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到哪裏去找那個金色的棋盤啊。
見洛依寒麵色凝重,龍翼和洛雲聰猜到了她是在想事情,也不敢打擾她。
有人挑簾而入,是南宮寧,南宮寧這麽快就趕來了。
洛依寒嘴巴動了動,“府中情況怎麽樣?”
南宮寧沒看懂洛依寒的話,不過見洛依寒這般樣子,也知道洛依寒出了些問題,大驚失色,“寒兒,你怎麽了?”
龍翼把話翻譯給了南宮寧,隨即又告訴了南宮寧洛依寒在洛家老宅的遭遇。
南宮寧恍然,喃喃的說道,“怪不得……”
洛依寒正想問南宮寧洛府事情,龍翼似乎猜到了洛依寒所想,代替洛依寒問道,“是洛府中出了什麽問題嗎?”
南宮寧這才娓娓道來,原來南宮寧收到有些手下的稟告,說是大夫人在暗中聯絡了些洛家棋的門人,許以重金,意圖拉攏這些人擁立大小姐為掌門。
“我初始並未放在心上,因為我覺得寒兒在洛家棋的地位幾乎是不可撼動的了,洛纖雪根本就不可能取代寒兒的位置,可是現在知道寒兒的這些遭遇後,我明白,如果寒兒不在了,那洛纖雪上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南宮寧說道。
聽了南宮寧的話,洛依寒說道,“我本來並不想趕盡殺絕,大房的人雖然可恨,可是我念著她們身上留的也是洛家人的血,總是顧忌幾分,如今看來,”洛依寒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洛依寒的嘴巴動著,“既然她那麽喜歡當掌門,那就順她的意。”
洛依寒這話一出,龍翼一翻譯,洛雲聰和南宮寧都明白洛依寒的意思了。
洛依寒又問道,“齊烈怎麽樣?”
“他好多了,已經能下地了,”南宮寧回道。
洛依寒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了,她果然沒有看錯齊烈,在度過那段危險期之後,齊烈複原的速度顯然是驚人的快,隻得齊烈站起來了,洛依寒倒是不擔心了,她對齊烈有充分的信心。
洛依寒問南宮寧,“南宮大哥,你還記得我們去翠山取過的那批財寶嗎?”
“當然記得,”南宮寧想也沒想回道。
“那你還記得那批財寶裏有個金色的棋盤嗎?”洛依寒問道。
金色的棋盤,南宮寧想了想,似乎有些印象,又似乎全無印象。
“南宮大哥,你能去把那個棋盤取來嗎?”洛依寒說道。
“當然,我現在就去翠山,”南宮寧站了起來。
“我也去,”洛雲聰也跳了起來。
“那你們小心點,”洛依寒動了動嘴唇。
南宮寧和洛雲聰點點頭,隨即趕去翠山了,他們知道此刻時間就是生命,洛依寒如今靈魂半脫的卡在身體裏,難保不會出什麽岔子,他們要爭取在天亮前回來。
洛依寒此刻自己不能運功,即使和他們一起去,也隻會增加他們的負擔,而洛依寒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南宮寧和洛雲聰一走,帳內就剩下龍翼和洛依寒了,氣氛變的有些怪異。
洛依寒垂下眼瞼,甚至不敢正眼看龍翼。
“你為什麽不敢看本王?”龍翼的聲音在洛依寒耳畔響起,洛依寒的說話功能受損,聽力可沒有受損。
洛依寒抬起頭來,龍翼的眼中一抹溫熱還在眼底,洛依寒心頭一熱,正想動嘴。
帳外傳來女子的叫喚聲,“王爺。”
這柔美綺麗的聲音讓洛依寒沉了沉,是翼王妃,她全然忘了這個人,龍翼身邊是有女人的,洛依寒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洛依寒表情的凝滯自然落在龍翼眼中,他拉起洛依寒說道,“快走,”看這情形,龍翼此刻並不想見嶽綺姍。
洛依寒有些不解,有些疑惑,龍翼不是很愛翼王妃嗎?那為什麽他要避著她。可是此刻,洛依寒找不到答案。
龍翼已經拖著她出了秦暢的大帳,身後隻是傳來嶽綺姍的聲音,“秦妹妹,怎麽王爺不在帳內?”
“王妃娘娘,王爺沒有回來啊,”秦暢的聲音溫婉柔和。
這段對話,讓洛依寒明白了些事情,第一,秦暢的大帳是有幾個出口的,而這些出口嶽綺姍居然不知道:第二,龍翼帶自己來這裏的事情是偷偷進行的,並未通知嶽綺姍,可是嶽綺姍居然能到秦暢的大帳來找,那說明,在軍營中,有人盯著龍翼,龍翼的一舉一動也在別人的掌控中。
也許,龍翼和嶽綺姍的複合並沒有表麵那麽簡單,看來龍翼這裏也是一趟混水,洛依寒想的頭疼,幹脆不想了。
龍翼帶洛依寒去了各個帳篷,洛依寒驚異的發現,龍翼軍中的情況比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食物似乎越來越少,最重要的是士兵的鬥誌,剛開始龍翼揭竿而起的時候,很多人是衝著龍翼全力響應的,可是這些日子下來,大軍被困在這深山裏,時間久了,鬥誌自然會越來薄弱。
走近一個帳篷的時候,聽到裏麵傳來痛苦shen吟聲,撩起簾子進去,原來是一個士兵腿上受了重傷,腫的更饅頭似的。
洛依寒心一驚,這是士兵的腿裏麵已經化膿,看這士兵痛苦的樣子,恐怕這膿已經深入骨髓,如果不及時刮骨,恐怕這腿就要廢了。
洛依寒蹲了下來,捧起士兵的腿,仔細查看著,其實當時,洛依寒查看這士兵的腿部,隻是出於一種本能,可是這樣的舉動在這些士兵看來,卻是宛若天神,因為王爺身邊的女子,無論是翼王妃還是秦暢都不曾這樣做過,在古代,一個女子是不會輕易捧著一個男子的腿看的,更何況,是一個卑微的普通士兵。
受傷士兵愣住了,那一刻,他呆呆的望著洛依寒,甚至忘了疼痛。
洛依寒給了士兵一個和煦的笑容,希望可以給這士兵一些溫暖。
這樣清澈的笑容讓這些士兵感到從未有過暖意,有個膽大的士兵問了出來,“王爺,小的們想問問,這位姑娘是?”
“她是洛家棋的掌門洛依寒,”龍翼告訴那些士兵。
“什麽,她就是洛掌門?怎麽可能?天呢,這麽年輕,這麽美麗,”不顧龍翼在場,在場的有些士兵發出驚歎。
洛家棋新任掌門繼位的事情,大多數人也知道,在這些人的印象中,一個女子,一個庶出的小姐居然能繼承大統,多少出乎人的意料,於是傳說中的洛依寒便是麵目可憎的母夜叉了。
那曾料想,那個傳說中的母夜叉竟然是眼前溫婉美麗的單薄女子。
洛依寒看了看士兵的腿,果斷冷靜的轉身對龍翼說,“你讓人準備刀子和草藥,我要馬上幫他剔膿。”
龍翼轉身吩咐士兵去把軍醫叫來,不一會兒,軍醫抱著藥箱匆匆而來。
“曹錕,你把他把骨頭裏的膿刮去,”龍翼吩咐道。
“洛掌門,”軍醫曹錕示意洛依寒讓一下,洛依寒讓在一側。
古代沒有象現代這般的麻醉劑,所以這種類似於外科手術的刮膿會讓病人覺得非常痛苦。
軍醫把鋒利的小刀放在火上燙了一下,正準備下刀。
洛依寒突然一把拉住了軍醫的手,“你有曼陀羅嗎?”
軍醫的神色有些茫然,因為他隻看到洛依寒的嘴唇在動,龍翼幫洛依寒翻譯過來,軍醫這才緩過神來,連聲說有“有。”
龍翼便派人去軍醫的帳篷裏拿,洛依寒加了一句,“把研缽也拿來。”
見眾人茫然的眼神,洛依寒明白,自己穿越的這個時空,麻藥的運用也許並不是那麽的普遍,或許連這個軍醫都不知道,這個曼陀羅有麻醉的功效。
士兵一會取來曼陀羅的草藥和研缽,洛依寒把草藥放入研缽,使勁搗鼓,不一會兒,研缽裏出現了些碧綠的水,洛依寒取來了紗布,蘸上曼陀羅的水,輕輕擦拭著士兵腫脹的腿部。
眾人皆用不解的眼神看著洛依寒,心想,這洛掌門在搗鼓什麽呢?
“咦,怎麽這裏不痛了,”當洛依寒擦拭第三遍的時候,受傷士兵發出驚異的叫聲。
“你說,這裏不痛了,”這下目瞪口呆的是軍醫,他用力按了按受傷士兵腫的有些可怕的大腿。
受傷士兵居然毫無反應,這下他的那些同伴們目瞪口呆了,這個家夥,這幾日每日shen吟,即使不碰也是痛苦不堪,何曾有過這樣放鬆的神色呢?
“洛掌門,這是怎麽回事?”軍醫回頭問洛依寒。
照例是龍翼幫洛依寒翻譯,“這個東西可以短時期內讓士兵的腿部處於相對麻木的狀態,這樣他可以感覺不到痛苦,曹大夫,你可以下刀了。”
聽洛依寒這樣一說,軍醫果斷的下刀劃開了士兵的大腿,眾人皆是對洛依寒佩服不已,這一刀下去,士兵居然象沒事人似的,毫無痛楚。
龍翼的臉上也露出喜悅的表情,要知道行軍打仗傷亡自然難免,見多有些人挨不住痛苦哀嚎而死,這樣的麻醉出現的確是個福音。龍翼忍不住看了洛依寒一眼,隻是洛依寒背對著龍翼,無法看見龍翼眼中濃烈的感情……
可是這一刀下去,連見多識廣的軍醫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