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進來的客人已到了草坪之中,前麵一位須發灰白的老者身著紫色夾袍,神采奕奕,氣宇軒昂。張小寶見了他,吃驚道:“原來是他!”思思忙問:“他是誰?”

張小寶隻覺百感交加,半響方道:“他是我外公馮玉龍!”

原來那老者正是威德鏢局的總鏢頭馮玉龍,走在他身邊的乃是楊守道一幫人,來的都是鏢行有身份的人。因為石朝天原是鏢頭出身,故在場之人有不少是鏢行的人,眾人見了馮玉龍一行人,紛紛拱手起立,馮玉龍也一一拱手致意。眼見他們進了靈堂,張小寶暗道:“外公自從得了溟海派的至上武功,果然氣勢大是不同,頗有大家風範。,已擠身天下鏢行之首,而且絲毫也不見老。”

正想著,忽有人來到二人身旁道:“小孩兒,剛才石家兄妹和你們說什麽來著?你們當中果然有人見了石老爺子還活著麽?”

張小寶扭頭一看,吃了一驚,原來竟是那獐頭鼠目的。

張小寶暗道:“這廝是從哪兒來?為何我先前沒有看到他?”當下傳音給思思道:“這廝不是好人,別理他。”

思思扭頭見了範無邊,蹙眉道:“什麽路道?我看你獐頭鼠目的,便知不是好人,快快離得遠點,休得在我們麵前聒舌。”

侯明秋怒道:“他媽的,你這小賊不識好歹,竟敢出口傷人,大爺我教訓教訓你!”說罷就要發掌打來。忽見旁邊奔來二人拉著範無邊,一人道:“侯老弟息怒,犯不著與小孩兒一般見識,今日在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萬不可落了把柄讓人非議。快走快走!”另一人卻對張小寶二人道:“小賊不知天高地厚,待出了這白龍崗再收拾你們!”說罷連連冷笑。

溫思思美目圓睜,忍著怒氣望著他們離出,對張小寶道:“這些狗賊是什麽來路?”

張小寶微一遲疑道:“想來他們都是五毒教人。表妹,不可輕易與他們動手的。這五毒教高手如雲,魔頭蓋世,你若出手不利索,留了後患,隻怕麻煩就大了。嗯,我的仇家便是五毒教狗賊,他們殺了我一家十餘口人,在坐的不少名門正派,武林魁道也都是五毒教的隱身殺手呢。”當下將自己認識的五毒教人一一指給思思看。最後道:“這裏有三個武林中最受人敬重的人物,你看到那三個佛門老者了麽?左邊那身著道袍的便是武當掌門人的師弟清池道長,武當派除了掌門人,便以他為尊。右邊兩個身披袈裟的和尚便是少林的廣德長老和默成大師,這二人也僅次於掌門人的地位。表妹,這三人中便有一人是五毒教的四大護法之首,我險些便死在這廝的手中。”遂將自己的去百獸島一事敘說了一遍。溫思思怔了好一會才道:“這狗賊如此可惡,待我去試探一番,查出那老賊來。”

張小寶忙道:“表妹不可莽撞,這事須得不露痕跡地探查,否則他們便要千方百計地追殺我們。以我們的身手自是不須怕他們的,但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又不知江湖險惡,萬不可染指此事的,這事自有為兄的料理。”

思思嘟嘴道:“表哥你瞧不起人……”

張小寶道:“你全無江湖經驗,怎是那老賊的對手?若稍有差池,便要害你丟了性命。你若有個好歹,叫我……叫我如何向姑媽交待?”

思思笑道:“表哥,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充什麽大人?隻怕……隻怕我的手段比你還高明許多呢!”

正說著,外麵又進來一幫人,為首一人身著紫色緞袍,五十餘歲,身材高大,雙目如電,虎頭豹額,鼻如鷹嘴,凜凜生威。走在他旁邊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書生,著一身白色錦袍,頭戴紫紗冠,手持描金扇,眉如彎月,眼似流星,白麵朱唇,甚是瀟灑不凡。

張小寶見了這二人,不由暗暗吃驚道:“這二人氣勢不凡,莫測高深,身手隻怕要勝過了在坐的所有名門大派的江湖人物。看這兩人身後的四個隨從,也都個個不弱,隻不知他們是什麽來路?”

旁邊眾人也都紛紛詢問,不知這幫人的來曆。隻見石慕仙兄妹一幹人迎將上去,紛紛跪拜,石慕仙道:“各位高義,不辭辛苦光臨敝莊,爹爹雖死猶榮。”似也不知他們的來路。

那書生拉起孝子道:“快請起快請起。唉,石老英雄乃是武林泰鬥,江湖彥方。不想蓉城赴召,仙馭難返,惜哉痛哉。”

旁邊那紫袍人也道:“令尊德高望重,功滿仙成,兄台也不必太傷心。快起來快起來。節哀順便,節哀順便。”見眾人神色詫異,忙又介紹道:“在下乃是魂夢山莊的總管連天塹,這書生乃是敝莊的師爺聶鳳鳴聶相公。”眾人聞言皆是一震。

這時旁人紛紛議論,有人吃驚道:“原來這些人便是魂夢山莊的人。那紫袍人乃是魂夢山莊的總管連天塹!書生便是近年江湖中傳聞的白衣秀士聶鳳鳴!聽說魂夢山莊乃是龍虎之地,武功莫測高深,卻不知真也不真?”

一人道:“兄台是否知道這魂夢山莊在何處?”

那人搖頭道:“江湖中隻聽傳聞,卻極少有人知道這魂夢山莊的去處,也無人見識過他們的武功。”

又一人道:“看這些人的氣勢,果然個個不凡,想來這魂夢山莊果真莫測高深,隻怕莊主更是了得。”

先前一人道:“這魂夢山莊號稱天下第一莊,武功隻怕要高出在場的每一個人了。”

這邊張小寶暗暗忖道:“這魂夢山莊是什麽所在?為何三年前我從未聽人說過?”

到了晚飯時辰,莊內已聚了五六百人,各個廠棚都坐滿了人。張小寶又將自己認識的正派武林中人一一指給了思思認識,談到妘若雲時,張小寶心想自己的生母如真是妘若煙,那麽這位妘若雲便是自己的親姨媽了。遂道:“那孟浪山莊的少夫人妘若雲便是我的姨媽。”

思思詫道:“為何你姨媽和你外公馮玉龍竟似不相識?而且他們父女二人的姓氏也不一樣?”張小寶苦笑了笑,想起自己三年前在威德鏢局那一晚,馮玉龍說自己不是他的親外孫,不由黯然神傷,道:“這事說來話長,我也不知他們究竟誰是我的親人,也包括你這個表妹呢。”當下將自己的遭遇和身世略述一遍。

思思吃驚道:“竟有這等事?表哥,我

娘說的從不會有錯的,你自然是我的親表哥啦。唔,哪天我也去孟浪山莊看看另一個表哥南宮羽雲,他……他果然與你一般模樣麽?”

見張小寶點頭,思思又道:“你若證實了自己確是我們溫家的人,你還要不要姓張?”

張小寶道:“我雖不是張家的親骨肉,可是這十餘年的養育之恩更大過了親生父母,我怎能再改姓氏?何況他們待我這般情意,與親生父母又有什麽不同,如今爹娘他們十餘口人含恨九泉。家破人亡,我……我必得複仇雪恨,以慰父母一家在天之靈!另外,我尚有一個姐姐不知下落,我須得找到她才是。”

說罷,張小寶領著思思來到妘若雲一幹人的廠棚裏,坐在妘若雲和駱花娘子等人的中間。隻聽駱花娘子身邊的中年儒士道:“弟妹休得太傷心,我想羽雲侄兒或者果然到了溟海百獸島,未必便當真不在人世的。說不定哪天便回來了。”

駱花娘子接道:“說的是,吉人自有天相,我們羽雲為人機靈,身手不凡,必定無事。”

那妘若雲兩眼微紅,顯是剛落了淚的。歎氣道:“你們別安慰我了,若是羽雲去了百獸島,這三年來早該有個音信了。唉,聽妹妹若雨說,追殺他們的五毒教人甚是了得,又人手眾多,隻怕……隻怕是凶多吉少,沒有那一天了。”

張小寶暗暗忖道:“原來南宮羽雲也在三年前失蹤了。唔,我沒有去百獸島,難道他卻去了百獸島不成?”

又聽駱飛道:“姐夫,你說三年前在嵩山之下見到過的少年,果真與羽雲一模一樣麽?”

那儒士道:“我怎會騙你們?那少年必是你們說的張小寶無疑了。記得那天我乃是易容扮成一個老乞丐的模樣,在客店見了那張公子,還道是羽雲侄兒,恐他有個什麽閃失,便在暗中保護他。第二天在少室山下的路途中攔住他,想趁沒人時說明了我是誰,叫他回來,免得弟妹掛念,誰知那少年定要去少室山,說話之間,我覺得有些不對,後來勸他不住,交起手來才知果然是另外一個人。呔,我與他交手數百招,竟然占不到他的便宜,當真是怪事。”

妘若雲歎氣道:“可憐我那外甥也是音信全無,生死難測,如何叫人不心焦。如今我三妹若煙急得不成樣子了。”

賽妲己道:“嫂嫂寬心些,那張小寶有這般好的武功,隻怕別人也奈他不何,想來不會有什麽事的。”

南宮龍道:“寶兒為人聰慧,武功高絕,隻怕心機也在羽兒之上了。隻是五毒教高手頻頻追殺他,也委實叫人放心不下。”

蘇鄭鵬的妻子道:“三年前我們隨公爹去流花山莊,便是寶兒出手救了流花山莊的人,想不到他武功那麽高,連公爹在他手下也走不過百招。唉,後來嫂嫂若雨又特意趕到流花山莊找他,當時我和鄭鵬也趕了去的,可是寶兒已經離開了流花山莊。流花山莊的人個個都喜歡他,那二夫人談起他,還忍不住流淚呢。”

她丈夫蘇鄭鵬怕引起妘若雲傷感,扯開話題道:“方兄三年前在江湖中隱姓埋名,可曾探出了什麽結果?五毒教總堂在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