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昊看著眼前的呂師姐,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詭異。

眼前的呂師姐一身青色道袍,身背長劍,遠看與一個普通蜀山道士並無區別。隻是一走近觀看就發現她臉色慘白,眼珠通紅,狀如惡鬼,哪裏還有以前那份溫柔和婉、清秀文靜的模樣。她懷裏的那隻黑貓,更是兩眼放出凶光,恨不得一口把薑昊給撕成碎片。

不過,薑昊還是壓製下內心的恐懼和不安,朝著呂文秀喊了一聲:“呂師姐?”

那呂文秀見薑昊喊他,微微一笑,不過她這一笑不要緊,竟露出了嘴裏的森森白牙。牙尖上麵似乎還沾著一些血絲,仿佛才剛剛生吃了什麽動物似得。顯得格外的滲人。

“是啊,我是你呂師姐,薑師弟,你這又是在找什麽呢?”呂文秀說話的聲音猶如臘月的冰塊,沒有任何溫度。

“呂師姐,這裏不是鬼村麽?你怎麽會在這裏?”薑昊早就被這鬼村裏的一切給驚呆了,不停地左右環顧,當看到這裏人來人往的時候,不由得心驚膽寒起來。這裏實在是太詭異了,剛才這裏還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現在居然人多的摩肩接踵,實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鬼村?薑師弟,你莫不是糊塗了?你看,這裏不是清河村麽?”隨著呂文秀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薑昊發現這些村民竟然都是和他生活了十幾年的清河村的村民。而這個村落的建築也突然之間改變了形狀,全都變成了清河村的模樣。

隻是這些村民一個個神情恍惚,表情僵硬,走起路來也歪歪倒倒,怎麽看也不似正常人。特別是即使走到薑昊的對麵,對薑昊也是視而不見。

薑昊心中已然明了,這隻不過是鬼怪的變化罷了,這鬼怪的功力不夠,不能化出與人一般模樣的人影來,隻能是照虎畫皮,畫的了形可畫不了骨。

“呂師姐,你何時養了這樣一隻小貓啊,長得倒是油光水滑的,很不錯嘛。”薑昊一邊稱讚呂師姐懷裏的小黑貓一邊不動聲色的向她靠攏過去。

可是這呂師姐十分滑溜,見薑昊一步步的逼近竟是輕挪腳步,向後飄出去了三四丈。

薑昊見偷襲不成,大喝一聲:“妖魔鬼怪往哪裏走,看劍!”揮起七星劍就向呂文秀劈去。

隻聽得喵的一聲,那隻黑貓從呂文秀的懷裏一下子躍了出去,幾下跳躍就消失在了濃濃的迷霧之中。那呂文秀在黑貓離開之後,竟是如一張皮一樣倒了下去。很快,薑昊的劍就劈到了,隻聽得刺啦一聲,竟是把呂文秀從中間給劃成了兩半。

等薑昊湊攏一看,原來地上躺著的竟是一張被劃成了兩半的熱氣騰騰的人皮!仿佛就如同剛從人身上拔下來的一樣,隻是上麵用一種特殊的顏料給畫出了呂文秀的模樣。

薑昊氣的直咬牙,恨這些妖魔鬼怪害人不淺。自己身為蜀山道士,一定要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那隻貓一離開呂文秀就變成了一張人

皮,看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那隻黑貓。果然是隻貓妖。

薑昊念誦法訣,左手一指那人皮,就見那人皮冒起了股股黑煙,劈裏啪啦的燒了起來。就在這黑煙中還傳來了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聲,竟是有不少冤魂被人用法術凝聚在上麵。

“鬼道中人,竟讓人死後不得超生,真的是慘無人道,邪惡無比了。你們最好不要落到你薑大爺手上,否則我一個個把你們超度到畜生界去。”薑昊見此情景心中大怒,不斷地在心裏詛咒這些壞事做盡的惡魔。

由此看來,自己要想離開此地,就多半與那黑貓息息相關。可是要到哪裏去找那黑貓呢?薑昊再次打量四周的環境,希望從中能發現離開這裏的線索。

哪成想,等他再次抬頭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又發生了變化,此時這裏竟又變成了陰森恐怖的閻羅寶殿,門前站立著凶神惡煞的牛頭馬麵。殿前擺著一口要十幾人環抱才抱得下的青銅大鼎,大鼎下火光衝天,烈火熊熊,不斷地有小妖把人往裏麵扔,隻聽得啊啊的慘叫和滋滋作響的油炸響的聲音,竟是把人下油鍋煎炸的場麵。

可是不管他變換出何種恐怖的畫麵,對薑昊而言都沒有產生絲毫的影響。薑昊騰騰騰地往閻羅大殿裏走去,一進大殿,就感覺到一陣寒風襲來,卷起漫天的塵土向薑昊撲來,薑昊用靈氣凝聚起一道氣牆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任憑它狂風大作,對他也是傷不到分毫。

那狂風肆虐了一陣子,見全都被薑昊給擋了下來。漸漸地也就停歇了下來。

待那風徹底停歇,薑昊定睛一看,竟發現周遭的遮天蔽日黑暗完全的消失了,東方竟然現出了魚肚白,太陽快要出山了。

竟然是亂墳崗,小小妖魔也想裝神弄鬼嚇唬我,真是不自量力。今天要不是本道長有事在身,一定要找到你的老巢拆個幹淨不可。薑昊看了看身邊四處林立的墳塚心道。

就在薑昊離開的當口,在遠處一座大墳的墓碑之後,正探出一隻通體漆黑的小貓的腦袋,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恨恨的叫了一聲。

薑昊馬不停蹄的趕路,可是心裏的弦卻是一時半刻也不敢鬆開。在他的感覺裏,總是有人在跟蹤自己。雖然他也小心謹慎的留意過,卻是未發現半點被跟蹤的痕跡。

他現在的頭腦裏隻有一個概念,那就是要麽是自己多疑了,要麽就是敵人在等待時機,準備在自己鬆懈的時候發動致命一擊。

可是又過去了半個月,自己身邊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竟是一點敵人的痕跡都沒有發現。要不是他的修為大幅提升了,靈海裏會產生某些莫名的顫動,他早就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不過,他越靠近中州城,靈海裏的顫動就愈加強烈,心中的悸動就更增添了幾分。這些人都是對自己不懷好意的。他們在等待時機?可是以他們的實力現在衝上來絕對可以滅了自己,難道他們是懼怕

自己身後的蜀山派?懼怕自己的老師酒劍仙?現在隻能作此解釋了。不過他們要是不動手,那這樣監視下去是毫無意義的。

終於,在薑昊向一名山中的樵夫打聽到中州城的時候,那名樵夫看薑昊的眼神讓他陡然警覺了起來。他猛然發現這名樵夫特別的眼熟,就在他在腦海裏苦尋這個人的名字時。那人卻嘿嘿的冷笑起來:“薑昊薑少俠,你大概是忘記了老夫了吧。老夫可是唐蕭啊。”

“唐蕭,你就是那個唐門叛逆,你是霹靂堂的人。”薑昊大驚,一連倒退了好幾步,拔下背上的七星劍一指唐蕭道,“你想殺我?”

“當然當然,你搶了我的神農鼎,我當然希望你死。”唐蕭摸了摸自己唇邊的小胡子,頗感遺憾的說道,“隻不過不是我殺你,這一路要不是有貴人阻止,你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貴人?什麽貴人?難道是長青麽?”薑昊一聽有貴人阻止對方殺害自己,心中立馬就想到了夏侯長青。因為自己在中州城裏認識的貴人就隻有夏侯長青一人。

“不是那小丫頭,貴人的身份可不是夏侯家可以比擬的。廢話不多說了,你見了貴人自會知道。我是奉命來接引你的。”

“你的貴人要見我?”薑昊感到有些吃驚,同時為這個貴人的身份感到好奇。竟然敢不把大葉王朝的頂級家族夏侯家族放在眼裏,那這個貴人的身份顯而易見是非常高貴了。難道是皇族?

“那是自然,我唐蕭站在這裏就是為了等你,你隨我來吧。”唐蕭看了薑昊一眼就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我為什麽要跟你去,你就不怕我沿其他路走了。”薑昊看著逐漸遠去的唐蕭很不滿的問道,自己可不想聽這個一心想要自己性命的人的命令。

“如果你想跑,你就盡管試試,你可以看看你能否跑的出去。”唐蕭冷哼了一聲,“我還是勸你別白費力氣了,這天下很大,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唐蕭這樣一說,倒是把薑昊的興趣給提上來了。他也想知道是誰也這麽大的能耐把唐蕭當做一個仆役,又是誰會跟自己這個人過不去。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勞煩一個貴人為自己寢食難安呢?想到這裏,他邁動腳步緊隨在了唐蕭的身後。

那唐蕭的輕功著實了得,踏地無聲,身輕如燕,輕輕一縱竟是數丈距離,而且一路跑來,竟是麵不紅心不跳,靈氣濃鬱幽長,果有大家風範。薑昊一路緊隨,幸虧他內力悠長,要不然早就在中途給唐蕭甩下來了。

又穿過了一片樹林。轉眼就見到了一排竹屋。

竹屋前有一花園,花園裏假山林立,奇花奇草遍布其間,算得上是一處極佳的景致。而在花園的一處魚池旁邊,坐著一位身穿白衣,頭戴白冠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正望著池中的鯉魚楞楞的發呆。

唐蕭把薑昊領到了那白衣男子的身後,躬身施禮道:“七皇子,您要的人已經給您帶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