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照顧洛依寒,左亦辰在馬車中席地而坐,天楓就坐在兩側的凳子上。

雖然左亦辰吩咐車夫,駕車小心些,可是這道路總是有些顛簸,每劇烈的顛簸一次,對洛依寒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左亦辰忍不住,伸出手緊緊的握住洛依寒,“如果你痛,就用力掐我。”

左亦辰的掌心,寬厚而溫熱,就象一個小小的避風的港灣。

那一刻,洛依寒的心中**漾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一幕,天心卻看的極為不爽,要不是洛依寒有傷在身,估計天心早就發作了。

天楓卻是閉著眼睛,仿佛對這一切視而不見。

中軍大營就在前麵,肅穆森嚴,大大的帥棋獵獵招於風中。馬車在中軍大營前停了下來,“誰,敢闖中軍大營,”侍衛威嚴的聲音響起。

左亦辰攬了洛依寒,無法起身,把令牌遞給天楓。

天楓拿著令牌,跳出馬車,“王爺令牌在此,”原來左亦辰拿出的正是龍易的令牌。

一見翼王爺的令牌,侍衛猜到了幾分來者的身份尊貴,恭順的說道,“請公子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通報。”

侍衛跑了進去,片刻,龍灝和龍言居然親自出來了,見了龍翼的令牌,龍灝和龍言以為出了什麽大事。

一見到站在中軍大營門口的那位公子,龍言的神情仿佛凝滯了,怎麽可能,他怎麽會在這裏?“表弟,”龍言熱情的迎了上去。

天楓的神色卻似乎有些冷淡,隻是微微頷首,龍言有些詫異,這表弟的性子似乎有些變了,以前,見他總是表哥長,表哥短的,如今怎麽變的有些象左亦辰?有些冷。

龍言的神情有些尷尬,進了不是,退也不是,車簾突然掀起,一個嬌俏的女聲傳了出來,“表哥。”

“天心,”天心的熱情給了龍言一個很好的台階。

“還不快請貴客入內,”龍灝在旁提醒說道。

“等等,”天楓轉身撩起車簾,左亦辰抱著洛依寒從馬車上下來。

“洛姑娘,”龍灝驚異的,待發現洛依寒慘白的臉色,龍灝顫聲說道,“洛姑娘受傷了。”

左亦辰抱著洛依寒進了龍言大帳。

表兄妹久別重逢自然是一番親熱。

天心雖然有些皇家的傲然,倒也是個自然情態的小女子,一席話就道出了她和天楓來到天龍的目的。

原來,龍言的母妃是天一國的公主,見兒子投身叛軍大營,自然擔心兒子有所損傷,於是秘傳家書到天一國,想求得皇兄的援助。

天一國君主接到公主家書,自然也為外甥擔心,可是兵馬豈是能隨意動的,更何況,毗鄰的外城國似乎也沒有什麽明顯表示,天一君主也不敢輕覺妄動,於是讓太子帶著護衛來天龍瞧瞧,天楓出門的時候,天心一定要跟著來,所有兄妹倆就一起來了。

“現在朝廷的大軍都在趕往洛陽的路上,因為行程遙遠,所有還會有些時日,可是畢竟雙方兵力懸殊,恐怕一場惡戰就在眼前。表弟,屆時還需要你們的幫助?”龍言心事重重的說道。

天楓一言不發,倒是天心叫了起來,“表哥,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你有難,我們天一國自然是要出兵的,表哥哪裏需要這麽客氣啊。”

一聽這話,躺在暖榻上的洛依寒有幾分明白了,這天心公主也是個溫室裏的公主,說話也是不經思考的,這種話能隨便亂說嗎?

“既然來了,不如在軍中小住幾日,”龍言邀請著天楓兄妹。

“好啊,表哥,正好領略一下中原的風光,”天心似乎很高興。

洛依寒心底在歎息,真是一個簡單的姑娘,這裏馬上就要成為一個殺戮的戰場了,還居然以為是出來遊玩的。

“洛姑娘傷重,也需在這軍營留兩日,”左亦辰說道。

“那個自然,洛姑娘也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啊,”龍灝cha入說道。

大帳的門簾被重重的撩起,看來,來人走的是又急又快,進來的居然是龍翼。

龍翼的臉上還帶著微微的蒼白,沉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本王不是午後才見過你,怎麽一會就被人傷成這樣?”

龍翼話未落音,已越過眾人,來到洛依寒躺著的暖塌邊。

那一眼的關切讓龍灝和龍言目瞪口呆,這個人是他們最為崇敬的三哥,即使對綺姍,龍翼也不曾這樣外顯過。

“我,”洛依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她的心現在還在痛,她是在太低估了那個女人的狠毒。

也好,該告訴他們,不要讓秦初英這女子弄亂了這天下。

“其實,傷我的人是那個秦初英?”洛依寒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秦初英?”龍灝憤怒的說道,“又是這個女人?”

“那個秦初英到洛陽城來,目標應該是本王,她又為什麽要對你痛下殺手?”龍翼有些疑惑。

“表哥,這個說來話長,今日寒兒有傷在身,需要好好休息,以後再說吧,”左亦辰已隱約猜到幾分洛依寒和秦初英的關係,她們可能是在另外一個時空裏有著很強烈的宿怨。

龍翼點點頭,此刻洛依寒需要的確實是休息,睡眠,睡眠有助於她傷口的恢複。

龍翼另外撥了一個大帳給洛依寒住,因為是軍中大營,大帳也並不多,所以暫且把天心公主也安排在洛依寒一起。

安頓好洛依寒之後,龍翼等人都退了出去,龍翼讓夥房給洛依寒煎些藥湯。

天心則纏著左亦辰一定要他陪著自己四處看看,左亦辰站在那裏不動,倒是龍言說了句,“亦辰,你就陪心兒去走走嗎?她可是是遠道而來的客人。”

見龍言護著自己,天心得意的朝左亦辰揚著高貴的頭顱,意思是,你陪我也得陪我,不陪我也得陪我。

龍言的麵子,左亦辰總要給幾分,左亦辰走到天心身邊,“走吧,公主殿下,”左亦辰把公主殿下這四個字叫的特別重。

天心蹦蹦跳跳的跑向前……

“太子殿下,你?”龍灝問道。

“不用招呼我,我四處看看,”天楓連連擺手。

“也好,那不招呼太子,”幾位皇子四下散開。

“這附近哪裏有賣蜜餞的?”天楓拉住一士兵問道。

士兵仿佛看天外之物一般疑惑的看著天楓,心想,這家夥看上去氣宇昂軒的,莫不是腦子有問題,大戰在即,問這種女人吃的東西。

士兵的眼中顯然流過一絲輕視,嘴裏硬邦邦的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看來你真是個好哥哥?”龍翼的聲音驟然在天楓身後響起。

“翼王爺不是有傷在身嗎?怎麽不去休息,”天楓愕然,顯然龍翼是誤會了。

“這裏不遠處,有個胭脂店,估計那裏會有蜜餞,不過鄉裏的,遠比不上你們天一皇宮內的美食,不知道公主能吃得慣嗎?”

“謝了,”龍翼說完,天楓已掠了出去……

“真是個怪人,”龍翼喃喃自語。

洛依寒是被天心尖銳的叫聲驚醒的,“左亦辰,你什麽意思?”

“公主殿下,我不是陪你了嗎?”左亦辰的聲音很低,他是怕吵著了洛依寒,誰知到了天心公主這裏,就變成左亦辰心虛的表現了。

“你,”天心公主顯然被左亦辰氣的不輕,“你從頭到底一句話都沒說,這叫陪我?”

“沒有人規定陪伴一定要說話,”左亦辰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你,”天心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水,”有微弱的叫聲在屏風後響起,洛依寒一醒來,就覺得渾身的水份仿佛在抽離似的,幹燥的難受。

“來了,”讓天心氣極的是,左亦辰這回倒是回答的爽快,迅速飛去屏風後,扶起洛依寒,把水杯遞到洛依寒嘴邊,“寒兒,喝水。”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天心的眼裏容不得半滴沙子,如今左亦辰當著她的麵對洛依寒這樣親昵,天心自然有些受不了。

“這似乎和公主無關,”左亦辰冷冷的回了一句。

左亦辰這樣冷然的語氣讓天心難以接受,天心是公主,自小就是萬千寵愛的,哪裏受過這樣的氣啊,天心氣的跑了出去。

睡了一會,喝了些水,洛依寒感覺舒服了點,洛依寒說道,“你把公主得罪了?”

左亦辰不語,他向來是很內斂的人,當大帳內隻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場麵突然有些尷尬起來。

“對不起,”左亦辰突然說出那三個字,“午後,我喝了些酒……”

“你是左大哥的哥哥,我相信你,”洛依寒寧可相信左亦辰是喝了酒,她眼中的左亦辰雖然清冷,可是仍然不失為一個英雄。

左大哥的哥哥?左亦辰覺得有些苦澀,她口中的左大哥不是他,而她相信他,僅僅是因為他是左子渝的二哥。

其實,洛依寒隻是隨便為自己尋找一個原諒左亦辰的理由,可是左亦辰卻誤會了,在洛依寒心中根深蒂固的男子是左子渝,既然這樣,左亦辰也是個磊落之人,他怎麽可能去破壞一對如此美好的情侶,左亦辰突然覺得自己心,仿佛變的空空,飄浮在空氣裏,什麽也無法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