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

猶如五雷轟頂。

陳清念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薑行川說什麽?他說,他在江邊吻了她?

可是……

陳清念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雙漂亮的大眼有些茫然無措,她的臉和耳朵都紅紅的,像一隻被蒸熟的大蝦。

大腦在宕機三秒之後,才又緩慢地恢複運轉。

可為什麽薑行川要親她?

陳清念一聲不吭,僵著身子吧嗒一聲躺了下去。

平展展地躺著,仰頭盯著自己麵前的天花板。

一動不動,像個木頭人。

“可能是做夢。”她呢喃自語,“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睡一覺起來,或許她還在宋家的雜物間裏靠著牆壁坐在地上,薑行川沒來,也沒出現在她麵前說這些奇怪的話,她也不用糾結跟自己的恩人接吻算不算逾矩。

總不能真的要像外婆說的那樣。

報個恩,需要她以身相許吧?

陳清念呆呆地盯著天花板,眼珠子在眼睛裏轉了一圈又一圈。

薑行川被她的反應逗笑,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微涼的指尖落在她溫度有些高的額頭上,讓陳清念嚇得猛地一縮。

一雙眼警惕地看著床邊坐著的男人。

這好像不是夢。

薑行川確確實實出現在她眼前了。

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透露著一股勾人的邪性,薑行川嘴巴一張一合,**似地開口:“陳清念,這不是做夢,我說的都是真的。”

“……”

“你沒有別的想問的?比如我為什麽要那樣做,出於什麽目的和打算,接下來又該怎麽辦。”

他湊近**那張白皙精致的小臉,像是一隻循循善誘的惡魔。

他牽引著陳清華的思緒跟著他的話飄來飄去。

他好像真的會下蠱。

能把人釣得神魂顛倒。

陳清念秉著氣,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撲麵而來的男性氣息,讓人不由得心跳加速。

陳清念木訥地開口,意識早就不知道被薑行川牽到了哪裏。

隻能順著他的話問道:“你為什麽要親我?”

薑行川痞笑一下,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為什麽要她覺得……

陳清念抿了抿唇,思考了一會兒,她猜不到答案,或者說,她不敢隨便猜答案。

和一個異性如此親密地接觸,是她從來沒有涉及過的領域。

她封閉的思想會緊急拉起警報,然後在腦中一次又一次警告她,不可以,不能這樣做,這樣是不合規矩的,但是她的潛意識又不受控製,她不反感也不排斥。

她覺得自己原來也是那種口是心非的人。

表麵是一個古板又不肯輕浮的人,但私心裏還是藏著欲念。

心底的某個角落或許正住著一個色魔,總是一不小心就溜出來,然後叫囂著想要靠近眼前這個男人,接吻而已,不過就是接了一次吻,能怎麽樣呢?又不是上床。

再說了,就算上床又能怎麽樣?

陳清念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她覺得自己是真的瘋了。

她怎麽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於是她又問第二個問題:“薑先生,接下來,你還會做什麽嗎?”

還會做什麽?

薑行川單手撐在床邊,用一隻手托住自己的臉,毫不避諱地用那雙桃花眼盯著**的人。

他笑:“陳清念,你希望我做什麽?”

“我……”

陳清念用手揪住自己麵前的被單,掩耳盜鈴似地遮住自己半張紅透的臉。

“你好端端地問我還會做什麽,怎麽讓我覺得你有點期待後麵發生的事情?”

明明是他誘導別人問出這個問題。

結果卻能倒打一耙。

陳清念對薑行川從來不設任何防備,自然想不到自己三言兩語就被別人誆了進去。

薑行川覺得有些燥熱,單手解開領口的一顆扣子,鬆了鬆衣領,露出脖間大片雪白的肌膚,顯得整個人更加輕浮孟浪。

他歪坐著身子,露出半邊料峭的鎖骨,揚了下眉:“你該不會是對我有非分之想吧?”

陳清念心中一慌,好似秘密被窺破,連忙否認:“我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她回答得很沒底氣。

“我看未必。”薑行川眯著眼瞧她,“你之前說過,你想跟薑家退婚,為什麽?難不成就是因為看上我了?”

“我哪有看上你!”

“你沒看上我?你的意思我配不上你。”

薑行川的表情流露出一絲虛假的悲傷。

“不是,你這麽好,怎麽會配不上呢。”陳清念順著他挖的坑往裏跳,絲毫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朝麵前這個男人的陷阱裏走。

“我配得上?”

陳清念語氣堅定:“配得上。”

他挑了下眉,語氣始終是漫不經心的,“所以你果然對我有非分之想是嗎?”

“……”

“說說吧,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總不會是在平江就對我一見鍾情吧?”

陳清念的腦子亂成一片漿糊。

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

怎麽事情的發展忽然就有些不受控製了。

她半張臉躲在被子裏,怯生生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我們剛才不是在討論……你為什麽要親我嗎?”

薑行川似笑非笑,“你怎麽肯定,在江邊是我親了你,而不是你親了我?”

陳清念一怔。

“不是你自己說的……”

“假的。”

“……”

所以事實是什麽?

是她在江邊輕浮了薑行川?

“陳清念,你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故意裝作不記得,實際上就是想要躲避責任,對吧?”

“……我沒有。”

“坦白地說,那天晚上是我的初吻,我薑行川這麽多年從來沒在女人身上吃過虧,但是卻平白無故地被你親了,現在又要裝作什麽都不記得,不斷試探我,審問我,其實真正的目的就是想逃避責任,對吧?”

“……”

她的腦袋好亂。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陳清念”薑行川的語氣變得格外幽怨,甚至有些受傷,“你不想對我負責,是嗎?”

絕世冤種陳清念:“……”

怎麽莫名其妙就有一種她無情無義渣了薑行川的感覺?

可她明明什麽都沒做啊。

“薑先生,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