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迷迷糊糊到了天亮,洛依寒掙紮著起了身,銅鏡裏映出的一張蒼白而憔悴的臉龐。
“姐姐,你這麽早啊,”妙齡被洛依寒的響聲所驚醒,迷迷糊糊的起身說道。
“你再去睡會吧,之後趕路會很辛苦,”洛依寒說完梳洗一番後去了廚房。
弄了早點之後,洛依寒端去隔壁天楓的屋子,天楓已經醒了,看來也是一夜沒有睡好,眼神有些無力。
“吃早點了,”洛依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看上去如常一般。
“你放下吧,一會我會自己吃的,”天楓的聲音淡淡的。
“可是太子殿下,你的手?”
“你讓那個妙齡來伺候本太子吧。”
“是,太子,”洛依寒欠身行了個禮,悄然退了出去。
洛依寒知道,天楓或許已經關上了他的心門,可洛依寒已經無法再想了,如果她終究無法接受天楓的愛,那就隻能這樣了,時間是愈合傷口最好的良藥。
洛依寒回了房間,妙齡正在梳洗,洛依寒讓她去照顧天楓的時候,妙齡瞪大了眼睛,“姐姐,你說太子要我去照顧,太子不喜歡你陪著他嗎?誰都能看出太子殿下對姐姐有意思。”
“讓你去就去,問那麽多幹嗎?”洛依寒的心情也自然受了些天楓的影響。
見洛依寒臉色不好,妙齡暗暗吐了吐舌頭,跑去天楓的房中伺候了。
這一整日的氣氛有些奇怪,不僅天楓似乎不想見洛依寒,連洛依寒都暗暗躲著天楓,飯菜都由妙齡送去,天楓的傷勢情況也由妙齡向洛依寒匯報。
“姐姐,你和太子怎麽了?”妙齡問道。
洛依寒無奈的笑笑,想到在現代的時候,看到過的那段話,男女之間的關係就象是冰和火,冰火交加一般都隻有兩種情況,不是冰被融化,就是火被熄滅,男女之間或許沒有純友情的存在。
這樣又過了兩日,洛依寒正在廚房給天楓燉湯的時候,妙齡急急的跑了進來,“姐姐。”
“怎麽了?妙齡,”洛依寒心一驚,不會天楓出了什麽事情吧。
“太子能下床了走路了,”妙齡興奮的問道。
“真的啊,”洛依寒驚異,這倒是個好消息,“走,我們去看看,”這一刻,洛依寒忘了和天楓的那些隔閡。
兩個興奮的來到天楓的屋子,隻見天楓扶著牆在慢慢走著,雖然移動的很緩慢,那卻是天楓傷上第一次走路,已經是很大的飛躍了。
“太子殿下,”洛依寒充滿愉悅的叫了聲,這叫聲也貌似在鼓勵天楓。
“我們明日就出發,”或許是受了洛依寒興奮的感染,天楓的神情似乎放鬆了些,沒有了前兩日那般冷漠。
“好,那我叫人明日一早準備馬車,”洛依寒說道。
有輛馬車急馳在前往仙都的路上,馬車內坐著洛依寒、天楓和妙齡三人,龍翼的副將特地給洛依寒他們找了個駕車的好手。
急馳突然停了,洛依寒從車簾中探出一個頭問道,“師父,怎麽了?”
“前方有馬車擋住去路,”車夫為難的說道。
洛依寒定了定神,觀察了一下四周,此刻馬車已經駛入一個大林子中,已經是初冬了,林中枯葉飄零,一片蕭索,正前方,一輛馬車正橫在路中央,恰好擋住了洛依寒他們這輛馬車的去路。
洛依寒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馬車似乎來的蹊蹺。
“洛掌門,小的去看看,”車夫準備下馬去前方看看。
“等等,”洛依寒叫住了車夫。
洛依寒一撩車簾,坐到了車夫身側,輕聲說道,“讓我來。”
洛依寒探手入懷,從懷中摸出小靈棋,一把撒了出去,口中默念棋局……
小靈棋把前方的馬車圍了起來,不停了的轉著。
殺氣,洛依寒已經感覺到殺氣了,殺氣透過小靈棋傳遞到洛依寒腦海裏。
洛依寒朗聲說道,“哪路的朋友,出來吧?”
前方的馬車內毫無聲息,洛依寒冷笑著又說了句,“怎麽,要讓本掌門來請你們?”
洛依寒揚起手掌飛了過去,掌風過後,小靈棋中的一個兵飛入前方馬車內,這下,馬車內的人似乎再也坐不住了。
車簾揚起,兩道人影飛了出來……
一紅一白,原來竟是兩個女子。
見了這兩個女子,洛依寒驟然呆了呆,這兩個女子竟是洛依寒認識的。
“洛姑娘,我們的目標是天一國的太子,請不要為難我們姐妹,”白衣女子的聲音響起,原來這兩人竟是城衣盟麾下的絕情雙夢,這白衣女子正是大夢夢玉。
“夢玉姐,太子是依寒的朋友,依寒不可以棄朋友而不顧,”洛依寒正色的說道。洛依寒已經猜出這兩人的來意了。
她們的目標是太子天楓,洛依寒覺得背脊一股徹骨的寒意浮起,城衣盟很久沒有出現,龍翼的大軍攻城也頗為順利,她差點快忘記這個人了,可是原來,這個人不是不出手,而是一直在等待時機,要給龍翼重創。
城衣盟這個人一直在背後關注著龍翼這裏的一切,他知道天楓受了重傷,這樣的天楓,一點抵抗的能力都沒有。
他也知道,自己會陪著天楓去追大軍,這確實是個很好的時機,殺了天楓,對城衣盟絕對有利。
如果天楓死在天龍,那麽天一君主一定會遷怒龍翼,那20萬的天一大軍一定會撤走,少了這20萬的大軍,對龍翼來說,會是很大的損失,那城衣盟不就是達到那個目的了嗎?
“姐姐,你和她囉嗦什麽,浪費時間?”小夢夢蝶話未落音,那把傳說中那把如蛇般的柔軟的長劍,如蛇一般銳利的長劍,如蛇一般靈動的長劍,已經向洛依寒揮來。
洛依寒手中沒有兵器,一揚手,用掌風隔開夢蝶的劍,高聲說道,“夢玉姐,你們回去,依寒不想對你們動手。”
“笑話,難道我還怕你了不成,”夢蝶冷笑,手中長劍的速度更快了,洛依寒整個身體被劍影籠罩。
洛依寒掌風淩厲,幾下就掙脫了夢蝶的劍影。
洛依寒退後幾步,正好靠在一個樹幹上,洛依寒靈機一動,折下一根樹枝,迎了上去。
洛依寒用樹枝迎戰夢蝶也實屬無奈,因為她用內掌迎戰夢蝶,終究是吃虧了很多,如今拿個樹枝,總算好過直接用手掌內博。
但夢蝶不會這麽想,她是個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她的那把軟劍讓多少人膽顫心驚,可是如今,洛依寒居然用枯枝來迎戰她,這在夢蝶看來,不是赤luoluo的蔑視嗎?
這樣想來,夢蝶怒從心來,攻勢更為猛烈,一邊進攻一邊叫道,“姐姐,我纏住了她,你快去殺了太子。”
夢玉性情溫和,她對洛依寒極具好感,真讓她對洛依寒下手,她還真下不了手。可是夢玉也深知,如果自己完不成任務,將會麵臨著怎樣的懲罰。
這樣也好,不用她直接麵對洛依寒,那個太子天楓她反正也不認識,她殺人無數,也就是多殺一個人罷了。
夢玉向天楓坐的馬車飛去。
洛依寒眼見不妙,她知道,那個車夫雖有些武功,卻哪裏是夢玉的對手,而車廂裏坐的兩個人,天楓和妙齡,天楓重傷未愈,如果貿然出手,怕是傷口會撕裂;而妙齡,是全然不會武功的。
洛依寒一手用枯枝應付著夢蝶,另外一隻騰出來,一揚手,原來包圍絕情雙夢馬車的小靈棋頓時調轉方向,把天楓坐的馬車圍了起來。
夢玉一見這架勢,驚呼,“小靈棋。”
夢玉雖說聽過傳聞,這小靈棋是如何的厲害,可是親見這小靈棋卻也是第一次,總覺得這小小的棋子也許不如傳聞中那般可怕。
夢玉無視那些小靈棋,直接想闖入馬車中,可是飛到離小靈棋還有一隻手掌的距離的時候,夢玉被一股強大的氣流彈了回來。
饒是夢玉功力深厚,也差點無法立定,摔倒在地上。
夢玉大駭,原來這靈棋真如傳聞中那麽玄乎,夢玉的那雙太虛掌也是江湖一絕,傷人無無形,也殺人於無形。
夢玉暗聚真氣,用力發出一掌,想打散棋型,可是夢玉的這功力渾厚的一掌上去,棋型也隻是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夢玉大駭,連續幾掌上去,棋型卻是絲毫未散。
而洛依寒那邊,夢蝶卻是鬥的吃力,其實來暗殺天楓之前,夢蝶根本未把洛依寒放在眼裏,因為前麵城衣盟救洛依寒回去的時候,洛依寒從未展現過自己的功夫,所以在夢蝶的記憶裏,洛依寒給她的感覺,就是那個弱不禁風的少女。
夢蝶卻是哪裏知道,即使在洛依寒穿越之前,她也是有武學根底的,更不要說穿越之後,洛依寒的那些奇遇,得了魔幻生死棋之後,洛依寒的功夫更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高度。
即使隻是拿著一根枯枝,夢蝶依然不是洛依寒的對手,幾番回合下來,洛依寒的枯枝打在夢蝶的右手關節上,夢蝶隻覺得手腕一麻,軟劍脫手。
打鬥中,兵器脫手,那還是如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夢蝶變了顏色,閉目等死。
夢玉在馬車前,在這些小靈棋麵前,卻是絲毫沒有占到任何便宜,她的太虛掌虛虛實實,可那小靈棋更加虛實,夢玉暗歎技不如人,被小靈棋耍的團團轉。
夢玉一瞥眼,見洛依寒的枯枝已經抵住夢蝶的喉部,夢玉也顧不上殺天楓了,奔到夢蝶身邊,顫聲說道,“別,洛姑娘,別殺夢蝶。”
“我本沒有打算殺她,”洛依寒收回枯枝,傲然的說道,“你們畢竟也算救過我,你們走吧。”
“妹妹,快走吧,”夢玉慌忙上前想扶起夢蝶離去。
夢玉心裏可是清楚的很,自己姐妹根本就不是洛依寒的對手。如今洛依寒願意放兩人一條生路,已是念在往日的舊情上往開一麵了。
可偏偏夢蝶還不領情,要知道夢蝶心高氣傲,自從成名於江湖後哪裏吃過這樣的敗仗,想到回去無法向城衣盟交待,夢蝶更是孤注一擲,甩開夢玉的手,向洛依寒撲去。
夢蝶雖說前麵敗了,功夫卻是仍然不容小視。這一撞過去,洛依寒慌忙用枯枝來擋,要知道,洛依寒這枯枝,上麵可是凝聚了她的不少真氣,這枯枝猶如匕首一般尖利。
由於夢蝶是整個人撲上去的,洛依寒用枯枝擋的時候,枯枝劃破了夢蝶如玉的臉龐,枯枝上頓時紅梅點點。
這下更加觸到了夢蝶的底線,要知道城衣盟身邊美女眾多,夢蝶除了這身武功為城衣盟重用之外,夢蝶的美貌也是她很自負的,可如今,洛依寒劃破了她的臉,等於就是毀了她的容顏,這怎麽能叫夢蝶不瘋狂。
“我和你拚了,”夢蝶的眼神已經有些淩亂,一掌擊了出去。
“啪,”有人接下了夢蝶的一掌。
“姐姐,你為什麽要幫她?”見接下自己一掌的是居然夢玉,夢蝶更加怒視不可。
“妹妹,你不能這樣,如果不是洛姑娘給你一條生路,你早就?你不知恩圖報就算了,怎麽還?”夢玉誠懇的勸著。
夢蝶卻是哪裏聽的進去,滿臉怒容,繞過夢玉還想進攻洛依寒。
突然夢蝶軟軟的倒了下去,原來是夢玉出手如電,點了夢蝶的穴道。
夢玉一把扶住夢蝶,對洛依寒歉意的笑笑,“洛姑娘,很抱歉。”
“各為其主嗎?夢玉姐,你也不用太過糾結,”在洛依寒看來,夢玉倒是個深明大義的女子。
“那我走了,”夢玉扶著夢蝶,準備離去。
“等等,”洛依寒突然叫住了夢玉。
夢玉回頭,眼底一片茫然。
“夢玉姐,如果有機會,另擇明主吧,城衣盟陰險狡詐,心狠手辣,實在不是好的主人,”洛依寒誠懇的說道。
夢玉沒料到洛依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呆滯了一下,隨即有些淒涼的說道,“洛姑娘,怕是太晚了,你不明白的,這些年,我們隨著皇上,殺了很多人,好人、壞人,我們的雙手早就沾滿血腥,如果沒有皇上的庇護,我怕,我和夢蝶走到哪裏都會遭人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