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誰胡說八道的?”玄之噌的一下站起,往常所有的風淡雲輕,從容不迫,在此刻土崩瓦解,著急的向鳳九負解釋辯解道:“師弟我剛剛逗薑回信口開河,你是鳳家的繼承人,是鳳老爺子的嫡子,你的母親是鳳老夫人。”

鳳九負一旦是青樓女子生下孩子的身份爆出來,鳳家將麵臨著挑釁大晉律法罪責,皇上一定會借機發揮,就算不誅他們的九族,也會使勁的敲打他們,削減他們的勢力,讓他們再也不是第一世家。

玄之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第一世家的公子,可比青樓女子生下的卑賤有用多了。

鳳九負走到玄之麵前,眼神冰冷的望著他,張口淡淡道:“師兄,你亂了。”

玄之倉皇的後退兩步,垂下眼簾,遮住眼中所有的慌亂:“抱歉,師弟,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有些力不從心,讓你見笑了。”

鳳九負抬腳上前,逼近了他一步,張口就是咄咄逼人的質問:“師兄,當初我學習佛法,研究佛法,碰見了你,你與我談論道法,勾起我的興趣。”

“之後,你引薦我入靈源觀,拜你師傅為師,讓我做了你的師弟,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有意所為,目的就是,讓我成為你的棋子,讓我家成為你複辟大業的墊腳石,馬前卒,護心盾,對吧?”

“沒有這回事。”玄之唇瓣顫抖矢口否認:“師弟,你說的什麽,我根本就聽不懂,我隻是靈源觀的大師兄,從小被靈源觀主持道長撿回去的,在觀中長大,與你有緣,方才引薦你見我師傅。”

鳳九負驀然地笑出聲:“大師兄,我是把你當成大師兄,是把你當成兄長,你也的確與我有血緣關係,可是,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師弟,從來沒把我當成弟弟,對你而言,我就是一個棋子。”

“我就說,當初在靈源觀,我被薑回算計,你也在靈源觀,怎麽可能不察覺?”

“你察覺了,你不願意救我,更不願意阻止,你的目的就是讓她達成所願,讓我,讓我……”

鳳九負說不出了,無言凝噎。

他的親娘是玄之母妃的胞妹,跟玄之是親表兄弟。

我繞了一圈給我的孩子找了這麽一個爹,不得不說,我們這一家人跟皇室真是有緣,好在他沒有皇室血統,不然我真的要嘔得吐血。

玄之圈握手指,握緊成拳,選擇了逃避:“師弟,我還有其他的事情沒做,我先回靈源觀了。”

“你有什麽事情可以派人來靈源觀尋……”

“師兄,你回去做什麽?”鳳九負打斷他:“我們無後路可走了,我們現在是坐在一條船上的人。”

“你不會以為靈源觀大門為你敞開,是你最堅固的藏身之處吧,你別天真了,皇上懷疑薑回和孩子沒有死,暗自下令,務必要找到她們,殺無赦。”

“你現在回去被他抓住,隻有死路一條。”

玄之聞言,也不想待在這裏,隻想快快離開:“回去就算是死路一條,那也是我長大的地方,那也是我的家。”

“我無論如何都是要回去的,你們好自為之,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能達成所願,心想事成。”

一直沒說話的我,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玄之,逃避不是辦法,你想為你爹娘報仇,隻有我們相互合作,彼此的勝算才會大,不若,有一方失手,就會滿盤皆輸。”

玄之順著我的手,看向我的眼:“薑回,你想讓我做什麽,想讓我做神棍,去皇上身邊?”

“是想讓我變個臉,去沈青臨身邊,否認你是一個有福之人,更不否認你是一個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但是……”

“沒有什麽但是,我想讓你做神棍,去皇上身邊。”我直接打斷他,說出自己的想法:“皇上害怕死亡,畏懼死亡,他想長生,你掐指會算,又懂醫術,你去他身邊,隻要給他長生,他就不會殺你。”

玄之像從來沒有認識過我一樣,“福主,我幫助你,我不是你的棋子,不是你把我往哪搬,往哪裏放,我就會落到哪裏。”

“皇宮我是不會去,皇上身邊我更不會去,你想借我的手去殺皇上,不如去找沈青臨,告辭。”

玄之說完一甩衣袖,直接離開。

屋裏留下我和鳳九負相互對望,一時半會,誰也沒開口說話,就靜靜的望著對方。

直到孩子的哭聲讓我們回神,我跑去裏屋把孩子抱起,就算不是我親生孩子,我抱起他,他也不哭了。

鳳九負不知什麽時候來到我身後,盯著我手上的孩子,出聲道:“這不是那個孩子。”

我嚇了一跳,抱著孩子猛然轉身,警惕的看著他:“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鳳九負薄唇露出一抹自譏,一字一頓的對我道:“我說,這個孩子,不是我的那個孩子,也不是你的那個孩子,這個孩子是假的。”

“就跟死在大火裏的那個一樣,是一個假的,真正的孩子,被你早就送走了。”

三個孩子幾乎相同,乍看之下根本就瞧不出來。

他竟然知道被火燒死的那個孩子和我手上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孩子。

我哄了手中的孩子不哭,把他放進了搖籃裏,坐在搖籃旁邊,邊輕輕的搖晃邊道:“我爹死了,因為你家的親戚鳳梨兒,胡芸汐,有好幾個人假扮沈青臨來到我的身邊。”

“如此危機四伏之地,我怎麽可能讓我的孩子還待在我身邊,我早就在你們看完他之後,把他送走了。”

早知道他如此會摳細節,一眼就能看出孩子的真假,我怎麽也不會給他看孩子,

現在後悔沒用,大方承認,讓他知道我和他的孩子目前是安全,想讓他以後安全,必須高座上的人死,隻有他死了,我的孩子才能安全。

“安全就好。”鳳九負機不可察地呼出了一口氣,撩起衣袍,緩緩的蹲在了我的旁邊,昂頭望著我:“薑回,你要變一張臉,和我成婚,做我唯一的正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