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洪讓人打了五個地鋪,城樓中的這個房間並不大,5個人休息已經有些頭碰頭,腳碰腳了。

龍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依寒委屈你了,”在龍灝看來,讓洛依寒這樣一個妙齡少女就這樣和他們四個男子共處一室,確實有些不妥當。

龍灝卻是哪裏又知道洛依寒來自現代,在現代,露營時男女同睡的情況也是有的,沒有什麽稀奇的。

“不礙事的,行軍打仗不比平日,”洛依寒淡然說道。

洛依寒先躺了下來,這下躺的位置有些奇怪,龍灝和龍言就睡在洛依寒的腳跟處,而洛依寒的左側是龍翼,右側是左亦辰。

洛依寒的感覺有些怪,她往左轉,龍翼深沉的目光正看著她,她往右看,左亦辰的眼神探究,仿佛要看穿她的五髒六腑。

洛依寒索性閉上了眼,可即使閉上了眼睛,依然感覺那些目光在自己身上,清清淡淡,溫溫熱熱的。

那兩種目光,讓洛依寒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龍翼和左亦辰,洛依寒的心從來沒有這樣矛盾過,似乎冥冥天意中,她和這兩個男人都有一種奇妙的緣分。

這一夜,洛依寒睡的極為不安穩,很容易驚醒,老是覺得城外的士兵會攻打進來。

夜裏,洛依寒驚醒了好幾次,耳畔傳來龍翼和左亦辰那不均勻的呼吸聲,洛依寒猜到兩人其實也未睡著。

是啊,這樣的夜晚,洛陽城外那幾十萬的大軍都能踏平整個洛陽城,龍翼肩上的壓力可想而知,而左亦辰,作為龍翼最得力的助手和支持者,他心中的壓力一點也比龍翼少。

擔憂和忐忑中,一夜就這樣過去,奇怪的是,城外的大軍居然絲毫未動。

第二日,幾人踏上城樓,朝廷的大軍在城下安營紮寨。

洛依寒心一沉,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圍著,即使不動,吃虧的也隻是龍翼這方,如果圍她個10天半個月的,城內的供需肯定會不足。這樣龍翼一方明顯吃虧。

“報,”有士兵飛速奔上城樓。

“什麽事?”高洪問道。

“城外信使送來信函,說是給翼王爺的,”士兵回道。

高洪接過士兵手中的信函,呈給龍翼,龍翼打開,笑了,笑的極為諷刺,龍翼隨手把信函遞給左亦辰。

左亦辰卻並沒有伸手去接,隻說“不用看了,這之中的內容我已經猜到了。”

龍灝卻是一把搶過龍翼手中的信,大罵,“這老匹夫,又想幹嘛?”

看完信函,龍灝氣的把信撕了個粉碎,“簡直是做夢,投降,嚇本王啊?”

左亦辰確是輕描淡寫的說道,“老九,你何必如此生氣,這程將軍也是先禮後兵啊。”

“先禮後兵個屁,”龍翼罵了句粗話,“先皇在時,三哥多照顧這老匹夫,如今一樣帶兵來攻打。”

“灝王爺何必如此生氣,想那程將軍也是拿朝廷俸祿的,他一家

老小都在紫金,你說程將軍又能怎麽樣?”洛依寒站了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

“依寒說的對,”龍翼讚許的說道,洛依寒能有這樣的境界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拿筆墨,”龍翼叫道。

一會,士兵送來筆墨,龍翼大筆一揮,寫了手書說道,“高洪,你派人把這信送出城去,我們是不會投降的。”

“是,翼王爺,”高洪接過信函,準備叫手下去送信。

“等等,”左亦辰叫住來人,“我來送。”

“亦辰,你?”龍翼問道,三位王爺均覺得有些詫異。

“我估計一時半會不會打起來,我正好有些私事要辦,要出城一下,”左亦辰淡淡的說道。

“也好,那亦辰,你去吧,”龍翼說道,龍翼雖然不知道左亦辰出城要幹嗎?可是龍翼相信,左亦辰要辦的事情,必定是重要的事情。

“我也去,”洛依寒已經猜到了左亦辰要出城幹嗎?洛依寒暗喜,正好乘著送信的機會出城,一則她擔心左子渝,二則她也該回洛府了,出來了那麽久,洛明寬會起疑心的。最重要的是,洛依寒覺得自己留在這城中也沒有幫不了什麽忙。

“也好,依寒也乘機出城吧,這城中如今是危險重重,”龍翼說道。

洛依寒臉微微一紅,難道龍翼以為她是貪生怕死之人。

洛依寒挺了挺胸,自己心中沒有這想法就好,也無需向別人解釋。

左亦辰和洛依寒換上士兵的衣服出城去送信。

送信的過程倒是極為順利,那程前倒沒有過分為難她們,一出程軍大營,左亦辰和洛依寒便策馬向城外奔去。

左亦辰和洛依寒乘坐的是匹千裏馬,待程軍發覺,兩人早就奔出一長段路,程軍也隻能望塵莫及……

兩人一路狂奔到左府,遠遠望去,左府掛滿了燈籠,被一片紅色的喜慶所籠罩。

左亦辰和洛依寒在門前下了馬,守門人迎了上來,“二少爺,你回來?老爺他們都在大廳。

左亦辰和洛依寒兩人走進庭落,一片清冷迎麵撲來,確是有異於喜慶的清冷。

左亦辰和洛依寒走進大廳,整個左府的人都在大廳,洛依寒一眼就瞥見了端坐在大廳左側的洛纖柔,洛纖柔身上還是一身喜慶的紅,臉上卻是沒有新嫁娘的喜悅。

見左亦辰和洛依寒走進大廳,眾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洛依寒這才看清左子渝,新郎穿的居然是一身白,比那衣服更白的是左子渝的臉色,而和那白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左子渝眼中紅紅的血絲。

左子渝抬頭看了一眼洛依寒,洛依寒從未見過左子渝這樣的眼色,陰冷的象把刀子,仿佛要把洛依寒割成一片片。

“你不喜歡我,可以直接拒絕我,幹嘛要把這個女人塞給我?”左子渝一字一字的說道,那眼中的怒火仿佛要把洛依寒一寸一寸的燃燒。

“我?”洛依寒覺得自己有些百口莫辯,左子渝何以說出這樣的話,她有些莫名,她知道左子渝此刻的心情,算了,自己還是不要解釋了,木已成舟,自己越是解釋也許左子渝心中就越是難受,如果恨自己能讓左子渝舒服些,那就讓他恨吧。

然而,洛依寒的不語在左子渝眼中卻成了默認,這更加刺激的左子渝,他頹然的倒在椅子上,“啊”狂叫了起來,這淒厲的叫聲猶如鳥兒垂死的掙紮,慘不忍睹。

左貞貞和左子渝的感情最好,見三哥這樣,性子直爽的左貞貞自然會爆發,“寒姐姐,你怎麽這麽殘忍,你毀了三哥的一生。”

左貞貞的責備真的有些重,洛依寒不知道該怎麽招架。

“貞貞,你胡說什麽?”左亦辰責備道。

左亦辰不出聲還好,這一出聲,立刻遭到左貞貞的痛斥,“二哥,我沒說你呢,你說你像話嗎?一天到晚家裏不見人影,三哥成親,你也不回來。你象個哥哥嗎?”

聽了左貞貞這話,洛依寒心中為左亦辰叫屈,左貞貞是個好女孩,為人善良,可是一直以來,或許是長公主和左敬把她保護的太好了,左貞貞始終都象是溫室裏的花朵,沒有經曆過外麵的強風暴雨。

左貞貞又怎麽可能知道,左亦辰在外麵做的那些事情,可是這樣的話,自己又能拿什麽立場去向左貞貞解釋。

氣氛變的沉悶極了,就象暴風雨來臨的傍晚,空氣壓抑的讓人的心口覺得悶悶的。

“左子渝,你得到了我身子,如今又說這樣的話,我不要活了,”洛纖柔含著淚說道,說完起身想向外衝出去。

“小秋,拉住三少奶奶,”長公主臉色一淩,真是家門不幸,好好的親事變成這般模樣。

“三少奶奶,你千萬不能尋短見啊,”小秋和另外一個丫鬟一左一右的拉住洛纖柔。

洛纖柔哪會真的去尋死啊,見兩丫鬟拉住自己,便順勢被拉回來,重新坐在椅子上,臉上卻是一片的戚然。

洛依寒冷眼看著,洛纖柔還真是會演戲,這本就是她和安瀚花導演的戲。

“我要休妻,”左子渝咬牙切齒,一字一字的說道。

左子渝這話一出,全場一陣驚愕,猶如一顆定時炸彈扔了下來。

洛纖柔這下悶了,她調包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左子渝會有反抗情緒,她也想過,讓左子渝鬧兩天就沒事了,依照左子渝平日溫潤的性格,估計也會慢慢接受她。

可是洛纖柔低估左子渝了,她沒想到的是左子渝這麽的決絕。

洛纖柔這下無計可施了,她隻能先示弱,跪在左敬麵前,“爹爹,這來過門一天,子渝就要休妻,想我洛家那可是有人有臉的人物,你讓纖柔怎麽活?讓我爹爹怎麽活?”

洛纖柔的話倒真是擊中左敬的心病,這現在娶都娶了,休妻卻是萬萬不能,雖說左敬心中不屑於洛明寬的為人,左敬心中卻也深知,場麵上,他不能拂了洛明寬的麵子,因為那付魔幻生死棋需要兩家一起去請,沒有了洛家的半副棋子,那魔幻生死棋的威力根本就無法發揮到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