾著冰冷的譏諷之意,斜眸看向許久不見的秦梟寒。一如既往的英氣逼人,眸如點漆晶亮閃耀,看著葉溟軒的神情似乎是十分的愉悅,好像兩人的關係多鐵一般。

這男人會做戲,氣場龐大,舉手投足都給人巨大的壓迫之力,一般人在他跟前還真是自慚形穢的很。

偏梓錦最是討厭這種孔雀男,不等葉溟軒回話,便輕輕的靠著葉溟軒,肆意一笑,隨口說道:“秦世子這話可有些不妥,本郡主素來霸道,自小便有活閻王的稱號,若不是我夫君令我拜服我怎肯心甘情願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延續子嗣?我姚梓錦別的沒有,隻有一腔傲氣,若不是心儀敬佩之人,如何能令我折腰甘願委身?”

梓錦的話似蜻蜓點水,用力不大,卻是漣漪層層,讓眾人心口動**不休。

秦梟寒的半垂的眼眸一閃,隨即又抬起頭來恢複往常,笑道:“果然是天作之合,秦某豔羨得很,也希望得妻如此,不負此生。葉大人好福氣,有妻巾幗不讓須眉,聽聞郡主弓馬嫻熟,他日有機會還請賜教一番。”

梓錦淡淡一笑,“這事隻怕是一年半載的沒機會了,我一個頂著大肚子的女人,雖然有心一展英姿,奈何肚子裏這個矜貴,倒是讓世子失望了。”

“聽聞郡主不止弓馬嫻熟,多有技藝,不知道梟寒可有榮幸領教一番?”秦梟寒緊緊的盯著梓錦,一字一句的說道。

兩人機鋒無限,周圍的人看的是目瞪口呆,秦梟寒給人的感覺一直以來都是如沐春風的,不知怎的跟洛怡郡主杠上了,真是奇哉怪哉。

葉溟軒麵帶不悅,俊臉微黑,便要發作。梓錦的芊芊玉手伸手撫上葉溟軒的大手安撫他,雖不明白秦梟寒這廝為何就是跟自己杠上了,但是這明顯的是給他們夫妻下了套。

葉溟軒剛剛當著眾人的麵捧了自己的媳婦,說的天花亂墜,舉世無雙。結果人家一下戰書,便當起了縮頭烏龜,可不是打了葉溟軒的臉麽?果然秦梟寒就是最陰險的貨色,瞧著不顯山不露水的就把他們給坑了。

索性梓錦也不是吃素的,有心要給葉溟軒立威,便十分豪爽的說道:“倒真是有些技癢,就是不知道世子想要比什麽,本郡主奉陪就是。”說到這裏一雙妙目在人群裏掃了一圈,輕輕笑道:“今兒個真實趕巧了,還要勞煩各位給做個見證。既然世子要比,必要下個賭注才有趣不是嗎?”

這下子人群炸開了,今兒個的賞燈會沒想到倒是撞見了這樣的一場熱鬧。

楚香玉跟沈若凝有些擔憂的看著梓錦想要阻止,卻也知道梓錦的脾性,她既然開了這個口,必定是有把握的,隻是樂王世子素有才名,真是讓人擔心不已。

“閑來無事,如此佳節,偶遇此事,倒真是讓人大開眼界,瞧個新鮮了。世子素有才名,郡主巾幗須眉,兩人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吾等今兒個倒是飽了眼福了。”人群中緩緩的走出一人來卻是吳禎,吳禎一張坑遍天下的俊臉帶著淺笑徐徐走來立在兩人跟前,拱手失禮,“在下不才,願做個見證,就是不知道哪一位還有雅興捧一捧場?”

“吳家三少昔年一曲《點絳唇》至今無人超越,文曲風流,當得見證。”秦梟寒看著吳禎道,一雙利眼將吳禎打量一番,麵上依舊帶著微笑,不疾不徐的佳公子模樣不知道傾倒多少顆芳心。

雖說男女有別,理應分席,但是今兒個的事情實在是事出突然,不管是男人女人接不關已錯過這場好戲,竟無一人在這時將眾人分開。隻是女眷皆在二門口站立,男子立於五六丈之外,倒也算不得逾矩。

這做見證人可不是易事,至少得是飽學之士,不然的話兩人交鋒作見證的卻不懂得其中之意,豈不是被人譏笑?葉家幾兄弟要避嫌自然是不能作見證的,其餘的諸人也各有各的思量,這比試就要分高下,捧了一個就要踩一個,不管怎麽樣都是得罪人的活,一般人若沒有真材實料,沒有舉足輕重的身份還真不敢借這個膽子,因此吳禎揚聲一問,居然無人附和。

葉溟軒挑挑眉,心裏冷笑,一群牆頭草。

梓錦這時盈盈而望眾人,帶著譏諷嘲弄道:“天下英才比比皆是,素日常聽聞自比子建之才,今兒個怎麽不見諸位文采風流之輩挺身而出?不過是一個比試罷了,又不是分出生死,又何必看的這般謹慎?”w7j6。

此言一出便有數個才子臉上紅彤彤一片,被一個女子這般的譏諷真是丟盡了顏麵。話說回來人家說的也對,倒真是一語戳中眾人的心口窩,讓人鬱悶吐血。

就在有幾個人躍躍欲試的時候,便聽到有個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我來做個見證,洛怡郡主看可當得起?”

眾人往兩邊分開,給後來之人讓出條路,待看到那人的容貌,眾人皆是一驚。

正憲帝攜著新封的怡貴人居然微服出宮,也不知怎麽就來了樂王府,眾人心裏納悶,卻還是跪拜下去,口呼萬歲,氣氛便有些凝滯。

“都平身,今兒個微服,不將往日的規矩,大家且放開來鬆散鬆散,朕倒是好奇究竟誰勝誰負,勝者朕有獎勵,敗者也有懲罰,諸位看可好?”

哪個不要命的敢說不好,不過梓錦今兒個打定主意要做一回意氣風發的活閻王,皇帝又是微服,想來也不能拿著規矩將她治罪,已經到了這一步,索性更放了開去,便笑道:“皇上說的自然是極好的隻是臣婦方才跟秦世子有言在先,我們之間卻也有賭注的,還請皇上恩準。”

“哦?”正憲帝來了興趣,瞧著梓錦鬼精靈的眸子就知道這丫頭不定在算計什麽呢,突然間很想知道梓錦究竟賭什麽。“既是如此,朕的彩頭是朕的,你們的自是你們的。”

早有人抬出座椅來,正憲帝穩穩的坐了上去,怡貴人緊挨著正憲帝抿嘴笑道:“臣妾很想知道郡主跟世子的彩頭是什麽?不如臣妾也加個彩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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