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荊開沒想到,這艘遊艇上,竟然會有一間密室。

牆上掛滿了生了鏽的魚叉和魚鉤,滿滿當當一整牆,似乎全都是出海捕魚的工具。

四周彌漫著腥臭腐朽的味道,沒人知道這間密室曾經發生過什麽。

但是以楚荊開的直覺判斷,這裏十有八九發生過命案。

難不成金枕媛是綁架殺人的慣犯?

因為國籍問題,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逃脫?

阿蠻拿出一疊牌放在桌子上。

金枕媛坐在輪椅上。

薑行川和楚荊開圍著桌子站著。

五哥始終挾持著陳清念站在一邊。

對於金枕媛來說,陳清念就是她手中的底牌,也是她的殺招。

除此之外,金枕媛身後還站著另外兩個帶著傷的男人,他們看起來已經沒什麽戰鬥力,不知道金枕媛把他們叫過來的目的是什麽。

難不成僅僅是為了充數?

但是很快楚荊開就明白金枕媛多叫兩個人來的意圖是什麽。

金枕媛喜歡這種豪賭的感覺,尤其是把人的性命押上去的時候,遊戲會變得格外有趣。

“我的這個遊戲很簡單,它就叫賭命遊戲。”

金枕媛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一共四個回合,每輸一次,我們就要從對麵殺掉一個人,你看怎麽樣?”

楚荊開臉色立馬變了:“你怎麽好意思問出怎麽樣的?你那邊加你一共四個人,我們去掉一個人質隻有兩個人,單看人數就是不對等的,這樣的遊戲有什麽意義?”

說什麽賭命遊戲,這分明就是一個變態的殺人遊戲。

“既然是賭命遊戲,它的規則就不包含公平這一說法,如果你們有本事,現在拉兩個隊友來也行,我絕對不會阻攔。”

楚荊開氣笑了。

“我上哪兒拉兩個隊友?下海抓兩鱉上來充數,你覺得怎麽樣?”

金枕媛冷哼一聲,並不搭話,轉頭看向薑行川。

“怎麽樣?你不是要救那個女人嗎?那就和我玩這個遊戲,贏了你們都能活下去。”

“玩個屁!行川你清醒點,她既然能耐開口說出這樣喪心病狂的遊戲,想必心裏就想好了該怎麽耍詐。”

薑行川向來是個聰明人。

不僅聰明,還手段狠辣。

但是遇到陳清念,他就像變了一個人。

他的臉色很白,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他背在身後的那隻手一直在微微顫抖,奪心蠱的反噬太強了,他隻能時刻和自己的理智對抗。

他用指甲狠狠掐進自己手掌,硬生生掐出血來。

隻有清晰的痛覺,才能讓他保持絕對的清醒。

他抬眸,一雙漆黑的眸子平靜如水,甚至很難從他的聲音中聽出多餘的情緒。

“說你的規則吧。”

楚荊開瞪大了眼:“你真的要和這個瘋子玩這個遊戲?”

“玩”

不玩,他們會立刻殺了陳清念。

玩遊戲起碼能拖延時間,說不定救援隊就快要來了。

金枕媛剛想開口,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一陣不尋常的聲音。

她抬頭,看向頭頂的甲板。

好像有什麽東西落在了上麵。

下一瞬,她意識到不對勁,還沒來得及喊阿蠻關門,就已經有兩道身影衝了進來。

楚荊開和薑行川皆是一愣。

竟然是沈星也和何苗。

他們怎麽找到這來的?

其他人怎麽沒來?

再者說這兩個祖宗跑來,真的能幫上忙嗎?

楚荊開懷揣著一肚子疑問開了口:“你們怎麽來的?”

沈星也嘿嘿一笑,語氣有些得意:“開私人飛機來的,你忘了我可是有駕駛證的人,牛不牛?”

他吊兒郎當的態度,讓金枕媛很不滿。

“你們是誰?要來做什麽?”她警惕地張望著外麵,唯恐還會有其他人。

看來他們的位置是徹底暴露了。

要是不快點速戰速決,恐怕真的要栽這幾個人手裏了。

“你這問題問得,我們還能幹什麽,當然是來救人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這聚在一起準備幹嘛呢?”

沈星也話音未落,阿蠻已經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了沈星也,子彈瞬間上膛,眼看就要扣動扳機。

“是你們剛才說的”薑行川聲音一出來,阿蠻就下意識停了動作,跟中了邪一樣。

“如果我們有本事,現在拉兩個隊友來也行,怎麽,這麽快就要反悔?”

金枕媛猶豫起來。

“你不是喜歡玩賭命,多兩條命,不是更刺激?賭徒難道還會嫌棄賭注太大不成?”

這下,金枕媛徹底被說服。

薑行川說得不錯,賭徒永遠不會嫌棄賭注太大。

沈星也和何苗小心翼翼地挪到楚荊開根薑行川身後。

何苗一直擔憂地盯著陳清念,她好像暈了過去,一直低垂著頭,身子軟綿綿地坐在椅子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楚荊開不動聲色地抓住何苗的胳膊,把人往自己身後拉過來。

他用嚴肅的眼神批評她的冒險行為。

這種節骨眼上,何苗也不怕他了,堅持自己的說法:“我覺得,我來了會很有用處。”

金枕媛簡單地說了自己的遊戲規則,很直白,就是隨機抽牌比大小。

楚荊開覺得荒唐,“你就是這麽草率地決定一個人的死活,把所有事情都交給運氣?”

先不說運氣這種事情有多難把控,單看這個決定就讓人匪夷所思。

如果四次,都是金枕媛方輸掉比賽,那她身後的四個人都會死,她的同伴死,她也這麽無所謂嗎?

那她究竟是怎樣鐵石心腸又心狠手辣的人。

麵對質問,金枕媛隻是好整以暇地看他們:“怎麽,怕了?”

沈星也摸了摸下巴,盯著桌子上的牌揚了一下嘴角,“單純比運氣啊,那就比唄。”

何苗也往前擠了一步,聲音很輕,但似乎也不害怕:“比就比。”

薑行川始終沉默不語,用手指狠狠掐著自己的手掌保持清醒。

楚荊開覺得所有人都瘋了。

反正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橫豎都是一死,也沒什麽好怕的,“比吧,我倒要看看是誰的運氣更差。”

金枕媛笑著點頭:“那你們四個先抽牌。”

沈星也剛想動彈,被薑行川按住了肩膀。

他動了動唇,開口道:“你先抽。”

金枕媛的表情動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複如常,她示意身後其中一個人幫她抽了一張牌放在她麵前的桌子上,自己並沒有動手。

薑行川笑了一下,他從牆下取下一個魚叉拿在手裏,抵住一張牌,反麵朝上移到自己麵前。

金枕媛臉色一變。

薑行川道:“既然你不摸牌,我也不摸,我們保持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