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綠雲真人 上

鐵傘道人被綠雲真人氣得暴跳如雷,咬破舌尖,用心血催動秘法——都天羅刹赤血搜形大法,用本身修煉多年的道家真元精血催動,由行法人心神鎖定,自動尋找目標,沾身便攻人七竅,勾動體內心火,頃刻間便能將人燒成飛灰。一經發出,方圓十裏內,任是多麽快的遁法也難逃開。

鐵傘道人這一次拚命攻擊,將包括齊星衡、賈筱昱和寶相夫人等全部帶上,漫天血雨密布空中,仿佛擁有靈性,自動尋人落下。

綠雲真人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拚命,生怕汙了自己的寶物,急忙收了身後雙龍,向後急退,雙臂疾揮,將那玉清元始神雷劈手亂放。

這玉清元始神雷,與那上清通天神雷不同,一出手就是一道耀眼閃電,隨後一化二,二話三,轉生無數,密密麻麻交織成一張電網,將打向自己的血點大半接住,雙雙抵消。

這邊寶相夫人和賈筱昱也都吃了一驚,正要護著眾人後退,那九淩初生牛犢不怕虎,伸手在懷中取了一件菱形法寶,一出手便是一道精光,迎著血雨射去。

九淩本以為那件無往不利的飛棱錐能夠刺穿鐵傘道人的頭顱,哪知一碰上滿天飛舞的血花,立時光芒黯淡,轉而失了靈性,被血染成紅色,跌落在地。

九淩目瞪口呆,天上那血花卻尋著法寶氣息找到他,數百滴不斷燃燒的血點蜂擁而至,寶相夫人急忙揮手放出一道銀光,賈筱昱也使用金光住地法幫助攔截,結果還是有一滴鮮血沾在九淩的胳膊上。

“啊!”九淩忍不住發出一聲淒慘的嚎叫,一整條手臂都著起火來,並且勾動心火,通體發熱,眼珠血紅,鼻血長流,嘴唇都裂開流血。

齊星衡一皺眉,左手一揮,五根血針刺入九淩胸口要穴,阻斷了內火與外火間的聯係,然後叫道:“你們後退,讓我先收了這些血雨!”

此時燃燒著紅色火焰的血滴已經落在眾人頭頂不足三米之處,齊星衡雙手結印,抱球一抖,拉扯出道道血氣,將空中的血滴全部吸引過來,如萬流歸宗一般,打著旋飛到他雙手之間,氣血交加,形成一個血色太極圖案。

齊星衡心神一動,煉血葫蘆自動飛出,打開蓋子,裏麵飛出一道血氣,將太極圖案包裹,齊星衡伸手一拍葫蘆地,伸手一點:“疾!”那鮮血太極圖立即化作涓涓溪流飛入葫蘆之中,眨眼之間,空中熱血一掃而光。

齊星衡這一手不禁是在場所有人都刮目相看,這時鐵傘道人趁著滿天血滴打出來的七枚修羅神釘也被綠雲真人收去,他本心胸狹窄,狂妄孤傲,剛愎自用之人,見自己如此幹脆地敗在一眾小輩之手,又氣又急,加上剛才用本命真元心血使用那都天羅刹赤血搜形大法,不禁一陣恍惚,魂魄震**,一時六神無主,雙眼一翻,昏迷過去,從所站岩石上一跤直跌下來。

齊星衡等人皆麵麵相覷,這麽一個強橫的人物竟然被大家給氣昏過去,世界何其怪哉!

綠雲真人向齊星衡等人說道:“大家等我一下啊。”然後過去扶起先前那個少年道士,伸手一拍他的後腦,那小道士立即醒過來,一見綠雲道人,頓時就要起來,被綠雲真人一巴掌扇在臉上,打了個翻身。

綠雲真人伸手向遠處昏迷不醒的鐵傘道人一指:“你師父自不量力,跟我們鬥法,已經敗北,差點歸西,我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你們師徒兩條性命,以後再不許陰魂不散地糾纏我。”

說著,他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柄鐵傘,擺弄了兩下,又收了回去:“這鐵傘我看著不錯,就收下了,反正你師父也會弄,讓他回去再煉一柄吧!”抬腳又對小道士屁股上踢了一腳。

小道士嚇得抱頭鼠竄,過去抱起師父,禦劍飛走。

看著二人走的沒了影了,綠雲真人才轉過頭來,衝齊星衡和賈筱昱二人一笑:“你們的洞府在哪裏啊,我去坐坐。”

賈筱昱當時就“撲哧”一聲笑出來。

齊星衡說道:“我的洞府在五老峰後麵,綠雲真人跟我去玩玩?”

“嗯,對啊,我去玩玩。”他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又向寶相夫人說道,“我就要去齊兄弟家裏做客,就不打擾夫人了。”轉過頭又說,“你不用叫我綠雲真人,我真名叫做董銘超,綠雲真人這個名號是在外人麵前裝酷用的。”

齊星衡和賈筱昱告別了寶相夫人,帶著雷起龍和董銘超一起飛回五雲步。

那雷起龍甚是懂事,一回到家,自覺就去置辦,把朱厚燳釀製的聖泉仙釀、他自己用煉丹的手法做出來的七彩雲泥糕點,還有齊金蟬煉出來的果味丹都拿出來,用銀碟裝了四大碟。

那董銘超卻是自來熟,不但跟齊星衡和賈筱昱相談甚歡,還和血寶兒、齊金蟬打成一片,幾人閑談半晌,就嘮到那鐵傘道人身上。

董銘超笑道:“那鐵傘老道很是自負,橫行一世,目中無人,我知道要取月兒島連山寶庫中的寶物必須得他這鐵傘不可,就趁著他跟別人鬥法之際搶了這寶傘,這老道開始還對我罵罵咧咧的,我就又捉了他的徒弟,被他追了上千裏地,直到這裏,哈哈。”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那鐵傘又取出來,用手摩挲著:“這玩意功效一般,論其攻擊能力遠不如我的雙龍鬧海錐,如果不是要進火海必須得用他,我還懶得搶哩。”

“你要取什麽寶庫?”齊星衡對那蜀山不太熟悉,他身上本來法寶就少,連幾個徒弟都不夠分的,先前答應給雷起龍的仙劍最後也沒弄著,這時一聽“寶庫”兩個字不禁喜上眉梢。

董銘超笑道:“月兒島連山寶庫,那連山大師是峨眉派長眉真人的師叔,他死了之後,生前用的寶物就都封存在一座大火山底下,要入庫取寶,必須得用著傘抵擋外麵的太火毒焰。”

齊星衡奇怪道:“你剛才不是說,你是弘治十一年過來的嗎,知道那裏有寶庫,怎麽早不去取?”

一旁賈筱昱笑道:“你以為蜀山裏的各大寶庫都是你家菜園子呀,想當初我為了找那麽一顆朱果樹也費了好些天功夫,蜀山裏哪個寶庫沒有陣法禁製,寶庫裏麵的法寶越好,外麵的禁製陣法也就越強大呢。”

董銘超點頭歎道:“是啊,想我當年,剛有一點道行便跑去莽蒼山尋寶,還跑去尋找紫郢劍和困在那裏的穀辰,結果後來才知道,現在長眉還沒有飛升,穀辰自然也還沒有被壓在靈玉崖下麵,我在茫茫大山裏轉了好幾個月,差點被毒蛇咬死。”

董銘超忽然對二人說:“怎麽樣?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連山寶庫?”

齊星衡立即答道:“好啊,正好我身上寶物不多,取些回來,也看看那連山大師的手藝怎麽樣。”

賈筱昱低頭想了會,然後說道:“月兒島火山是有開海時間的,如果時間不對便要強攻,我除了修煉通天仙卷之外,還煉有一本三皇奇書伏羲經,也算是精通推算,我幫你推算出各種取寶細節,之後你隻要把那離合五雲圭的陰符給我,其餘的天書仙丹各種法寶我一概不要。”

齊星衡不明白她說的意思,董銘超卻是一愣:“那陰符如果不能跟陽符合成一套威力遠不及其他寶物,你單要那麽一個小破玩意,豈不是太吃虧了?”

賈筱昱笑道:“連山寶庫每次每人進入,隻能夠拿一件寶物,否則便會觸動禁製,引發那大五行絕滅神光線,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的,倒是無論是誰得了那塊陰符都請給我。”

頓了頓,她又說:“蜀山各大寶庫,我所在意的,隻有幻波池,那幻波池內各種禁製遁法數不勝數,變化繁雜,這些年我一直在依還嶺下虔心推算,現如今已經稍稍有了眉目,隻等過幾年聖姑坐死關,雷擊崔盈之後,我便動手收取仙府,到時候還請兩位相助。”

董銘超聽完眼裏滿是驚愕:“那幻波池的陣法繁複,千頭萬緒,先天五遁之利害恐怕算得上是蜀山第一了,而且已經是內定的峨嵋派別府,你竟然不但要那裏的寶物,還要將整個幻波池占過來,嘖嘖,我真服了你了!”

齊星衡問賈筱昱:“那你可得早動手了,要是晚了可就讓別人給取了啊。”

賈筱昱自信地笑道:“我從弘治二年來,研習那《伏羲經》已經近二十個年頭,到現在我也隻是推算出個大概,試問天下還有比三皇奇書伏羲經更加厲害的推算功法嗎?再過些年,就算是以推算和陣法著稱的玄龜殿易周恐怕也不如我,如果我都取不了幻波池,別人就能取得了嗎?”

一番話說的齊星衡和董銘超麵麵相覷,一起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