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北邙山】 第二回 白蓮聖女(上)

?宋寶書皺眉問道:“白蓮聖女?哼,你來這裏要幹什麽?”?

虞璵笑道:“我奉無生聖母法旨,來殺你懷裏那人。”?

宋寶書冷聲道:“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右手一推,先放出雲雷仙陣,數百顆乳白色的雷珠懸浮於空。?

虞璵看出他雷陣厲害,根本不與之硬拚,把身子一展,全身都散成一片魔光,宋寶書正要抱著朱厚熜退走,忽然周圍魔光天降,落地化作六個醜陋的魔頭,他怒道:“不知死的東西!”劈手把玉清神雷亂放。?

六個魔頭將宋寶書圍在中央,正與雷光僵持著,忽然腳下騰起一片血紅色的魔煞,他認出是阿修羅魔門秘法,急忙用玉清仙符護住腳下,抱著朱厚熜往上升起,猛然間頭頂上鈴音又響,隻數聲,他手裏的玉清仙符立即“啪”地一聲,碎成數片。?

虛空之中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六個魔頭連同腳下的阿修羅血煞同時發威,頭頂上又有無數片白色蓮花瓣如雪般落下,宋寶書被魔光沾身,悶哼一聲,急忙施展玉清仙法之中的三光化劫之法,衝破魔障逃了出來,卻把幾乎昏迷的朱厚熜落在了魔霧之中!?

三道青光落地一斂,宋寶書在遠處現出身形,已是被三縷魔煞纏身,雙眼瞳仁都變成了血色,他見魔光收斂,虞璵站在原地,朱厚熜正被她抱在懷裏,急忙叫道:“不許傷害世子!”剛邁出一步,膝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竟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虞璵將朱厚熜抱在懷裏,嬌笑道:“這小子是聖母法旨中必殺之人,所以就對不起了哦!”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按在朱厚熜胸口,隻待一發力就將他震得魂飛魄散,全身化作膿血。?

“哢噠”虞璵勁力初吐,便聽朱厚熜懷中一聲輕響,卻是宋寶書給他用來護身的玉清仙符碎掉了,她皺了皺眉,低頭一看,卻見月光下,朱厚熜劍眉微蹙,雙目緊閉,原本白皙英俊的臉上潮紅一片,兩隻手攥得緊緊地,此時他高燒不退,隻是痛得在夢中喊“媽媽”,她心中一軟,這一掌竟然按不下去。?

這時齊星衡又用煉鋼柔將三塗僧的三環禪杖毀去,遠處被引走的穀辰也發出驚天長嘯,虞璵抬手一指,射出數道魔影,打向飛來的齊星衡,起在空中,嬌喝一聲:“朱厚熜已經拿到,大家速撤!”?

齊星衡將五雷鏡一震,擊散魔光,他原本打算輕易不使用太陰星落幡,而是把它當做一件殺手鐧來用,原先料想憑借宋寶書、穀辰和穆糖三人定能保護朱厚熜周全,所以並沒有出此寶,這時見到朱厚熜竟然被人擄走,他氣得一跺腳,索性收了五雷鏡,將太陰星落幡取出,迎風一晃,漲到三丈多高,對著虞璵奮力揮去。?

虞璵乍然見到一道通天惡煞撲麵卷來,頓時嚇了一跳,右手仍舊抱著朱厚熜,左手向下虛抓,攝起三個白蓮教眾,往幡中投去,同時腳腕上鈴聲急響,稍緩神幡攻勢,然後一頓足,帶著朱厚熜化一道金光飛走。?

朱厚熜可以說是大家公認的大明繼續中興的希望,因為他這一輩兄弟裏,隻有他最適合做皇帝,齊星衡見他被捉走,眼都紅了,施展血光遁影在後緊追不舍,隻是虞璵使用的是正宗的智慧佛光,心光空遁,乃是大勢至菩薩的道統,所謂心光空遁,遁入虛空,不但快速無比,而且善於藏匿隱形,時隱時現,任是多麽高強的搜索法術也找尋不到,齊星衡雖然感知能力極強,但追出不到千裏,也給追的丟了。?

第二天早上,已經是追到了洞庭湖畔,齊星衡正在四處尋找,忽然君山方向飛來一道劍光,眨眼間便到近前,正是華山派風娘子趙金珍,尖聲喊道:“師弟快動手!敵人厲害!”?

齊星衡還從未見過她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看到她身後緊跟著飛來一道紅黃兩色光華,離著老遠,便放出萬點針芒,仿佛豔陽照耀,刺人雙眼,鋪天蓋地落下,齊星衡暗罵一聲狠毒,將五雷鏡祭起,那寶鏡上光芒一轉,萬點針芒被吸附在鏡上,電光一起,盡皆化作粉碎。?

“惡人竟敢毀我寶物!”來人催動雙劍,並行斬來。?

趙金珍喝道:“那人乃是一位十惡不赦的家夥,屢次羞辱與我,師弟不必容情!”說完也把飛劍放出來。?

齊星衡心想來人竟然連趙金珍也敢調戲,著實令人敬佩,他手上也再不容情,晃動寶鏡調動五方神雷,伸手一指,隻見五道閃電從四麵八方聚攏過來,在那人身上合成一個閃電光球,轟隆隆數下,便將那人炸成齏粉。?

“數年不見,師弟道法愈加精進!”趙金珍收了寶劍,過來嬌滴滴地道,“如此洞庭美景,我看那裏有個亭子,正好姐姐這裏帶著一些鮮果藥酒,咱們姐弟倆不如下去小酌幾杯……”?

齊星衡把手一擺:“對不起,我還有要事要辦,不能奉陪了!”?

趙金珍哪裏肯依,嗲聲嗲氣地撒嬌,連哄帶勸,見齊星衡仍不動心,把臉色一寒,向下一指:“你可知道剛才被你殺死的那人是誰?”?

齊星衡搖頭無知,趙金珍冷聲道:“那人就是你們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師的師弟,摩訶尊者司空湛最寵愛的小弟子,他現在死在你的手裏,那司空湛又豈能答應,到時恐怕就算是許飛娘也護不住你!”?

齊星衡一驚,司空湛是太乙混元祖師的師弟,當年為了爭奪教祖之位,二人反目成仇,司空湛搬到雲夢山神光洞,從此與五台派再無往來,齊星衡心中驚疑不定:“你是什麽意思?”?

趙金珍忽悠滿麵春風,拉著齊星衡的手,先送到嘴邊親了一口,然後說道:“好人兒!隻要你從了我,我就會回去請我師父烈火祖師,說剛才那小子調戲與我,中途被你相救,我師父最是寵我,五台、華山兩派的道友也多順我意,到時在混元祖師麵前每人替你說上幾句好話,此事便不了了之。如若不然……”?

趙金珍聲音充滿威脅:“如果你還不同意,視我如草芥、敝履,我便去說你調戲我,被剛才那位師弟撞見,被你惱羞成怒一舉殺了,到時司空湛和華山兩派定然不依,許飛娘也保不住你!”?

齊星衡將手抽回來,冷冷地說:“你以為諸位前輩都是瞎子聾子,任由你胡說八道?”?

趙金珍頗為自豪地道:“其實不管我怎麽說,司空湛肯定是恨你入骨,而無論事實如何,憑借我在華山、五台兩派的中的交情實力,要想收拾你還不是易如反掌?到時候群情洶洶,就算混元祖師知道真相,難道會為了你一人失了眾人之心麽?”?

齊星衡眸子裏光芒一寒,就要當場將這妖婦擊殺,不過又想,五台派覆滅已是不可避免,這個門派已經是差不多從根子裏腐爛了,隻等峨眉鬥劍太乙混元祖師一死便要樹倒猢猻散,自已沒有能力也犯不著去拚死挽救,原本還在愁一個脫身之策,現在正好由這妖婦發揮,若是被逐出了五台派反倒是成全了自己。?

想到這裏,齊星衡索性再加些油,他抬手狠狠抽了趙金珍一記耳光,怒罵道:“五台、華山兩派同氣連枝,我原來敬重你是師姐,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虐成性,**不堪,豈止是草芥、敝履,簡直就是一張破席!還妄想我與你好,便是看你一眼,我也要惡心十年,上次見你,便感到反胃難耐,若非能夠辟穀,早就餓死!”?

趙金珍一向在五台和華山兩派之間左右逢源,很多人都是她的床伴,還時常開那“無遮大會”,所以上到兩派教祖,下到徒子徒孫,無不給她麵子,有的甚至以能夠一親芳澤為榮,哪裏被人如此打過,頓時愣了。?

待聽清楚齊星衡罵人的話,頓時氣得一蹦三尺高:“不知死活的小狗雜種!老娘也是你能打得的!憑我行走這麽多年,哪一派的劍仙、老祖不得給我三分薄麵?老娘見你生得好,性情又忠厚,憐惜你,愛護你,才屢次示好,你這小狗崽子不知道珍惜老娘的一番好心,竟然如此恩將仇報,難道真以為老娘不敢殺你麽!”?

齊星衡見已經把她惹火,也懶得再費口舌,大喝一聲,劈手就是三道碧血神雷,趙金珍沒有想到他說打就打,二人離得又近,竟然幾乎沒有反應過來,若不是齊星衡不想要她性命,故意將雷打偏,她此時已經爆成一灘血肉了。?

趙金珍正狼狽躲閃神雷,忽然右肩一痛,已是被齊星衡凝血為劍斬去一臂,痛得幾乎暈過去,知道齊星衡已經下了死手,再不敢耽擱,一調劍光,匆匆往北飛去,心中把齊星衡罵了一萬遍,咬牙切齒,暗自發誓,若不把這小子致死,再不存世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