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寶聞言忖道:“她不是說這石山上的樓屋乃是她奶奶的住地,任何人未得允許都不能進去麽?”正想著,又聽紫娟兒叫道:“少爺快進石屋!”

張小寶見她們如此惶急,口氣近乎哀求,心想她們既要我進去,自必有道理,或者裏麵藏有機關暗道可以脫險!當下連施殺招,逼開兩人,忽閃身朝石屋奔去,才要進門,忽從旁橫來兩柄長劍,夜色中隻見兩個奇醜的老嫗擋在門邊,慕容瓊急叫道:“兩位阿婆,快讓公子進去!救他一救!”

慕容遲等人也紛紛呼喚,那兩個老太婆聞言微一擺頭,張小寶已閃身而入。跟著白影僵屍兩人搶將上來,那兩個老嫗將劍一橫道:“這是禁地,豈容你們亂闖!”

白影僵屍怒道:“他媽的什麽禁地?你們還要不要那小姐的性命?”

一老嫗怒道:“什麽東西,竟敢來此放肆!”揮劍便刺,居然出招奇異,劍法古怪,白影僵屍“咦”了一聲,也發掌迎上。

另一個老嫗也抖劍而上,出手甚是奇奧,殺機隱隱,嘴裏怒道:“哪來的野物?你們在逍遙莊鬧翻了天,攪得我家小姐不能靜心調息。哼哼,逍遙莊的事沒有我家小姐的吩咐,我們或者不便多管,可是你們到這裏來撒野,我們卻要打發你們回姥姥家!”手中長劍**出一片花環,忽又從花環中穿出一劍,直襲司徒登的膻中穴。

司徒登沒料到這老太婆劍勢如此淩厲,防不勝防,倉促中騰身躍過一邊,堪堪避過這致命的一招,已是十分狼狽,不由也大是惱怒,雙掌齊發,一片掌影直襲過去。

白影僵屍聽那老嫗說得不著頭腦,口氣似是局外之人,又全不買他們的賬,出手便殺,心中暗暗吃驚,不由問道:“莫非你們不是這逍遙莊的人麽?”與他交手的老嫗不理不答,隻管揮劍殺來,快疾如風,招招險惡。

另一老嫗雖被司徒登雙掌襲得連連後退,卻忽然反手一劍,朝白影僵屍襲來,嘴裏怒道:“誰說我們不是逍遙莊的?莫非你還有能耐將我們趕出去麽?”

白影僵屍沒料到她在司徒登的強攻之下,居然還能反手襲擊自己,這一劍險些便當真送他去見姥姥了,慌得他一掌逼開正麵的老嫗,又反手一掌還她一擊,嘴裏大怒道:“好!管你是哪路門神,老子先送你們兩個醜八怪上西天!”麵上殺機已起,掌勢沛然,直逼得正麵那老嫗招架不迭。

卻說張小寶入得門來,隻見裏麵寬大無比,四麵皆是石壁,壁上每隔五丈來遠便有一盞青燈,屋內竟不下五十盞燈,整個石屋成圓形。中間又有一間小屋,呈八角形,這小屋隻有正東麵有一道門,那門半掩半開,裏麵燈光微弱,不似外麵這麽明亮。宋玉進得石屋,隻覺寒氣襲人,心想若非我已服了那飛天至仙丹,練得武功,怎抵得這般奇寒之氣?正想著,忽又從旁閃出三四個老嫗,個

個麵色木然,卻較之門外兩個老嫗中看一些。這四人不聲不響地挺劍將張小寶圍住,各人劍尖所指,都是張小寶的致命之處。

張小寶忙道:“我……我是自家人,我乃是來拜見……拜見奶奶的。”四個老嫗依仍不聲不響,神色冷板,凝劍不發。張小寶心想這些老太婆也太不近人情了,莫非阿瓊她們進來,也是這般刀劍相對?正想著,忽聽中間小屋有人道:“讓他進來。”那四個老嫗聞聲撤劍退下。一人將張小寶領進中間的小屋。

進了小屋,裏麵卻甚是溫暖,昏光之中隻見一張寡白的臉,一動不動地對著張小寶。

“你便是我的孫女婿張小寶麽?”那人道。

張小寶忙行禮拜道:“孩兒拜見奶奶”。

那老太太唔了一聲道:“果然是人傑鳳凰。阿嬋,上燈。”從裏麵又走出一個老嫗,將小屋四壁上的十多盞油燈都一一點上。小屋頓時華光耀眼,四壁生輝,裏麵有一張青白色的石床,居然是溫玉做的,原來這小屋如此溫暖,外麵石屋的奇寒之氣進不到裏麵來,卻是這溫玉床的功效。**放著一個厚厚的蒲團,那老太太便坐在蒲團之上,她旁邊放著一小堆金光燦燦的小茉莉花,那花似是金子做的。

老太太著一身紫色睡袍,麵色蒼白如紙,雖有六七十歲了,卻仍掩不住往昔的娟秀,隻是顯得一付陰森森的病態。

張小寶心想阿瓊他們叫自己進來,莫非這老太太能讓自己脫險不成?正想著,忽聽那老太太喝道:“跪下,你這小畜生!”

張小寶心中暗暗吃驚,卻也不得不依,心想他既是阿瓊的奶奶,自也是自己的奶奶了,她若要對自己怎樣,自是不能違拗她的。待他跪下,老太太又道:“阿嬋,板子招呼,打他三十大板!”

那阿嬋果然不聲不響地拿來一柄船槳板子,照張小寶屁股上就是一板,將張小寶打得趴在地下,跟著板子又來,下手甚重,全不留情。正打著,外麵呼喝聲急,那白影僵屍和司徒登已衝進小屋來。

原來剛才屋外兩個老嫗見白影僵屍兩人如此身手,心知自己不是敵手,兩人邊殺邊退,讓白影僵屍兩人衝進石屋,屋內四個老嫗轉眼又不聲不響地堵住了兩人的退路。白影僵屍兩人仗著自己身手高絕,全然不懼,又與那兩個醜老婆子殺了一會,直朝中間小屋裏衝來。

兩人進了小屋,見張小寶正趴在地上挨板子,也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忽聽勁風微颯,兩道金光破空激射而來,兩人連忙發掌打去,不料那暗器勢道不減,盤旋而飛,遍襲兩人周身大穴,兩人隻覺金光耀眼,倏忽間竟不知這暗器在自己身上轉了多少圈,居然揮之不去,咄咄逼人。

白影僵屍兩人心下大駭,身子一矮,連滾帶爬地又退了出去。那兩顆小金花一個盤旋,竟然又飛回到了老太太手中。

隻聽老太太冷冷道:“不可放走了這兩個狗賊!”

外麵六個老嫗聞聲抖劍,轉眼又將白影僵屍和司徒登圍在中間,白影僵屍兩人驚魂未定,見眼前這六個老嫗劍勢咄咄,方位怪異,竟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古怪劍陣。兩人心下不由暗暗叫苦,心想自己雖然殺了進來,卻並未能斃了那兩個母夜叉,如今又加上四個,豈是好對付的?憑自己數十年的修為,竟然識不出她們這劍陣。更可怕的是剛才自己兩人連一顆小小的暗器也對付不了,當真是不可思議!想自己二人在江湖中稀逢對手,威名赫赫,今日竟會栽在這名不見經傳的老太太手裏。逍遙莊裏有這等稀世高手,自己竟然全無耳聞!兩人越想越驚疑,不知裏麵這老太太是誰?

這時裏麵那阿嬋已打了張小寶三十大板,隻打得張小寶皮開肉綻,滿頭大汗。

那老太婆又道:“阿嬋哪,替他敷上金創藥粉。唔唔,隻怕他屁股上已是血肉模糊了,疼煞了我。”

張小寶心下怨道:“這老太太折弄人,將我打成這模樣,卻還要說疼煞了她。”

那阿嬋拿來藥粉,伸手要剝張小寶的褲子,張小寶羞紅雙臉,兩手緊緊提著褲頭,嘴裏連道:“使不得,使不得。”

那阿嬋不由分說將他的褲子裏裏外外剝了個精光。

**老太太笑道:“有什麽使不得?這裏都是你的祖輩,生了你出來還沒天亮。”

張小寶無奈,隻得任她們施為。屁股上果是血肉模糊,撒上藥粉,疼痛頓減,清爽許多。心中卻是憤憤,暗想這老太太不通情理,一見麵便將我打得烏呼哀哉,又這般折辱於我。正想著,老太太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麽要打你?”

張小寶忍氣吞聲道:“孩兒未經允許便闖了進來,故是該打。”

老太太連連搖頭道:“不對不對,看你這孩子也乖巧得很,怎的連這個道理也不知曉?俗話說,罵是愛,打是疼,奶奶打你自是疼你了。”

張小寶心中暗暗奇道:“這老太太當真不可理喻,難怪阿瓊他們誰也不敢來,原來她有這個毛病,她若是這般疼愛人,自是誰也不敢討她喜歡了。”

隻聽那老太太又道:“隻是今日打你呢,卻也不全是為了疼你的,以往我若是疼誰,隻需打他十大板子便可以了,超過了十板子便是責罰了。”

張小寶忍不住問道:“那二十板子卻為何責罰孩兒?”

老太太忽然厲聲道:“我打的不是你,這二十板子打的乃是那老東西!”

張小寶道:“哪個老東西?你明明打得孩兒皮開肉綻,怎會是哪個老東西?”

老太太恨恨道:“這老東西便是那個教你醫道和武功的慕容德!”

張小寶奇道:“奶奶說的是爺爺?”老太太不答不理,兩眼卻微露驚異地望著門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