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密密匝匝的從天上飄落了下來,灑在薑昊的臉上,浸濕了他全身的衣服。

在一陣寒意中,薑昊清醒了過來,他努力掙紮著想爬起來,可是稍一動彈身子,身體就發出劇烈的疼痛,迫使他不得不停止動作。胸口處的劇痛預示著他的肋骨恐怕被臭魚踢斷了好幾根,以他現在的傷勢想自己站立起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救命!救救我!”薑昊大聲的向周圍呼喊,希望村民們來救救自己。可是周圍的人全都躲得遠遠地,圍在遠處冷漠的觀望自己,沒有一個人敢於站出來伸出援手。

薑昊想不明白,自己一個孱弱的少年,一向獨來獨往,雖然沒有有恩於別人但卻絕對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可是這些人為什麽會對自己這樣一個孤苦伶仃的可憐人置之不理呢?他們怎麽能這麽冷漠呢?眼睜睜的看著別人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亡呢?

薑昊不敢再想,他隻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死在這裏。自己以後精彩的生活還沒開始絕對不能就這樣倉促的結束,要真是那樣的話是何等的憋屈。

“救命啊,求你們救救我!”薑昊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他的聲音悲愴,不停地哀求,“行行好,求求你們了。”可是那些人依然無動於衷,一些人已經背過了身去離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薑昊不停地哀求,聲音早就喊啞了,可是仍然沒有結果,圍觀的人走的越來越多,隻剩下村裏幾個無所事事的閑漢嬉皮笑臉的留在那裏看熱鬧。

薑昊的心在滴血,他搞不明白,是怎麽也弄不明白,自己真的就這樣遭人嫉恨麽?可是自己什麽也沒做啊,難道一個人獨來獨往也是一種罪過麽?他無力的用右拳敲擊著麵前的土地,發出一陣陣的哀號,那種傷心欲絕慘不忍睹。

可是薑昊的慘狀根本沒有引來任何人的同情,相反那幾個閑漢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不時發出一陣陣的哄笑和嘲諷。他們七嘴八舌的談論起薑昊來,就仿佛在他們麵前的是一隻耍猴戲的猴子一般。

“求求你們,救我一命,以後我薑昊若有翻身之日,一定百倍重謝。”薑昊左手撐地,右手向那群閑漢的方向抓去,仿佛那裏有一根救命的稻草似得。

“百倍重謝?哈哈,你們聽見了麽?那小子說救了他有百倍重謝。”一個閑漢聽到薑昊的話一下子大笑了起來,居然笑著笑著差點岔了氣,“一個快死了的小子還想翻身,做你的黃粱美夢去吧。”

“是啊,笑死人了,還在鬼叫,沒人會救你的。你這個臭蟲就等著爛死在這裏吧。”另一個閑漢接口道。

“走走走!沒什麽好看的了,那小子活不過今晚了,沒人會為著得罪黃太爺去救他,回去繼續喝

我們的酒去。”又一個閑漢對著眾人一揮手,眾人紛紛點頭稱是,一群人罵罵咧咧的轉身走了,隻留下了薑昊一個人在雨中顫抖。

“黃永仁,我詛咒你八輩祖宗,你這個吃人肉不吐骨頭的家夥,總有一天我會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把你大卸八塊,讓你永世不得超生!”薑昊心中憤怒以及,用盡了全身力氣,仰天怒吼,隻見天空中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一聲巨大的雷聲刺破天際,仿佛上天也知道了薑昊這淒慘的遭遇,為他鳴不平。

薑昊怒火攻心,腹中湧出一股熱流,嗓子一甜,一股熱血從嘴中噴薄而出,身子一軟,整個人栽倒在了地上。

夜,無星的夜晚,漆黑一片。薑昊已經在風雨裏躺了整整一個白天,他身子虛弱,陷入了昏迷之中。不過還好,雖然身受重傷,卻還有一息尚存,不過意識恍惚,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

這時,從村外走來了一老一少兩個人,兩個人都衣衫襤褸、破舊不堪,顯然也是窮到了極致的人家。不過衣衫雖然破舊,但是卻非常的幹淨,顯然主人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

“阿秀啊,你去攙那小哥起來,我們把他送到家裏去。他在這裏躺了一天了,若再不加以醫治,恐怕性命不保。”那個老年人杵著一根竹子做的拐杖站在一旁,不停地喘著粗氣。

“好的,爺爺。”那名叫做阿秀的小姑娘答應了一聲,快步上前輕輕地扶住薑昊的肩膀,把他從地上攙了起來。雖說薑昊身子單薄,但也有十六歲了,身子骨怎麽說也有七八十斤。而且薑昊深受重創,又陷入昏迷,根本無法使力。可是這名看起來無比柔弱的女孩竟然輕輕地就把薑昊攙了起來,似乎根本就沒用多大力氣似的。

爺孫兩人帶著薑昊轉身向村外走去,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中。在他們消失之後,村子裏的陰暗處走出了幾個身影,向兩人消失的地方觀望了一陣,然後紛紛消失在夜幕裏。

“爺爺,你說那些村民的心怎麽那麽狠,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無辜的人身受重傷躺在雨地裏一整天,居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救他。”阿秀皺著眉不解的向身旁的爺爺問道。

“村子裏的人大多是那姓黃的本家,再說這裏的大多數人都是些膽小的村民。他們才不會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外鄉人得罪他們當地的霸王。”老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女兒,然後幽幽的說道,“不過你看那村子的角落裏藏了好些人影,其實這些人也在暗中擔憂這個孩子,世上好人還是很多,隻是很多人懼於邪惡力量的猖獗,不敢強出頭而已。”

“有邪惡就該勇敢的站出來與之鬥爭,那樣才能爭取到自己的權利。要不然邪惡力量會更加肆無忌憚,更加猖獗,以至於越來越

壯大的,到了最後害的還不是他們自己。”阿秀哼了一聲,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哪有那麽容易。就像你爺爺我這般的人,不是一樣被那狗賊追的亡命天涯麽?現在世道昏暗,修仙之人尚且自顧不暇,惟求自保,普通人更是難上加難啊。”老人說到狗賊兩個字的時候,牙齒咬得嘎嘣嘎嘣直響,身子發顫,眼見來是氣得不輕。

“那倒是,隻可憐了這個孩子。一頓暴打之後還在雨中浸泡了數個時辰,受的罪可真夠大的。”阿秀用飽含戀愛的眼神注視著自己肩上的這個男孩,男孩雖然還在昏迷,但是一臉堅毅的表情溢於言表,顯見是一個有骨氣的鐵血男兒。

“是啊,阿秀,這是一個好孩子。不過等治好這個孩子後,我們就應該再次搬家了。那姓黃的一定會出來查找是誰救了這個孩子的。就算他不敢做什麽但是對我們仍然是一種威脅,我們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老人的語氣蒼涼,透著一股深深的悲哀。

“我明白,爺爺。我已經習慣了,總有一天等我學好本領以後我會親手報仇雪恨的。”阿秀深知爺爺的心結,她不能讓爺爺總覺得虧欠自己什麽。就算是一生都在被追殺中度過,她也不會埋怨爺爺,因為這就是自己的命,是上天的安排。但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親手手刃仇敵,一定會!

爺孫倆很快走到了離村外十餘裏地的一間小木屋旁停住了腳步。老人伸手一招,一道金光閃過沒進了老人的衣袖裏,老人這才大踏步走到門前推門而入,不複剛才老態龍鍾,病怏怏的模樣,阿秀攙扶著薑昊走進了木屋,把他平放在一張木**。

老人走到薑昊身前,伸出右手輕輕在他的氣口穴一摸。口中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好狠!竟然把人打的內髒破裂,肋骨盡斷,這個黃永仁好個狼心狗肺。不過是一擔柴火就要取人性命,真是視人命如草芥,真是可惡,可惡啊!”

“爺爺,這個黃永仁如此可惡,就讓我去殺了這個狗賊。”阿秀秀眉一皺,取下掛在牆上的寶劍就想往外麵衝去。

“不可,秀兒。你內傷未複,不可輕舉妄動。這清水村雖是一個小村莊,但未嚐沒有高人出沒,你我還是小心為上。我們還是先把人救活要緊,其他的事以後再說。”老人連忙出言阻止,他知道自己孫女的脾氣,愛憎分明,嫉惡如仇,對邪惡勢力絕不心慈手軟。可是他們一直受人追殺,在上一次的搏鬥中,孫女身受重傷,絕不可以再輕易動手。要是動手中內傷舊病複發,那可不是他一人可以拯救得了的。

阿秀怔了一怔,知道爺爺說的在理,不再衝動,隻是悶悶不樂的回到了爺爺的身旁,看爺爺怎麽拯救這個瀕臨死亡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