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芯啟不知道自己這一次傳送來了什麽地方……
甚至就連這兒用的是什麽語種都不知道!
究其原因,那隻在於他的注意力一直都不在這邊而已——或者說,自早上傳送來到這兒之後,他便一直都沒怎麽關注這方麵的情報——事實上,除開“出差”,書廂傳送到什麽地點對他而言並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對芯啟來說,那隻是有精力的時候關注一下無妨、沒精力的時候不理會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反正店鋪的特征導致他的工作性質屬於“該來的總會來”那一類,雖然對應變能力的要求不低,但長期以往習慣了這種節奏的話,對他來講這已經成為了“幹等”都不影響效率的情況——本來嘛應該是這樣的,但無論如何,上街之後雖然“地名”、“特產”什麽的可能一時間依舊想不起來,但位於地球什麽位置語種那些看得到(從建築特征判斷)聽得著的信息他依舊能迅速知道……
……然而即便走在了工點過後稍顯熱鬧的大街上……這方麵的信息芯啟還是完全不知道……
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講,他根本就不想知道……細致點,此時此刻芯啟眼中除開不遠處一棟半高不矮平樓的樓頂外,無論是身旁走過的行人、街道中央來往的車輛,還是街邊招牌電線杆一樣的景物,都隻是一團團模糊不清、僅存輪廓的虛幻的“光”;“眼中”的恐怕還好,至於“耳中”,那更是模糊一片什麽都聽不到——這是套“心法”,但並不機密,甚至對很多普通人來說也跟“日常生活”沒兩樣——原理單純是“集中注意力”而已,唯一的差別僅在於作為“心法”芯啟將這效果發揮得特別誇張,老實說雖然這種狀態在麵對單一的事物——比如1V1擂台上單一的對手或是一個獨立任務——的時候非常有效,但即便留了一手沒把周圍“變成”漆黑一片的“無聲無光世界”而是留下了“輪廓”與“噪音”,這種狀態跑到並非空曠的街道上縱使是芯啟危險性依舊很高……
……然而他卻明白,這一次的敵人值得他使用出這種等級的手段,以換取那風險之下要略強於平常的力量——這不是誑那種接觸沒多久就知道對方平平無奇能輕易戰勝的對手,也不是舊弗吉尼亞那次看似大張旗鼓實質隻是“嚐試性任務”,對方受限極多想點辦法總能鑽到漏洞的情況——眼下裏芯啟要麵對的,是可以給他造成實質性威脅的對手,若還抱著那種懶散態度的話,一個不慎就算是他,恐怕也不能保證安然無恙……
但就算如此,芯啟還是在這一片虛幻無比的“光影”中平靜無比地穿過了街道,找到樓道口開始一步一步踏上——仔細想想,“對手能威脅自己”好像跟“自己主動出擊”並不衝突,而且最重要的是,對方明顯幹擾了芯啟的生意,迫使他用出了成功率並不算最高的“服務方法”——芯啟很不爽,不爽到近乎暴怒,雖說“出差”的時候把類似任務分在一起可以降低工作負擔,但這都明顯回來了呀!好不容易“回家”結果麻煩事兒仍舊接二連三……
……這算什麽?就算沒有太多歸屬感,“家裏還不如睡大街舒服”麽?!
因此,當芯啟慢騰騰走到樓頂的時候,當下裏他愣是絲毫沒掩蓋自己的氣勢,那樓梯間卻是位於四方建築一角的,而逐一用手指指向了另外三角之後,音量雖不大,但芯啟的聲音卻還是空曠得跟幽穀中鳥鳴沒兩樣:
“是要自己出來,還是我逐一上去把你們攆出來?”
話音剛落,芯啟手指之處就陸續出現了三個身影,近乎是瞬間就出現的,沒有煙霧沒有波紋甚至沒有絲毫預兆——這不是他們自身的【能力】,而是其他人提前為他們布置好的,“自己無法操控”再加上芯啟那算不上貧乏的遠程攻擊能力讓這偽裝在此情此景之下近乎是徹底地失去了實效;隻不過就算脫離了“隱身”,這兩男一女依舊是各自待在樓頂一角,大幅度的動作絲毫看不到。
“好久不見了,”說話的男人位於芯啟左手邊,他算是很普遍的略寬大身材,樣貌也顯得很平常:“‘心王’老師。”
“……你們……看起來過得很好,”芯啟的語氣反倒是立刻緩下來了——他認得這些人,一眼就認出來了,連“觀察”、“判斷”都沒有就直接認出來了——這三位沒經過易容也沒做過整形手術,怎麽說,在“火種”中他們屬於近乎徹底的戰鬥人員,而非誑與牛仔那樣的“半滲透性信息單位”……
換句話說,就職責而言,這三位不需要“潛伏”,隻需要“戰鬥”而已——就目前的局勢來看,他們完全沒有“更改相貌”的必要……
……啊……純粹的“戰鬥人員”,沒有易容必要……
“紅,”指的是那個寬大男子:“黃,”芯啟把目光投向了位於他“正對角”的、那個半高不矮同樣顯得很普通的女人:“藍”,最後一個男人身高樣貌依舊平平無奇,也就是身材方麵微胖而已:“【能力組合】,三人眾……這麽些年來,大小分歧不少吧?”
“……早就不勞您費心了,”但這三人中負責交涉的似乎隻有最先開口的那位“紅”:“雖說當年也是承蒙你照顧了不少……”
“但你們現在過來,”芯啟主動出言打斷,不知為何他的表情顯得有點失望:“不是來找我敘舊的吧?”
“……倒也沒錯。”紅沒惱,或者說,他的情緒壓根沒有出現多大的反應:“看在那些照顧的份上,給你條忠告:【意】,武功,‘楔’……把你能用的全用出來吧,不然恐怕是沒機會再用的了。”
“……嗬!”芯啟……語氣輕快了不少,但表情卻恢複了平常,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動靜:“想看我武功的人不少……卻始終還得看你們能‘逼’出來多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突然笑開了:“你負了傷,【能力】遭到了嚴重幹擾,能用出來多少還不一定呢,你說逼迫……”
“嗬嗬,嗬嗬,嗬哼哈哈……”芯啟同樣笑開了:“嗬哼哈哈,哼噗……”
“……怎麽?舊傷複發了?”
“倒不至於……我隻是被逗笑的。”芯啟……的神態確實跟被逗樂的沒兩樣。
“此話怎講?”
“我在笑,你學了那麽多東西,到頭來卻偏偏連怎麽去‘笑’都會忘掉~~”這可不是在裝,芯啟是真的樂了:“人類的笑,是不以‘哈’為開頭的,就算是,那也通常不會超過兩聲……平常的話,我倒隻覺得很假很呆滯罷了,可你仔細看看,我們現在正麵對麵準備要動手耶,也許會決生死耶……
……你這時候假笑,不等同於告訴我你們沒底氣嗎?”
……
九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要說她不困惑,那是不可能的,隻不過她思維活躍,“芯啟有急事”這一點不難想到——是生意衝突了,還是碰上強敵了,這倒一時半會兒無法確定,隻不過縱使芯啟沒有說“原因”,“該幹什麽”倒是講得夠明白的了,她照辦就好——並不是多複雜多困難的事兒,因此,九一時間確實顯得很無聊……
“姐姐。”
“……!!”
九趕忙朝玻璃門外看去,卻什麽可疑的東西都沒看到——她估了下時間,芯啟出去還沒過多久,可他說的是快到八點的時候,現在明顯還早……
……但是“幻聽”?自己會發生“幻聽”?而且是那麽真實的“幻聽”?
老實說跟著芯啟工作了那麽久,九早就不是一個反應遲鈍的人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事物對應激能力的鍛煉當真不小;當下裏她也是決定變通一下提前打開雙眼,雖然再看一遍店外依舊平常什麽怪東西都找不到……
……好吧,前言收回,事實證明當事情沒那麽單純的時候短時間內將東西全部交代清楚難度同樣不小……