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落單
徐妙琴腕上的那串翡翠珠掐金絲蓮‘花’座鐲子忽然鬆脫,從她的腕上掉落下來,而從摔壞的翡翠珠中竟滾出了一些顏‘色’淡紅、奇香異氣的東西來。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w.?。
人人皆被這蹊蹺的情景‘弄’愣了,一個個麵麵相覷不明所以,而首先反應過來的是跪在慕容予桓麵前的太醫們。
負責為徐妙琴安胎的杜太醫皺著眉頭嗅了嗅鼻子,努力去辨認這股味道,又低下頭去拾起一塊鐲子中的異物細細觀瞧,其他的太醫慌忙圍上來同看。隻是片刻之後,一眾太醫忽然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低呼聲,紛紛跪著爬到慕容予桓的麵前,高舉著那異物驚惶的道,
“皇上,臣等知道馨妃娘娘落胎的原因了!便是這個,皇上請看!”
慕容予桓就著杜太醫的手看了兩眼,道,
“這是什麽東西?”
杜太醫此刻雖然震驚,卻已經並不慌張了,因為找到了這個東西便找到了馨妃落胎的原因,且這個原因絕對可以讓太醫們脫罪。
杜太醫吞咽了一下,定了定神,向慕容予桓回道,
“回皇上,此物是――麝香!”
麝香‘性’雖溫,卻具有開竅通瘀的作用,且可使‘婦’‘女’宮縮加劇,更可使‘女’子再不得生育。如今在懷胎已五個多月的徐妙琴身上竟然發現了麝香,那也難怪她會落胎了。
“麝香”兩個字剛從杜太醫的口中跳出來,殿內立時爆出一片聲的驚呼,隨後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齊刷刷的投向了石蓉繡!
自石蓉繡賜了這串翡翠珠掐金絲蓮‘花’座鐲子給徐妙琴之後,徐妙琴一來喜愛那一顆顆圓潤的翡翠珠子配著金燦燦的蓮‘花’座瞧著喜慶,二來也因是皇後所賜令她顏麵上有光,因此便日日佩戴在腕上,且逢人便要提起,感念皇後賜贈的恩德,所以宮中人人皆知她的這串鐲子是石蓉繡所賜。
眼下徐妙琴落胎,而在這串石蓉繡賜贈的鐲子中竟發現了麝香,證據確鑿得幾乎無話可說。
眾人的目光齊齊的看向石蓉繡,石蓉繡也知大事不妙,臉‘色’更加蒼白,不等慕容予桓問話便慌忙起身跪倒在他麵前,急切的道,
“皇上!皇上容稟啊,這串鐲子確是臣妾賜給馨妃,作為她得懷龍胎和新年佳節的賀賞。可臣妾並不知麝香之事啊!臣妾也不知道那鐲子中為何會出現那種東西啊!臣妾發誓絕沒有做過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啊!”
石蓉繡神‘色’惶然不安,可慕容予桓卻並未因此稍加寬宥,他冷著臉緊盯著石蓉繡,語氣‘陰’沉的道,
“皇後,這串鐲子是你賜給馨妃的,馨妃十分喜愛,日日戴於腕上。如今馨妃落胎,又在這串鐲子中發現了害人之物,可你卻對此推說全然不知。皇後,這隻怕不能令朕相信吧?”
石蓉繡聞言渾身一凜,可仍然跪直了身子,強壓著內心的緊張,回話道,
“皇上,臣妾賜給馨妃的鐲子絕沒有這些害人之物!依臣妾猜測,怕是有人在馨妃這裏看到這串鐲子,因此存了心,依樣也造了一串,再放入麝香,偷天換日為的就是要陷害臣妾!皇上,臣妾冤枉啊!”
聽了石蓉繡的話,傾城的內心中暗暗冷笑了一下。石蓉繡賜給徐妙琴的鐲子中自然是沒有麝香這樣的“害人之物”,有的卻是陵蓮香那樣更害人的東西。鐲子摔壞滾出的不是陵蓮香,而是麝香,石蓉繡自然會首先想到鐲子可能被人掉了包。
此時殿中坐滿了各宮嬪妃,可那麝香的香氣仍在殿內繚繞,因徐妙琴剛剛落胎,正是小月之中怕著了風,於是小薑子便命人去開了殿‘門’和遠處的窗子。
‘門’窗一開,殿中的香氣逐漸散去,二月夜裏微涼的空氣從‘門’窗中流進來,令人亦有些微微的寒意。石蓉繡跪在正殿中央,身子更是瑟瑟發著抖。傾城‘唇’邊泛起一個微笑,決定為這位皇後娘娘再添上一些冷意。
傾城轉向慕容予桓,輕聲道,
“皇上,皇後娘娘所言也有幾分道理,馨妃的鐲子人人都見過,若是有人存了心去仿造也是可行的。隻是臣妾有一點不解,那鐲子是馨妃心愛之物,日日戴在腕上片刻不離,便是有人仿造了鐲子蓄意加害,可又要如何換下馨妃腕上的那串呢?即便是換下了,那原來的那串又在哪裏呢?”
聽了傾城的話,慕容予桓的眉頭蹙得更緊,一張臉孔因憤怒已經有些扭曲了,眉間又似燃起了藍幽幽的火苗,簌簌的跳動著,情形比之上次在龍安殿上更加可怖。他向著小薑子一伸手,道,
“將那鐲子上的珠子和蓮‘花’座拿來給朕看。”
此時早已有宮人將落掉於地上的翡翠珠子和蓮‘花’座並金絲全部拾了起來,珠子中的麝香也被盡數拾起包了起來。小薑子將那些珠子和蓮‘花’座用絹子托了,躬身呈給慕容予桓。
慕容予桓接過來,用手拿起一顆顆珠子和一片片蓮‘花’座仔細辨認著。半晌,他放下手上的東西,緊盯著石蓉繡,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
“自然沒有原來的那一串,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換下馨妃的鐲子,這藏了麝香的鐲子就是出自皇後之手!皇後,你自己看看吧!”
慕容予桓說完終於爆發了,他一揮手將那絹子連同裏麵包的東西一股腦的擲向了跪在麵前的石蓉繡。那絹子並未係緊,飛到半空中便散了開來,於是裏麵的珠子和蓮‘花’座便紛紛擊打在石蓉繡臉上和身上。
石蓉繡此時已顧不得疼痛和顏麵,她慌忙撲過去撿拾散落在地上的翡翠珠子和蓮‘花’座細細辨認,卻是越看越心驚,這明明就是自己賜給徐妙琴的那一串。可是自己明明檢查過的,這鐲子的係扣為何會突然鬆脫?裏麵的陵蓮香又為何會變成麝香的呢?
慕容予桓此時已經是怒不可遏,他伸手指著石蓉繡,幾乎是吼著道,
“這串鐲子馨妃日日戴在腕上,朕每次來永和宮也時常見到,你一句偷天換日,以為就騙得了朕嗎?你這惡毒的‘婦’人!從前便仗著是皇後,又是輔政王的‘女’兒,在宮中作威作福,膽大妄為。自你失憶之後,朕隻當你轉了‘性’子,不想你仍然在背地裏戕害嬪妃,如今竟膽大包天到敢謀害皇嗣!朕怎麽會有你這種惡毒的皇後!”
石蓉繡俯首於地,被罵得瑟瑟發抖不敢抬頭,心裏‘激’烈的翻騰著,卻想不出一個有用的對策,隻能委委縮縮的流淚乞求道,
“皇上,求皇上相信臣妾,臣妾當真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沒有在鐲子中藏麝香啊!皇上明鑒,這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妾啊!”
這雖是真話,但石蓉繡卻說得並不是那麽有底氣。她確實沒有在鐲子中藏麝香,但卻藏了陵蓮香。暗室已虧心,便是再嘴硬又如何能將這話說得理直氣壯?饒是石蓉繡這樣會演戲又演了那麽多年的人,說出這句話時仍顯得那樣虛假和沒底氣。
慕容予桓一腔怒火,哪裏會相信石蓉繡的話?這時,齊若月在一旁幽幽的開了口,一字一句的道,
“皇上,方才臣妾也看了那藏了麝香的翡翠珠子,見那珠子雖然中空,孔眼卻極小,要將麝香一一灌入鐲子上的每個珠子裏,倒當真是個‘精’細活兒,臣妾想沒個一兩天的工夫兒是做不到的。可這鐲子自打離了皇後的手,便一直戴在馨妃的腕上,別人誰能用一兩天的工夫兒拿了鐲子去做這種事兒呢?因此,依臣妾之見,這事若不是送鐲子的人做的,難道是收鐲子的人做的不成?”
齊若月的話雖是問句,但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徐妙琴絕不會自己在手鐲中藏了麝香令自己落胎,即便她真有此心也不必費這個事兒。因此,能做出此事的還是石蓉繡。
石蓉繡自然聽出了齊若月的言外之意,她抬起眼睛憤恨的瞪了齊若月一眼,這才發現殿中眾人竟無一人幫她說話。石蓉繡悄悄側身去看,隻見曲夢嫻坐在座中垂首不語,梅怡‘春’雖有心幫腔,可見皇上盛怒,曲夢嫻又沉默不語,便也不敢說話了。
石蓉繡孤立無援,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27194+d80ok0bo+18416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