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五台教主

司徒平和雷起龍同時出現,分別駕馭南明離火劍和烈火雷音劍,徹底阻斷了雪山老魅的逃生之路,將他所發寒罡全部斬斷,散成水汽。楊鯉揚手發雷,催動三十六杆都天烈火大旗,隻見旗幟翻飛,烈焰飆射,方圓數畝之內盡被白熾的火焰填滿,裏麵更夾雜了萬千顆五火神雷,此起彼伏,生生不息,雪山老魅的護身法寶最先被煉化,緊跟著肉身也成了劫灰。

楊鯉把韋衎他們叫過來,讓他們帶著莊易、虞重,還有被神魔反噬的溫嬌趕緊回五台山去請嶽清救治,他把璿光尺拿出來,交給韋衎,“這方小印實在厲害,我也隻能憑借璿光尺暫時鎮壓,若是離了這尺,就要自動飛回到穀辰那裏去,所以你們把尺也一並帶回去見掌教師尊,等他老人家拿了印之後,隻需將尺拋入空中,自然會飛回到我這裏。”

韋衎背著莊易,黃潛背著虞重,楊孝背上溫嬌,商風子、俞允中和戴衡玉三人保駕護航,一並往五台山飛回。

溫嬌方才被本命神魔反噬,所謂本命神魔,其實便是用自己的元神修成神魔,於命功上以各種魔法鍛煉元神,使其擁有天魔神通,於性功上激發人性中的魔性,將人性中的一切負麵情緒欲望全部激發出來,譬如心狠手辣,不做婦人之仁,譬如弱肉強食,剝削弱小,譬如不問善惡,隻隨喜好,按照道家的判定,便是損人利己,以天下之不足奉自己之有餘,使強者恒強,弱者愈弱。

當然魔教之下流派甚多,鍛煉本命神魔的方法千奇百怪,這隻是其中的一種,不過萬變不離其宗好,修煉到最後,便開始感覺修煉出“另外一個自己”,那個自己便是本命神魔,剩下的便是元神,魔教之中也能飛升異域魔界,但大多斬不了“原來的那個自己”,隻能滯留在人間,強挨一次又一次的天劫,更兼冷酷自私,橫行霸道,結下無數惡緣,人禍亦眾,最終形神俱滅。

古往今來,魔教之中隻有一人成道,那便是鐵城山老魔的師兄,昔年的石神宮主,魔教第一大長老,修煉血神經大成之後,自在飛升,除此之外,再無一人能夠成功,就算是鐵城山老魔,那麽高的法力,也隻能在人間和地獄之間另辟一個小世界存身,雖說本命神魔寄托虛空,與那個小世界融為一體,但等鐵城山小地獄界壽命終了時,他也難免跟著一起隕落。

溫嬌跟隨她母親溫良修煉的是魔教正統心法,隻不過道行還欠,還沒有練成魔嬰,在魔丹時候還是“原來的自己”主宰,等一旦魔嬰凝成,“原來的自己”變成了附庸,以本命神魔為主宰,往往性格大變,從此再難回頭,便是兵解轉世,也是以本命神魔在進行投胎,如果再不修煉魔道功法也需要九世以上才能逐漸消除魔性。

溫嬌功力還欠,隻是散仙修為,其實本命神魔亦是自己的元神,隻不過分裂成兩種性格,隨著功力的加深,二者之間對宇宙人生的認識相差越來越遠,大多數魔教徒都把本命元神當成自己之外的另一個神魔,試問天下誰能夠接受修煉到最後把“自己”給修煉沒了?因此極少有成道的。

方才受到穀辰的玄陰定魂印重擊,溫嬌的本命神魔受創,所謂反噬,便是對另一個“溫嬌”產生憤恨,怪她不該舍身相救楊孝,導致自己受傷,因此轉頭來攻,二者本是一體,隻是魔性暴漲,神即不穩,人身之中,神為君主,神一動,立刻魂魄**漾,意散精逃,她用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去壓製本命神魔,實際上也就是在折磨自己的元神,因此這一下受創頗重,此時已經神誌不清。

楊孝看出來,這是要走火入魔的征兆,即原來的“溫嬌”徹底消失,完全由本命神魔掌控,徹底變得自私冷酷,沉淪魔道。

楊鯉手上有化魔丹,但溫嬌是嫡傳的魔教手段,不想有些下乘魔法是從外麵引來一個神魔,供奉起來煉成本命神魔,她的本命神魔便是她自己的元神,一顆化魔丹下去,她恐怕就要形神俱滅了,因此也不敢給她吃,隻讓楊孝把璿光尺放在她的額頭上,護住泥丸宮,然後盡快趕回五台山去請諸位前輩們救治。

九人急匆匆趕路,方飛到黃河邊上,忽然前方河麵上一連聲的雷響,湧起一道橫亙十數裏的黑色屏障,由水麵升起,直上雲端,將九人去路攔住。

韋衎等人見了頭皮一陣發麻,若是他們九個都還好的時候,或許還能拚一拚,現在兩個身死,一個入魔,保護他們還來不及,再要大戰這樣聲勢的積年老妖實在是力不從心。

商風子禦劍向前,大聲說:“韋師兄你帶著他們趕緊去找大師兄,我來斷後!”

俞允中和戴衡玉也一左一右跟上來:“我們也和風子一起!”三人同時發出兩儀真氣。

韋衎頗覺不忍,畢竟臨陣脫逃不是他的性格,然而背上還有莊易的肉身,不能過去跟商風子他們一起拚命,略一遲疑,對麵那黑幕已經天傾覆地一般倒下來,裏麵更是飛出九九八十一條龍魂,帶著滾滾黑煞,蜂擁而至,商風子三人隻來得及用兩儀真氣凝成混元一氣球,然後將九個人全部罩在裏麵,誰也無法逃走。

穀辰的聲音在黑煞之中響起:“你們這點保命的功夫也不過如此,待我將你們連通這烏龜殼一起帶回地宮之中煉化,看你們還能如何!”說完數十玄陰聚獸幡排列飛舞,化成玄陰煉魄大陣將混元球連同裏麵的人一起圍攏進去,他知道此地離五台山已經不遠,生怕驚動了嶽清他們,是以一上來就用最厲害的手段將人擒住,然後在空中凝成一團黑雲,就要飛走。

然而雲頭剛飛出不到十裏,忽然空中響起一個極為淒涼的聲音:“穀辰兒啊!”

若是穀辰肉身還在,這呼名奪魂之法對他也不起作用,然而他剛剛失去了肉身,三屍元神也被滅掉了兩個,傷了好些元氣,吃這專門針對魂魄之體的法術一喚,立刻把元神抖成篩糠,連打寒顫,幾乎駕馭不住雲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吸引飄向下方的一個小山包上。

穀辰大吃一驚,直到遇上鬼道高手,急忙放聲長嘯,使出七煞玄音,分別是咯、桀、嘎、嘿、嘻、嗤、吽七個音調,反複吼出,跟對方相抗。

然而對方那人的功力明顯比他預想的要告,呼喚之聲絲毫不受七煞玄音的影像,依然清清楚楚地在天地之間響起:“穀辰我的兒,你的好慘啊!快到為娘這裏來,讓偽娘好生疼你!”

穀辰接連呼嘯,卻隻能勉強將元神穩住,不被強行吸攝收去,但要想離開,卻是不能,他暗自咬牙發狠,心說我就下去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不過是欺我肉身被毀,乘人之危,鬼道中人天生就被自己玄陰一脈的法術克製,便是徐完也不是自己對手,你又能有幾斤幾兩!既然你自己找死,索性將你滅了!

因此他也不再抗拒,順勢飛降下來,隻見一座矮山頂上,站著一個少女並三個少年,那少女身穿水紅百花長裙,頭上戴著一朵碩大的紅花,年紀不大,正笑吟吟地向自己呼喚:“我的兒,見了你家老娘,還不快點下來磕頭,小心為娘待會請出家法打你的屁股!”

穀辰看了片刻,並不認識:“敢問這位道友,我與你元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在此施法阻我去路?莫非……你是五台派請來的救兵嗎?”他看著少女頭上戴著的那朵紅花十分刺眼,又有些莫名的熟悉,猛然間想起一個人來,“你是紅花鬼母朱櫻!”

下方的少女正是苗楚芳帶著她的三個徒弟,她抿嘴笑道:“朱櫻已死,我是苗楚芳,也並非是五台派的救兵,我前不久剛剛拜入五台派萬妙仙姑許飛娘的門下,本身就是五台派的人,自然不算是救兵,況且,我們五台派要收拾你這麽一個喪家之犬,又何必去請救兵?連我師父和掌教師叔也不用出手,單我們這些小輩弟子便能讓你魂飛魄散了!”

穀辰聽完怒氣勃發:“我把你個不要臉的老娼婦!想你昔年位列邊山四惡,也是天底下有數的高手,竟然如此自甘墮落,去拜在許飛娘那個賤婢門下,給她做徒弟!呀呀呸!”他表麵上暴跳如雷地罵著,連啐三口,便是三道真氣,迅速化成出無量黑煞死氣,如潮水洪峰一般向下方席卷過去,然後使出天**教最快的遁法,掉頭就跑!

他是知道紅花鬼母的厲害的,若是自己完好之時自然不必害怕,但現在這個狀態,雖說對方轉了一劫,但看她方才呼名奪魂的手段,法力雖然比不上前生卻也相差不遠,自己十有八九不是對手,這裏靠近華山、五台,再不趕緊逃跑,一旦兩派高手趕來,自己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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