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終日乾乾 006 四世因緣

,壬林麵用十二陰煞旗門困住申若蘭,一麵使出分幾槽法,想要將申若蘭擒去。若論申若蘭的道行法力,和一身的法寶,絕不真於被他暗算成功,隻因為念著前生舊恩,一時心軟,竟幾乎中了他的暗算。她一邊用五火乾坤羅護身,一邊用玄女針和火雲環抵擋妖法,暗中又準備好雙龍剪伺機反攻,雖然還不想真的就殺了對方,但至少也要讓他知道厲害。

而丁汝林此刻也很焦急,他先前幾天來過,知道申若蘭同門眾多,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難得有這麽一次機會,如果不能速戰速決,等對方同門出來,就更難成功了。

隻是申若蘭手上法寶一件比一件厲害,自己隱在旗門中的煞屍隻要靠近就要被玄女針橫刺破碎成一團黑氣,而她身上倒扣著的那團火焰網絡。各種邪法惡煞皆不能侵,一旦靠近就要被焚燒化去。

而那三才火雲環更加厲害,自己連用勾魂攝影。魔煞鎖陽等六七種方法想要把金環奪過來,結果連遲滯一下也做不到,甚至反而還差點被她毀掉了布置陣法的旗門,心中急躁不堪。他取出一個雕刻著三個骷髏的銅牌,左手取出三柄血煞金刀,張口噴出一道鮮血,落在牌上,隻聽刺啦一聲,升騰起一片青煙,之後奮力將刀釘在牌上。丁汝林正要使用哈哈老祖教下最厲害的十二種魔法之一,猛然間聽得聳後一聲稚嫩的怒喝,剛轉過頭,就看到八道火線劈麵射來,他急忙一晃雙肩,腦後飛出三道煞魔。往上一迎。立即將八道火線迎住,隨後看到一個粉妝玉砌的小孩駕駐一道銀光迎麵飛來。他冷哼一聲。腰間飛出一枚玉環。敵住太白分光劍,然後轉身繼續施展魔法對付申若蘭。

然而,石生天生靈胎。資質根骨甚至還要強過有紫府仙童之稱的楊鯉,雖然常常因為體型矮小被人輕視,但是法力道行卻不比別人差。他所使的法寶,名叫子午三才降魔針。是他母親陸蓉波當年修道時所煉,還沒有煉完就被封入山壁之中。後來石生出世,修煉《合沙奇書》,曾經得裘芷仙的幫助,用從陸飛那裏取來的五方五行精氣重新祭煉過。

子母三才降魔針共有一母八子,發出時表麵隻是細芒火線,跟其他寶物一出手大片豪光,滾滾黑煞比起來毫不起眼,但威力卻著實厲害。石生揚手發出母針,九根針分成三組,三三化合,每一組都射中一隻煞魔。驟然之間五色彩光一閃。三魔已被消滅,隨後得傳自極樂真人的太白分光劍也將玉環擊碎,石生伸手一指,飛劍連通九根神針一起射向丁汝林。

此時丁汝林正催發魔功。三枚滴血金刀飛入陣中向申若蘭射去。之後正要發動妖法附在金刀之上,石生已經破了他的法寶煞魔,雙手魔光還未完全發出,就先被神針刺破,緊跟著九道五彩火線便射入身體之中,嗤嗤嗤,前胸後背全被射穿,因中關竅。頓時氣息凝滯,那一邊射出去的三把金刀全被三才火雲環套住,火光大作。金環陡然收縮,頓時勒成碎片。

丁汝林魔法被破,申若蘭也循著金刀氣息找到他的真身所在,揚手發出一道罡煞神雷。天罡地煞齊動。轟隆隆炸得地動山搖,劈開滾滾陰煞,正看到丁汝林使出三屍化形之法,分成三個一模一樣的假身,飛在空中,各化成一個神態凶厲的僵屍向她撲過來,申若蘭對這三個僵屍不管不顧。直接催動三才火雲環,套在丁汝林的真身上麵,脖子和腰上各有一枚,兩腿腳踝上也套上一枚。

“若蘭妹妹,你真的這麽狠心要殺死我嗎?!”丁汝林大聲呼喊。

就要放出雙龍剪的手再次因為猶豫而頓住,申若蘭略一遲疑的功夫,三個僵屍已經撲到身上,隻不過她身體外麵又五火乾坤羅,僵屍撲在上麵又抓又咬,也是無法突破這件紅花姥姥所煉的至寶,反而刺激的寶物自己反應。發出滾滾烈焰,頃刻之間便把三個僵屍燒成灰燼。

然而,申若蘭在這裏猶豫,那石生可沒有猶豫,太白分光劍銀芒一閃,就把丁汝林攔腰斬成兩截。三才火雲環厲害無比,他雖然肉身被斬,元神仍然被三個金環套住。無法逃脫。金環上發出的火焰燒得他哇哇大叫:“若蘭妹妹,你真的這麽絕情嗎!”

申若蘭手上輕輕一震,三才火雲環微微顫抖之際,對其禁錮稍減,丁汝林得了空隙,立即飛出,到了天上揚手將他的十二陰煞旗門收起,一邊急速飛遠一邊大聲喊道:“若蘭妹妹!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遲早都是我的人!若蘭妹妹你就等著我師父來上門提親吧!”

石生並沒有追趕,落下來問申若蘭:“七師姐,剛才我追趕那個草木精靈翻過山嶺,才發現是人用屍偶假扮的。已經被我給斬了,回來的時候,又遇到了一個人,我以為屍偶是他放的,還跟他打了一架,後來罷戰。他讓我給你傳一句話,說是要”小孩說到這裏有點扭捏。最後隻說。

申若蘭手上一顫:“他有沒有說他叫什麽名字?”

石生點點頭:“他叫李厚。”

申若蘭深吸了一口氣,擔心地左右看了看,然後牽住石生的小手,快步走進金光洞中,王庚翼和司徒平一起迎了上來:“剛才那妖人來時,我們本要出去相助,隻是忽然接到師父傳音,說此事皆是師妹你自己的數世情緣,旁人插手不得,所以我們才…”

申若蘭搖了搖頭:“二位師兄不必如此。唉,我這就去找師父”四人一起進入真天宮,來找金銘鈞,申若蘭跪在地上:“那丁汝林和李厚,都是弟子的前生同門。俱都情癡愛慕,糾纏不休,我一心修道,不願嫁人,最後深深躲入滇飛緬兩地的深山之中,本想要一心清修。結果又遇到個魔教中的屠沙,跟他倆一樣情癡,清修既然不成,我隻好逃回舊所,結果屠沙一路追來,被李厚和丁汝林二人合力殺死。卻也因為被魔火焚燒一同喪命。

這二人臨死之前皆說今生無論如何也要跟弟子結為夫妻,即使行銷神滅。也再說不惜。不久屠沙的同門來到為他報仇,弟子在魔火之中兵解,轉世到今生師父門下,當初桂花山師父屍解飛升之前,曾經將此事前因後果跟我說過,此三人與我情緣糾纏好幾世,屠沙應為我死,丁汝林也還無妨,李厚卻是我命中的魔障,必須善處,否則”簡直不堪設想!”

金銘鈞笑道:“若說你有紅花姥姥留下來的天書和滿洞珍寶,她毛升之後,你完全可以自己在掛花山修煉,做個逍遙散仙。然而紅花姥姥臨近飛升之前,卻處心積慮為你安排打算,先是準備借著當年和長眉真人的一點因緣讓你拜入峨眉門下。卻被我橫插了一手,引渡入了我的門下所最憂慮者。便是此一劫難,此二人前世俱與你有恩,你想如何處置?”

申若蘭歎氣道:“隻是這一層為難,若說起來,弟子已經不止一次說過,自己立誌修行。絕不婚嫁。隻是他們卻仍然不依不饒。糾纏不休,若要施展辣手,將他們除去小卻又於心不忍。況且神通斬不斷情緣業力,今生殺死,來生比如複至,若要遠遠遁走,他們卻又因緣所感,往往能夠找到,弟子無可奈何,特來懇請師父為弟子指點明路。”金銘鈞把手腕一番,手上已經多了一麵銅鏡,先用銅鏡照向石生,問申若蘭道:“蘭兒,你且看這鏡中有什麽?”

“是,“小師弟吧!”申若蘭不明白他的用意,小心地回答。

金銘鈞又將這鏡子照向司徒平:“你再看!”

申若蘭越發的謹慎:“是…三師兄。”

金銘鈞點點頭:“這回你再看鏡子裏有什麽!”

申若蘭看鏡中出現了一個人影,正是才剛飛走的丁汝林,頓時吃了一驚,越發不懂師父的用意,不過也隻有如實回答:“是丁汝林。”

金銘鈞拿過鏡子,在手裏顛了顛:“你錯啦,鏡子裏其實什麽都沒有。這麽一麵小小的銅鏡,怎麽能夠裝得下三個人呢?”

申若蘭錯愕:“可是剛剛明明看到

金銘鈞笑道:“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申若蘭頓時怔住,金銘鈞把鏡子遞給她:“你在鏡子裏看到好多的人,好多的事,然而他們並沒有真的存在於鏡子之中,都是你看到的假象,須知,事來則應,事去則靜,清淨為天下正!”

申若蘭收起銅鏡謝恩:“多謝師父教誨!”

金銘鈞笑道:“那丁汝林本來是被曉月禪師派來送請柬的,結果他卻隻顧著看你忘了正事。據我這些天來推算,此次曉月禪師在白陽山開府,旁邊就是無華氏古墓。他們之間有什麽齷齪我還沒有徹底算清。不過淩雲鳳和楊謹肯定要去斬三妖屍的,其中會有白發龍女崔五姑、嵩山二老、芬陀大師等高手參與之中,而且據我推算,北邸山冥聖徐完也會插手。連同哈哈老祖,凶險之處,更勝紫雲宮。

看了看四大弟子的反應表情。王庚翼是一臉的不在乎,司徒平麵上波瀾不興,石生則是根本沒有往心裏去,至於申若蘭,還在糾結於自己的情緣孽感,金銘鈞的這些弟子,對他們這位師父的信心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足。

金銘鈞取出一個玉匣,遞給王庚翼:“上次紫雲宮時候,玄龜島的易氏兄弟闖入銅椰島,被天癡上人纏住,嵩山二老自己不好出麵,轉請神鴕上門救人,致使你們乙師伯跟天癡上人結下梁子,日後必要鬥得兩敗俱傷,我想要化解二人仇怨,但你們乙師伯性子高傲,天癡上人又是癡蠻成性,無法勸解,因平兒和你們乙師伯有一場師徒緣分,倒是可以利用一下,這次你們兄弟兩人替我去一趟白犀潭。”

二人一聽,連忙同時說道:“師父放心,我們兄弟一定勸乙師伯消除仇怨!”

金銘鈞笑道:“他們兩個啊。靠勸了的。這件事我隻能做一半。另一半還要看運氣。你列小氓江白犀潭之後,不管你們乙師伯在不在。都不要立即回來,就留在那裏。韓仙子跟我也同樣交情匪淺,必會善待你們,等你們可打開玉匣第一層。按照三個錦囊行事。說不定,我們在白陽山還能遇到

說完。他便讓王庚翼和司徒平立即啟程去哦山,自己和申若蘭以及石生留下:“這次也要看天數緣分,如果曉月禪師不計較弟子肉身被毀的仇恨,再次派人來請我們,這趟渾水咱們就趟定了,石生,你總羨慕火孩兒的獨角靈鷲,這次如果再去白陽山。師父給你弄一隻比他那還厲害的神鳥

石生兩眼立即閃亮起來:“真的?比獨角靈鷲還要厲害?五師兄的獨角靈鷲可是修行千年了呢。用不了多久差不多就能通靈變化,化成人形了!這世界上真的還有比那更厲害的神烏嗎?莫非已經成了人形?不過那便是道友了他是石脈靈胎,天生與人不同,身材始終是個幼童模樣,而且從一出生就被關在山壁之中獨處,是以雖然從出生到現在已有二十多年,卻仍然天真爛漫,與其他小孩一樣,因喜歡神鳥,不禁患得患失起來。

之後幾天,申若蘭數次遇上李厚,他倒是跟那丁汝林不同,並不強逼,隻是一味苦求,任憑如何勸說也不肯離開,甚至後來石生出麵,不許他靠近金光洞,他就站在旁邊的山石上遠遠觀望,石生又出麵與他三次鬥法,將他趕走,可是每次他都還會回來,弄得石生也沒辦法,申若蘭領會了金銘鈞的意思。每天坐在洞前打坐。李厚就站在遠處的岩石上觀望,他也是癡情到了極點。就算是每天隻遠遠看看,就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過了幾天,丁汝林就有找上門來了,他並沒有去轉世投胎,也沒有另尋軀殼靈魂附體。而是轉入了鬼修。就像鬼老單午一樣,隻不過道行要差了一些。那天他回山之中,向曉月禪師哭訴,曉月禪師已經知道事情因果,正準備斥他一番。哪知道他並不是要求自己替他報仇。而是一邊懺悔自己忘了遞送請柬,一邊表達自己對申若蘭的相思之苦。懇請師父替他向金銘鈞提親。

曉月禪師也是憐他心癡情重小不但不再七斥他,還拿出凝魂塑魄的靈藥。為他凝聚元神,並且將它送去北邸山冥聖徐完那裏,用一部道書為他換來了鬼修之法,並且想辦法教他將來由鬼仙修入地仙,然後又重新寫了一封書信,在裏麵提出自己弟子向申若蘭的愛慕之意,然後又寫了一封請束。連通書信。讓另外一個弟子鐵鼓吏秋鳴歧帶著重塑魂身的丁汝林一起再來仙霞嶺。這次金銘鈞讓申若蘭在冷香閣等著,然後找石生出去將人帶進來,那秋鳴歧年歲也不大,不過二十三四的樣子,進來向金銘鈞執晚輩禮。並且遞上請束和書信,正式地邀請金銘鈞前去赴宴。

金銘鈞這裏剛剛接過請束和書信,還未等翻看,那丁汝林便跪在地上,出聲哀求:“我和若蘭妹妹數世因緣。前一世我又為她而死。亦不後悔,自從恢複前生記憶之後。多方尋找,終於將她找到。肯定金師叔憐憫弟子。答允這門婚事!”

他心中隻有申若蘭,秋鳴技卻是暗中打量這位師父曉月禪師極為重視的“金師叔。和周圍的環境。這次金銘鈞是在冷香閣的水晶殿中接待的他們,周圍全部都是用玄冰刻成的雕欄畫棟,飛禽走獸,地麵上用暖玉鋪成。上麵飄**著一層朦朧香霧,周圍冰柱之內,封存著許多各種各樣的鮮花異草,紅綠黃藍。彩色紛呈。冷香醒腦,讓人嗅到一口,便精神為之一震。

金銘鈞坐在玉榻上,並不理會丁汝林的哭求,隻是默默地把請束和曉月禪師的書信看完,然後放在一邊,對丁汝林說:“我門下弟子,婚嫁全憑自願,你和蘭兒數世糾纏小看在你前世拚死救他的份上,前麵種種,全部購銷。但是,蘭兒既然不願,你在百般糾纏,甚至是再像上次那樣拿幾麵破布跑來我的洞口要強行擄走我的徒兒,我可就不會輕饒你,你給我記住了啊

說完又向秋鳴技說:“你回去告訴曉月禪師。就說上次既然在紫雲宮海底仙宴上答應了,就一定不會食言,到了他開府立派之日,我定會前去祝賀。至於另外一件事情嘛我向來不做徒弟的主,蘭兒若傾心丁師侄,我自然歡歡喜喜送徒兒出嫁,但如今蘭兒已經立誌修道。還請曉月道友把門規放嚴一點,莫要再讓門下弟子做出什麽過分出格的事情,前麵一次我看在兩家的情分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後再敢放肆,休怪我不講情麵!”說完一拂袖。平地五彩豪光亂閃,二人吃了一驚,等把飛劍和法寶都拿出來之後才發現,已經到了外麵山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