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不得無禮!”我連忙斥責禾苗:“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未得他允許,男女有別,和他睡在一道,有失體麵,他推開我理所當然。”
禾苗撲向沈山的動作猛然一停,反手把他的衣裳,甩給他,張口就罵:“不發燒了,就趕緊滾出去,真是狼心狗肺,白眼狼,要不是我家小姐,你夜裏都燒死了!”
沈山被訓斥,被自己的衣服砸懵了一下,隨即看向我的眼中,浮現了內疚和自責,不知向我怎麽開口,隻得默默的穿衣裳。
我不經意之間的瞥了他一眼,隨即拿過自己的棉衣棉裙穿上,整理好的發髻,確定自己沒有任何淩亂,方對已經穿好衣服上的他道:“沈山,昨天晚上你高燒不退,陷入昏迷,我沒有藥,也走不出去這荒郊野嶺,沒有辦法,怕你凍壞,我就和你睡在一道。”
“你放心,我們之間沒有什麽,禾苗一直在這裏,她也不會亂說,請你也忘記,莫要亂說。”
沈山看著我的眼神閃了又閃,沉了又沉,自責加深,內疚不斷:“是,多謝薑大小姐救命之恩,為大小姐的清譽,我絕對會守口如瓶。”
我點了點頭:“好,你出去吧!”
沈山裹緊衣裳,拉開車廂門,走了出去。
禾苗對我嘀咕:“小姐,這就是一個白眼狼,晚上那麽冷,你救了他,他就是這個態度。”
“早知道就把他扔到雪地裏自生自滅,回頭再告他一個護送不力,讓他家族蒙羞,讓皇上治他的罪。”
禾苗的聲音並不小,在外麵的沈山能聽見。
我安撫她的聲音也不小:“好了好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沒有他,我早在幾天前就死了。”
“我這是還他救命之恩,你把你看到的事情爛在肚子裏,不要讓任何人知曉,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禾苗嘟著嘴向我撒嬌:“就小姐你心地善良,要換成任何人,他現在早就成為一個冰雕了,哪裏會像現在一樣生龍活虎還有勁推小姐。”
我附和著她:“是是是,我家禾苗說的對,快看看還有多少炭火,能不能夠支撐咱們去驛站。”
“再看看咱們有多少吃的,今天早晨吃些什麽。”
一聽見吃的,就轉移了禾苗的注意力,她開始清理碳灰,重新加火碳,火碳所剩不多,最多還能維持一天。
吃的省著點,我們三個人,吃個兩天沒問題,為了早點去驛站,我們早晨隨便吃了些,馬不停蹄的開始走。
沈山這個大病初愈的人,我也沒敢讓他多驅趕馬車,基本上是他趕一個時辰的馬,禾苗去驅趕兩個時辰。
終於經過一天一夜,碳火燒盡之後,我們到達了驛站客棧,要了兩間客房,泡了個澡,洗漱了一番,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打開房間的門,我就看見了沈山,他立在我的房門不遠處,垂著頭顱看著自己的鞋子。
開門聲,讓他抬起頭,向我望來,我與他四目相對,柔軟的衝他一笑:“沈山,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身體好些了嗎?有沒有在發燒?”
我一連幾聲的發問關心,讓沈山狼狽的撇開眼,不與我對視:“好些了,謝謝大小姐關心,要吃早膳嗎?我讓客棧的人去做!”
我額首:“麻煩了!”
他的前腳剛走,後腳客棧的老板娘端水過來,告知於我,驛站周圍也不太平,有的時候山上的匪寇也會下來。
沈山聽聞他們會下來,下半夜就守在了我的門前,替我守夜,怕我有危險。
老板娘說著,笑眯眯道:“這位小姐,你有一個忠心耿耿的護衛,回頭,你可得多賞人家一些銀子。”
我應著老板娘:“謝謝告知,我們回頭還有一百多號人過來,麻煩你多整理一點喂馬的餅料,多蒸些大肉包子和饅頭,再多準備一些火炭。”
老板娘一聽,眉開眼笑:“得勒,我這就讓廚房去整,火碳和餅料我讓我家當家去鎮上買,要多少有多少。”
我們是大生意,進來就壓了百兩銀票客棧裏。
老板娘老板對我們熱情的很,讓買什麽就去買什麽。
我們在客棧裏待了三天,蓮姨和付清他們趕到了。
嫁妝車子沒有丟失,一百多號人跟土匪搏鬥,死了三個,重傷兩個,輕傷四個。
為了早日趕到平津關,其他人隻在驛站休息了兩天,把各種補給弄好,受傷的人留下,就開始啟程了。
三皇子沈山隻是一個小兵,負責押送嫁妝車,負責送我,但並不負責給我驅趕馬車,重新啟程的時候,我們便分開了。
在接下來的行程裏,每到一處客棧城鎮,我都是自掏銀兩,讓他們吃好喝好。
付清每次都會帶著沈山來感謝我,我與沈山並沒有說話,但他就像已經咬了魚鉤的魚,被我拉出水麵,還在那裏奮力的掙紮,企圖掙脫我的魚鉤。
反觀我就像個沒事人似的,扮演著我的溫柔大方,賢良淑德,溫柔小意,柔弱。
二千裏的平津關,若不是大雪,半個月就能到達,因為大雪,越走越冷,越走雪越大,我們整整走了一個半月才到。
我進了平津關,入目荒涼,寒冷,就連齊思渡所在的將軍府也異常簡陋,不過是一大方院子,兩邊各三間房,前麵三間房。
我到達的時候,齊思渡並不在,他去兵營練兵去了,將軍府的人去尋他,我穿著一身嫁衣,在將軍府門口等待。
嫁衣華麗,寒風刺骨,我凍得瑟瑟發抖,厚厚的披風,擋不住一點風。
正當我的腿腳要凍麻了時,突然之間,一個十來歲黝黑的男孩子從我的背後衝過來,把我撞倒在地。
蓮姨和禾苗嚇了一大跳,連忙過來扶我:“小姐,你沒事吧!”
“噗嗤一聲!”
撞我的男孩拿出一個水囊,往我臉上身上頭上擠冰水:“你這個壞女人,想做我繼母打我,我告訴你,本公子不怕你,本公子要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