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獨木難支五台初傾(下)

齊星衡雖然在清曉那裏休息了一夜,但此時仍是身心俱疲,隻想找一個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覺,這時在門外聽得無聊,正想進屋將他們攆出來,忽然聽見屋內靈心一聲驚呼,隨後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音:“你,你果然已經被那畜生給害了!”

屋裏小茜嚶嚶哭泣,靈心大聲道:“小茜,你我二人從去年便相好,我們還約定將來共同修真,齊登仙界,若不是為此我早就下山回家了,那畜生侮辱了你那就是讓我當王八,咱們雖然隻是服侍他們的童子,但也不能任他這麽欺負,走,我帶你去嶽仙長那裏討個說法去!”

靈心要拉扯小茜出來,卻被美人拽住:“不可!他是仙人,我們隻是凡人,即便告到了嶽仙長那裏,恐怕他也會為了保全五台派的顏麵壓下此事,如果被師父反咬一口,我們恐怕無葬身之地了!”

靈心一驚,二人漠然不語,忽然又回頭對小茜說:“你,你怎麽就被他給糟蹋了呢!”說話之時,有些氣急敗壞。

小茜才反應過來,哭問:“你不是,你不是嫌棄我了?”

齊星衡想房中小茜應該穿好衣服,正要進去,忽然門外進來一個十三四歲的道童,一進門看到齊星衡,立即上前請安施禮:“喲,師叔怎地如此狼狽?這大清早的站在院中?”

一句話連屋裏的人都驚動了,齊星衡不認識他:“哦,我剛從山下回來,你是……”

那小道童嬉皮笑臉地說道:“我叫胡靈,是火翼金剛胡仙長的遠房侄孫,這次是特意奉了我叔爺之命來找小茜丫頭的。”

齊星衡想了想又問:“你怎麽知道他在我這裏啊?”

胡靈一雙眼睛都眯縫成了月牙:“他和師叔您院中的靈心勾搭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時換班,不見了人影,十有八九就是來找靈心。”

這時屋內走出一個少女,隻有十四五歲模樣,此時梨花帶雨,兩眼哭得跟桃一樣,滿麵委屈,先來給齊星衡行禮,然後向胡靈說:“師弟莫要胡說,我隻不過是見齊仙長院裏金蓮花生得好,特意過來瞧瞧。”

胡靈嘴上卻不饒人:“也不知是看花還是看人呢。竟然跑到屋裏去看人家地金蓮花。”頓了一下。又說道。“叔爺既然已經準備將你許配給我。日後行事也要檢點著點。我們胡家雖然不是什麽望族。但最少也是書香門第。可不能失了規矩!”

小茜身子一震。沒有在言語。低著頭走出院子。那胡靈又衝齊星衡躬身施禮。然後朝房裏揚聲說道:“小茜姑娘雖然沒有仙緣。但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就能配得上地。日後行事。還是收了那份想吃天鵝肉地心思吧!”說完轉身跳出門檻。揚長而去。

齊星衡皺著眉。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心思。邁步進屋。還沒等跨進門檻。就見到一個茶杯從東屋裏麵飛出來。狠狠摔在地上。他身為二十一世紀得人。本就沒有被人伺候地習慣。這時也拿不起主人地架子。索性不理。轉身進了西屋休息練功不提。

那白玉雪參膏果然藥效非凡。轉過天來。身上地傷口盡皆愈合。對著鏡子。撫摸著身後地那一條長長地刀傷。齊星衡兀自心有餘悸。本來以為自己修煉仙法。有諾大地能耐。沒想到在兩軍陣中竟然也翻不起一朵浪花。想想那司徒定一家也不知道如何了。不過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

這天又到了嶽琴濱開講地日子。他早上起來。收拾妥當。趕來聽講。

剛出了普濟寺。便遇到那火翼金剛胡式迎麵走來。他入門較晚。雖然是太乙混元祖師地徒弟。但這時混元祖師已經不再親自授徒。所以他也要跟三代弟子一般。來觀中聽講。

一見齊星衡,賊眉鼠眼的胡式立即笑眯眯地走過來:“師侄上山數月,過得可好啊?”

齊星衡連忙施禮回答:“勞師叔費心了,這五台山風水養人,小侄過得很好。”

“那就好。”胡式點點頭,忽然臉色一變,肉裏藏刀地說,“我們道家講究清靜無為,雖不禁欲,但也不能縱欲,師侄年紀正茂,腎竅初開,可萬萬不能因女色傷了修仙的根本。”

齊星衡一愣,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隻是連連點頭:“師叔說的是。”

當晚,齊星衡剛回到自己的小院,腳還沒跨進門檻,忽然兩道劍光飛來,落在院中,攔住去路,齊星衡一看,其中一個就是白天遇到的那個胡式,另外一個是南台山的執事,名叫嶽清城,是嶽琴濱的幹兒子兼大弟子。

正要施禮,便聽那胡式大吼一聲:“姓齊的,你身為我五台派嫡傳弟子,勾搭我院中女童,本來我因你是許師姐的徒弟,還給你留存幾分顏麵,沒想到你竟然心存歹念,殺我侄孫,搶了小茜,實在是罪無可恕!”說完伸手就來抓齊星衡的脖子。

胡式為人****好色,老少通吃,練得就是專門勾搭女人的迷魂秘法,一旦施展出來,對方無論男女,立即手軟腳軟,任他擺布,又專門有一套真陽吸陰的法門,無論是多麽貞烈賢良的女子碰上也要淪為**娃**。

齊星衡看他手中黑氣繚繞,知道是用了法術,急忙伸手一指,憑空現出一個血氣太極圖案,然後順勢向後滑步躲開:“師叔且慢,我一直在這裏安分守己,什麽都沒做過,你可不能憑空栽贓誣陷。”

胡式入山門時間不長,這血太極又是截教一位高人所創,他這一爪抓去,雖然暗藏迷魂法術,但勁力卻不強,生生被血太極托在空中,不能落下,不由得惱羞成怒:“你這小賊,不就仗著許師姐跟掌教師父的關係,橫行不法,益發嬌慣,平時嶽師兄看在許師姐的麵上,不加管教,終於讓你做出這等無法無天的事情來!”他把手腕一晃,就要放出飛劍。

那嶽清城聽見他胡言亂語,連許飛娘和嶽琴濱都給說上了,也是一皺眉,揮手放出一道清光,攔在二人麵前:“胡師叔且慢,胡靈到底是不是齊師弟所殺,還不能下定論,我們還是將他帶到師父麵前,請他老人家定奪。”然後轉頭向齊星衡,“齊師弟,事情原委,還請你到師父那裏述說清楚,看在許師姑的麵上,我就不用困仙鎖了。”

三人來到嶽琴濱的道觀,述說事情原委,那胡式一口咬定是齊星衡殺了胡靈,並且指使靈心把小茜搶走藏了起來,還拿出了靈心留下的“證據”,齊星衡自然矢口否認,到最後也被說出了火性,差點當著嶽琴濱的麵動起手來。

嶽琴濱冷哼一聲:“現在你們所說,都是自家猜測,我先天神算修為不深,也算不出事情原委,為今之計,隻有找到那失蹤的靈心和小茜,事情自然水落石出,你們都先出去,待我算算那二人的去處,你們再去拿人!”

將眾人都攆出來,隻留下嶽清城一人,嶽琴濱並沒有排卦,翻袖取出一支三寸來長的小劍遞給嶽清城:“為師算出你近日將有一劫,恐怕就要應在此時,這是為師所煉神嬰劍,你拿去吧。”

隻見那神嬰劍形似一個孩童,劍柄處便是嬰兒的雙腳,通體血紅,上麵有無數血煞環繞,輕輕一晃,便有嬰兒慘厲的哭號傳入腦中,讓人遍體發寒。嶽清城看那嬰兒,初時見他在哭,神態甚悲,不隻不覺間,又仿佛在笑,詭異的笑容讓人頭皮發麻,周圍的景物瞬間都消失了,隻剩下那嬰兒詭異的笑容……

“城兒!”嶽琴濱出聲呼喚,嶽清城打了一個機靈醒悟過來,不由得羞愧難當,嶽琴濱笑道,“我這神嬰劍威力非比尋常,別說是你,便是修煉百年的劍仙碰上恐怕也討不到什麽好處,好了,你拿著劍下山去吧。”

嶽清城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師父,如果捉到了那靈心和小茜,應該怎樣處理?”

嶽琴濱笑道:“該怎樣處理就怎樣處理。”頓了頓,又麵朝門外說道,“大家都說師父寵愛新收的雪師妹,許飛娘已經失寵,卻不知道師父向來不好女色,能與許飛娘在一起也是前生修來的緣分,雖然雪師妹是得到近千年的天狐,但師父道行高深,玄功通神,又豈是一個小小的狐狸精所能迷惑得的?”

嶽清城點點頭:“可如果胡師叔胡攪蠻纏……”

嶽琴濱擺擺手:“那胡式不過就是師父一個新收的弟子,德行向來為人所不齒,你是南台山的總執事,他如果膽敢胡攪蠻纏,你就落他麵皮,罰他到虎躍石上跪著去,如果再不聽話,就用困神鎖拿了,吊在萬年鬆上抽他二百蛟鞭!”

嶽清城神色一凜,點頭應聲,出門和胡式、齊星衡三人一起下山去尋找靈心和小茜。

齊星衡到這時還不知道事情原委,那胡式拿出靈心留下的“證據”,便是一張信箋,上麵明確地寫著,是齊星衡看上了小茜,讓他殺了胡靈,將小茜奪走,齊星衡暗恨靈心,心想一會找到,一定要讓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