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寒心中稍感安慰了些,不管怎麽樣?至少淩涵在她身邊。
洛依寒的眼波流轉,眼神落在不遠處左亦辰身上,左亦辰的坐在高高的大馬上,馬前坐著冰霞,一眼望去,還真象一對璧人。
洛依寒的心中有些酸,過了今天,她和左亦辰之間,就真的隻是陌路了,不要說左亦辰記不得她,就連洛依寒自己,左亦辰這個名字怕是會在她腦海裏徹底清楚。
左亦辰自然不會知道有個他曾經深愛的女子此刻正在凝望著她,倒是冰霞突然轉向洛依寒這一側,洛依寒來不及收回眼神,被冰霞逮了個正著。
冰霞對洛依寒笑了笑,滿臉恬淡的笑容。
洛依寒心緊了緊,原來之前一直是她眼拙,這個冰霞真是個厲害人物,一麵是笑,一麵是刀子,這樣的時刻,這個冰霞居然還能如此淡定。
洛依寒朝冰霞點了點頭,幽幽收回眼神,為什麽她感覺冰霞的眼神有些胸有成竹,難道她已經收到了自己中了情花蠱的消息。
洛依寒暗暗祈禱,今天自己不要發熱,因為王醫師說過,情花蠱惑率先出來症狀,就是全是無力,之後開始發熱……
傍晚時分,大軍行至一個偏僻小村,因為從仙都到孟來,行軍需要3天的時間,龍翼隧下令大軍在村口駐紮。
洛依寒和秦暢、妙齡三人住在一個帳篷。
妙齡出去給洛依寒取些水洗臉,帳篷裏隻剩下秦暢和洛依寒兩人。
“寒兒,你也不要過於擔心,現在已經是傍晚了,過來今夜,你就安全了,”秦暢安慰洛依寒道。
“秦姐姐,事到如今,寒兒也隻能淡定了,”洛依寒從懷中掏出自己寫的那幾封信,托付秦暢道,“姐姐,如果我真的有什麽意外,這些信,煩勞姐姐交給他們。”
“不,”秦暢悲呼,“我不收,寒兒,你不會有事情的。”
“姐姐,”洛依寒把信硬是塞到秦暢手中,“不管姐姐收不收,有些事實都是無法改變的,既然無法改變,姐姐就不如坦然麵對。”
秦暢這才收起信函,秦暢剛收起信函,妙齡端了水回來了。
洛依寒一看,就知道妙齡心中有事“妙齡,這是怎麽了?”洛依寒問道。
“哼,”妙齡的樣子,是氣呼呼的,“我剛罵了那個冰霞。”
“咦,你不是向來叫冰霞姐姐的嗎?”秦暢奇怪的問道。
“什麽姐姐,我和她恩斷義絕了,這樣忘恩負義的小人,她都忘了,當初是誰把我們從青樓中救了出來,”妙齡恨恨的說道。
“我剛去打水,路過左掌門的帳篷,居然看到冰霞在給左掌門擦臉,狀態親昵,我替寒姐姐不平,就是左掌門門口候著,看到冰霞出來倒水,我罵了她。”
“那冰霞怎麽反應?”秦暢問道。
“她什麽反應也沒有,就是任我罵,可是後來左掌門出來,見我在罵冰霞,左掌門把我罵了一頓。”
一聽妙齡這樣說,秦暢心中明了,有時候,示弱是一種最好的還擊。
“好了,妙齡,趕了一天的路了,早些睡下吧,至於冰霞,你寒姐姐我都沒有生氣,你就不必多想了,好好練好你的功夫,你不是想當俠女嗎?”洛依寒拍怕妙齡的肩膀。
三人隧梳洗一番,睡下了,不一會兒,黑暗中,洛依寒聽到了妙齡和秦暢兩人均勻的呼吸聲,洛依寒開始強迫自己入睡,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洛依寒卻猛然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開始泛出微微的疼痛。
發熱了,洛依寒腦中隻是閃過一個念頭,這樣想來,洛依寒毫無睡意,一下子坐了起來,有種恐懼驟然湧了上來,情花蠱,難道她真的逃不掉。
看著秦暢和妙齡睡的正香甜,洛依寒不忍吵醒他們,硬是挨到了天亮。
天亮的時候,秦暢第一個起身,見洛依寒兩頰微紅,不由大驚失色,“寒兒,你發熱了。”
洛依寒點點頭,燒的很厲害,洛依寒覺得喉嚨口撕裂的疼痛。
“寒姐姐,我去叫王醫師來,”妙齡也起身了,見這情形,以為是一般的發熱,急急的出大帳去找王醫師了。
不一會兒,大夥都趕來了……
秦暢知洛依寒這“病”特殊,隧把其他人都請出了帳篷,帳篷裏除了洛依寒隻剩下天楓、龍翼、秦暢和王醫師四人。
天楓半蹲在**,握住洛依寒的手說道,“婷婷,堅強點,我一直在你身邊。”
“王醫師,寒兒這是情花蠱發作嗎?”龍翼急急的問道。
“看症狀,確實是情花蠱發作的情形,”王醫師眼神中透著無奈、惋惜,“不過,也有辦法確診洛掌門是不是中的情花蠱。”
“怎麽確診?”秦暢問道。
“銀針試驗法,”王醫師回道。
“是不是就象上次左掌門那樣?”龍翼問道。
“借姑娘銀簪一用?”天楓說道。
秦暢拔下銀簪,遞給天楓。
天楓接過銀簪,刺向洛依寒的手卻有些顫抖,雖說是為了驗證,可是要親手刺向心愛的女子天楓總是不忍。
“涵,刺吧,不然我也糾結,刺了即使是真的中了情花蠱我也認了,”躺著的洛依寒嗓音沙啞的說道。
天楓雙眼緊閉,咬著牙,刺向洛依寒的皓腕,銀簪刺入血脈,洛依寒咬了咬銀牙,甚至連聲音沒有啃一聲。
龍翼和秦暢暗自佩服,洛依寒堅毅的讓人敬佩。
片刻,鮮血滲入銀簪,天楓正要拔簪,洛依寒一把按住簪子說道,“等等,拔簪之前我有幾句話要說,”洛依寒一把按住天楓的手。
“涵,”洛依寒突然叫著淩涵的名字。
“如果我想不起你了,你在這裏覺得孤單的話,那你回去吧,那個世界裏還有你的親人,你為婷婷付出了太多太多了,”洛依寒話未說完,已是淚流滿麵。
“婷婷,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治好你,哪怕天涯海角,我也會去追尋解藥,”天楓的神情激動。
龍翼不太清楚天楓和洛依寒的故事,可是就聽天楓的話語,龍翼心中明白天楓對洛依寒的愛怕是泣鬼神、驚天地了。
那一刻,龍翼有些汗顏,比起天楓對洛依寒的愛,自己似乎什麽都沒有為洛依寒做過,龍翼暗暗發誓,有一天,如果自己坐上那王座,無論洛依寒提出什麽要求,他都會答應她。
對天楓說完,洛依寒有轉向龍翼,“翼王爺。”
“本王在,”龍翼急急的應道。
“請王爺答應依寒,有機會一定要想辦法治好亦辰的情花蠱,”洛依寒吃力的說道。
“你放心吧,亦辰不僅是你的朋友,也是本王的表弟,更是本王的摯友,本王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陷害的,本王一定會盡全力救他,”龍翼的心中是滿滿的感動,在這樣危難的關頭,洛依寒想的居然不是自己。
聽了龍翼的話,洛依寒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隨即洛依寒舉起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拉住了秦暢。
“寒兒,你,”秦暢不知洛依寒這是何故。
“翼王爺,”洛依寒又艱難的叫著龍翼。
“寒兒,”龍翼的心隱隱的痛了起來。
“伸出你的手,”洛依寒對龍翼說道。
龍翼疑惑的伸出手,不知道洛依寒是什麽意思。
洛依寒笑了笑,那笑容裏有著最深切的祝福,洛依寒努力把秦暢的手拉到龍翼的手背上,“王爺,秦姐姐是寒兒在這異時唯一的知己,秦姐姐的對王爺的情意天地可鑒,王爺莫負了秦姐姐。”
“寒兒,”秦暢見洛依寒這般艱難還說這樣的話,早就泣不成聲。
龍翼凝重的點了點,眼中卻是濃烈的無法化開的疼惜,龍翼沉聲說道,“太子,快拔簪。”
天楓聞言,手一揚,銀簪幹淨利落的被拔了出來,那鮮血噴濺的天楓一臉,血紅血紅的,讓人觸目驚心。
可是眾人的臉上,卻是驚喜的表情,秦暢先叫了起來,“寒兒,你的血是血紅血紅的,你沒有被下情花蠱。”
“這太驚異了,洛掌門居然沒有被下到情花蠱,”王醫師的話證實了秦暢的猜測。
天楓慌忙在用紗布給洛依寒包紮。
王醫師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喃喃的對洛依寒說道,“屬下當時未敢對洛掌門說實話,其實當屬下看到洛掌門臉上有情花蠱粉末的時候,屬下心中已經一沉,因為那個時候,屬下已經認為洛掌門已經必中情花蠱無疑,隻是屬下當時見洛掌門對左將軍的中的情花蠱那般恐懼,屬下哪裏還敢說實話,可是屬下心中清楚,書中確實有這樣的記載,那個情花蠱的粉末,即使人隻吸入些顆粒,也逃脫不了那個厄運,所以現在屬下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在左將軍身上都會靈驗的情花蠱,在洛掌門這裏卻是失了作用。”
洛依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沒有中情花蠱,洛依寒亦明白,原來自己的這發熱隻是普通的感染了風寒,也許正好是湊巧罷了,看來是虛驚一場。
而王醫師沒有搞明白的事情,洛依寒心中卻有幾分明了,那個情花蠱從身體入侵近而達到控製大腦的目的,可是誰有能知道,洛依寒的身體和靈魂是分離的,這是屬於真正的洛依寒,而這個靈魂卻是秦初婷的。
恐怕城衣盟做夢都不會想到,這情花蠱對穿越的人根本無用。
洛依寒和天楓會心的一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情花蠱雖解,可是洛依寒身上的寒熱還在,王醫師讓人取來了冰袋蓋在了洛依寒的額頭上。
被這冰袋一擊,洛依寒似乎清醒了很多,可能也是知道自己沒有中情花蠱,精神沒有那麽絕望所致。
“那洛掌門好好休息,屬下先下去了,”見洛依寒精神似乎好了些,王醫師準備退出去。
“等等,”洛依寒叫住了正欲離去的王醫師。
“洛掌門還有什麽吩咐?”王醫師說道。
“翼王爺,寒兒有個主意,”洛依寒說道。
“寒兒但說無妨,”龍翼驚異這個少女驚人的自製力,這個少女一有反擊的機會,她就象頑強的小草一般,隻要還有機會呼吸,她就會努力往上竄。
“我發燒了,即使我沒有感染情花蠱,這軍營中自然有人會把這個消息告訴城衣盟,那我們不如索性來個將計就計,假裝我就是中了情花蠱,我倒是要看看,那個城衣盟會怎麽有什麽詭計?”洛依寒恨恨的說道。
“這樣也好,那個城衣盟確實很可惡,老是躲在背後搞陰謀,本王也有些鄙夷他,這樣我們也好倒打這個城衣盟一下,”龍翼連連稱是。
龍翼接著對王醫師說道,“王醫師,你就對外佯稱洛掌門身體不適,其他的,那個人會遐想的。”
“是,王爺,”王醫師退了出去。
片刻,帳外傳來王醫師的聲音,“左將軍,你怎麽在這裏?”
“哦,冰霞有些不舒服,王醫師能去看看她嗎?”帳外,居然是左亦辰的聲音。
“當然,左將軍,”王醫師說了這話之後,傳來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遠。
“寒兒,雖說你沒有感染情花蠱,可是你終究是發了高熱了,再休息會,”秦暢說完,瞥了瞥龍翼等人。
龍翼自然明白,一會,大軍就要啟程了,即使休息,洛依寒也睡不了多久了,“我去讓人準備馬車,”龍翼說完,給洛依寒安排馬車去了,洛依寒如今這樣的情形,怎麽騎馬?
天楓在洛依寒床前坐了下來,一隻手緊握著洛依寒。
手掌傳來觸感讓洛依寒睜開了眼睛,對著天楓虛弱的笑笑。
“乖,再睡會,一會大軍就要啟程了,”天楓笑笑。
洛依寒閉上了眼睛,她的頭真的好痛,可是在天楓的掌心裏,她覺得安心,或許她是真的累了。
洛依寒昏昏沉沉的睡去,醒來的時候,自己已是在顛簸的馬車中……
見洛依寒醒來,秦暢柔柔的說道,“寒兒,你醒了啊,覺得舒服些嗎?”
“好多了,”洛依寒這才感覺自己的背脊已經濕透,不過頭似乎不那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