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辰,我,”洛依寒心中被這種糾結反複折磨。

她不知道該怎麽接左亦辰的話,事實上,她明白左亦辰,最不容易動情的人一旦動情那必是一生一世,可是她能怎麽辦,難道假裝自己很愛左亦辰,即使她那樣做了,那對左亦辰來說,會傷了左亦辰的自尊和驕傲。

“翼王爺的口訓,我已經帶到,我走了,”左亦辰沒有給洛依寒說話的機會,站起身離開了。

窗外,正是旭日東升的時候,左亦辰的背影有些決絕,洛依寒心中明了,左亦辰不是左子渝,左亦辰的進若潮水,也退若潮水,他驕傲的禁不起一絲的瑕疵。

在這個男人心中,隻有愛和不愛兩種定義,如果自己不能給左亦辰確定的愛,這個男人不會要自己近乎施舍的愛。

洛依寒心中,突然有種深刻的壓抑,這種壓抑讓她覺得好難受,人真是一種矛盾綜合體。

小沅慌張的聲音打斷了洛依寒的壓抑,“小姐,不好了,右相吐的厲害。”

洛依寒腦海裏隻閃過一個念頭,齊烈開始嘔吐了,算算時間,應該要午後開始嘔吐,看來,齊烈中毒太深。

洛依寒推開小沅奔向齊烈的屋子,見幾個丫鬟站在門口抹著眼淚,要知道,齊烈在洛家棋的位置,幾乎和南宮寧並駕齊驅,再加上齊烈年少英俊,自然得到了很多愛慕的眼光。

如今這些丫鬟見齊烈這付慘狀,自然心中無比難受。

門鎖早已經打開,洛依寒不是安排了南宮寧和上官浩輪流看著齊烈,此刻正是南宮寧看護。

上一輪的嘔吐看來早已結束,地上的汙穢物丫鬟已經清掃,齊烈氣若遊絲的躺在南宮寧的臂彎上,洛依寒的心中一陣酸楚,昨天,齊烈還是一個和南宮寧一樣的猛將,可是才一夜,他就變成這付樣子。

洛依寒的心中在咒罵著,這該死的、可惡的毒丸。

齊烈的臉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臉色如白紙般慘白,可以想象齊烈這一刻經曆的是怎樣的掙紮。

齊烈的雙眼緊閉,躺在南宮寧的臂彎上一動也不動,如果不是那胸脯還有些起伏,洛依寒幾乎以為,齊烈已經……洛依寒不敢往下想。

“齊烈,”洛依寒無比酸楚的叫了一聲。

聽到洛依寒的叫喚,齊烈無力的睜開了眼睛,看了洛依寒一眼,似乎有話要對洛依寒說,卻終究無力說出口。

“他怎麽樣?”洛依寒顫聲問道。

“剛剛嘔吐了很久,現在總算安定些了,不過,他真的很難受,”南宮寧回道。

“小沅,去,讓小萍把夥房燉著的藥湯端來,”洛依寒向身後的小沅吩咐道。

“是,”小沅應聲而去,不一樣會,小萍端著湯藥而來。

“南宮大哥,你抱齊烈到**去,”洛依寒接過小萍手中的湯藥對南宮寧說道。

南宮寧把齊烈抱到**,用手臂托起齊烈的身子,讓齊烈半靠著自己。

洛依寒坐在床邊,舀起一湯勺藥汁,卻並不急著喂齊烈,自己先喝了一口,一口湯在洛依寒的口腔內,即使隻是舌頭的觸碰,洛依寒卻變了臉色,因為她清楚的知道,這湯汁中有毒……

洛依寒一口吐出了湯藥……

齊烈奄奄一息,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南宮寧卻清楚的看著這一切,猜到了這湯汁裏有問題。

“南宮大哥,你先照顧一下齊烈,我去去就來,”洛依寒起身出去了。

洛依寒先趕去夥房,她知道,自己在燉湯的那段時間內,應該沒有任何問題,那問題應該出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內,那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夥房內那一整鍋的湯都被下毒了,另一種可能是小萍在送來齊烈房間的途中被下毒了。

洛依寒舀了一勺子砂鍋裏的湯汁,用舌頭嚐了嚐,慶幸的是,居然無毒,這發現讓洛依寒有些小小的愉悅,她正擔心,如果這鍋湯被下毒了,她沒有時間再熬製一鍋了,齊烈等不起。

洛依寒小心翼翼的取來一瓦罐,把砂鍋內的藥湯倒瓦罐中,小心翼翼的蓋好,這可是齊烈的救命湯,自己得加倍小心才是。

既然在夥房的時候,藥湯還沒有毒,那說明是小萍端著藥湯去齊烈房間的時候,在路上被人下了毒。

返回齊烈房間的路上,洛依寒問小萍,“小萍,你來右相房中的時候,路上可曾遇見什麽人?”

“就幾個丫鬟,”小萍想也沒想回道。

“你確信沒有遇見其他人?”洛依寒再問。

小萍似乎想起些什麽來,“我遇見二小姐了,我以為她是來找三小姐麻煩的,我還特地戒備的停下了腳步,可三小姐看也沒有看我,就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你說洛纖柔和你擦肩而過,”洛依寒抓住了小萍的話。

“是的,”小萍已經嚇的臉色有些發白了。

洛依寒恍然,洛纖柔武功不錯,而小萍是全無功夫的,即使隻是擦肩的瞬間,洛纖柔也有足夠的時間下毒。

可是,洛纖柔為什麽要置齊烈於死地呢?洛依寒想了想,瞬間也明白了,心中暗罵,那個人好毒的計謀。

殺了齊烈,等於折去了洛依寒一半的左膀右臂,不過讓洛纖柔來下毒,也果然是他們的高招,即使被查了出來,別人也隻會以為是共同愛慕一個男人而引發的情敵之恨。那個躲在幕後的男人真是可恨。

洛依寒取了湯藥,重新來到齊烈的房間。

齊烈躺在**痛苦的shen吟著,南宮寧在一旁也是束手無策。

見洛依寒進門來,南宮寧忙問道,“寒兒,怎麽樣?”

“先不管這個,”時間緊迫,洛依寒倒出湯藥,讓南宮寧重新扶起齊烈。

靠在南宮寧的肩頭,齊烈的狀態較之前又差了些。

洛依寒一勺子藥湯遞上前,齊烈似乎連吞咽的功能都沒有了,緊閉著雙唇一動也不動。

“齊烈,你張開嘴,”洛依寒柔聲說道。

齊烈一動也不動,洛依寒再次出聲聲音卻是有些哽咽,“齊烈,你張張嘴啊?”

洛依寒帶著哭腔的聲音仿佛有魔力一般,齊烈居然張開了眼睛,氣若遊絲的說道,“寒兒,別哭,我喝。”

齊烈慢慢張開了嘴巴,似乎從來沒有那般艱難,洛依寒含著熱淚,一勺子藥湯進了齊烈的嘴巴,第二勺、第三勺……

齊烈已經無法進食,隻是淺淺的一碗藥湯,仿佛喝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喝完湯藥,南宮寧把齊烈放平在**。

丫鬟打來水,準備給齊烈擦拭一番,洛依寒接過丫鬟手中的毛巾,輕聲說道,“我來吧。”

南宮寧見狀,挑了挑眉,有些驚異。

“南宮大哥,齊烈為我做了太多的事情,這是我唯一能為他的,”洛依寒一邊說,一邊給齊烈小心的擦拭著。

“如果齊烈清醒了知道了這一切,怕是讓他為你死,他都會心甘情願,”南宮寧感慨的說道。

幫齊烈擦拭完身上的冷汗,洛依寒說道,“南宮大哥,你再看會,等會我來換你。”

“今夜你要陪夜?”南宮寧詫異,洛依寒重傷這才剛愈啊。

“是的,南宮大哥,今晚是很關鍵的,我要為齊烈做些心理疏導,”洛依寒嚴肅的說道。

“還是我來吧,寒兒,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我怎麽會不相信你,南宮大哥,你是寒兒最信任的人了,”洛依寒說完,趕著去大房那裏,急急的出了院子。

大房的屋子是整個洛府的最東側,雖然同在洛府,洛依寒去從沒來過安瀚花的屋子,今夜,洛依寒卻不得不來,她雖不喜歡大房這些人,可是如今她是洛家棋的掌門,心胸自然要放開些,這洛纖雪姐妹再不濟,身上總是留著洛家棋的血,她不想洛纖雪變成第二個秦初英。

一進大房的院子,迎麵走來的居然是安瀚花,見到洛依寒,安瀚花明顯愣了一下,隨後有些不知所措。

洛依寒心裏在冷笑,原來安瀚花也會懼怕她的氣勢。

“大娘,大姐在房中嗎?我要見她,”洛依寒單刀直入。

“在,不在,”安瀚花有些語無倫次,可是那眼神中的一抹慌亂未能逃過洛依寒的眼睛。

難道洛纖雪房中有什麽見不得光彩的事情,洛纖雪向來嚴謹,房中能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洛依寒隱隱的猜到了些。

隨即心中湧起一陣怒氣,那個人,當洛府是什麽,他掌中的棋子,可以隨意擺動嗎?

“大娘,大姐到底在不在房間?”洛依寒淩厲的眼神盯的安瀚花有些不自在。

“在,我去叫她,”安瀚花說完,轉身往洛纖雪房中走去。

“不勞煩大娘了,”洛依寒暗運輕功,飛向洛纖雪房中。

這下安瀚花有些急了,拔開喉嚨叫道,“雪兒,掌門來了。”

明顯的通風報信,洛依寒冷笑,不過洛依寒相信,洛纖雪房中的那個人,即使被自己看到了,他也不會害怕,害怕的隻是安瀚花和洛家姐妹而已。

洛纖雪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可是洛依寒分明看見牆角的那抹身影了,這家夥跑的還真快,洛依寒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