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煉鏡(2)

林若靈吃了一驚,一掌托起我的身體,飛身倏地躍起半空,一邊沉聲叫道:“不好,蜃獸在自殘身體,我們都在它的身體上,它毀滅了,我們也要跟著它陪葬。”

我不禁駭然:“那怎麽辦?以我們的修為,可阻止不了它自殺。”

“轟轟轟。。。。。。”,山岩崩裂,一塊塊五色斑斕的礁岩碎成空氣,隨風消逝。林若靈拽著我的手,在漫天崩塌的礁岩間不停的跳躍閃避,險象環生。

“不錯,你們真聰明,我毀掉我的身軀,至少還能保留一大半蜃氣,臭小子,你們死了之後,身上所有的寶貝,就多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格格,五百年之後,我就能再恢複自己的蜃氣身軀,晚五百年達到‘知意’境界,對我一點損失都沒有!”

小女孩妖異的笑聲從亂石崩塌的遠處傳來,依然清晰無比,洋洋得意之極。

我沉住氣,繼續運氣穩固還在腹腔間遊動的冰點,道:“林姑娘,要不我們拚死衝出去,出了它的身軀,可能就不會和它同歸於盡了!”

“不行,蜃氣毀滅太可怕了,那樣,我們連一成生機都不會有!”林若靈沉聲答道。

“那怎麽辦?總不能等死吧?”我急道。

林若靈並沒有回答,忽然像發現了什麽似的,伸手向前一指,大叫道:“它的嘴在那邊,我看見了,那就是蜃氣呼出的所在,也是蜃氣最集中的地方,它即使把自己所有的軀體都毀滅了,也不可能毀掉自己的元氣!我們鑽進它的嘴裏去!”

我朝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那張巨大的、像岩洞一般的獸嘴赫然的展露在我們的視線之內。

我駭然:“鑽進蜃獸的嘴裏?那太冒險了吧?萬一。。。。。。”

“沒有萬一,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林若靈沉聲叫道,拽著我的身形,如風一般直衝向那張巨大的獸嘴。

數百道森然的水劍倏地在我們身外凝結成一個巨大的冰球,如天外流星一般向蜃獸大張的嘴巴墜落。

“轟!”,眼前一暗,巨大的冰球撞擊岩石的聲音響起,我感覺自己像極了一枚沉入無底深淵的鴨蛋。

所有的亮光全部消失,耳邊可以聞到潺潺的細流。

“林姑娘,我們真的進了蜃獸嘴巴裏了?”良久,我才心有餘悸的問黑暗中的林若靈。

林若靈掌中倏地托起一枚銀光四溢的冰珠,看看四周奇怪的環境,堅硬崢嶸的岩石到處都是,我們的腳下,一條涓涓溪流宛然的流向不知名的漆黑遠方。

她隻能搖頭苦笑道:“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是在它的嘴巴裏,也又可能在嘴巴下一點的食道裏。”

“它死了嗎?”

“沒有,蜃獸每一次毀滅自己的身體,就是一次五百年的冬眠。”

“那我們呢?”

“我們應該也沒有,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蜃獸的‘鏡中鏡’被逼出來沒有?”林若靈關切的問我道。

我體內的真氣終於可以自由運轉,但被我用“冰靈水鏡”采集來的蜃氣和戾氣交融還在繼續,被我限製在腹腔中的冰點也還在緩緩的遊弋,稍微不留神,還是有可能被它掙脫。

我苦笑道:“還不成,蜃獸的‘鏡中鏡’太厲害了,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我試試能不能將它逼出體外。”

林若靈點了點頭,冰球發出的銀色光芒將四周的景象照亮個遍,最後指著前麵的一個突起像平台般的地方道:“我們到那裏去吧,我看看能不能幫幫你的忙。”

上了平台,我伸手觸摸了一下四周,感覺還是冰冷堅硬的岩石,不禁問林若靈道:“林姑娘,我們不是在蜃獸的嘴巴裏嗎?怎麽這裏卻像是個岩洞?”

林若靈沉吟道:“這個我也說不清,但據上古傳說,蜃獸成形之初,本來就是天地鬱結之氣匯聚於深海或大澤間的地穴洞岩裏所成,照此推測,蜃氣本來就是天地之間的陰鬱之氣,蜃獸既然已經毀掉了自己的軀體進入冬眠期,它的蜃氣當然會保存在地穴岩洞裏。”

我苦笑道:“那按照這個說法,蜃獸的原形不就是地穴岩洞了?岩洞也能成精,那真是聞所未聞。”

林若靈淡淡笑道:“不管它的原形是什麽,現在它都不能再找我們的麻煩了,它的蜃氣鏡又植入了你的身體內,丟失了蜃氣鏡,我估計,它這次冬眠,至少也要千年之後才能醒來。”

我鬆了一口氣,故作輕鬆的笑道:“最好它再也不要醒來了,但能讓它一千年不能再醒來害人,我們也算為天下的人妖做了一件大好事了,這樣,即使我死在了蜃獸的鏡中鏡下,也不枉來世上一遭。”

林若靈嗔道:“呸!盡說胡話,還不快坐下來?蜃氣鏡被植入體內,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我依言在岩石上盤坐下來,靜了靜心裏的雜念,開始閉目運氣。

林若靈伸指畫出六麵“冰靈水鏡”,為我采集天地靈氣。一股股清涼的靈氣被“冰靈水鏡”過濾後,緩緩的進入我的奇經八脈。

半個時辰後,腹腔內遊弋的冰點終於被我體內的各種靈氣、真氣、怪氣,冰消溶解在我的丹田裏,各種靈氣和真氣自然交融,雖感戾氣在胸腔顯得氣悶煩躁,但“鏡中鏡”在我體內遊弋時所產生的奇寒和難受,已經基本被消除了。

我心裏暗喜,難道蜃獸的‘鏡中鏡’已經被煉成氣了不成?

正要收氣站立起來,忽然腹內一股寒氣倏地冒出來,沿著丹田直衝眉心,我大吃了一驚,連忙催動真氣圍追堵截。

但一切都遲了,寒氣在我體內跑得比兔子還要快,倏忽之間,已經像一股井噴而起的泉水匯聚到了我的眉心之間。

我隻覺腹內如刀絞一般疼痛,眉心間,更像是被人有刀子生生劃開了一道口子似的,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倒在地上抱腹打滾,痛得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