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金須奴 009 龍山雙豔

一銘鈞被許飛娘迎入殿中。此時賓客巳經來了不少。曉簡?來是長眉真人座下三弟子,玄門正宗的高手,這許多年來,也交下了許多朋友,其中不乏高手能人,其中就有昆侖派四友。

昆侖派,在蜀山世界之中是一個已經沒落的玄門道宗,到現在也沒有選出一個小能夠服眾的掌教來,一向是幾大長老共同議事決定問題,很有點具主議會的味道,不過卻缺乏足夠的凝聚力,很多事情都因為互相扯皮而成了爛賬。

昆侖派高手眾多,像知非禪師、鍾先生,連同現在的武當掌門半邊老尼,以及前些時遇到的紫雲護法東方皓。還有陰素棠全都是昆侖派的長老。隻不過如今半邊老尼因接掌別派掌門,受到長老們的一致排斥,老尼常年不回昆侖,而東方皓和陰素棠等也都因為違反交規被逐。況且,就算是剩下的昆侖派長老們,也都不居住在昆侖山上,而是散居各地,諾大的門派呈現出一副四分五裂的模樣。

昆侖四友,是昆侖派中的四位高手,包括金銘鈞的好友住在四”的知非禪師和鍾先生,另外還有長白山摩雲嶺天池上人,金銘鈞真天宮神農苑中的人參娃,就是他當年在長白山上尋到,送給知非禪師二人的。除此三人之外,還有巫山風箱峽獅子洞遊龍子韋少少,二人皆沒見過金銘鈞,不過卻都從知非禪師和鍾先生二人口中聽說過,今日一見,俱都相談甚歡,仿佛多年老毒。

知非禪師讓許飛娘為他們在偏殿重開一席,將屏風半遮,許飛娘卻笑道:”幾位皆是白陽山的貴客小曉月禪師不再,托付我做個東道迎賓,我若如此慢待客人,將來豈不是要落埋怨?”說完命曉月禪師在內主持的弟子白瑣為他們另安排了一件靜室。

昆侖四友之中,其他三人俱都穩重老道,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唯有遊龍子韋少少最為年輕,看上去也還有些凡人的浮躁,說起上次慈雲寺鬥劍,矮叟朱梅先是存心戲弄,後來又毀了他的飛劍,如今法寶將要煉成,將要去尋嵩山二老報仇等語。

知非禪師三人同時苦笑:“上次咱們四個,連同曉月禪師一起,也抵不過嵩山二老和苦行頭陀,雖然我們隻是礙於曉月情麵,並非真個要與敵人拚個你死我活,但那嵩山二老三人也並未出全力,人家看在咱們師父的麵上,並未真個為難小咱們自己學藝不精,怪得誰來?況且出家之人,若依著一口怨恨之氣來修,便要入了魔道。”

韋少少兀自憤憤難平:“這些話你們這些年來說得沒有一千遭,也有八百回,橫豎我法寶將要煉成,苦行頭陀已經飛升,剩下的便隻尋嵩山二老便是,隻是咱們作為,不能如旁門左道那樣死纏爛打,到時我約嵩山二老覓地鬥劍,是死是活,再看分曉!”

韋少少身邊帶著一個十二三歲的童子,長得白白淨淨,頗為機靈可愛,剛才隻顧引薦金銘鈞和天池上人以及韋少少相認,也沒讓弟子互拜師長,金銘鈞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一直安安靜靜在旁邊聽著大人談話,這時候忽然插嘴說道:“到時候我和師父一起去赴約,我的五雷天心正法已經修煉到第三層了!”

一句話惹得眾人齊笑,韋少少卻是頗為寵溺地摸了摸弟子的頭:“那嵩山二老,不但道法深厚,更是狡猾刁鑽,厲害無比,便是師父對上他們當中的一個也是敗多勝少,你如何敢在眾師長麵前口出大言?也不怕被人笑話!”

鍾先生笑道:“詡兒誌氣可嘉,況且對你一片忠孝之心,著實難得。況且我門中五雷天心正法也不比他們的先天太乙神雷差,雖說詡兒年紀太幼,比嵩山二老自然是比不上,比比他門下弟子”

鍾先生原本因為衛詡資質上佳,將來必不會輸給峨眉弟子,但是忽然想起峨眉派教下弟子,個個都是萬裏挑一的人物,尤其是追雲叟的弟子嶽變,不但根骨出類拔萃,性情風骨更是令多少前輩讚歎,衛詡雖說不錯,但是將來要想超過嶽變基本上不可能實現。

“你叫衛詡麽?”金銘鈞開口向少年說道。

對方點點頭,然後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一下子跪在地上,懇請金銘鈞幫助自己師父去打嵩山二老。

金銘鈞笑道:“你師父和嵩山二老打不起來的,你小年紀。就別操心了。”說著從琥珀之中取出一個仿佛帶著小葉的三股藤條擰成的一枚小指環。”給衛詡戴在拇指上,“頭一次見麵,師叔也沒準備見麵禮,這小玩意拿去給你玩吧!”

知非禪師和鍾先生相視苦笑,金銘鈞明白他們的意思:“初次見麵嘛,給孩子玩的,你們也別在意小況且詡兒這次還要遇到一個故人,如果他插手的話,必有一場劫難,非此物不能護他周全。”

知非禪師四人聞言一驚,立即紛紛暗中推算,片刻之後同時睜眼,俱都麵亡井甘看著汗在金銘鈞身旁掙紮不休的古神瞬出:金道友特地捉了這古神鳩來,就是為了對付那妖鬼的麽?”

金銘鈞點頭道:“此種因果雖然因衛詡所起,但是我們這些弟子全在劫中,不能不備以萬全之策!”說話之時,便看見白狗和俞允中似乎有話要說,便說道,“你們兄弟難得再次團聚,不必在這裏伺候。”

俞允中猶豫地看著石生:“弟子來時,師母曾經囑咐過”

金銘鈞知道崔五姑告訴他不要離開石生,無所謂地擺擺手:“正好我們老哥幾個要在這裏品茶論道小你們這些小兄弟們都出去玩吧,隻要記住莫要往無華氏古墓那邊去就好,最好不要出白陽山,等著主人公招待。”

石生幾個早在這裏呆的煩悶小聽師父允許外出,立即把申若蘭和俞允中一手拉一個。往外就走,申若蘭卻遲疑,生怕遇上丁汝林,隻是轉念一想,來時就已經準備跟丁汝林做一個了斷,碰上反而是好事。

師兄弟幾個走出來,虞孝和石明珠自持年長,不願意跟小孩子在一起,就雙雙離群四處觀看。俞允中和白椅故友重逢,隻顧說話,申若蘭心事重重,隻有石生最為活潑好動,又碰上一個年歲不大的衛詡,兩個小孩四處亂竄,時而飛上山崖去摘鬆子,時而跳下山澗之中去捉蝦,遇到誰也不認生,說話問答小有禮有節,頗得眾人的喜愛。

然而曉月禪師由道入魔,所交朋友也是三教九流,什麽樣的貨色都有。其中有金身羅漢法元相邀來的龍山雙豔,細柳仙娘柳如花和金女童麽鳳兩人,二**女見兩個小孩俱是元陽豐滿,神光滿足,尤其是石生,簡直跟天上的金童一般,一團先天之氣,不禁**心大動,要捉兩個小孩為鼎爐,吸了元陽真氣。增長法力。她倆也是色膽包天,更因為新傍上一個旁門中的高手,有恃無恐,竟然也不先打聽明白人家的根底厚薄,就上前勾引。

石生一看見這兩個吊稍嫵媚眉,風擺楊柳腰的女人就討厭,任憑兩個**女隻把小弟弟好寶貝”叫了無數聲,隻是默默地在桌上跟著衛詡錄蝦仁吃。

二女見勾搭不成,便改為**,互相說在山頂上一個石縫裏麵看到一個特別好玩的仙草,旁邊還有一隻特別可愛的大白鶴,如何跟上去偷仙草的蛇王鬥爭,如今已經筋疲力竭,性命垂危之語,衛詡有些動心,卻被石生止住:“那仙草既然長在此山,必有主人看護,咱們來此做客,還是莫要越權為好。”又轉向二女道,“二位姨姨既然看見,便自己去救那白鶴好了。”說完拉著衛詡又拿了一些糕點去水池邊上喂那五彩錦鯉。

二女心中憤恨,暗中咬牙切齒,隻要將兩個小孩擒住,必要好好炮製**一番,她們倆也是貪念太過,竟然直接就在大殿之中對著兩個小小孩用上了勾魂攝魔的媚惑之法。滿堂賓客之中,不毛能人高手。她們兩個雖然做得隱蔽,但是看出來的沒有三十一二,也得有二十七八,隻是一來不知石生二人的身份,另外也著實顧及二女身後的那位高手,便都默不作聲。

二女法力不弱,一口甜膩香氣噴過去,衛詡一下子便被迷住,石生心中憤恨,暗中罵了聲找死,也裝作已經被迷住的模樣,癡癡怔怔,跟在二女身後,緩緩補出大殿後門,又沿著曲曲折折的山路向上行了一段,逐漸步入雲端,周圍全是白雲遮掩,二女見旁人難見,如饑似渴地轉過身來,卻發現石生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了衛詡一個還傻乎乎地跟著。

二女還以為石生人小腿短,在後麵跟掉了,連忙折回身來尋找,卻是根本不見蹤影,心中微微吃驚,那柳如花眼饞石生根骨氣質,讓童麽鳳抱了衛詡在雲層之中等著,自己返回大殿去找石生,或許那孩子根骨好,中途自己解了媚惑,返回去了也說不定。

柳如花回轉大殿,童麽鳳抱著衛詡,把“心肝寶貝”連叫了一番,然後坐在一塊平整的岩石上麵,讓衛詡坐在自己腿上,先取了一顆猩紅如血的藥丸,就要往衛詡口中塞。

藥還未沾唇,忽然麵前銀光一閃,先前失蹤的石生直接從地底下鑽了出來,喝罵一聲:“不要臉的娼婦!竟敢調戲小爺,真瞎了你的一雙狗眼了!”揚手就把子母三才降魔針打出,童蟲鳳隻來得及噴出一口粉紅色的煙霧,就被九針貫腦刺死小連慘叫也未發出一聲,往後便倒。

石生拿了一顆仙丹塞入衛詡口中,拉起他就要下山,卻見柳如花借遁光飛上來,一邊飛一邊叫道:“妹妹快把那兩個孩子帶走,莫要讓昆侖派的人找到把插”話音未落,便看到躺到在地上的童麽鳳,額頭上九個針孔,頓時吃了一驚,雙袖一拂,遍地紅霧,掃**之下,登時破了石生的隱身法術。

若是石生自己,此時早就走了,隻因為…”今中了妖婦魔法。瓦自神誌不清。自巳地遁之術不能帶軌:,小得勉強用仙法隱身,還未等走出三步,就被妖婦尋到,他也不跑了,直接放出太白分光劍”射出一流銀星,就往柳如花身上斬去。

柳如花沒想到這小孩看著可愛,出手竟這般狠辣,匆忙間放出自己臘梅紅雲刀,共是七口,帶著滾滾甜膩紅雲,聚散之間就要將石生圍住,他卻不知石生自幼跟母親修煉,母親離開之後,一個人在山洞之中,除了練劍就是練劍”一手極樂真人的分光劍法煉得如火純情。

柳如花開始時候還想要奪了小孩飛劍,然後再用自己的劍光將他圈住,威逼就範,哪知道石生劍術遠在她之上,以一敵七,仍是上風,她那臘梅劍剛出手時候紅雲滾滾,聲勢頗大,頃刻之間便被銀芒壓住,還不等她再使其他法術,石生已經用太白分光劍將其飛劍絞住,銀芒陡然閃起,喀吧吧,一下子絞斷了三口。

石生人小鬼大,趁著柳如花飛劍破碎,心中驚駭之時,打出了一直扣在左手的子母三才降魔針,柳如花隻見眼前火線一閃,便道不好,急忙逃遁時,右肩腫到底被三針射穿,痛入骨髓,慘叫一聲,咬牙道:小崽子不識好歹!”扣了三根寒梅紅焰雷,反去。

她本以為,自己這雷一旦炸開,就會爆出漫天甜膩汁水,便是有道行的散仙沾上一點,也要被元陰之氣勾動體內陽氣,內火勃發,情迷意亂,如果不經自己解救,隻需三刻鍾,就會欲火焚身,心火燒幹,腎水枯竭而死,石生就算是有些法力,畢竟年幼,也絕抵擋不過。

哪知道雷珠近身,石生不躲不避,身上自動升起一團五彩霞光,仿佛一個網兜,從上到下將他和衛詡全部罩住,雷珠爆開來的汁水落在上麵,瞬間消散,不禁一愣,石生神針又到,等她發覺,火線已經近身,眼看就要被穿心而死,忽然旁邊傳來一聲怒喝,緊跟著一隻毛聳聳的大手橫伸過來,將八枚神針全部抓住。

石生見來人身穿白麻布衫,猿臂鳶肩,滿頭銀發,兩道壽眉垂至臉頰,麵色鮮紅,獅鼻闊口,滿嘴銀牙,一對眯縫著的細長眼睛,睜合之間,精光閃閃,隱射凶芒,心中暗暗稱奇,又見他輕易抓住自己的降魔神針,任憑如何晃動母針,那八支子針在對方手裏隻是顫抖,不能收回,知道定然是一位高人前輩。

他這裏還在思考著如何措辭,來人已經說話:小娃娃,可聽說過黃龍山青抄林猿長老麽?”

石生答道:小子入道未久小孤陋寡聞,並未的得前輩大名。隻是您乃前輩高人,雖然小子不知,天下必定人人敬仰,今日這兩個妖婦欺我兄弟二人年幼,暗使妖法小若非”

話未說完,那柳如花便撲到猿長老懷裏,失聲痛哭,一邊訴說自己姐妹童麽鳳死的冤枉淒慘,一邊將衣衫解開,露出一半香肩酥乳,直說被小崽子暗算傷痛,嚶嚶咽咽,一副梨花帶雨小鳥依人的模樣。

猿長老伸手在她臀上捏了兩把以示安慰,然後向石安道:“小娃娃,你也莫用好話擠兌老夫,本來不值得跟你小孩子一般見識,隻是如今我兩個愛妾一死一傷,此事不能罷休,老夫正好要煉一爐離火元陽丹,正好取你二人元氣精血煉丹。將來雖然骨衰氣弱,不能再繼續修道,但在我洞中做個執役童子,時常吃些仙丹滋補,也能落個壽終正寢,快跟我走吧!”

他說完伸手隔空便抓,石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次放出太白分頭,劍,猿長老指尖飛出五道青白光滑,其中兩道敵住石生飛劍,其餘兩道射向二童前胸穴道。此是他多年來采煉西方太乙金精,與本身真氣融和化成的太乙天罡劍氣。他道行極深,雖隻兩道劍氣,也將太白分光劍壓住,另外三道射在離垢鍾,直激彩芒,無量光雨,上下掩刺,左右切割。

多虧了那離垢鍾是極樂真人早年所煉護身寶物,水火風雷皆不能侵,太乙天罡劍雖然厲害,一時之間也無法突破。不過石生看他這般氣勢,隱隱有自己師父使用五行真氣的氣勢,心中暗暗著急,生恐遲則生變,取出兩界牌,輕輕一晃,立即飛出一道金芒,裹住他和衛詡,瞬息之間向上飛射而去。

猿長老原本亮出久不使用的太乙天罡劍煞,就是想要將兩個小孩快點拿下,哪知道被那離垢鍾擋住小連續刺出數百劍也未見功,在柳如花麵前已覺丟臉,此時見他倆還要逃走,哪裏肯依,口中發出一聲類如猿啼般的怒吼,十指同時伸出,霎時間,射出數十道青白光氣,同時天上凝成一團火雲,往下壓落,他唯恐對方法寶神奇,製不住對方,又將天狼釘取出,夾雜在劍氣之中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