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橋邊,呼呼吹動的山風讓薑昊心裏泛起陣陣寒意。他的內心產生了不小的波動,甚至開始想要退出考試,直接拿著酒劍仙長老的令牌去向掌門請求加入門派。

可是,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下定決心要靠自己的力量通過考試,向別人證明自己不是一個依靠別人的幫助才能進入門派的幸運兒。

他又望了望下麵黑漆漆的,深不見底的河麵,張大嘴巴大口吸了一口氣,穩定下心神就準備抬腳向前走去。

就在這時,後麵傳來了一個炸雷般的吼聲:“前麵的人趕快給我閃開,你李爺爺我要過河了!”這一聲如晴天霹靂,嚇得薑昊渾身一抖,腳步自然的止住了。

說話間,就聽得後麵一陣又密又急的腳步聲馳入耳簾。薑昊趕忙回頭一看,就見一個又黑又壯的高大漢子直衝衝的撞了過來,根本不管前麵還站著一個活生生的人。

薑昊側身想要躲開,可是哪裏還來得及,那人的速度實在太快,薑昊還未做出太多反應,就被那人一下子撞飛了起來,向橋外飛去。

薑昊被這一下驚得放聲大叫,他極力的伸出雙手向四麵亂抓,希望能夠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是那人勢大力沉,這一撞就是好幾步遠,薑昊除了在空空如也的半空中亂抓一氣之外,別的什麽也沒碰到。

這人根本不顧薑昊的死活,一揮手就又向前狂奔,似乎隻有考試才是唯一需要他關注的事情,別人的生死在他眼裏就跟螻蟻沒什麽區別!

就在薑昊的身子在直直的往下墜,他已經對自己的生命感到絕望的時刻。

他猛然覺得自己的腰間一緊,隨即一股大力把他從半空中拉了起來,穩穩地把他放回到了橋麵上。

與此同時,一聲怒吼刺入薑昊的耳膜,聲音充滿了驚恐和憤怒,卻是那黑大漢發出的。轉瞬間,劈劈啪啪的打鬥聲如雨點一般此起彼伏,竟是黑大漢與人動上了手。

“你們兩人這是什麽意思。這個乞丐的性命跟螻蟻一般,你們又是何必為他討個公道。你們讓我過去,我自有重金酬謝,如若不然,我們黑風穀也不是好惹的。”薑昊一聽黑風穀,心道這多半是哪個山頭的土匪,竟然也想來名門大派蜀山來拜師學藝,真是千古奇談。也不知這蜀山是怎麽想的,連這種人也放了進來。

蜀山這天下第一名門大派的名號,看來是應該改改了。

他心裏這樣想著,目光卻向前望去,隻見橋對麵的一側,兩個人你來我往,上下翻飛,打的好不熱鬧。而離自己不過三尺距離的地方,正笑嗬嗬的站著一個又高又壯的滿臉肥的流油的大胖子。那胖子正在往自己的腰間係著腰帶,顯然剛才他正是取下了自己的腰帶纏住自己而救了自己一命。

薑昊心中自是感激不盡,趕忙躬身深施一禮道:“多謝義士救命之恩,小弟沒齒難忘。隻是在下而今身無長物,無以為報。隻能待他日飛黃騰達隻是,必當重重酬謝。”

胖子哈哈大笑一聲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江湖兒女應盡之責。你我又何必拘於小節,那賊子草菅人命,自是該狠狠地懲治一番。你放心,我弟弟一定會為你報了這一箭之仇。”

說話間,那邊已經分出了勝負,就聽得那黑大漢一聲慘叫,竟被另一人扯著右腳跟給掄了起來。那人把黑大漢在空中掄圓了甩了幾圈,一邊甩還一邊怒喝道:“你這黑風寨的賊子一向暴虐鄉裏,欺壓百姓,小爺我早就想收拾收拾你們了。沒想到,你們到了蜀山還不知收斂,竟敢繼續為惡,要不是你我同是蜀山之客,今天我一定會取了你的狗命。”說罷,他用勁一甩,把那黑大漢往山澗裏扔了下去。那黑大漢發出了撕心裂肺的驚叫,巨大的回聲響徹山穀,驚起了大群飛鳥四處亂飛。

薑昊心中一驚,探頭向山澗望去脫口而出道:“兄台,在這裏殺人可不好吧。”

“不用擔心,你接著看就行了。”那胖子渾不在意,仿佛沒把蜀山放在眼裏一般。當然薑昊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為什麽這麽篤定沒事呢?

薑昊心中充滿了疑慮,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一聲高亢的鶴鳴從山澗中傳了出來,一隻巨大的仙鶴從山澗底部飛了上來,飛快的經過兩人身旁直衝天際。薑昊隱約的看到仙鶴的背上似乎背著一個人。

“你真當蜀山沒有準備麽?名門大派的考試怎麽可能會讓人出現意外呢?”胖子抖了抖雙手,膀子上大塊的肥肉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顯得格外搶眼。

“那倒是,看來是我多慮了。”薑昊打心眼裏對這幫助自己的哥倆心服口服,心中有了結交的意思,於是拱手抱拳道,“在下薑昊,敢問兄台如何稱呼?”

“我們是梁州許子軒許鳳翔哥倆,兄弟姓薑,敢問和青州薑家可有什麽關係麽?”那胖子許子軒聽到薑昊姓薑,眼睛猛然一亮,雙目炯炯的看著薑昊。

薑昊一聽許子軒打聽自己與薑家是否有關,心中頓時黯然,自己一家不僅跟青州薑家有關,而且關係非常密切。

雖是薑家中的旁族遠支,可是數百年前,卻是建立家族時的重要成員。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件巨大的變故,導致自己一支日漸衰敗,遠離了權力中心,變成了可以被其他支派任意欺壓的對象。自己的父親就是得罪了家族的核心人物而被欺壓甚至逐出了家族,這件事一直在薑昊的心裏耿耿於懷,他在沒有恢複自己父親榮譽之前,是絕不會承認自己與薑家的關係的。

想到這裏,薑昊自然而然的搖了搖頭道:“我是土生土長的巴州人氏,與青州薑家沒有半點關係。我倒是希望與名門貴族有些淵源,可惜出生低微,實難與其有任何瓜葛。”

那許子軒出生於梁州許家,貴為九州四大家族之一,自小見多識廣,極善於察言觀色,自是從薑昊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二,隻是他生性豪爽,知薑昊心中有難言之隱,當下也不多言,打了一個哈哈,轉而言其他。

這時,另一個人也從對麵走了過來,他身量極

高,體格精而不壯,顯得有些幹瘦,但是卻給人一種強健有力的感覺。麵容英俊,但顯得冷漠淡然,不苟於言笑。他步伐沉穩,慢慢的踱步到了薑昊的前麵,站到了他哥哥壯碩的身後。

“感謝兄台救命之恩,在下薑昊感激之至。”薑昊趕忙躬身施禮。

那人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哈哈,小兄弟不要介意,我老弟就是這個性格,就是跟我在一起,也不大說話的,你可別太放在心上。”許子軒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一個悶葫蘆,當下怕薑昊尷尬,趕忙把話接了過去。

“哦。”薑昊應了一聲,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性格和行事方式,再說許鳳翔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又可能會想什麽呢?

“對了,兄弟,你下一步是什麽打算呢?”許子軒看了看天空中的星辰,回頭問薑昊道。

“繼續前進,在未時以前到達了然亭,完成蜀山的初試啊。”薑昊心裏一愣,難道他們不需要進行初試麽?還問自己下一步做什麽?或是他們已經通過了初試?這應該不可能吧。

“原來你的初試就是跑到了然亭啊,莫非薑兄弟不會武功麽?”許子軒聽了薑昊的任務以後,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薑昊,看的薑昊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許子軒打量薑昊的同時,薑昊似乎感覺到還有另外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那目光中似乎帶著某種殺意,雖然並不強烈,但是那確確實實是一種殺意。

可是他怎麽也想不通自己會得罪這裏的什麽人。他這輩子得罪的唯一一個人就是黃永仁那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可是清水村離蜀山不下千裏,黃永仁一個土財主又哪有勢力伸展到這裏。這可就奇怪了。

“是啊,我的確不會武功。難道蜀山給每個人的初試任務都不一樣麽?你們的題目難道不是到達了然亭麽?”薑昊感到有些奇怪,難道蜀山給數萬參加考試的考生都出了不同的考試題目麽?要是那樣的話,那考試該多複雜了。

“我們的題目當然不會是到達了然亭了。跑到了然亭應該是給你們那些不會武功的人出的題目。像我兄弟倆這種有家傳武學基礎的人應該會出另外一些更加艱難的任務。”許子軒抓了抓後腦勺,頗有些鬱悶的說道,“其實我們兄弟倆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考試題目是什麽?那個引路人隻是告訴我們等待,說是機緣到了,考題自動會出現。這不是瞎搞麽?”

“啊?”薑昊大吃了一驚,倒抽了一口涼氣,心道這蜀山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大門派,連出的考題都這樣標新立異,讓人捉麽不透。如果許子軒兄弟倆機緣不到,那考題就不會出現了。考題都沒有,兄弟倆又如何能參加考試呢?這可真的是對人意誌的一種折磨和考驗。

薑昊心中不禁對他們兄弟倆湧起了一股同情之心,正準備出言安慰。

就見兩兄弟麵前突然白光一閃而逝,與此同時,許子軒激動地放聲大叫:“天助我也,我們竟然已經通過了初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