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五嶽 第八回 大清氣運(下)

王鐵頭竟然死了!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傅時樂和趙修成之外,誰也沒想到,王鐵頭會就這麽死掉,眼看著那抹金燦燦的佛光在那裏像火焰一般地燃燒著,幾十萬人竟然鴉雀無聲!

看著蓮台上金焰燃起,王鐵頭的法身緩緩燒化,逐漸變作暗影,融入虛空,傅時樂呼吸逐漸粗重起來:“舍利子!”他生怕別人搶先,在瞬間狂催法力,用最快地速度飛向蓮台。

他的身影,瞬間出現在蓮台上方,伸手虛抓,施展佛門金剛大擒拿手往蓮台上抓去,那蓮台上自王鐵頭法身消失之後,自動現出三顆金光閃耀的舍利子,懸在蓮蓬頂上,滴溜溜轉動不休。

傅時樂金光大手抓下,忽然虛空中又現出王鐵頭的元神虛影,祭起降魔寶杵將他巨手打成碎片,在空中高誦佛號:“師弟莫要起貪念!”

傅時樂大叫:“王師兄,你若是沒有貪念,那就將這舍利讓給我!”

王鐵頭道:“本來這舍利給你也無不可,隻是火鶴童子不讓我入封神台,此乃是為兄成道之寶,師弟莫要再想。”

傅時樂笑道:“哈哈哈,你若是真的四大皆空,那入不入封神台又有什麽不同?”

王鐵頭道:“事件諸般因果業力,可消不可免,師弟莫要誤了我上榜的時辰!”

二人說話之間,那蓮台上的火焰已經燃燒殆盡,連同整個蓮台一起消失,隻剩下三顆舍利子,王鐵頭要將寶物懾起,傅時樂卻運功相抗,二人正僵持不下,忽然空中一聲雷鳴,梵音大作,有天龍八部正神齊至,其中有迦樓羅神鳥振翅張爪往傅時樂臉上抓來。

那迦樓羅神鳥便是赫赫有名的金翅大鵬雕,雙翅張開,將半個北京城都給罩住,雙爪撲擊之下,傅時樂不得不向後退讓,隻這一遲緩,王鐵頭已經收得舍利子,被八部天龍護著,往西方而去。

傅時樂大怒:“迦樓羅。我乃鎮守東勝神州護教天王。你敢欺我?”抱著琵琶。從後追來。隻是那八部天龍此時雖然不是實體。但法力也不是還沒成就巔峰地傅時樂可比。他隻追出不足百裏。目標已經去得遠了。

傅時樂恨恨而回。此時沒了百姓衝陣。麵對借用了皇氣龍脈地五嶽神陣。他也是無可奈何。隻得暫時作罷。

第二日。轅門外來了二僧一道。多爾袞連忙命人請進來。

兩個和尚。俱都身材高大。橫眉立目。顧盼之間。生出無邊威嚴煞氣。道行淺地。都不敢與之對視。左邊一個身穿白銀甲。一身肅穆。手臂上盤著一條白銀赤龍鎖。右邊那位身穿水晶甲。右臂抱著一麵水晶寶傘。左肩上立著一隻降魔銀鼠。與傅時樂和趙修成八隻眼睛一對。立即生出一種冥冥之中地聯係。

這兩人。拿鎖地叫阮碧嵐。抱傘地叫荊天牢。與傅時樂和趙修成日後同為護教四大天王。分別鎮守四洲。

那道士穿著也是甚是華麗。道袍、道冠都是用極為華麗名貴地蠶絲和玉做成。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股子富貴氣。一看便是大家子弟。自我介紹。叫做艮青。是南海玄龜島易周地關門弟子。

大家分賓主落座,說道北京城外的五嶽神陣,傅時樂等人俱都一籌莫展,荊天牢笑道:“師兄不必擔憂,我們三人這次,就是專為破陣而來。”說著一指坐在末座的艮青。

艮青道:“當年易鼎、易震雙雙慘死,我師父親自趕去遼東,打算討個說法,結果遭了賈筱煜那賤人的暗算,在誅仙陣外傷了元神,回去之後,師父日夜推算封神路上的攔路陣法,逐個演算其中因果奧妙,打算跟截教人物爭個短長。前些時山海關外的十絕陣,因關乎到東海三仙成道,才並未插手,今日因算到陳楓擺下五嶽惡陣,阻擋清兵入京,是以特比派我來相助四位道兄破陣。”

一旁遺則禪師凝重道:“那五嶽神陣接通北京地埋,威力非同小可。”

“沒有用!”艮青毫不在乎地一擺手,“我師父早算到此,王鐵頭以三十萬漢民怨氣融合自身的無上願力消了大清數百年氣運,此時大清國運已經是危在旦夕,隻有攻下北京,方能再暫時延長數年氣運,否則立時便有累卵之禍,所以破陣勢在必行。”

他掃視了一眼在座諸人,然後才衝多爾袞說道:“王爺乃是上天受命的攝政之王,最是能夠殺伐決斷,掩蔽帝星。”說著從手裏端出一個土黃色的小圭,“此寶名叫‘後土圭’,乃是四禦神兵之一,明日王爺可隨我一同入陣,憑借此圭斷了他的地脈龍氣,則破五嶽神陣,易如反掌!”

卻說此時遠在遼東鹿鼎山的祝錫吉,正背負雙手,仰麵觀望形象,半晌,又看向西南北京方向,忽而又快速掐指演算,如此,直到夜深,一個白衣少年從後麵的蘆篷裏邊走出來,輕聲喚道:“師叔,神農百草湯已經熬好,師叔是否立刻服藥?”

隻見這少年長得骨秀神清,膚白如玉,重瞳鳳眼,目若流星,赫然便是妙一真人齊漱溟的幾世愛徒阮征。

“不喝!”祝錫吉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又掐算了起來,阮征也不著急,恭恭敬敬地垂手在後等待。

又過了好了一會,祝錫吉才微微歎氣,不住地搖頭。

阮征問道:“師叔可是再愁那多爾袞?”

祝錫吉也不回身,點點頭:“王鐵頭已經死了,大清氣運被他消磨一空,我本以為……隻是此事忽然又有了轉機,唉,雖然幻波仙子學究天人,但終究天命難改。”

他忽然轉過身,問道:“征兒,你說我們會成功嗎?”

阮征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抬頭看了看無盡星空,也歎了口氣,“原本,我認為天命是不可改的,不過在幻波池,賈仙子卻給了我另外一種答複,原來天命也是可以改的。”

祝錫吉也有些意外道:“哦?幻波仙子竟然有那種能耐,讓你這個太清一脈嫡傳的小頑固改了想法?”

阮征點頭道,臉上又想起當初在幻波池的那段日子……

賈筱煜問:“天命可知否?”

阮征回答:“天命可知。”

賈筱煜問:“如何知天命?”

阮征回答:“須通大道,明陰陽,曉先天根本,知後天妙用,衍化無窮,則可知天命。”

賈筱煜又問:“長眉真人知天命否?”

阮征回答:“長眉真人乃是千年罕見的修道奇才,修成金仙大道,自然知天命。”

賈筱煜又問:“天命可改否?”

阮征回答:“天命不可改。”

賈筱煜笑道:“我知一人,便能逆天改命。”

軟正驚問:“何人?”

賈筱煜道:“鴻鈞!”

聽完之後,祝錫吉哈哈大笑:“幻波仙子還真是……”忽然怔住,激動地道,“不錯不錯!長眉真人能夠算出來前後數百年的來龍去脈,便是‘知天命’,隻是鴻鈞為了在末法時代到來之前完成封神,才逆天改命將我們這些應劫之人弄到這裏,如此,不能說長眉真人所算不準,隻是鴻鈞改了原本的天數!”

阮征疑惑道:“鴻鈞道祖不是以身合道,他便代表著天道麽?”

祝錫吉擺手道:“非也非也,道,無情無欲,視天地萬物為騶狗,不分貴賤高低,是以莊子說‘道在屎溺’。鴻鈞以大神通改了天數之時,他便不是道,而是道時又不能阻止我們改變天數,哈哈哈,幻波仙子果然學究天人。”說完朝天笑道,“鴻鈞道祖!你隻能眼看著我們改變你定下來的天數,卻不能有所作為,哈哈,一線生機啊,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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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