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洛纖雪身畔的這個男子,居然是城衣盟。

當然,在場的人之中,除了洛依寒,估計沒有幾個人知道城衣盟的真實身份。

安瀚花是見過城衣盟的,但她隻是以為城衣盟是龍威的朋友。

安瀚花偷偷把女兒拉到一邊指著城衣盟說道,“雪兒,你說的那個人就是他嗎?”

洛纖雪點了點頭,安瀚花又問道,“他是皇上的好友嗎?”

不遠處,洛依寒把安瀚花的話看的一清二楚,隻見洛纖雪對母親的提問明顯的愣了一下,洛依寒猜測,洛纖雪應該是知道城衣盟真實身份的。

洛依寒心中唏噓,洛纖雪啊洛纖雪,你自命清高,冰潔玉潔,不過終究還是道行不夠深,上了城衣盟的當。

城衣盟向來喜歡把女人當做棋子,絕情雙夢不例外,秦初英也不例外,如今多了一個洛纖雪,也不算多。

隻是可惜了,跟了這樣一個男人,洛纖雪的命運不會比洛纖柔好到哪裏去,左子渝雖然不愛洛纖柔,可是至少不會利用她,但是城衣盟就?

洛依寒的思量間,安瀚花母女居然不見蹤跡,城衣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自己身側。

洛依寒明眸清冷,沒有說話,因為在這樣一個性格深沉的男子麵前,洛依寒知道自己多說無意。

“三小姐,怎麽不認識本公子?”倒是城衣盟不陰不陽的先開了口。

“衣公子這麽風流倜儻,富可敵國,依寒怎敢認識啊,”洛依寒把衣公子三個字叫的特別響,也帶著諷刺。

城衣盟欺身上前一步,附在洛依寒耳邊說道,“朕好歹也救過你,你就這樣對朕。”

洛依寒嫌惡的別開頭,一轉頭,左亦辰在遠處向她這裏望來。

洛依寒找到救兵似的,向左亦辰的方向奔去。

左亦辰的眼中閃著疑惑,把洛依寒拉到一邊說道,“你認識那個衣公子?”

“不認識,登徒子罷了,”洛依寒輕描淡寫的說道。

聽洛依寒這樣一說,左亦辰的神色似乎放鬆了些。

借著人群,左亦辰偷偷伸手在衣擺下握了一下洛依寒的手。

洛依寒顫栗了一下,一抬頭左亦辰的眼底帶著笑意,左亦辰的眸子一直是冷冽的,他是個很難看出喜怒哀樂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說,左亦辰比龍翼更為深沉。

洛依寒對著左亦辰淡笑了一下,洛依寒隻感覺左亦辰握住自己用力了些。

突然,左亦辰猛地放開了洛依寒的手,手背驟然去清冷,洛依寒的心底,居然是揮不去的惆悵。

是左子渝向這邊過來了,“左大哥。”

洛依寒淡淡的叫了聲,如今洛依寒已經知道左子渝的心意,她自然不可能再象從前那樣親熱的叫左子渝,有些事情、有些人,環境變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寒兒,”左子渝回了洛依寒一聲,眼底卻是深深的落寞。

“二哥,爹讓你過去,有幾個世伯要介紹給你認識,”原來,左子渝是來傳話的,洛依寒隨即釋然了,不然她還以為什麽,以為左子渝是來找她的。

“知道了,”左亦辰向左敬的方向走去,臨了,還回頭看了洛依寒一眼。

洛依寒懸著的心,突然輕輕的放了下來,即使隻是一個眼神,左亦辰也有那種力量,可以讓她心安,莫名的心安。

雖說洛麗蘭嫁的是心不甘,情不願,可是喜宴倒是出奇的熱鬧。

大門口突然出現了兩個人,讓這鼎沸的人聲突然安靜了下來。

洛依寒一眼望去,看這兩人的裝飾,居然是公公的樣子。

是朝廷來人,其中一個肥頭大耳的公公掏出一個明黃色的卷軸,一看就是聖旨。

洛依寒心一緊,這個時候,龍威大張旗鼓的下了聖旨,定不是什麽好事。

公公慢死調理的展開卷軸,一院子的人全跪下了,高呼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洛家三女洛依寒,貌美傾城,賢良淑德,特納入宮廷為妃,欽此……”

洛依寒臉色變了,她隻猜到龍威的這道聖旨不是什麽好事,可沒料到這道聖旨居然是和自己有關的。

想到龍威那情色的樣子,洛依寒就感到惡心,她無法想象自己的一生居然要和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哪怕隻是一刻,她都感覺到要嘔吐,洛依寒的臉色突然變的慘白,隻是感到天旋地轉,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洛依寒跪在地上的四肢開始癱軟,甚至無力站起來。

“謝主龍恩,”洛明寬倒是聲音高昂,聲音裏倒是滿滿的喜悅。

洛明寬接了聖旨,安排兩位公公在上等客房住下。

洛依寒在小沅的攙扶下在椅子上坐定,還未褪去一臉的慘白之色,眾人居然紛紛上前向洛明寬道喜,“恭喜洛掌門,洛掌門如今可是皇親國戚了。”

那恭喜聲卻是那樣的刺耳,洛依寒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走進小院,往日熟悉的一草一木似乎也變的慘淡了起來,這一晚,前院樂竹聲聲,洛依寒的心卻是慘淡無比。

回到房中,洛依寒悲傷欲絕,隻覺得頭痛欲裂,躺在**也是天旋地轉,難受不已。

“篤、篤、篤,”外麵有人在敲窗子。

“進來吧,”洛依寒無力的說道。

有個矯健的身影跳窗而入,竟是左亦辰。

四目相對,沒有之前的濃密,洛依寒的眼中是一眼的慘淡。

“我連自己的命運都不能掌控,”洛依寒淒然的開了口。

“不要怕,還有我,”左亦辰柔聲說道。

“那兩個公公就是來帶我入宮的,我怎能不怕?”

“寒兒,”左亦辰伸手握住了洛依寒的手,隻是此刻,左亦辰的掌心再溫暖,洛依寒的纖手始終是冰冷的。

“亦辰,我怎麽辦?”洛依寒的眼神充滿了無助,仿佛左亦辰是她此刻唯一的浮木。

“離請靈棋隻有兩日了,寒兒,隻要拖過兩日,我便有辦法救你,”左亦辰算了算。

左亦辰話提醒了洛依寒,兩日,隻有兩日了,自己也本打算請靈棋的時候放手一搏的,隻是自己如何能拖過這兩日呢?

除非自己病重,洛依寒腦子靈光一閃,突然興奮了起來,似乎隻有這個辦法了。

“今夜會有大雨吧?”洛依寒似乎問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應該有,”左亦辰會觀天相。

“走,我們出去喝酒,”洛依寒突然生龍活虎起來。

洛依寒這樣的反常固然出乎左亦辰的意料,可是左亦辰亦明白,洛依寒的心思縝密,她並不是那種無厘頭的人。

“那我先走了,”左亦辰沉聲說道。

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時,洛依寒卻是笑意盈盈,她頻頻的向來賓客敬著酒,不明就裏的人看來,這洛家三小姐是被那好消息衝昏了頭,大抵是想到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喜悅,所以變的這般瘋狂。

左亦辰自然是猜到了洛依寒的幾分心思,可是左貞貞哪裏知道啊?

見洛依寒這般喝酒,她對左子渝說道,“三哥,你看寒姐姐?”

話才說出口,左貞貞才感覺這話不妥當,如今三哥可是有妻室的人了,怎麽可能毫無顧忌的上前勸說。

這一幕,左子渝自然看到了,他的心也痛,可是他能怎麽辦?

“二哥,”左貞貞向來和左亦辰不親厚,可是左貞貞多少知道些洛依寒和左亦辰的關係,左貞貞把求助的眼神看向左亦辰。

左亦辰哪裏會不知道左貞貞的意思,可是此刻,他不能壞了洛依寒的計劃,左亦辰拿著酒杯,向洛依寒走去。

此刻,洛依寒已經喝了很多酒,狀態不太對頭了,清澈的眸子中已經是斑斑血絲。

見了左亦辰,腳步有些搖晃,洛依寒舉著酒杯在左亦辰麵前晃了晃,一大杯酒又灌了下去。

“聰兒,送你妹妹回房吧,”三夫人已經看不下去了。

洛雲聰飛向洛依寒,徑直抱起洛依寒,飛向三夫人的院落。

沒等到洛依寒的房間,洛依寒已經開始嘔吐,似乎連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了,洛雲聰也被吐的渾身都是。

“對不起,二哥,”洛依寒在洛雲聰懷中氣若浮絲。

“傻丫頭,”洛雲聰愛憐的,不顧自己渾身的汙穢,把洛依寒送回了房間。

安頓好洛依寒,洛雲聰出去換了身衣服又進來了,身後居然還跟著三夫人。

“寒兒,你何苦這樣為難自己,如果你不想嫁,娘自然是有辦法的,”三夫人的目光中,不複往日的柔弱,閃著的卻是堅定的目光。

洛依寒當然知道三夫人的意思,三夫人的身份早就不同往日,樓雲國的殘部足以保她們母子三人的安危,可是自己等了那麽久,反設了那麽多局,不就是為了洛家棋嗎?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露出破綻,那不僅會打草驚蛇,自己那麽久的努力會白費,還辜負了爺爺的心意,自己還怎麽會爺爺報仇。

隻有兩日了,自己一定要放手一搏,徹底扳倒洛明寬。

想到這裏,洛依寒反勸三夫人,“娘不用為寒兒擔心,寒兒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